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入地下車庫,熄火。
世界驟然安靜,只剩下彼此尚未平復的呼吸聲。
傅修沉沒立刻下車,他側過身,陰影籠罩下來,指尖抬起明嫣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他的指腹有些涼,摩挲著她下頜的軟肉,眼神沉得像墨。
“還怕嗎?”他問,聲音低啞。
明嫣搖頭,想說自己沒那么脆弱,可對上他眼底那片深不見底的暗色,話就堵在了喉嚨里。
她今晚確實莽撞了,后知后覺的寒意此刻才順著脊椎一點點爬上來。
他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傾身,吻落在她眼皮上,很輕,帶著安撫的意味。
然后是鼻尖,最后覆上她的唇。
不像平時那般帶著侵略性,這個吻有些慢,帶著點廝磨的力道,舌尖撬開齒關,勾著她,糾纏,吮吸,仿佛在確認她的存在。
明嫣被他吻得有些缺氧,手指無意識地攀上他的肩膀,揪緊了西裝布料。
直到她發(fā)出細微的嗚咽,他才稍稍退開,額頭抵著她的,呼吸灼熱地交織。
“下次,”他喘著氣,每個字都敲在她心上,“再敢這樣,我就把你鎖在家里,哪兒也不準去?!?/p>
這話帶著狠勁,卻又透著一絲拿她沒辦法的縱容。
明嫣心跳漏了一拍,嘴硬道:“你敢……”
他低笑,鼻尖蹭了蹭她的:“試試?”
沒等她回答,他已推門下車,繞到副駕駛,將她打橫抱了出來。
明嫣低呼一聲,下意識環(huán)住他的脖頸。“我能自己走……”
傅修沉沒理,抱著她徑直走向電梯。
電梯鏡面映出兩人交疊的身影,他西裝革履,她發(fā)絲微亂,臉頰還帶著未褪的紅潮。
他的手臂穩(wěn)而有力,箍在她腿彎和后背,存在感強得讓人無法忽視。
進了頂層公寓,感應燈次第亮起。
傅修沉將她放在玄關的矮柜上,高度正好讓她與他平視。
他沒開大燈,只有角落的壁燈散發(fā)著昏黃的光暈。
他抬手,解開她大衣的扣子,動作不緊不慢。
外套被褪下,扔在一旁。
里面是件柔軟的羊絨衫,領口有些松,露出纖細的鎖骨和一小片肌膚。
他的目光落在上面,停了停。
“有沒有傷到?”他問,手已經撫上她的脖頸,指尖微涼,輕輕按壓,檢查著可能存在的暗傷。
“沒有?!泵麈瘫凰龅糜行┌W,縮了縮脖子。
他的手順著她的手臂向下,握住她的手腕,指腹在她掌心揉了揉:“這里呢?”
“都好?!彼曇粲悬c干。
他卻不依不饒,撩起她羊絨衫的下擺,掌心貼上她腰側的肌膚。
那里細膩溫熱,他的手掌卻帶著剛從外面進來的涼意,激得她微微一顫。
“這里?”他低聲問,氣息拂過她耳廓。
明嫣按住他作亂的手,抬眼瞪他:“傅修沉!”
他反手扣住她的手指,與她十指交握,壓在她身側的柜面上。
身體逼近,將她困在方寸之間。
“明嫣,”他連名帶姓叫她,眼神鎖著她,“你知不知道,接到消息的時候,我在想什么?”
她看著他,沒說話。
“我在想,”他喉結滾動,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啞,“要是你出了事,我讓那些人,一個都活不成?!?/p>
他說得平靜,字里行間卻透著血腥氣。
明嫣心臟猛地一縮。
他低下頭,吻再次落下,這次不再是安撫,帶著懲罰性的啃咬,在她唇上留下輕微的刺痛。
手也從她腰側滑到后背,將她更緊地按向自己,隔著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胸膛傳來的劇烈心跳,和她的一樣快。
意亂情迷間,他一把將她抱起,走向臥室。
身體陷入柔軟的床墊,他的重量隨之覆下。
吻變得密集而滾燙,從嘴唇蔓延到頸側,留下濕熱的痕跡。
他的手探入衣擺,撫過脊背,帶起一陣陣戰(zhàn)栗。
明嫣被他弄得渾身發(fā)軟,呼吸急促,殘存的理智讓她在他試圖更進一步時,抵住了他的胸膛。
“等等……”她氣息不穩(wěn),“還沒洗澡……”
傅修沉動作頓住,撐起身子看她,眼底是未散的情潮,暗沉得嚇人。
他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深吸一口氣,將頭埋在她頸窩,平復著呼吸。
“一起洗。”他啞聲說,不由分說地將她抱起,走向浴室。
……
而與此同時,醫(yī)院VIP病房里,消毒水的氣味濃得嗆人。
秦婉是在一陣劇烈的頭痛和身體被撕裂般的疼痛中醒來的。
意識回籠的瞬間,廢棄工廠里那些混亂骯臟的畫面如同潮水般涌入腦?!腥藗兣で哪?,淫邪的笑聲,撕扯她衣服的手,還有那令人作嘔的觸碰……
“啊?。?!”
她猛地從病床上彈坐起來,發(fā)出凄厲至極的尖叫,雙手瘋狂地抓撓著自己的頭發(fā)和身體,仿佛要將那些骯臟的觸感從皮膚上剝離下去!
“滾開!別碰我!滾啊!”她眼神渙散,瞳孔因為極致的恐懼而收縮,涕淚橫流,整張臉扭曲得不成樣子。
守在床邊的趙老四和幾個手下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試圖按住她。
“婉兒!婉兒你冷靜點!沒事了!沒事了!”趙老四心疼得像被刀割,聲音都在發(fā)抖。
“??!別過來!你們都是畜生!畜生!”秦婉像是認不出人,對著趙老四又抓又打,指甲在他臉上劃出血痕,“舅舅!殺了他們!幫我殺了他們!是明嫣!是那個賤人害我!我要她死!要她死?。?!”
她哭嚎著,聲音嘶啞破碎,充滿了刻骨的怨毒。
趙老四死死抱住她,任由她踢打,眼睛血紅,咬牙切齒地保證:“好!好!舅舅一定給你報仇!把那個賤人千刀萬剮!”
秦婉折騰得沒了力氣,癱軟在趙老四懷里,像個破敗的娃娃,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嘴里反復念叨著:“毀了……全毀了……霍寒山不會要我了……他肯定嫌棄我了……我完了……”
她猛地又抓住趙老四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他肉里,眼神癲狂:“舅舅!不能讓霍寒山知道!絕對不能!你去告訴他,告訴他我是清白的!是明嫣陷害我!對!就是明嫣害的!”
趙老四看著她這副樣子,心都在滴血,連聲應著:“好,好,舅舅知道,舅舅去說,我們婉兒是清白的……”
可他心里清楚,這事瞞不住。
霍寒山那邊……
怕是遲早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