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隨從反應(yīng)極快,一個箭步擋在裴仁福身前,同時伸手就往腰間摸去。
但對方更快!
為首的摩托車手沒完全停車,借著沖勢,長腿一記凌厲的側(cè)踹,狠狠蹬在隨從的胸口!
“砰!”隨從被踹得踉蹌后退,撞在墻上,悶哼一聲,剛要拔出的匕首也脫了手。
另外三名摩托車手也已下車,成合圍之勢逼近。其中一人二話不說,抽出甩棍就朝那隨從劈頭蓋臉砸去!
隨從也是練家子,咬牙側(cè)身躲過要害,手臂硬格一記,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順勢一記肘擊反擊,逼得那人后退半步。
但雙拳難敵四手。
另一名襲擊者從側(cè)翼悄無聲息地貼近,一記狠辣的膝撞頂在隨從腰眼!
隨從痛得身體一縮,動作瞬間變形。
第三人的拳風已到面門!
隨從臉上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拳,鼻血長流,眼前發(fā)黑,掙扎著還想再戰(zhàn),卻被兩人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裴仁福臉上的傲慢早已被駭然取代,見隨從被制服,他轉(zhuǎn)身就想往車里鉆!
可那為首的襲擊者,如同鬼魅般,已經(jīng)堵在了車門前。
裴仁福腿一軟,差點癱倒,強撐著厲內(nèi)荏地尖叫:“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知道動裴家的下場嗎?”
那人依舊不答,只是抬手。
陽光照在他手中突然出現(xiàn)的實心鋼管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澤。
“救命……”
鋼管帶著風聲,精準無比地橫掃在裴仁福的左腿膝蓋外側(cè)!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得刺耳。
“啊——?。。 ?/p>
裴仁福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嚎,整個人栽倒在地,抱著扭曲變形的左腿,渾身篩糠般抖動,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
劇痛幾乎讓他暈厥。
他抬起頭,看著那個頭盔鏡片反射著冰冷光芒的襲擊者,“到底……到底是誰讓你們來的?”
那襲擊者聲音透過頭盔,“我們是誰不重要?!?/p>
“重要的是,江湖上有懸賞?!?/p>
“廢了你這條老狗的腿,五十萬。”
話音未落,另一名襲擊者上前,抬起厚重的機車靴,對著裴仁福已經(jīng)斷掉的膝蓋,毫不留情地狠狠踩下!
“呃啊——!”
裴仁福眼珠暴凸,連慘叫都發(fā)不出完整聲音,直接痛暈過去,像條死狗般癱在冰冷的青磚地上。
四名襲擊者互相對視一眼,迅速翻身跨上摩托。
引擎再次發(fā)出囂張的咆哮,卷起一地塵土,瞬間消失在胡同盡頭。
-
裴家老宅。
裴鴻禎坐在黃花梨木太師椅上,手里盤著的那對獅子頭核桃發(fā)出急促的“咔咔”聲,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滔天怒火。
“查清楚了嗎?是誰干的!”
手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匯報:“老爺,人還在醫(yī)院,腿……算是廢了。對方手法太專業(yè),沒留下任何線索。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道上傳瘋了……說是唐家的唐勛貴,懸賞五十萬,要裴管家一條腿。懸賞一百萬,要景深少爺一條腿……”
手下咽了口唾沫,聲音發(fā)虛。
“還說……要是誰能一把火燒了咱們裴家老窩,獎金五百萬!”
“胡說八道!”
裴鴻禎猛地一拍桌子,上好的紫檀木桌面都震了震,他氣得渾身直哆嗦。
“唐勛貴?他唐家有幾個膽子敢動我裴家?還發(fā)江湖追殺令?他們當我們裴家是街邊的混混,想動就能動嗎!”
“老爺息怒!”手下連忙勸道,“這話是說得難聽,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啊。最近咱們宅子附近,是多了不少生面孔,鬼鬼祟祟的……”
“恐怕真有些亡命徒,紅了眼想找機會下手……這陣子,家里上下,尤其是景深少爺,出門真的得多帶人手,千萬小心了?!?/p>
裴鴻禎胸口劇烈起伏,老臉陰沉得能滴出水。
他裴家屹立京城多少年,什么時候受過這種羞辱和威脅?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到底是誰要對付裴家?
“打電話,讓景深馬上回來一趟!”
-
一小時后。
裴家老宅,書房。
匆匆趕來的裴景深快步走入。
他脫下外套遞給候在一旁的傭人,眉宇間帶著一絲匆忙趕回的疲憊,但依舊維持著學者特有的清雋挺拔。
“爺爺,您急著叫我回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裴鴻禎沒有立刻回答,他背對著裴景深,站在巨大的梨花木窗欞前,手中那對被盤得油光锃亮的獅子頭核桃,此刻卻發(fā)出焦躁不安的“咯咯”聲。
“仁福出事了。”
裴景深心頭一凜,“福伯?他怎么了?”
“就在西城的茶社門口,光天化日之下!”
“幾個畜生騎著車沖出來,生生敲斷了他一條腿!”
老爺子胸口劇烈起伏,渾濁的老眼里翻涌著滔天怒火。
“膝蓋骨碎了,徹底廢了!”
裴景深瞳孔微縮。
裴仁福是跟了爺爺幾十年的老人,在裴家地位超然,打狗還要看主人,對方這分明是沖著裴家的臉面來的!
“是誰這么大的膽子?”
“沒抓到人,手腳干凈得很,像是專門吃這碗飯的?!?/p>
裴鴻禎喘著粗氣,走到書案后重重坐下,手指顫抖地指向虛空,“但外面?zhèn)鳢偭耍≌f是唐家那個不成器的敗家子唐勛貴,在道上撒了懸賞!”
“五十萬,買仁福一條腿!”
裴景深眉頭緊鎖,立刻搖頭,“唐勛貴?他沒那么大的膽子和腦子。就算是他,也必定是有人在后背指使,拿他當槍使?!?/p>
“我也是這么想!”裴鴻禎重重一拍扶手,“可這懸賞不止針對仁福!還有一百萬,買你裴景深一條腿!甚至揚言五百萬,要燒了我裴家這祖宅!”
說到最后,老爺子聲音都在發(fā)顫,不知是氣的還是怕的。
裴景深倒吸一口涼氣。
火燒裴家祖宅?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挑釁,這是要結(jié)死仇!
“景深,你老實告訴爺爺,你最近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老爺子故意問道。
裴景深迎上爺爺?shù)哪抗?,坦然道:“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學校和研究室,能得罪誰?”
裴鴻禎沉默了片刻。
他似乎在斟酌措辭,帶著某種試探性的引導。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你想娶云晚的事傳出去,所以引起一些人的嫉恨?”
“那個云晚,是個戲子!混娛樂圈的,有幾個是身家清白的?”
“我聽說,她跟京圈里好幾個有頭有臉的男人都牽扯不清!周家的、沈家的,甚至……連顧家那個活閻王,好像都對她有點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