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有一個跟她走的近的?”劉根來不動聲色的問著。
“學(xué)校里面沒有,校外倒是有一個?!惫徘傧肓讼胝f道。
校外的?
“他叫啥?”劉根來想起了一個人。
“賀鴻滔,是我們的學(xué)長,在外交部工作。我看的出來,他挺喜歡你姐的,經(jīng)常來找她,就是不跟你姐表白,磨磨嘰嘰的,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p>
聽古琴的口氣,似乎還有點替賀鴻滔著急。
還真是他。
劉根來回想著賀鴻滔的樣子,陽光帥氣,成熟穩(wěn)重,的確配得上石蕾,尤其是再跟遲文斌一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至于為啥不表白,劉根來稍一琢磨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賀鴻滔玩的是溫水煮青蛙。
他應(yīng)該很了解石蕾,知道石蕾是什么性子,擔(dān)心直接表白會被拒絕,便想來個潛移默化水到渠成。
還挺有心計的,就是不知道人品咋樣。
要是跟張群似的,那就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有機(jī)會找嚴(yán)永平打聽打聽——到時候,該喊大爺還得喊。
總之一句話,不管賀鴻滔靠不靠得住,都不能讓遲文斌鉆了空子,哪怕這貨真是石唐之為他提前布局的指導(dǎo)員。
“你是不是在擔(dān)心你姐吃虧?”古琴笑道:“放心吧,你姐本事大著呢,將來不管跟誰誰談對象,她都吃不了虧?!?/p>
那可不一定,男女這點事兒就怕心甘情愿——俠女十三妹一身的功夫,還不是委身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那是?!眲⒏鶃硇α诵?,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盡管古琴沒有直接說,但也從側(cè)面印證了石蕾不是百合。
這才是他最關(guān)心的。
聊完了事情,兩個人又回到了自習(xí)教室,遲文斌和石蕾還湊在一塊兒嘀嘀咕咕,看樣子,一時半會兒討論不完。
一點防備心都沒有,看不出來這小子對你圖謀不軌啊?
劉根來有點看不下去了,又不好把遲文斌拎到一邊,干脆來了個眼不見為凈,轉(zhuǎn)身出了圖書館,去找古主任。
挎斗摩托開到辦公樓下的時候,車上多了兩個鼓鼓囊囊的大麻袋。
古琴沒出圖書館,也沒看見挎斗摩托,他干脆直接把野豬拉了過來。
古主任就在他辦公室,門虛掩著,劉根來推門進(jìn)去的時候,他正在看報紙。
“小劉!你咋來了?不是來送野豬的吧?”
在見到劉根來的時候,古主任先是一愣,緊接著就站了起來,起的太猛,手里的報紙被帶的嘩啦一聲。
“聽我古姐說,你想要野豬,我昨天晚上就進(jìn)了趟山,打了兩頭給你送來了?!眲⒏鶃淼南乖拸埧诰蛠?,也算是賣了古琴一個人情。
總不能白跟人家打聽事兒吧?
“太好了!”古主任放下報紙,激動的搓著手,“你可真是及時雨啊,學(xué)校食堂幾個月不見肉星,我這個后勤主任都快當(dāng)不下去了?!?/p>
有這么夸張嗎?
不過,這話倒是挺中聽,情緒價值拉的滿滿的。
“我這也是手頭緊了,想賺點零花錢,這不想著古主任你這么實在,就第一個給你送來了?!?/p>
花花轎子人人抬,情緒價值嘛,劉根來也會給。
“第一個送給我就對了。”古主任招呼著劉根來,“野豬還在上次那個地方吧?你先坐著歇會兒,我安排人稱豬。”
這么迫不及待?
再一想,也是,快到中午飯點了,要是收拾的快一點,小灶中午就能吃上肉。
至于學(xué)生大灶,晚上能分點肉星就不錯了。
上萬人的大學(xué),兩頭豬可不夠分。
古主任還挺利索,不到十五分鐘就拿著錢回來了。
要在平時也就算了,今兒個可是周末,北大后勤都不休息?
“兩頭豬一共二百八十斤,還給你按三塊五一斤算,這是九百八,你點點。”古主任把裝錢的信封往劉根來手里一塞,就去給劉根來泡茶去了,嘴里還說著,“你咋不泡茶?來我這兒不用客氣。”
“古主任周末也不休息?”劉根來問出了心里的疑問。
“后勤的作息時間跟別的部門不一樣?!惫胖魅谓忉尩溃骸爸苣┦俏覀冏蠲Φ臅r候,我們一般周二休息?!?/p>
周二休息?
跟后世的胖東來一個作息時間?
還挺超前的嘛!
“你先坐會兒,我去給你拿盒茶葉?!眲偘巡枧莺茫胖魅尉统鲩T了。
又給他茶葉,這回是什么茶?
劉根來有點小期待。
沒一會兒,古主任就抱著兩盒茶葉回來了。
這年頭的茶一看包裝就知道好不好,不像后世,隨便什么茶葉都能搞個精包裝。這年頭,沒點名氣的茶葉連正兒八經(jīng)的包裝都混不上。
“天涼了,給你弄了點紅茶嘗嘗。”古主任把兩盒茶葉放在劉根來面前的茶幾上。
劉根來看了一眼,不認(rèn)識。
剛要問,古主任就介紹道:“這是正山小種,是紅茶鼻祖,味道最醇厚?!?/p>
正山小種?
劉根來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名。
“哦,長見識了。”劉根來點點頭,又問道:“紅茶跟綠茶有啥區(qū)別?”
他基本是茶盲,既然古主任提到了紅茶,那就干脆問一問。
“具體我也不清楚?!惫胖魅涡Φ溃骸暗抑溃v究一點的人都是天熱的時候喝綠茶,天冷的時候喝紅茶?!?/p>
這是把我當(dāng)講究人了?
也好,那就講究一把唄!
劉根來沒坐多久,喝了兩杯茶,跟古主任扯了幾句,就帶著那兩盒正山小種離開了。
古主任一直把他送出辦公樓,直到劉根來沒影兒了,才上了樓,頗有點依依不舍的味道。
回到圖書館自習(xí)教室,劉根來一眼就看到了還湊在一塊兒討論的石蕾和遲文斌。
這都多長時間了,還沒完沒了了?
劉根來有點忍不了了,走過去幫石蕾收拾著東西,湊到她耳邊說了一句,“該走了,媽讓我喊你回家吃飯?!?/p>
“???哦,我這就走?!笔俚故菦]懷疑什么,起身之前,又跟遲文斌說了句,“這個問題太深奧,我得好好想想,等以后有時間了,再一塊兒討論吧!”
還要討論?
真陷進(jìn)去了?
遲文斌不會也在玩兒溫水煮青蛙吧?
“我也得再好好想想,改天見?!边t文斌擺了擺手,卻沒起身。
“你不走?”劉根來有點奇怪,這家伙咋不黏上來?
“你先走吧!我還沒借書看呢,來了趟北大圖書館,不能白來?!边t文斌眼睛還看著那本馬哲,絲毫還在思索著問題。
啥叫白來?
你不都跟石蕾待一塊兒半天嗎?
難道這家伙對哲學(xué)的興趣比對追姑娘還大?
他不是真想玩兒欲擒故縱吧!
他道行有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