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懷特的道歉,張北行只是極為平淡的點了點頭。
因為張北行此時已經(jīng)看明白了,懷特生氣是真的,怕自己生氣也是真的。
但是就唯獨不舍得管他這個肆無忌憚的長子。
至于這其中具體的原因,張北行猜測大概是跟他那條跛了的腿有關(guān)系。
畢竟在這樣的家族當中,物質(zhì)和金錢都不能成為他們追求的目標,真正在乎的可能就是面子。
而這樣的身體殘缺,不自覺就會讓他感覺低人一等。
不過張北行也不太在乎這些事情,他現(xiàn)在真正想了解的是,昨晚上那個怪物為什么會無緣無故的失蹤?
而是可能還需要通過這個皮特才行。
怪物已經(jīng)打跑,而今天晚上又沒有別的線索。
簡單跟皮特與管家打了個招呼,張北行便帶著理查德往房間走去。
待到張北行和理查德走遠之后,貴婦帶著幾分埋怨,輕輕捅了捅懷特。
“你可真是的,怎么一生氣什么話都往外說?”
懷特臉上還有幾分未消的怒意,重重甩了一下衣袖。
“這是我亂說嗎?就他在外邊拿著那些普通人……”
懷特被氣的不自覺聲調(diào)拔高了幾分,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貴婦打斷。
“行了行了,快別說了?!?/p>
懷特似乎有些不情愿的抿了抿嘴,但還是把后半句話咽了回去。
然后一甩頭也向著宮殿方向走去,嘴里還丟下一句。
“他怎么配在這里禱告,簡直荒謬!”
看著懷特的離去背影,貴婦眼里有幾分無奈,但是更多還是帶著對長子的心疼。
隨后貴婦看向一直站在一邊目不斜視的管家先生。
“管家先生,皮特的事情還麻煩您多操心了?!?/p>
“說什么他也聽不進去,就只能這樣保護他?!?/p>
聽見貴婦的話,管家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但是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張北行和理查德已經(jīng)走了二樓的房間,因為兩人房間離得極近的緣故。
所以張北行與理查德幾乎是同時推開自己的房門。
就在張北行打算回房休息的時候,忽然聽到旁邊的理查德問自己。
“張部長,你覺得那個皮特?”
理查德的話沒有說完,明顯有著幾分弦外之意。
張北行挑了挑眉毛,到底是出身大家族的繼承人,該有的腦子一點不少。
憑借著皮特種種怪異的行為,明顯已經(jīng)引起了理查德的懷疑。
“嗯,我也覺得他有問題,但是不一定跟那個怪物有關(guān)。”
聽見張北行的話,理查德笑著搖了搖頭。
“我還沒說皮特跟怪物有關(guān)呢,看來您也有這種感覺?!?/p>
張北行雙手攤開放在后腦勺上俯仰著,一臉輕松說道。
“是不是都無所謂,反正這個怪物下次來我肯定能抓住他。”
“不過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調(diào)動一些你的人脈,查一查這件事情。”
說完張北行悠悠的走進房間。
雖然他也好奇,皮特與這個怪物之間會不會有什么聯(lián)系,但是這種沒頭沒尾的事情,實在不好著手調(diào)查。
要是理查德有興趣的話,就讓他調(diào)查,也省了自己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阿爾巴莊園往上的山頂上。
,天地之間第一縷金光撒下,陽光透過云層,灑在山巔之上,為張北行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環(huán)。
他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著這天地間的清新空氣,仿佛能感受到大自然的脈搏在他的體內(nèi)跳動,天地自然功的境界又精進了幾分。
甚至有一刻,張北行感覺自己跟天地融為一體,他能感受到山風的呼嘯,能聽到山谷的回音,能聞到泥土的芬芳。
但是這樣聰明的感悟轉(zhuǎn)瞬即逝,轉(zhuǎn)眼之間就被萬千繁雜的思緒所打亂。
張北行再次緩緩,睜開雙眼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升起了一小段高度。
張北行打開系統(tǒng),掃了一眼天地自然功的進度條。
完善一門功獨創(chuàng)功法,難度s,后面的進度只有區(qū)區(qū)的百分之三十。
不過好消息是張偉行在來馬德里之前,這個進度條才只有十幾而已。
看來創(chuàng)造一份功法需要的確實不只有勤學苦練,更多的是感悟。
既然感悟已經(jīng)結(jié)束,張北行便緩緩收功,腳尖微點,高大身形拔地而起,但是又顯得無比輕盈,幾個跳躍之間,張北行的身形便已經(jīng)竄回阿爾巴莊園之中。
此時莊園之中的氣氛明顯比張北行剛來的時候要熱烈一些。
不僅成隊的庸人錯落在偌大的花園當中。
偶爾還能看見一個兩個穿著華貴衣服的年輕人,想來就是之前一直縮在房間不能出來的家族成員。
不過這些年輕人似乎被特地叮囑,見到張北行的瞬間都會九十度鞠躬,然后悄悄退到一邊。
只是目光當中的打量和好奇,完全掩蓋不住。
尤其是一些年紀輕輕的小姐,見到張北行的瞬間都會下意識的低下頭,帶走過之后才用目光不斷的掃視背影。
張北行大步走入宮殿之中,剛一進門便看見管家,恭敬的站在門口。
“張先生,看你沒有在房間,我就專門在這里等您了。”
“早宴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張北星點了點頭,便跟管家一同來到昨天吃飯的餐廳之中。
此時偌大的餐桌之上還是做著昨天吃飯的幾個人。
唯一不同的是,昨天晚宴之時的燭臺和餐布都被換了一遍。
桌布換成了更加鮮艷一些的顏色,而銀色的燭臺則是被通通撤掉,換成了一些精致的擺件。
真是講究生活的細節(jié)。
張北行在心里感嘆了一句便坐到了主位旁邊。
見張北行落座,懷特輕輕咳嗽了一聲。
“好了,可以上菜了?!?/p>
隨著懷特的話,各種烤制的面包甜點,以及輕食的涼菜被端上餐桌。
對于這頓早飯張北行還是比較滿意的,至少看起來更符合華夏人的腸胃。
吃飯的時候,張北行特地關(guān)注了一下。
昨天皮特坐的那個位置一直是空的,連一套餐具都沒有擺放。
而懷特和貴婦以及他的兩個兒子,誰都沒有提及這個事情,就好像這個人并不生活在莊園之中一樣。
理查德的食量很小,最先用完了早餐。
不過他也沒有選擇回房間,而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位置上等待著張北行用餐。
張北行作為一個武者食量自然很大,但是進食的速度并不慢。
而且張北行經(jīng)過專門的餐桌禮儀培訓,就算吃得很快,也并不會讓人覺得狼吞虎咽。
隨著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張北行優(yōu)雅的擦了擦嘴。
給了理查德一個眼神之后,便離開了座位。
他可不認為理查德是因為尊重自己,而在座位上專門等待。
八成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事情,想要跟自己單獨說話。
果然接受到張北行的眼神理查德也默默的走出了餐廳。
兩人并肩走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
“張部長,今天一早我見那個皮特就下山去了。”
聽見是皮特的消息,張北行頓時來了幾分興致。
“然后呢?”
理查德壓低了幾分聲音說道:“他下山之后,我特地安排了人跟蹤他,不過很快他就到了一家俱樂部,只有會員身份才能入內(nèi),我的人被擋在外面。”
聽見理查德的話,張北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原來這個皮特頻繁下山是到私人俱樂部去。
此時理查德帶著幾分遺憾說道:“咱們兩個現(xiàn)在離開的話,懷特肯定都嚇死了,線索就這么斷了?!?/p>
張北行微微一笑。
“誰說的?咱們?nèi)ツ莻€俱樂部里邊看看不就知道了?!?/p>
聽見張北行的話,理查德,一臉問號。
隨后就見張北行拽著理查德回到自己的房間。
理查德被張北行拽的一臉懵逼,根本不知道這個張部長要做什么。
就在理查德要阻止張北行的時候,張北行一手推開窗戶。
單手把理查德丟出了窗外。
眼見自己就像小雞崽子一樣,被張北行單手拎住扔了出去,你殺得滿臉的不可置信,怎么會有這樣荒謬的事情?
瞬間涌上的失重感,讓理查德平生第一次有了想罵人的沖動。
還沒等臟話說出口。理查德就見一道黑影從窗戶當中竄了出來。
自己后背的衣服再次被重重的拎起。
要是有人看見,一定會驚奇這樣的場景。
一個高大的人影,在樹木之間不停的跳躍,手上還拎著一個似人的物件。
以理查德的身份,什么樣的飛機都坐。
可是沒有任何安全設(shè)備,就這樣被人拎著在天上飛來飛去還是第一次。
望著地面跟自己不斷的拉近有升高,理查德縮緊了身子,兩只手死死的抱住張北行的手臂。
即使這樣,還是有些控制不住的瑟瑟發(fā)抖。
“張部長,張部長,咱們完全沒有必要這樣?!?/p>
“我可以申請掉一輛直升機來?!?/p>
在樹木之間不斷跳躍,刺激著理查德脆弱神經(jīng)的張北行,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行為,對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來講是多大的傷害。
反而一臉輕松的說道。
“直升機的動靜太大,還是咱們這樣更方便一些?!?/p>
聽見張北行的話,理查德也不敢反駁,只是抓著張北行的手更用力了幾分。
要是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張北行一松手,自己這條小命可就沒有。
想到這里理查德本就白皙的臉龐,更加慘白了幾分。
好在這樣的刺激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開車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就已經(jīng)到了。
張北行拍了拍此時目光有些呆滯的理查德。
“到山腳了,再往下行人就多了,咱們還是打車走?!?/p>
理查德機械的轉(zhuǎn)過頭看著張北行,愣愣的點了點頭。
這還是理查德第一次感受到普通人跟武者之間的巨大差距。
等會兒好在作為聯(lián)邦家族的繼承人,這點心理素質(zhì)還是有的。
很快理查德就把剛才空中的驚恐以及想要罵人的沖動全部壓回心里。
兩個人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便向著馬德里的市中心趕去。
一路上理查德都不斷的用手機跟自己的人確定位置。
一個半個小時之后,只見一輛黃色的的士停在馬德里市中偏西較為老舊的樓房之間。
張北行下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感嘆了一句。
“沒想到歐洲這邊堵車也這么嚴重。”
隨后打量起四周的環(huán)境。
這里的樓房顯得頗為陳舊,顏色是那種深棕漸于土黃之間。
有點像超級英雄出場時那種老舊的巷子。
連路邊都有一個不好好蓋著蓋子的,金屬垃圾桶。
不過張北行打量了一圈,也沒看見什么高端俱樂部的招牌。
可是以皮特這樣的身份,就算是出來玩,也肯定會選點高大上的場所。
這里顯然不太符合貴族的格調(diào),反倒是有些鬼鬼祟祟的意思。
張北行倒也沒有著急,就這樣跟理查德在路邊等了一會兒。
一個戴著黑色墨鏡,黑色帽子。棕色風衣的男人突然從一邊的小胡同當中竄了出來。
其實在張北行的感知當中,這個人早就存在,只是周圍的氣息太多,所以張北行也并沒怎么在意。
只見這個棕色風衣的男人鬼鬼祟祟的看了理查德和張北行一眼。
用純正的英語小聲問道:“是理查德少爺嗎?”
理查德點了點頭。
隨后棕色風衣的男子警惕的四處看了看,然后指了一下剛才閃出來的小胡同。
“這里不太方便說話,咱們進去再說?!?/p>
隨后棕色風衣的男子帶著張北行和理查德鉆進小胡同當中。
進了小胡同當中,男人才摘下墨鏡和帽子。
一張留著絡(luò)腮胡子標準的歐洲男性面孔出現(xiàn)在長背心眼中。
進了胡同之后,男人明顯放松了許多。
打量了一下理查德和張北行,隨后便匯報工作時的說道。
“理查德少爺,您讓我跟蹤的那個人,就是進了前面胡同右拐的一間暗門。
而且我發(fā)現(xiàn)他的門口四周都是嚴密的監(jiān)控。
我怕被他發(fā)現(xiàn),所以才找了這樣一個死角。
我跟同行的朋友們打聽過的,這個地方我沒什么人知道,說是俱樂部。
不過我覺得肯定不是那么簡單,所以咱們要不先撤吧,我覺得在這里待的時間長了會有危險。”
聽著男人的分析,張北行掏了掏耳朵。
“不用那么麻煩,你在這里等著我們就行?!?/p>
聽見張北行這話理查德,身體猛的一僵。
這話似乎有點耳熟,上次聽完之后好像自己就被丟出窗外了。
果然,張北行的手再次搭上了理查德的后衣領(lǐng)。
“哎……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