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貓對峙著,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架勢。
雖然傅漆玄并沒有化形,但江逸也不覺得自己這是欺負了他,他不正是這個樣子就挖了范明那個孫子的眼睛嗎,說不定這才是他全盛形態(tài)。
江逸先起手,他是雷靈根,指尖一道驚雷化成兇狠的雷蛇離體,直奔傅漆玄面門而去。
這是江逸的成名技,小小一道指尖雷霆凝聚著濃厚的靈力,能把金丹期的修士金身燒焦。
面對江逸如此恐怖的一擊,傅漆玄躲也沒躲。
依舊高傲的站在原地,八風不動,任雷霆從他貓耳邊擦過。
雷霆消逝時,迸發(fā)出一絲火星,穩(wěn)穩(wěn)的點燃了傅漆玄身后的燭臺。
燭火搖曳,光暈擴散,緩緩點亮了房間。
江逸懶散的哼了一聲,“算你有點膽識?!?/p>
敢勾引無極宗的女修,自然是色膽包天,但那和膽識是兩碼事,江逸替沈棠考驗一下這廝,他若真是個慫的,就是給孩子換個爹,也不能把師妹交給一個孬種。
“我問你,和師妹在一起,可曾方秉蕑兮?可有三書六禮?”
江逸平時吊兒郎當,但嚴肅起來還真有幾分做兄長的風范。
傅漆玄透亮的貓眸里閃過一絲疑惑,在他的認知里,人族的婚禮只有兩個環(huán)節(jié)。
拜高堂,入洞房。
傅漆玄想起,在魔界的時候,他和沈棠沒有什么高堂可拜,洞房的地方也一言難盡。
江逸說的那些,傅漆玄不僅聞所未聞,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看到傅漆玄智慧的眼神,江逸不滿的撇撇嘴角,跟他說這些也是浪費口舌,“那你說說,你都給過她什么吧。”
傅漆玄依舊沒說話,但他的眼神變得黯然。
只要他有的,他都給了她。
只是除了魔核之外,她什么都沒要。
房間里沉默了半晌,江逸氣的想打人。
娘的,合著你小子想要空手套白狼!
他師妹看男人的眼光為什么總是這么差,要么是個絕世鳳凰大渣男,要么是個身無分文的野狐貍。
“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說了。”
聊到這個份上,江逸也不指望貓嘴里能呲出兩根象牙來。
“別的沒有也就算了,但有一樣,婚禮必須要有,無極宗就別想了,但關(guān)門的婚禮,至少要辦一次?!?/p>
女孩子,一輩子,就這么一次,就算之后再來一次,也不是這一次了。
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江逸壓低聲音,“告訴你,別以為她懷了孕就可以高枕無憂了,該有的一件也不能少?!?/p>
傅漆玄鄭重的點了點頭,“那是自然,可是……”
沈棠會愿意嗎?
她愿意和他牽手入高堂,這種事情,他連想都不敢想。
老天爺從不會讓他做這種美夢。
“還有什么好可是的,知道你沒什么家底,該準備的我都幫你預備下了,你選選?!?/p>
江逸自己雖然是靈箓峰最大的光棍,但他的弟子不少都成家了,操辦婚事這檔子事,江逸比無極心法都熟。
傅漆玄這才注意到,江逸在房間里預備了好幾個大箱子,里面裝的都是首飾和布匹。
在一眾正紅的布料中,傅漆玄的貓爪最后落在了一匹真絲提花羅紅云紗上。
沈棠怕熱,這種透氣又輕盈的料子,她一定會喜歡。
選定了面料,就要定下嫁衣刺繡的花樣。
按理說這個步驟應該是由新娘子來決定的,但沈棠……
無極雙杰指的是修煉,但除了修煉,沈棠生活方面的種種過于粗糙,尤其是沈棠的女紅,江逸實在不敢恭維。
有些心靈手巧的男弟子用腳,都比沈棠用手繡的強。
“花樣不外乎就是鳳穿牡丹,龍鳳呈祥這些,你選一個,小師妹忙,沒時間自己秀,我找繡工好的代勞一下?!?/p>
江逸話里話外還是給自己師妹留足了面子的。
但傅漆玄并不是這么想,自己新娘的嫁衣假手于人算什么?
“不用了,本尊會處理?!?/p>
傅漆玄在繡樣里一眼相中了那對戲水的鴛鴦,想起了他和沈棠的第一次。
鴛鴦雌雄偶居不分離,很好。
然后,傅漆玄看了一下箱子里的頭面,樣式雖然好看,但還是俗氣了些,“這些都不要,本尊會給她最好的。”
江逸的嘴忍不住變成了“⌒”形。
好裝……他好裝啊?。?!
你一只居無定所的野妖,也有臉自稱“本尊”?妖族最高的稱謂就是皇了,人家魔族至尊才那么自稱呢,你比人家魔尊都6?
“行?!?/p>
江逸也懶得費那么多話,他到時候就看看,他拿什么最好的給沈棠。
“先說好,時間緊,任務重,最好是三天后她試煉結(jié)束就操辦,不然她之后要去中州,有的忙呢?!?/p>
江逸是打算借著慶功的幌子來個瞞天過海,給他倆把場面弄的喜慶一些。
兩人一拍即合,傅漆玄回來之后,就一頭扎進了空間里,沈棠叫都叫不出來。
問他跟江逸研究什么了,傅漆玄也不說話。
沈棠問了幾次,好奇心也消磨光了,收拾了一下,去苦行峰閉關(guān)。
無極宗的苦行峰比較特殊,在山腳下修煉是真正的酷刑,因為那里陰暗濕潮,靈氣稀薄。
而山頂則和山腳下有天壤之別,頂峰集合日月精華,靈氣濃郁,最適合頓悟和修煉。
*
沈棠盤坐在山巔之上,伴著徐來的清風,睜開了眼。
她已經(jīng)在這里坐了兩天一夜,【劍意】的內(nèi)容更是早已爛熟于心,但不管怎么練習,最后一式守護之劍,總是不得要領(lǐng)。
“莫非是我太著急了?”
欲速則不達,沈棠收斂了氣息,準備換換思路,她悄悄的溜進空間,打算殺傅漆玄一個措手不及。
剛進去的時候,并沒有在空間里看到傅漆玄的人影。
他經(jīng)常坐著的那張竹椅上,是空著的。
沈棠一回頭,沒看到傅漆玄,眼前卻是一亮,不禁感嘆出聲來。
“哇!”
沈棠這一嗓子,驚的傅漆玄一針刺進了指尖,他趕忙挪開手,才沒讓他的血珠污了嫁衣的面料。
傅漆玄一心在刺繡上,連沈棠進來了都沒有察覺,他收起東西,慢條斯理的從竹樓里走出來。
“怎么了,大驚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