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淵……”謝玉珩眼中陡然亮起一絲光,“他是異瞳族,能用瞳術破案嗎?”
“哦,試試看?!痹魄嗔У?。
謝玉珩也要跟著去,勸不住,只好由著他。
云青璃帶著應淵快步走進大理寺,負責看守的衙役見是戰(zhàn)王妃親臨,不敢怠慢,連忙引著二人往停尸的偏院去。
剛踏進那處院落,一股濃重的尸腐味便撲面而來,還混雜著草木灰和藥草的氣息。
劉嬤嬤的尸體被安置在一張鋪著白布的長案上,蓋著薄薄的被單,只露出一雙枯瘦的手,指甲縫里還殘留著些許黑褐色的污漬。
“就是她?!痹魄嗔д驹诎概裕抗饴湓谑w上,“應公子,有勞了?!?/p>
應淵頷首,走到案前緩緩俯身。他那雙異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起微光,左眼如墨玉深沉,右眼似琉璃剔透,兩道奇異的光韻自眼底流轉而出,輕輕覆在劉嬤嬤緊閉的眼上。
不過片刻,應淵的眉頭便微微蹙起,周身的氣息也沉了幾分。他的瞳孔中光影變幻,像是有無數碎片在飛速閃過:
畫面里是公主的閣樓,劉嬤嬤站在戰(zhàn)星河面前,臉上帶著一種近乎扭曲的得意,聲音尖利:“公主,既然您和世子商量好不和離,那老侯爺要探望小郡主,您就該讓他見見。為這點小事鬧到皇上那里,對太子殿下也是為難?!?/p>
“還望公主多為太子殿下著想,他如今在朝堂上如履薄冰,您若再得罪謝家,到時候謝家在朝堂給太子使絆子怎么辦?您又幫不上忙,皇上也希望您能懂事些,把孩子送去侯府?!?/p>
戰(zhàn)星河臉色煞白,身子搖搖欲墜。
“公主……您要保重身子?!?/p>
戰(zhàn)星河慘笑道:“嬤嬤,父皇這是什么意思?他要站在謝家那邊,跟我搶皎皎嗎?”
她心中怒意翻涌,猛地抬手掃落桌上的燕窩粥:“若不是他,母后怎么會去死!”
“都怪他!娶了母后卻不愛她,只給她名分,卻在母后面前跟云青璃的母親眉來眼去!他才是賤人,最該死的人是他!”
“是他害死了母后!太子哥哥為什么在朝堂如履薄冰?還不是他跟別的女人生了庶子,又收了太子哥哥的兵權!他就是可恨,嫉妒兒子們都比他優(yōu)秀能干!”
“啊……”
戰(zhàn)星河瘋了一般大叫。
“是他把母后逼上了絕路!”
“嬤嬤,我后悔了!我就不該嫁給謝玉珩!”
“我若能找個愛我的人,又何至于有今天的下場?”戰(zhàn)星河砸累了,趴在桌上痛哭起來。
“公主……”
賈嬤嬤紅了眼眶,偷偷抹了把淚。
“嬤嬤……你們都先下去吧?!边^了許久,戰(zhàn)星河聲音沙啞地說,“我想一個人靜會兒,別來打擾我。讓侯府明天來接皎皎。”
賈嬤嬤退了出去。
戰(zhàn)星河望著鏡中的自己,摸了摸臉頰,哭笑道:“若有下輩子,我再也不要過這樣的日子……”
說著,她起身看向熟睡的女兒。
“皎皎,娘對不起你。”她輕輕抱起女兒,淚流滿面。
這時燭火搖曳,桌上的燈臺被打落在地。
火勢猛地燃起,瞬間吞噬了整個閣樓……
戰(zhàn)星河嚇了一跳,趕忙抱著女兒想沖出去,卻沒料到身后突然出現(xiàn)一個黑衣人。
赫然是劉嬤嬤。
她一直躲在暗處?
“嬤嬤……”
戰(zhàn)星河以為是救星,急聲道:“嬤嬤,救救皎皎!”
“公主,我可以救小郡主,但您必須死?!?/p>
戰(zhàn)星河渾身一僵,死死盯著她:“為什么?你不是母后的人嗎?是母后要我死?”
“是。只有您死了,謝玉珩才會因內疚幫太子。本來皇后娘娘想用小郡主拿捏謝玉珩,可惜失敗了。”
“公主這么做都是為了給皇后報仇,她是你母親,難道你不想給她報仇嗎?”
“嬤嬤,母后死了,那不是謝家和皎皎的錯,皎皎這么小,你們不要利用她,我求求你了?!睉?zhàn)星河哭著跪下來。
“我剛才說了,想小郡主平安無事,那就只能犧牲公主?!?/p>
“好,那你發(fā)誓,不準傷害皎皎和謝玉珩?!?/p>
劉嬤嬤點了點頭,“老奴發(fā)誓,若傷害小郡主和世子爺,永世不得超生,皇后此生的仇奴婢一輩子都報不了?!?/p>
見她發(fā)了毒誓,戰(zhàn)星河淚流滿面,滿眼絕望地將女兒遞給她。
舍不得女兒還抱著不肯放。
“皎皎……”
“公主來不及了!”
劉嬤嬤一把將她推進火海,抱走孩子后,把房門全都鎖死。
又有人抱來一個死嬰,塞在戰(zhàn)星河懷里。
兩人迅速離去。
看到這里,應淵猛地睜開眼,額頭滲出一層冷汗。
“怎么樣?”謝玉珩迫不及待地問。
“公主死了,但你女兒被劉嬤嬤用死嬰調包了。”應淵道。
謝玉珩渾身一震:“皎皎沒死?”
“嗯?!睉獪Y把看到的一切告訴了他。
謝玉珩攥緊拳頭,怒火中燒:“沒想到竟然是顧氏!皎皎被抱去了哪里?”
“不是她。”應淵接著探查,“劉嬤嬤背后還有人,她一個人沒辦法再悄無聲息下縱火燒死公主。你女兒被一個黑衣人抱走了,去向不明?!?/p>
“那是誰?”謝玉珩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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