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阮玉從一片空間,墜入了另一片空間。好巧不巧,她墜落的地方,是一片水域。
阮玉毫無預(yù)兆的跌落水中,濺起一片水花。
尚未來得及反應(yīng),鼻腔,嘴巴里,就被灌入了大量的海水。
得虧阮玉擁有水屬性,即便來到深海,水壓也不會對她造成什么影響。
她閃身進(jìn)入空間,將方才的事情和蟲窟幸存的魂獸說了一下。
雙尾黃蝎滿眼怒不可遏:“什么?它們死了?!”
這結(jié)果顯然超出他的預(yù)料。
眼鏡王蛇的眼底也閃過一絲震驚。
“你們不是說,背離蠱王后,蟲窟里那些沒有跟著蠱王一起的魂獸,會立即斃命嗎?”這下輪到阮玉驚訝地瞪大眼睛了。
“我是說過這話,但是蠱王才離開蟲窟沒多久,只要蠱王沒有走出禹疆,蟲窟里的那些蟲子,不會死的這樣快才是。”留在蟲窟里的,有不少他的同族,因此,雙尾黃蝎很是憤怒。
“不行,老子要出去宰了他!”
“有人動了手腳。”相比之下,眼鏡王蛇的態(tài)度就平靜了許多。
阮玉瞥了眼雙尾黃蝎:“我已經(jīng)被趕出來了,禹疆人現(xiàn)在對我恨之入骨,想要再進(jìn)禹疆,怕是難如登天。”
可是不回到禹疆的話,她又該如何尋求真相?
她以為是自已害死了蟲窟里的那些爬蟲,當(dāng)時氣短一截,沒有爭辯。如今知曉真相,自然不能任由這黑鍋落在自已的頭上。
“只有一個辦法了?!毖坨R王蛇沉了沉聲。
阮玉眼底迸射出希冀的光芒。
眼鏡王蛇難為情的看著阮玉:“你覺得禹疆最強(qiáng)之人,是誰?”
“大祭司?”
本以為板上釘釘?shù)拇鸢?,不曾想,眼鏡王蛇卻是神情嚴(yán)肅的搖了搖頭。
皇者境四階的蛇婆,還不是最強(qiáng)嗎?
要知道,蛇婆可是親口和她說過的,皇者境四階以上,就能排得上皓月大陸戰(zhàn)力前十了!
“禹疆最強(qiáng)之人,乃是上一任的大祭司。也就是如今的大祭司的母親。”雙尾黃蝎實在是受不了眼鏡王蛇擱這賣關(guān)子,搶先一步開口。
“蟲窟覆滅一事,茲事體大,上任大祭司肯定知道了,你想要回去,必須擁有足夠戰(zhàn)勝上任大祭司的實力?!?/p>
阮玉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臉:“你們覺得,我什么時候能有這么強(qiáng)的實力?”
她和蛇婆之間的差距猶如隔著一道天塹!更別說比蛇婆還強(qiáng)的上任大祭司了!
算了,禹疆怕是近十年都回不去了。
阮玉徹底死了心,“我還是找個地方茍一茍吧?!?/p>
等提升到皇者境,或許她可以回禹疆碰碰運氣。
“那你得找個極其偏僻的地方。”雙尾黃蝎好心提醒。
“為什么?”
黑甲蟲終于有開口的機(jī)會了:“我知道我知道!”
他舉起手,一副清澈愚蠢的表情:“因為禹疆現(xiàn)在已經(jīng)派人出來追殺你啦!”
“我說的對不對?嗯?對不對!”黑甲蟲說完激動的去看眼鏡王蛇和雙尾黃蝎。
兩只人形獸根本不想搭理他:“啊對對對?!?/p>
空間里一眾契約獸也是一樣的表情。
黑甲蟲:“……”
什么意思?他哪句話說錯了?以禹疆人的尿性,這會肯定追出禹疆來了!
“哎。”阮玉重重的嘆了口氣,終究是逃不過被追殺的命嗎?
先前被追殺,她還能用易容丹遮一遮,蒙蔽對方的視線。
可是碰到禹疆人,她那點小伎倆,壓根無處遁形。
禹疆人的手段層出不窮,追蹤術(shù)的造詣,怕是要比千潯還要厲害!
不論她逃到哪里,都會被察覺。
那她還逃個damn??!
“主人你放心,禹疆的蟲蠱之術(shù),確實厲害。但是想要在皓月大陸找到你,還是很艱難的?!?/p>
黑甲蟲寬慰阮玉道:“只要你收斂鋒芒,安靜的在不知名的地方茍著,就不會找到你?!?/p>
阮玉:“比如?”
“比如我們現(xiàn)在身處的這片海域?!焙诩紫x賤兮兮的笑著:“蠱蟲追蹤主要依靠的是氣味上的辨別,你現(xiàn)在躲在海里,海水隔絕了你身上的氣味。”
“哪怕是大祭司釋放出蠱蟲,也尋不到你的存在?!?/p>
黑甲蟲笑的實在是太反派了。
感覺他下一秒就要發(fā)出“桀桀桀”的聲音了。
阮玉默不作聲的掏出易容丹,吃掉。
“這是什么?好香啊!”黑甲蟲忍不住猛嗅了兩口空氣。
下一秒,就見阮玉的容貌發(fā)生了離奇的變化。
她從頭到腳,從里到外,完全跟變了個人似的!
從女人變成男人!年輕變成年幼!
“噗哈哈哈?。俊币娙钣褚幌伦幼兊弥坏剿亲幽敲锤?,黑甲蟲特地站直了身子,和阮玉比劃了一下。
最終還是沒忍住,大笑出聲:“你究竟有什么想不開,把自已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
“雖然你的氣息也跟著發(fā)生變化了,但是吧,你打斗的招式是不會改變的。日后你嶄露頭角,被禹疆人所看到,他們必然會認(rèn)出你的身份。”
“那就不用我慣用的招式?!比钣癫灰詾槿弧?/p>
她會的東西,可不止一星半點。
“好吧?!币妱裾f不動,黑甲蟲無奈的聳了聳肩。
眼鏡王蛇這時說話了:“主人只是改變了容貌氣息,并沒有說要去什么顯眼的地方。”
一語點醒夢中人。
呆不楞登的黑甲蟲腦子繞了半天才醒悟過來,“原來如此!”
“你還挺謹(jǐn)慎?!彪p尾黃蝎不得不高看了阮玉一眼。
他之前是因為蠱王的原因,才不得已跟阮玉締結(jié)契約的。即便有契約的束縛在,他一直對阮玉沒什么好臉色,說話也是怒氣沖沖的。
在雙尾黃蝎看來,阮玉就是一個無知莽撞的愣頭青。
被蠱王選中,是她走了天大的狗屎運!
如今幾番交談下來,他才發(fā)現(xiàn),阮玉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廢物。
被整個禹疆追殺,換做常人早就嚇破了膽。而阮玉卻能無比淡定的和他們商議,這份心性,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
“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毖坨R忽然王蛇勾唇笑了笑。
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滲人。
阮玉卻覺得這是世間最溫暖的笑容:“什么?”
“禹疆的蟲蠱之術(shù),太過陰險狠辣,一直為世人所不恥。只是早些年間,世人沒有能力與禹疆匹敵,只能咽下這口氣。近些年,禹疆愈發(fā)敗落,五大洲的人,便合力將禹疆驅(qū)趕至五大洲之外的領(lǐng)土。禹疆人,是皓月大陸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p>
眼鏡王蛇說到這里,便沒有再說了。
他知道阮玉很聰明,想必這會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思。
阮玉聞言眼睛頓時亮了亮。
好家伙!敢情禹疆每個人都是通緝榜上的對象啊!
那她還怕個雞毛啊?
就算遇到了打不過的禹疆人,她大可以招呼著皓月大陸的人和她一起捉拿通緝犯!
想至此,阮玉突然又覺得沒有那么害怕了。
當(dāng)然了,在不必要的關(guān)頭,她是不會輕易使出此招的。
她和禹疆,和蛇婆之間還有誤會沒有解開。
況且在禹疆的這幾日,禹疆人的確待她不錯。于情于理,她都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
離開空間后,阮玉重新回到海域當(dāng)中。
周圍的小魚小蝦游得好好的,一個七八歲的人類幼童,莫名出現(xiàn)在它們面前。
魚蝦:“?。?!”
有鬼?。?!
它們好想尖叫!但是嘴巴一張開,只能從里面吐出一串串泡泡來。
阮玉嘿嘿一笑:“好可愛?!?/p>
魚蝦:可愛你大壩!
沒看到它們屎都嚇出來了嗎?!
阮玉還真沒看到,她拿手戳掉幾個水泡,驚奇的在海底游來游去。
她不是沒有下過海,只是這片海域,生長得也太奇怪了些。
水流是往上翻涌的,海水里的魚蝦都是普普通通的獸類,沒有一絲魂力。但!是!它們竟然擁有靈智!一雙雙眼睛,極通靈性。
就像是人的眼睛一樣。
阮玉沒有繼續(xù)想下去,她的注意力被一片海藻所吸引。
只見那團(tuán)巨大的海藻游啊游,每動彈一下,身上就會散發(fā)出銀白的光輝,煞是好看。
阮玉不由得看癡了,她怔愣的看著眼前的景象,意識逐漸消弭……
“不好!主人這是陷入幻鏡了!”空間里水族契約獸驚慌失措。
他們大叫著,試圖喚醒阮玉。
陸地上的契約獸,乃至空中的契約獸,也加入了其中。
“嗡!”阮玉即將昏迷的時候,腦子里什么東西炸開了。她頭痛欲裂,不耐地睜開眼,入眼的卻是一條條人身魚尾的鮫人,手握長矛,表情兇狠的刺向自已!
“她醒了!”鮫人們顯然沒想到阮玉這么快就醒了。
一個個面露吃驚,連帶著手上的動作都停滯了。
阮玉見此情形哪還敢再睡?
她一個閃現(xiàn)離開了鮫人的包圍圈,背后冷汗涔涔!
難怪她剛剛瞧著周邊的魚蝦眼睛酷似人類,它們根本就是鮫人幻化出來的!
究竟是什么時候?她竟然毫無所察的進(jìn)入了幻境?!
阮玉一時想不明白,便就不想了。
她下意識地召出斷冰劍,神器一出,不論在哪個位面,都是極為震撼的存在。
鮫人們手里的長矛,頓時不夠看了。
“這人類手里的劍是把神器!”
“搶回來,獻(xiàn)給王!”鮫人們無比雀躍,一個個臉上洋溢著興高采烈的神情。
阮玉無語至極。
搞沒搞清楚???神器還在她手里,又沒有被搶走,這些鮫人高興個什么勁啊?
鮫人們笑夠了,一聲怒吼,同時沖向阮玉。
“嘩啦!”阮玉往劍中灌輸冰魂力,一劍向前劈出,海水被重重劃開,形成一道冰路轉(zhuǎn)瞬間就來到了鮫人們的跟前。
鮫人們哪里能想到,一個七八歲的男童,會有如此可怕的實力!
他們被打的毫無反擊之力,連連后退。
阮玉一出手,便是下了死手的。
這些鮫人想要她的命,她當(dāng)然要奉還回去!
“嘩啦啦!”劍氣凌厲,僅僅兩秒的時間,一排排人頭落地。
海藻團(tuán)盡量降低自已的存在感,慢悠悠的往遠(yuǎn)處游走。
然而,阮玉早就注意到了它,“噌噌噌!”
斷冰劍順意的飛出去,在海藻團(tuán)上連刮數(shù)劍,竟發(fā)出金屬碰擊的聲音。
“引雷!”阮玉冰魂力改為雷魂力,斷冰劍劍身一震,一道蘊(yùn)含著一絲天道之力的天雷,從天而降!
徑直劈入萬里深的海域!
“滋啦!”海藻團(tuán)被劈得焦黑,外部的觸手葉子紛紛脫落,露出圓滑的內(nèi)里。
看著眼前光禿禿的,沒有龜殼的烏龜,阮玉一時沒有認(rèn)出來它是什么,大腦宕機(jī)了好一會,才想明白。
阮玉噎住了。
“閣下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吧!”無殼龜嚶嚶嚶。
“都是這群鮫人強(qiáng)迫我的!如果我不按照他們說的做,他們就要烤了我!我實在是害怕呀!”
無殼龜將罪責(zé)推卸到鮫人的身上。
反正這群鮫人都死了,死無對證,它愛怎么說怎么說。
“是嗎?”
阮玉沒有錯過無殼龜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她微微一笑,手掌一吸。
一個“死去”的鮫人,被吸到她的手里。
鮫人悠悠轉(zhuǎn)醒,看到阮玉,他張開滿是尖牙的嘴巴,想要撕咬阮玉。
阮玉一巴掌抽過去。
鮫人:已老實,求放過。
“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如實交代,我可以考慮饒了你。”阮玉語氣平靜,卻充滿了殺伐之氣。
鮫人哪里敢不說?
他抽抽噎噎的把前因后果全部交代了一遍:“是禿毛龜!”
鮫人顫顫巍巍的指著無殼龜,聲淚俱下:“它威脅我們配合它殺人。凡是進(jìn)入這片海域的人族,都會被它用幻境困住,然后殺死!”
無殼龜早就傻眼了,在鮫人睜眼的那一刻。
媽的!
這人類小孩怎么這么聰明?殺鮫人的時候,居然還留了一個!他是早就想到了這一步嗎?
“你怎么解釋?”阮玉笑吟吟地問無殼龜。
無殼龜回過神,拒不承認(rèn):“不是我啊,我沒有!我一個戰(zhàn)斗力為零的渣渣,拿什么威脅你們這群嗜殺成性的鮫人?你真是說謊話不打草稿!”
鮫人氣的哇哇吐血:“你胡說!明明就是你用小公主逼我們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