都到這一步了,他居然不肯。
宋時謙呼吸著,極深的眼底醞釀著極大的克制與理性,不允許他犯錯一步。
“喝奶茶嗎,我給你點一杯?!?/p>
張鶴寧:“你聽聽你說的話,應(yīng)景嗎?!?/p>
宋時謙控著她的不消停的腰,不讓她蹭到一點。
他壓抑著濃重的情緒,守住自已的底線,耐心跟她開口。
“寧寧,不行?!?/p>
“還不到那一天。”
張鶴寧吐出一個字:“裝?!?/p>
女孩坐在他腿上,眼睛霧蒙蒙的,透著水光。
“我在你的書房看到一張榻榻米?!?/p>
“很大?!?/p>
“隔壁還有客臥?!?/p>
她盯著他正經(jīng)克制的臉,一字一頓說出來。
“明明有房間,你為什么要說睡沙發(fā)?”
她揪著他的襯衫,一顆顆解開扣子,露出精致分明的鎖骨,以及鎖骨之下的風(fēng)景。
“還有,我的睡衣明明在箱子的第一層,怎么被壓到最底下去了?”
“你不會以為,我腦子沒你聰明,記憶力也弱吧?”
她只是大智若愚。
時常不計較。
但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宋時謙喉結(jié)輕滾,拉長的脖頸間,脈搏清晰浮動。
他的眼睫微斂,不動聲色地吸一口氣。
張鶴寧等了半天,男人筋絡(luò)分明的手指依舊看著她,底線很牢固。
她有點生氣了,索性板著臉,推開他要離開。
下一秒,握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緊,將她摁回了他的懷里。
宋時謙仰頭,再次送上吻。
“沒錯?!?/p>
他低低說:“是我干的,我就是想和你貼近,讓你沾上我的味道,只屬于我?!?/p>
窗外是霧蒙蒙的雨。
冬天的濕冷細(xì)雨,淅淅瀝瀝浸濕整個城市。
剝開他的外殼。
望見細(xì)膩的光。
灰蒙蒙的視線里,他的唇一點點落下,一點點吞噬。
“張鶴寧?!彼偷秃埃拔覀冇喕楹脝??”
“以最快的時間,好不好?”
……
路兩旁殘留著積雪,北方的空氣清冽寒冷。
張鶴寧坐在副駕,整個身體都背對著他偏向窗外,背影氣鼓鼓的。
宋時謙給她遞奶茶粥,她都沒接。
“哼!”
宋時謙手伸了個空,他惺惺放下奶茶杯,有點理虧。
說好的睡。
在沙發(fā)上的最后一步,他忍住了所有欲念,把她的衣服完完整整拉上去,喝了半瓶冰水冷靜。
張鶴寧當(dāng)場就怒了。
一直氣了兩天。
晚上都沒和他一起睡覺。
在她看來,這太羞辱人了。
黑色商務(wù)車穩(wěn)穩(wěn)停在鶴宅門口,張鶴寧摘下安全帶就要出去。
“咔噠——”
車門被落了鎖。
宋時謙傾身過去,拽住她的手。
“別生氣了,我給你提一些額度,多多花錢好嗎?”
“不好!”
“晚上陪你看電影,吃飯,逛街?”
“不去?!?/p>
張鶴寧還在氣頭上。
“晚上有門禁,我大哥不讓出門,也別抱別親了,訂婚之后再見面好了!”
她說完,硬邦邦幾個字:“開門!”
車窗外,鶴宅的小院門開了,有人影迎過來。
宋時謙只好把鎖解開。
下一秒,張鶴寧就快速拉開車門,頭也不回,氣咻咻地回去了。
他坐在車?yán)?,望著女孩的背影消失,視線收回,落在手臂上的暗紅色紋身牙印,長舒一口氣。
忍住。
不能跟著她胡鬧。
-
“總之,他和他的機器人一樣,都是寫好了程序就死都不改的金屬腦?!?/p>
“我再也不要主動撩他了!”
“從今天開始,我要做自已!”
晚上九點,宋禧坐在床上擼貓,聽著電話那端的閨蜜傾情控訴。
“有底線的男人多好,說明他認(rèn)真、忠誠、尊重你。”
“還說明我是個小丑,生平第一次這么主動,結(jié)果臉都丟光了?!?/p>
張鶴寧幽怨控訴:“你們宋家的人,一個個都是榆木腦袋,氣死我了,我下樓喝奶茶了,不說了,掛了!”
她風(fēng)風(fēng)火火說完,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掛了電話。
留下宋禧在床上凌亂。
京濯在浴室洗完她的小內(nèi)內(nèi),整齊掛在陽臺上,又過來喂貓條。
“張鶴寧又跟你打電話了?”
宋禧就感嘆:“你妹和你一模一樣,都是行動派,看上就撲,不給自已留遺憾。”
京濯剛才聽了兩句,秒懂她的意思。
“你在內(nèi)涵我?!?/p>
宋禧:“?我沒有!”
“宋時謙認(rèn)真,忠誠,尊重人,我第一次就撲上去了,我人品不行是吧。”
宋禧:“……怎么上升到這個高度了?!?/p>
京濯擠著手里的貓條,頗有點咬牙切齒:
“那是因為他知道自已不主動,也依然有老婆?!?/p>
“而我,不主動就真的會沒老婆?!?/p>
“如果你當(dāng)時也對我青睞有加,主動攻擊,心意萌動,送禮接近,我也可以裝清高,表道德?!?/p>
他說完,貓條也擠完,怪怪也晃著腦袋吃光了。
京濯莫名有些生氣,抱著胖乎乎的貓起身出去了,留下個犟里犟氣的背影。
宋禧一臉懵比。
這兄妹倆,一個兩個脾氣怎么都這么大。
哎,難哄。
她默默下床,去浴室洗了個澡,套上睡衣,在睡前潛入客臥。
男人側(cè)躺在床上,被子蓋了一半,露出松松垮垮的上半身睡衣和優(yōu)越的身材骨架。
怪怪躺在他的頭頂,一人一貓親親密密的。
宋禧爬上床,把怪怪抱起來放在地板上,從身后環(huán)住男人結(jié)實的腰身。
“老公,我主動攻擊來啦~”
京濯背對著她,喉嚨里矜貴的發(fā)出一聲:
“哼?!?/p>
宋禧:“……”
男人是一本巨大的兒童心理學(xué)。
看來他的安全感很足,學(xué)會發(fā)點小脾氣了。
宋禧的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歪著腦袋去看他:“老公,別生氣了,我和我小叔不一樣,我很識時務(wù)的,我超主動的~”
“我今晚就要跟你睡,你踹我我都不走?!?/p>
京濯哪舍得踹她。
他被哄爽了。
翻過身,靠在床頭,朝她伸開手臂。
“過來,抱著。”
宋禧迎著昏黃的床頭燈,鉆進被窩里,靠在他的懷里。
房間很安靜,很溫馨。
鼻尖縈繞著淡淡的玫瑰花的清香味。
京濯攬著她的肩,下巴擱在她柔軟的發(fā)頂,抱著人不肯松手。
“如果當(dāng)時,跟你相親的人是張鶴行,是不是現(xiàn)在你就喊他老公了?!?/p>
“沒有如果?!?/p>
宋禧認(rèn)認(rèn)真真駁回他:“人生那么多天,但凡有一秒鐘的如果,一秒鐘的差錯,整個人生都會天差地別?!?/p>
“少一天,一分鐘,一秒鐘,我都不會遇見你?!?/p>
“所以我們就是最好的,注定的,命運分分秒秒精密計算過的——上上婚?!?/p>
京濯眼眸微動,昏暗里有什么在閃爍。
他深吸一口氣,把她抱緊,桎梏在懷里,嚴(yán)絲合縫。
“對,你是我的?!?/p>
“沒有如果?!?/p>
“這輩子只能是我的?!?/p>
十分鐘后,宋禧眨眨眼睛,問道:“我們今晚不去主臥了?”
“沒事,還早。”
京濯抬手關(guān)燈,兩人陷入溫暖的黑暗里。
“一會兒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