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臉上勢在必得的笑容凝固了。/天¨禧`暁+說
廟內(nèi)的空氣在這一刻被抽空。
只剩下篝火燃燒時(shí)發(fā)出的“噼啪”聲,
王虎活了三百年。
從一個(gè)底層弟子爬到金丹長老的位置,自認(rèn)見過的蠢貨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可像眼前這么清澈純粹的蠢貨,他真是平生僅見。
啥也不帶,你他媽的半夜三更跑來亂葬崗是來上墳的嗎?
“兄弟,你……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王虎臉上的肌肉抽搐著,強(qiáng)行擠出一個(gè)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玩笑?”
蘇跡眉毛一挑,從篝火旁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臉上滿是不耐煩。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說好的好貨呢?”
蘇跡伸長脖子在破廟里四處張望,最后將視線定格在王虎臉上,語氣里充滿被欺騙的憤怒。
“你們該不會(huì)是耍我吧?”
“你們知不知道我為了出來,交了多少貨?我腰都快斷了!”
蘇跡指了指地上的篝火和周圍的歪脖子樹。
“你們就給我看這個(gè)?”
“我告訴你們,本少爺?shù)臅r(shí)間很寶貴的!”
一名弟子終于忍不住,直接給王虎傳音:“大哥,這小子腦子指定有點(diǎn)問題,別跟他廢話了,直接拿下!”
王虎沒吭聲。
他心里那股子違和感又冒了出來。`天\禧^小¢稅¨網(wǎng)` ~醉\歆-彰~截?埂¢芯¨快·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小子……不會(huì)是在演吧?
可對(duì)方那副理直氣壯的蠢樣,又太過天衣無縫,讓他找不出一絲破綻。
一般裝傻的裝不出這個(gè)味。
“大哥,別猶豫了!”
“這小子就是個(gè)傻子,被家里保護(hù)得太好了!”
“直接將他抓了,然后回客棧去威脅他的護(hù)道人,把那極品法器交出來?!?
王虎心里的天平,在貪婪的驅(qū)使下,終于徹底傾斜。
他揮了揮手,示意手下稍安勿躁。
隨后,他臉上重新堆起笑容,只是這次的笑容里,多了幾分陰冷。
“兄弟,誤會(huì),都是誤會(huì)?!?
他上前一步,親熱地?cái)堊√K跡的肩膀。
“好貨當(dāng)然有,這里只是我們接頭點(diǎn),總不能把細(xì)皮嫩肉的美人藏在這種地方吧?”
“委屈兄弟你跟我們走一趟?!?
蘇跡斜著眼瞥了他一眼,將信將疑:“真的有?”
“有的,兄弟!”王虎拍著胸脯保證:“我還能騙你不成?”
“那還不快帶路!”蘇跡一把推開他,催促道。
“好,好,兄弟這邊請?!?
王虎眼中閃過一抹得意,轉(zhuǎn)身便朝著破廟后方走去。
幾名弟子立刻心領(lǐng)神會(huì),不動(dòng)聲色地跟了上去,隱隱將蘇跡圍在中間,堵死他所有的退路。^看^書′屋~暁′說*網(wǎng)· /埂′薪+醉_全?
黑暗中,一雙赤裸的小腳踩在破廟外一棵大樹的樹枝上。
蘇玖看著蘇跡被一群人簇?fù)碇?,大搖大擺地走著。
那雙清冷的狐貍眸子里,情緒復(fù)雜。
演得還真像。
破廟后殿,比前殿更加破敗。
一尊缺了半個(gè)腦袋的佛像孤零零地立在中央,佛像身上布滿了蛛網(wǎng)和灰塵。
王虎走到佛像前,在一個(gè)不起眼的角落摸索片刻,隨后用力一推。
“轟隆隆——”
伴隨著一陣沉悶的聲響,佛像下方的地面,竟然裂開一個(gè)黑漆漆的洞口,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
“兄弟,請吧?!?
王虎側(cè)過身,做了一個(gè)“請”的手勢,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
蘇跡探頭往里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
他皺了皺眉:“怎么一股尸臭味?你們不會(huì)是把人藏在這種地方吧?都給熏臭了還怎么玩?”
王虎臉上的肌肉又抽動(dòng)了一下。
“兄弟放心,保證原汁原味?!?
“行吧?!?
蘇跡撇了撇嘴,似乎有些嫌棄,但還是抬腳就準(zhǔn)備往下走。
“等等!”
王虎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蘇跡停下腳步,不耐煩地回頭:“又怎么了?”
王虎嘿嘿一笑,搓了搓手,臉上露出貪婪的表情。
“兄弟,你也知道,我們做這行的,風(fēng)險(xiǎn)大?!?
“你看……”
他話還沒說完。
蘇跡直接打斷了他,一臉“我懂”的表情。
“不就是怕我賴賬嗎?多大點(diǎn)事?!?
他從懷里摸了片刻。
隨手抓出一小把靈石扔給王虎。
“這里面有五枚上品靈石,算是定金?!?
“等我看貨滿意了,再付尾款?!?
王虎接過靈石,眼睛瞬間就亮了。
筑基期的修士出手就是上品靈石?
他心中的最后一絲疑慮,也徹底煙消云散。
“兄弟敞亮!”
王虎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真誠。
“請!”
蘇跡不再多言,順著石階,頭也不回地走進(jìn)了地道。
王虎和幾名弟子緊隨其后。
當(dāng)?shù)氐赖拇箝T在他們身后緩緩關(guān)閉時(shí),王虎臉上的笑容,終于化為了毫不掩飾的猙獰。
他看向走在前面的蘇跡,就像在看一個(gè)待宰的羔羊。
地道不長,很快便到了盡頭。
眼前是一間寬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擺放著一座血色的祭壇。
祭壇上刻滿了詭異的紋路,四周的墻壁上,掛著十幾具早已被吸干精血的女修士干尸。
濃郁的血腥味和怨氣,幾乎要凝為實(shí)質(zhì)。
“好兄弟,這就是我給你準(zhǔn)備的‘好貨’。”
王虎的聲音在地道中回響,充滿戲謔。
“你看,她們是不是……個(gè)個(gè)都很潤?”
他張開雙臂,放聲大笑。
他身后的幾名弟子,也紛紛拔出兵刃法器,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容,一步步向蘇跡逼近。
蘇跡臉上的表情,從玩世不恭到看見血色祭壇時(shí)的錯(cuò)愕。
最后,終于定格在一種恰到好處的驚慌失措上。
他像是被踩尾巴的貓,猛地后跳一步,手指顫抖地指著王虎。
“你們……你們是修士?為什么我察覺不到你們身上的靈氣波動(dòng)?”
他這副蠢樣,讓王虎身后的幾名弟子都忍不住嗤笑出聲。
王虎臉上的獰笑愈發(fā)殘忍,他很享受這種獵物在臨死前才恍然大悟的表情。
“小子,這世上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
“血……血祭……”蘇跡的視線死死地釘在那座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祭壇上。
他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一副大受震撼的模樣:“這種邪門的手段,我知道了!”
“你們是血煞宗的弟子!”
“安陽城屠城的事,也是你們干的?”
王虎:???
不是,哥們?
血煞宗已經(jīng)洗白上千年了啊。
怎么看到血祭祭壇,就直接二話不說套他們血煞宗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