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一個小時后,天空又飄起了小雪,季青棠坐在屋檐下幫季驍瑜把林蛙都收到屋里。
肉丸懶散地在草莓地里找草莓吃,它叼住一顆最大最紅的草莓,扭著屁股去找季青棠。
剛走沒兩步,身后大門猛地被人敲響,嚇得它吧唧一下,將草莓咬爛了。
“嫂子,老大半小時前被塌下來的屋頂壓到了,現(xiàn)在正在送往醫(yī)院,我來接你過去。”
“什么?”
季青棠心口一縮,手里的林蛙掉落在地,手腳軟了兩秒,狠咬了一下舌尖打起精神,轉身回屋穿上衣服和保暖的靴子,帶上挎包往門外沖。
小武跟在后面,一起往門外跑時,他甚至有點追不上季青棠的腳步。
家屬院外面有一輛車停著,季青棠二話不說直接上了駕駛室,啟動,轉方向盤倒車,動作利落得像一個開了十幾年車的老司機。
小武一臉懵逼地坐上副駕駛,還來不及反應,下一秒車身猛地拐彎,迅速往前奔去。
小武嚇得臉皮都白了,手指哆哆嗦嗦地拉過安全帶,扣上,伸手緊緊抓著把手,顫著聲音道:“嫂子冷靜,要冷靜啊嫂子!!”
季青棠沒說話,踩著油門,熟練的掌握方向盤,穩(wěn)定又迅速地往醫(yī)院開去。
小武除了剛開始那句話,之后就沒再說出話,完全被季青棠的車技給驚呆了。
每每車身被雪滑著甩一下,又快速穩(wěn)住時,小武都感覺自己是在天堂門起起落落。
到達醫(yī)院,小武腦子里只有一句:怪不得是謝呈淵的妻子,真猛。
季青棠在護士的帶領下來到急救室,趴在急救室門口的黑虎站起來,低聲“嗚嗚嗚”甩著尾巴,大顆大顆的淚珠從濕漉漉的眼角滑下。
“沒關系的,沒事,他一定會沒事的。”
季青棠蹲下來拍拍黑虎的腦袋,抬眸望向關緊門的急救室。
這時,停好車的小武白著一張臉上來,“嫂子,你沒事吧?”
季青棠拿出一條干毛巾邊給黑虎擦身體,邊和小武說話:“沒事,你和我說一下具體情況,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說起這個,小武就一臉的憤怒,咬牙切齒地捏著拳頭解釋。
“原本老大已經(jīng)安排好工作了,臨走前不放心附近的村民,就帶著黑虎在村里走了一圈,黑虎在一戶人家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幾月大的嬰兒……”
謝呈淵從搖搖欲墜的老房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被父母故意拋棄在家里的女嬰,嬰兒呼吸很弱,只能發(fā)出老鼠般嚶嚶的哭叫聲,身體也格外冰涼。
家里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只有一個渾身光裸、虛弱的女嬰裹著薄薄的破爛被子躺在炕上,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故意落下的。
這年頭不想養(yǎng)女嬰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謝呈淵把炕上的女嬰抱起來,塞到外套里給她暖一暖身體,窗戶邊閃過一個人影,緊接著屋頂就在幾秒內塌了下來。
“當時我在外面準備轉移女嬰的父母,回頭就看見那戶男主人腳滑摔了一跤,恰好撞到墻壁,房子一搖就塌了,屋頂都是積雪,那么重……”
小武狠狠握拳,眼眶通紅:“我們把老大救出來時,他懷里的孩子已經(jīng)咽氣了,老大為了保護那孩子,手臂和后背都是血,那塊雪地都染紅了。”
“那對夫妻惹了禍卻還想反過來怪罪老大,還說是我們害死了他們的女兒,讓我們賠錢,不然就舉報我們……”
季青棠手里的白毛巾漸漸染上微粉的血色,眼底驟然冰冷,平靜的語氣里帶著令人心驚的狠:“讓他們來!”
“咔噠”一聲,急救室的大門被人打開,謝呈淵被醫(yī)生和護士推出來,人沒醒,腦袋和手臂纏著透出血色的紗布。
“患者血止得很快,多虧你們之前給他吃過藥,傷口也上了藥,不然很難堅持到現(xiàn)在,晚上可能會發(fā)熱,你們家屬多注意。”
季青棠和護士推著謝呈淵回病房,小武跟著醫(yī)生去辦公室詳細詢問傷勢。
黑虎耷拉著耳朵和尾巴,緊緊跟在季青棠腳邊,時不時抬頭望向昏迷中的謝呈淵。
謝呈淵的傷多數(shù)在后背和手臂,目前是趴著躺在病床上,他太高太重了,幾個女護士搬不動,需要去喊人過來幫忙。
恰好,將謝呈淵來醫(yī)院的團長、兩名軍醫(yī)還在,喊上小武,一起將謝呈淵轉移到病床上。
那位團長第一次見季青棠,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團長還有任務在身,匆匆離開了。
小武和護士要了暖水壺,去水房打熱水,順便把新領的盆、毛巾、搪瓷茶缸這些燙一燙。
病房里頓時只剩下季青棠照看沒醒的謝呈淵,黑虎定定站在床頭望著,偶爾用濕漉漉的鼻子去撞撞謝呈淵垂在床邊的手指。
謝呈淵流了很多血,加上受凍,臉色蒼白如雪,嘴唇略微干燥,眼睛閉著的他瞧著比以前虛弱了很多。
季青棠特別不習慣這樣的謝呈淵,太脆弱了,脆弱到她光是看一眼就能疼到?jīng)]法呼吸的程度。
季青棠從空間里拿出一顆藥丸,放到靈泉水里化開,一點一點地給他喂進去。
藥和靈泉水剛喂進去,謝呈淵的臉色便紅潤了許多,緊皺的眉頭也漸漸松開。
“棠棠……”
謝呈淵漆黑的睫毛動了動,無意識地呢喃了一句什么,季青棠湊近認真聽,好幾秒才聽清楚他在喊什么。
他在喊她。
“我在,你好好休息,我在這里守著你?!?/p>
季青棠抓住他沒受傷的手,從冰涼的手腕滑到修長的手指,虛虛抓著,歪頭趴在他耳邊小聲安慰。
傍晚,謝呈淵開始發(fā)燒了,季青棠讓小武去喊醫(yī)生,自己趁機又喂了點靈泉水給謝呈淵。
醫(yī)生加了藥水,點滴打到了半夜,小武讓季青棠去睡,她沒去,也沒胃口吃飯。
她裹著跟護士借的毯子靠在床頭看謝呈淵,時不時摸摸他的脖子,看看燒退了沒。
小武拿了體溫計來量,三十八度二,體溫降了很多,但還算是高燒,不過比起四十度已經(jīng)好很多了。
季青棠又喂了點藥和靈泉水給謝呈淵,剛喂完他扭頭又吐出來,還差點把身上的傷口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