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洲動作沒停,拿起旁邊一個干凈的玻璃杯,從另一個玻璃壺里倒出殷紅透亮的液體,遞到她面前。
“知道你不能喝酒。”
“山楂洛神花茶,消食解膩,助眠?!?/p>
“不喝酒,用這個代替也行。”
云晚看著那杯色澤誘人的花茶,又看看爺爺鼓勵的笑容,再看看顧云洲那雙仿佛能看穿一切的黑眸。
心情的些復(fù)雜。
有深夜歸家見到燈火的暖意,更有一種被這個男人不動聲色間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悸動。
別人都是約她出去,但他知道她不會去。
直接守株待兔,在家里等著她。
真是老狐貍。
她咬了咬下唇,最終還是伸手接過了那杯溫熱的茶水。
“謝謝?!彼瓜卵劢?。
顧云洲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耳尖,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
“不客氣。”
他拿起自己的茶杯,里面是澄澈的金黃色茶湯,向她示意。
“恭喜晉級?!?/p>
爺爺也樂呵呵地舉起了自己的茶杯:“恭喜我的寶貝孫女!”
云晚捧著那杯酸甜溫熱的花茶,看著眼前的一幕,心底某個堅硬冰冷的角落,似乎悄然融化了一角。
燈火可親,有人在等。
這種感覺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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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云洲并沒有久坐。
那杯茶見了底,他便從容起身。
“老爺子,時間不早,您也該休息了。”
云振東笑瞇瞇地點頭,“好好,小顧啊,今天謝謝你陪我老頭子解悶。晚晚,去送送小顧?!?/p>
云晚也沒說什么,放下東西,默默跟在了顧云洲身后。
老宅的門廊下,夜風(fēng)帶著微涼的花香拂過。
廊燈昏黃,將兩人的影子拉長,交織在地面上。
顧云洲在臺階前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
光影在他深邃的眉眼間投下淡淡的陰影,讓他看起來更具壓迫感。
“就送到這吧?!?/p>
云晚點了點頭,準備說句“慢走”就回去。
但顧云洲接還有話說。
“你最近還是要小心些,盡量少出門,不必要的應(yīng)酬都推了?!?/p>
云晚下意識想起那瓶差點讓她孩子沒了的“水”。
“我知道。謝謝提醒。”
“至于裴家那筆賬,我會和他們算清楚?!?/p>
云晚呼吸一窒。
她并不想將事態(tài)擴大,尤其是面對裴家那樣的龐然大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要不算了吧,”她抬起眼,“反正也沒對我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事情鬧大,對誰都不好。”
“算了?”
他黑眸里翻涌著駭人的墨浪,“你太低看裴家,也太高看他們的底線了?!?/p>
他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她的小腹,“只要你肚子里的孩子還在,他們就不會放手。一次不成,還會有下次,下下次。直到達到目的為止?!?/p>
滅頂?shù)暮笈略俅蜗矶鴣?,讓云晚四肢發(fā)涼。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顧云洲沒再多說,深深看了她一眼。
然后利落轉(zhuǎn)身,大步走入夜色之中。
黑色的轎車如同暗夜的幽靈,悄無聲息地滑行離開。
云晚站在原地,夜風(fēng)吹得她打了個寒顫。
-
送走顧云洲,云晚回到客廳,心里亂糟糟的。
云振東還坐在太師椅上,慢悠悠地品著最后一點茶,見她回來,臉上慈祥的笑容淡了些。
“晚晚啊,”爺爺朝她招招手。
云晚走過去,在他旁邊的凳子上坐下。
“小顧這個人……”
爺爺斟酌著用詞,眉頭微微蹙起,“能力是沒得說,手段也厲害?!?/p>
云晚安靜地聽著,心里卻有些異樣。
“但他太強了,心思也太深。像一頭養(yǎng)不熟的狼崽子,看著對你搖尾巴,說不定下一秒就能咬斷你的喉嚨?!?/p>
老人嘆了口氣,布滿皺紋的手輕輕拍了拍云晚的手背,帶著濃濃的擔憂。
“爺爺是怕你駕馭不住他,最后吃虧的還是你自己。所以,能遠離,最好還是遠離?!?/p>
云晚垂下眼睫,心里那股怪異感更重了。
爺爺?shù)脑捖犉饋硎菫樗?,可為什么她總覺得,爺爺對顧云洲的評價,不僅僅是因為顧云洲本身的“強”和“狠”?
似乎還藏著些她不知道的舊事。
“我知道了,爺爺。”云晚壓下心頭的疑惑,乖巧應(yīng)道,“您放心,我有分寸。很晚了,您快去休息吧?!?/p>
“以后晚上不要喝那么多茶,影響睡眠的?!?/p>
她扶著爺爺起身,送他回房。
走到房門口,云振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額頭。
“瞧我這記性,光顧著說小顧了。對了,明天你三叔家的女兒,就是你堂妹云疏,從國外回來了。晚上你如果有其他行程,盡量推掉。一起在家里吃個飯。”
三叔?
云晚在記憶里快速搜索了一下,只有個模糊的印象。
原書里對這個人物,提的很少。
甚至還沒正式出場,云晚就穿過來了。
只記得是爺爺?shù)男鹤?,很早就去了國外,不從商,是個畫家,但據(jù)說沒什么名氣,在家族里幾乎是個透明人。
她自己穿書過來之后,更是從未見過這位三叔以及他家的任何人。
三叔的女兒怎么突然回來了?
不會是爺爺對她失望,換個人來接替云家的家業(yè)吧?
“好,我知道了爺爺?!?/p>
云晚面上不露聲色,笑著應(yīng)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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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云洲的座駕并未駛向顧宅。
夜色深沉,車輛如同暗夜中滑行的獵豹,悄無聲息地停在了城西一家私人會所前。
阿城早已候在門口,見顧云洲下車,立刻迎上前,低聲道:“洲爺,唐勛貴在頂樓?!?/p>
顧云洲眼底掠過一絲冷嘲,徑直走入。
即使隔著厚重的隔音門,也能隱約聽到頂樓包間里傳出的喧鬧音樂和男女混雜的嬉笑聲。
阿城推開門。
里面的景象堪稱群魔亂舞。
震耳欲聾的音浪撲面而來,炫目的彩燈胡亂閃爍。
唐勛貴穿著一件花里胡哨的襯衫,領(lǐng)口大開,正拿著麥克風(fēng)鬼哭狼嚎,唱得臉紅脖子粗。
沙發(fā)上歪七扭八地坐著幾個同樣醉醺醺的男男女女,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酒氣和香水味。
門被突然推開,音樂聲有一瞬間的卡頓。
“媽的,誰?。坷献記]請直接就進來了……”
【書友:懶羊羊的小怪獸,上個月投票第一名的龍?zhí)捉巧ㄔ剖瑁﹣砹伺?,請查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