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一來是我倆近乎一體。武4看書 已發(fā)布嶵新章劫
我若是死了,她也得魂飛魄散。
二來,便是希望我將來修行有成,能為她重塑一副肉身。
在這樣的分工下,我竟然開始像凡間話本故事里的主角一樣。
修為一路高歌猛進,甚至開始越級殺敵!
但也沒那么一帆風(fēng)順吧。
雖有險阻,卻也無傷大雅。
總有揮霍不盡的符箓,總有嗑不完的丹藥。
甚至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她還能拼著神魂虛弱的代價,幫我震懾敵人神魂一瞬,給我一劍斃命的機會。
于是,我在散修中也開始小有名氣。
這么有驚無險,有波無濤地又過了七年。
我筑基了。
年近三十的筑基。
說實話,很一般。
可能是我的眼界變高了。
殺人紅塵中,脫身白刃里。
哪有什么仙風(fēng)道骨。
不過是拼命想要掙脫眼下窘境的垂死掙扎罷了。
修行這條路,走的越久,心中的貪欲也越多。
最初,我只是想用手中的劍飲一次大妖的血,光宗耀祖。
如今……
我要入金丹,不再被人輕易視作螻蟻?!~x,s/w!k_.¨c¨o·m!
我要入金丹,一人一劍殺上烈火門,為自己討一個公道。
我要入金丹,為她重塑肉身。
我要入金丹,將這一路上欺凌過我的人,一一殺死!
我要入金丹,再添幾百年壽元!
我要一顆金丹吞入腹!
……
又是十個兩年半。
隨著時間的積累,她各種技藝的造詣愈發(fā)嫻熟,對我的幫助也是愈發(fā)明顯。
可能是她天生就有這方面的天賦。
也可能是拋開修煉這個‘累贅’之后勝過尋常修士太多。
總之,她很厲害。
即便是放在一些大宗門中,也能混個長老的位置。
而我。
五十歲出頭的金丹。
不算差。
我一人一劍,殺上了烈火門。
我逼得他們門主跪在我面前,讓他交出當(dāng)初那五個人。
誰能想到……
那門主喊來了整個宗門。
又翻遍了弟子的名冊。
最后哭喪著臉告訴我:“我門里,沒這幾個人啊……”
原來,他們早就死在了某個無人知曉的角落。精武曉稅旺 首發(fā)
區(qū)區(qū)幾個煉氣修士的死,連他們宗門的長老都驚動不了。
更不要說是門主了。
說來也是可笑。
就這么五個對我人生掀起風(fēng)暴的修士。
就如螻蟻一般默默死去。
除了我與她之外,或許無人在意。
……
罷了。
富貴不還鄉(xiāng),如錦衣夜行。
也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我手中這柄三尺青鋒,早已歡心飲過大妖之血。
當(dāng)我回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小鎮(zhèn)。
當(dāng)我站在那座熟悉又陌生的宅院前。
開門的,是一個有些陌生的男孩。
“你誰?”
他手中,握著一柄嶄新的木劍。
樹上的蟬鳴聲,很大。
屋內(nèi)的罵聲,更大。
“李望仙,你又不好好練劍了?”
“忘了祖訓(xùn)了?”
我曾直面過金丹期的大妖。
也未曾有過這一刻,令我窒息的感覺。
說實話。
那一刻的我,哪怕是指尖流露出一點東西,都足以讓他光宗耀祖。
但我什么也沒有留下。
這條路死的人太多了。
沒有天賦,就不要往這罪孽中來。
“抱歉,太久沒回來,好像走錯門了?!?/p>
我留下這么一句話,轉(zhuǎn)身就走。
再然后,便是一些沒有什么營養(yǎng)的故事了。
勝與負(fù)。
追與逃。
殺與被殺。
此物與我有緣,或是小輩放下機緣。
我早已無法從這巨大的旋渦中脫身。
……
李羨仙一個恍惚。
不知何時,他已經(jīng)走到兩座孤零零的墳前。
一日千里,對于金丹修士而言并不困難。
這是他出生的小鎮(zhèn)旁一處山腰。
兩座矮小的墳頭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李成仙之墓】
【李登仙之墓】
他一言不發(fā),拿著那柄已經(jīng)失去所有銳氣的赤色斷劍,走到不遠(yuǎn)處的一棵柳樹下。
劃出一長條的木塊。
然后,他拿著那個木塊,重新回到兩座墳前。
他就用那斷劍的劍鋒,一劃,一劃,慢慢地削著。
不知過了多久。
一柄木劍的雛形,終于出現(xiàn)。
他繼續(xù)一劃,一劃,專注地削著。
當(dāng)初他的父親就是這么給他削木劍的。
他身邊一道近乎透明的靈魂體,就那么沉默地看著他。
最后,她長嘆一口氣。
吹散了木劍上的碎屑。
李羨仙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木屑。
他將那柄嶄新的木劍,掛在腰間。
而那柄赤色的斷劍,兩座墳頭,各插著一截。
他跪下,磕頭。
“此劍,已飲過大妖之血?!?/p>
“是否,能如您二老所愿。”
他看著身邊那道靈魂體。
“幫我布個隱匿法陣吧,這劍,就留在這里了?!?/p>
“哦對了,再幫我立個墳?!?/p>
于是,第三座墳頭立起。
【李羨仙之墓】
“走了。”
他轉(zhuǎn)身,邁步。
腰間的木劍,在他步履間輕輕搖晃。
劍身上,刻著三個字。
不羨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