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用手雷跟我同歸于盡?!?/p>
劉根來急急思量一番,還是決定沿用對馬義和的那套說辭。
別的說辭都不合適。
說他見到那么多軍火,熱血上頭,不殺他不足以泄憤,那就太情緒化了,會嚴重降低他在石唐之心里的打分。
說他先打的腦袋,后打的胳膊,那純粹是侮辱石唐之的智商——那人帶他找軍火的時候,流了一路的血跡,那人又不是僵尸,都被爆頭了怎么還能走路?
其他的理由又太牽強,根本經(jīng)不起推敲,所以,還是這個理由最合適。
“他兩個肩膀都中槍了,怎么拿的手雷?”石唐之又問。
“你不信吧?我也不信。”劉根來一攤手,“可這就是事實。那人說山洞里不都是軍火,還有一箱黃金,讓我把他拉上去,還讓我打開了那個裝手雷的箱子。
一看不是黃金,他又說他記錯了,讓我接著開旁邊的箱子,就在我轉(zhuǎn)身的時候,他忽然拿起了一個手雷。
我當時根本來不及多想,一腳把他踹出山洞,又一槍爆頭。”
看著思索中的石唐之,劉根來又來了一句,“干爹,你說兩個胳膊都中槍了,他怎么還能拿的起手雷?真是奇了怪了?!?/p>
“或許是執(zhí)念吧!”石唐之悠悠開口,“有些東西用常理根本解釋不了,當年打仗,我們有許多戰(zhàn)斗英雄都有不少匪夷所思的壯舉……”
還真糊弄過去了。
劉根來暗暗松了口氣。
只是,讓石唐之用戰(zhàn)斗英雄的壯舉類比,便宜那個特務(wù)了。
他算什么東西,怎么能跟我們的戰(zhàn)斗英雄相提并論?
“根來,”石唐之又道:“干爹問你為什么非要擊斃驚雷,是想確認你是不是一時沖動,還好,你擊斃他也算事出有因。
你記住了,想走上高位,情緒一定要穩(wěn)定,不管什么時候,頭腦都要保持清醒,只有頭腦清醒,才能理性思考問題?!?/p>
“我記住了?!眲⒏鶃睃c點頭。
猜的還真沒錯,石唐之就是怕他沖動。
“行了,你回去早點休息吧!”石唐之擺擺手。
劉根來起身剛要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干爹,我把驚雷擊斃,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這么大的特務(wù),要是能抓到活口,再順藤摸瓜,說不定就能抓到一串,一下子把這條線上的特務(wù)全都清空。
人一死,就什么用都沒有了。
“什么麻煩不麻煩的,無非就是加大一些工作量而已,早就習(xí)慣了?!笔浦p描淡寫道,又拿起一份文件看了起來。
情緒還真是穩(wěn)定。
劉根來不由的想起了周啟明。
他要是在所里闖了類似的禍,周啟明非揍他不可。
差距啊!
要么周啟明才是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
……
第二天一早,劉根來又顛顛兒跑去找那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請假去了。
一聽劉根來請假是幫警校同學(xué)辦案,周啟明不但立馬準假,還特意叮囑了一句,讓他好好干,別給派出所丟臉。
這算情緒穩(wěn)定嗎?
劉根來出門的時候,回頭問了一句,“周叔,那兩瓶花露水你喝著咋樣?”
“來來來,你回來我告訴你?!敝軉⒚鳑_他勾著手指。
這是要揍他。
果然還是情緒不穩(wěn)定。
去分局接呂梁的時候,呂梁順順利利就出來了,這讓劉根來有點意外,他還以為董隊長不一定放人。
分局刑偵隊也有自已的任務(wù),哪有空幫別人?
呂梁的回答讓劉根來更意外了,“我們隊長說,這是難得的獨當一面的機會,讓我好好把握?!?/p>
獨當一面?
好像也對。
在分局刑偵隊,呂梁這樣的新人只是可有可無的角色,跟老隊員一起破案,更多的只是鍛煉,相較之下,還是這種跟警校同學(xué)一起辦的案子更有鍛煉價值。
董崇有也不是死腦筋嘛!
接郭存寶的時候也很順利,可郭存寶一開口,劉根來就不爽了。
“我們隊長說了,這算你欠他一個人情,我們這兒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你可不能推脫?!?/p>
這算哪門子人情?
邢鐵軍這不是耍賴嗎?
跟我有啥關(guān)系?
下次再喝酒,一定帶上程山川,灌死他!
劉根來帶著呂梁和郭存寶來到李福志派出所的時候,張群和王亮已經(jīng)到了。
有張群的關(guān)系在,他和王亮請個假根本不算啥事兒。
找到李福志的時候,李福志說他們所長要見見他們。
所長要見他們,他們幫李福志就不純粹是私事了。
可他們所長要見他們,他們也不能不給面子,于是,哥幾個都跟著李福志去了他們所長辦公室,在所長辦公桌前站成整齊的一排。
“好好好,不愧是警校精英,精神面貌就是不一樣?!?/p>
李福志他們所長叫姜軍令,個子不高,滿臉笑容,像個笑面佛,眼睛里閃爍的都是精明。
將軍令……咋用個詞牌當名字?
估計他爹也沒啥文化,不知道從哪兒聽到這么個好詞,就拿來給兒子用了。
姜所長說了一大堆沒有營養(yǎng)的話,大體意思是李福志有他們這些同學(xué)是他的幸運,他也知道了李福志為什么不去內(nèi)勤當組長的原因,還鼓勵他們大膽去干,不要有什么壓力。
從所長辦公室里出來,哥幾個都猜到了姜所長的意思,那就是不管能不能破了這個強奸案,李福志都會留在刑偵組。
有這么強的人脈,去干內(nèi)勤豈不是浪費?
人脈強嗎?
當然!
派出所還沒挎斗摩托呢,李福志的同學(xué)不但開來了兩輛,還都是辦私事,這得多強的人脈才能把挎斗摩托開出來私用?
“卷毛,我們干脆直接回去得了,反正你的問題也解決了?!睆埲喝氯轮€拉上了王亮。
“要走你走,反正也不差你一個?!蓖趿猎?jīng)跟李福志有相似的遭遇,最能共情。
“哪兒能少的了二十七,還得指望他攻克婦女的山頭呢!”李福志笑著拉了張群一把。
“滾蛋!你特么嘴里就沒個好屁?!睆埲毫R著甩開了李福志的手。
玩笑歸玩笑,正事還是要辦的,就算李福志不去內(nèi)勤,也要先證明他有破案的能力。
哥幾個很快就做好了分工,有所長支持,人手寬裕多了。
張群帶著派出所的兩個女內(nèi)勤負責(zé)問詢那個女人,一下掉女人堆里了,這活兒還真就張群最合適。
王亮和派出所刑偵組的一個人負責(zé)審問那個強奸犯。王亮問案有一套,這一點在肖瑤自殺的案子里早就證明過了。
郭存寶和刑偵組的一個人負責(zé)問詢強奸犯的老婆,呂梁和刑偵組的一個人負責(zé)問詢那個女人的丈夫。
最難啃的那塊骨頭,那個保衛(wèi)科長交給了劉根來和李福志,倆人還有另外一個任務(wù),問清楚那晚的飯局是誰發(fā)起的。
分派好任務(wù),劉根來帶著李福志直奔罐頭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