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大同鐵塔一般的身軀,不可抑制的晃了兩晃,最后還是身邊跟出來的田玉喬,手疾眼快的扶住了房大同。
“老房鎮(zhèn)定,伯父既然還能親自來公司叫你,就說明問題不大。
否則,就不會是伯父親自來報信了?!?/p>
不得不說,此刻,田玉喬的話瞬間安慰到了房大同。
讓房大同在最短時間內(nèi),穩(wěn)定了自己的情緒。
等房大同頭腦徹底清醒下來時,人已經(jīng)坐上公司的車子,飛奔在回家的路上。
后面,宮新開車,葛小天坐在副駕駛,蘇桃和陸思遠并排坐在后座。
車廂里,靜的可怕,蘇桃櫻唇緊抿,秀眉微蹙,俏臉上的表情,令人捉摸不定。
陸思遠則是眼睛盯著前方,心里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房家父母年齡都不小了,尤其房母常年在家照顧老伴兒和三個孫子,家務繁重。
此刻,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認為是房母發(fā)生了什么。
但沒親眼見到一切,誰也不敢妄下結論。
兩輛車子,很快就到了房大同家的小院。
一下車,蘇桃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房大同家門口,已經(jīng)停了幾輛海關的車。
最令蘇桃意外的是,這里邊竟然還有秦放的私家車。
秦放怎么也到這里來了?
難道房家和緝私扯上了關系?
但轉念一想,蘇桃又覺得不可能。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房大同幾乎得有三百五十五天被封閉在公司,家里只剩下在大哥家電城打更的房老爹,和身體不好的房母在家照顧三個未成年的孫子。
這一家子,不是老,就是小,還有房大同這么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工程師,怎么想都和海關緝私扯不上一點關系。
但好在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房家。
大家相視后,都妹說話,只是深情更加緊繃,一行人,都跟在房大同身后,風一樣,往屋里跑。
可是,人到了家門口,房大同那鐵塔一般的高大身軀,卻在晃了兩晃后,突然像生了根一樣,定在了原地。
這糙漢子膀大腰粗的,一人堵在門口,后邊跟上來的人,是誰也別想從他身側擠過去了。
但是,大家都在這沉默著,怎么都覺得不對勁。
于是,蘇桃在房大同背后,輕聲問了句,
“老房,家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蘇桃一出聲,這時已經(jīng)待在屋里的秦放頓時聽清楚了小妻子的聲音。
當即起身,走到門口,一把將已經(jīng)懵逼的房大同,扒拉到了一旁。
隨之,一身制服的秦放,便從里面出來了,看到蘇桃的第一時間就問,
“桃兒,你怎么也來了?”
看到秦放,蘇桃頓時有了主心骨,之前的緊張與擔憂也瞬間消散了不少,連忙向秦放走近一步,小聲道,
“房伯父跑到我們公司門衛(wèi),哭著說家里出事了,讓房大同趕緊回趟家。
這不,我們就都毛了,緊趕忙趕的跑過來的。
秦放,如果不違反紀律,你能告訴我,房家到底怎么了么?”
聞言,秦放眸光下意識掃視了蘇桃身后的幾人,確定沒有外人,秦放才壓低聲音道,
“不是壞事,是房家失蹤的大兒子被找了回來。
因為他有立功表現(xiàn),所以工作直接安排到了海關緝私局。
我今天是代表組織,送房同志榮譽歸家?!?/p>
話落,大家頓時不約而同的長長松了一口氣。
隨后,心情也都跟著愉悅起來。
蘇桃更是如釋重負,
“只要是喜事就好,真是虛驚一場?!?/p>
房大同為了公司兢兢業(yè)業(yè),鞠躬盡瘁的,這要真是因為忙于工作,而留下什么遺憾,蘇桃也會自責的。
里屋,在房大同怔楞一瞬過后,這糙漢子,突然大叫一聲,狠狠的抱住了整整七年未見的大哥哭了。
“大哥你終于回來了……”
這七年,房大同承受了太多太多。
有時候,家里的重擔壓的房大同都無法喘息。
尤其是每到夜不能寐時,房大同總會擔憂表面失蹤,實則去做臥底的大哥。
噩夢連連時,房大同總能在模糊的夢境里,看到大哥殘破不全血肉模糊的尸體,聽到大哥一聲聲慘叫……
每當這個時候,房大同的精神都要接近崩潰邊緣。
為了麻痹自己,房大同只能不停的工作,不停的做實驗,仿佛那樣,就能改變大哥的遭遇。
此刻,房大哥也緊緊抱著野人一般雄壯的二弟,哭得哽咽。
七年,見不得光的臥底生涯,吃了多少苦,又有多少次死里逃生,房大哥至今都不愿再去回憶。
此刻,看著年邁的父母,已經(jīng)初長大的兒子們,還有懷里這哭得撕心裂肺的弟弟,房大哥突然覺得,自己又重新活過來了,又變成了有血有肉,有親情,有喜怒哀樂的人了。
不再是為了執(zhí)行一個又一個任務的機器。
此刻,秦放今天來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
再看房家一大家子好不容易團聚,老少都哭的不能自已,于是,秦放一行和蘇桃公司這邊的一行人,便都很默契的,悄悄退出了房家小院,把空間徹底留給了這一家磨難多多的房家人。
但公司該有的規(guī)矩還是得執(zhí)行。
留下保衛(wèi)科科長和兩個精兵強將,守在房家,保護房大同,蘇桃和秦放夫妻倆才帶著各自的手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