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傅時衍回到半山別墅時,夜色已濃。
前兩日輾轉于宴會,后兩日又投身跨國并購談判。
直到此刻才得閑歸來。
王媽靜立玄關,接過他沾染夜露的大衣,低聲稟報:
“先生,時小姐還在實驗室,已經(jīng)待了一整天了。”
“她這幾天都在做實驗?”
“前幾日用過晚飯,時小姐看看書便休息了。唯獨今天,放下筷子就直奔實驗室去……我也不懂那些?!?/p>
傅時衍微微頷首。
穿過長廊,推開那扇與墻面融為一體的暗色木門。
徑直走向與別墅主體相連的獨立實驗室。
他透過巨大的玻璃幕墻,時書儀的身影撞入眼簾。
她立在幽藍的低溫設備光暈中,寬大的白色實驗服掩不住她纖細卻不失力量的身形。
墨色卷發(fā)隨意挽起,幾縷碎發(fā)垂落在耳際,襯得脖頸線條修長白皙。
她正凝神注視著屏幕。
茶色眼眸里映著瀑布般流淌的數(shù)據(jù)流,長睫在眼下投出淺淡陰影。
秀氣的眉頭微蹙,右手無意識轉動著電子筆,左手已在觸控板上快速校準了三個來回。
實驗室的冷光傾瀉在她身上,仿佛為絕色的側顏鍍上一層薄霜。
鼻梁秀挺,唇瓣不點而朱,專注的神情讓她整個人像一尊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既疏離,又讓人移不開眼。
傅時衍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從她身后緩步靠近。
時書儀專注的側影讓他移不開眼。
此刻素顏的她,比鏡頭前精心妝扮的模樣更讓他心動——
那是一種剝離了浮華,直抵靈魂的吸引力。
以前他關于量子與星河的夢想,早已被封存在年少的手稿中。
可此刻看著她,仿佛看到了另一個時空里不曾放棄的自已。
他不知道她為何選擇成為明星,但眼前這個沉浸在科研世界里的時書儀,讓他的心跳徹底失了章法。
現(xiàn)在回想起來,第一次在實驗室遇見她時,那份被他誤認為欣賞的情愫,或許就是心動的開端。
傅時衍在她身旁停了很久,還為她填了一個數(shù)據(jù)。
時書儀卻只是匆匆瞥了他一眼,便又盯著不斷滾動的數(shù)據(jù)。
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突然涌上心頭。
他竟在吃醋。
明明她正專注著他最熱愛的領域。
傅時衍伸手握住她的腰肢,在她蹙眉卻不肯移開視線的固執(zhí)里,稍稍用力將她帶進懷中。
“王媽說你從下午到現(xiàn)在都沒休息,晚飯也只隨便吃了幾口?!?/p>
“如果我不回來,你打算徹夜留在這里?”
時書儀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眼眸亮得像是盛滿了星光地分享她的想法:
“你看這些數(shù)據(jù)!我在想,能不能把龐大的SQUID系統(tǒng)集成到桌面平臺——”
她轉身,指尖輕觸屏幕:
“這樣不僅能大幅降低成本,未來建設分布式暗物質(zhì)觀測站也將成為可能!”
傅時衍手臂一伸,將人更深地擁入懷中。
他好像喜歡她,喜歡得有點過分了。
他控制不住想將她揉進骨血里的沖動,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確認她的真實存在。
學生時代,他是公認的物理天才,也做過一些課題的研究,但沒有深入暗物質(zhì)的領域。
傅時衍垂眸看著懷中人:
“你還需要什么?”
時書儀轉身環(huán)住他的腰身,仰起素凈的小臉:
“需要多層主動磁屏蔽系統(tǒng),還有新型光子晶體材料做信號增強器。”
傅時衍凝視著她被冷光鍍上柔光的臉龐,那些專業(yè)術語在耳邊模糊成一片。
他只見她唇瓣張合,眼底盛著星海,一時竟忘了呼吸。
“好,”他喉結滾動,“都給你?!?/p>
話音未落。
已低頭攫取那抹嫣紅。
“唔……”
時書儀被他突如其來的吻堵住輕哼,隨即踮腳捧住他的臉回應。
實驗室里只剩下交錯的呼吸聲。
一吻終了,他抵著她額頭喘息:
“今晚休息了吧,實驗明天再繼續(xù)?”
“嗯!”
她脫下實驗服時,任由他牽著手穿過長廊。
時書儀的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十指上。
傅時衍看研究物理的時書儀時,眼神會發(fā)光。
那里面有她從未見過的炙熱,像沉寂多年的火山突然蘇醒,涌動著滾燙的愛意。
時書儀唇角彎起溫柔的弧度。
任誰看了都會以為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微笑。
只有她自已知道,這是按捺不住的得意。
回到別墅。
傅時衍對候在一旁的王媽吩咐:
“再準備些宵夜?!?/p>
“好的,先生?!?/p>
他帶著她踏上旋轉樓梯:“我們先上樓洗漱?!?/p>
時書儀眨了眨眼:“我們一起洗?”
“不行么?”
傅時衍逼近半步:
“我剛回來,風塵仆仆。你又在實驗室泡了一天……”
他伸手想牽她,卻被她靈巧地躲開。
“你自已去洗嘛?!?/p>
她邊說邊往后退,眼底漾著狡黠的光。
傅時衍眸色漸深,像盯上獵物的豹子步步緊逼:
“躲什么?”
他這副模樣哪里是單純要洗澡?
現(xiàn)在跟他進浴室,等晚上睡覺說不定還得再來一次。
每次親密過后她都渾身酸軟,要是再來一次……
思緒未落。
傅時衍長腿一邁,單手托住她的臀彎將人整個抱起,上樓。
“啪!”
房門被重重關上。
氤氳的浴室里,水聲淅瀝了一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