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边t文斌答應的那叫一個痛快。
這貨這會兒腦子里沒別的,光想著咋打獵了,都不用刻意晚睡,劉根來睡著好一會兒,他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興奮,呼嚕聲中還咋呼好幾嗓子,也不知道做了啥夢。
劉根來又累又困,愣是沒被他吵醒。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炕燒的挺熱,連帶著屋里的溫度也上來了,起碼得有二十四五度,劉根來睡了一頭細汗,再看遲文斌,這貨不知道啥時候把被子蹬了,圈著身子,抱著被子,還在呼呼大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側臥,這貨居然沒打呼嚕。
劉根來把他弄醒,兩個人穿戴整齊,洗漱了一番,一塊兒出了門。
農場里的積雪不知道什么時候都被掃完了,正有幾個人趕著馬車一車一車的往外運著。
天還沒到最冷的時候,存不住雪,要是不把雪運出去,等雪一化,農場大院里就沒法走人了。
兩個人剛出門沒多遠,就有人看見,立馬跑去告訴了馬場長,馬場長披著羊皮大衣,帶著幾個人迎了出來。
“咋不多睡一會兒?屋里不暖和了?我再讓人給你們燒燒炕。”馬場長的熱情勁兒就甭提了,緊走幾步,握住了劉根來的手,一個勁兒的搖著,“昨晚的事兒,我都聽說了,小兄弟,好槍法??!”
小兄弟?
這稱呼好。
劉根來看了遲文斌一眼,半點也沒客氣,“我也就這點本事了。”
“馬叔,他是我搭檔,比我還小呢,你喊啥小兄弟,這不讓我矮一輩了嗎?”遲文斌說著,還朝劉根來屁股踹了一腳,“喊你,你就應著,你特么要點臉不?”
反應還挺大。
劉根來輕巧閃了過去,轉頭就告著狀,“馬叔,你看,他平時就是這么欺負我,你不管管他?我喊我小兄弟,我也沒答應?。 ?/p>
“哈哈哈……”
不光馬場長,跟馬場長一塊兒來的幾個人都是一陣大笑。
這些人哪一個不是飽經滄桑?豈能看不出來這倆人是在鬧騰?
再想想倆人昨天的表現,又都是暗暗感嘆。
那么惡劣的天氣,搞不好,就會迷失在風雪里,遲文斌敢信任,劉根來就敢?guī)?,一個敢把性命托付給對方,一個敢為了對方不惜以身犯險,這樣的交情,千金難換。
“馬叔,你們這是要干啥?”遲文斌看著幾人的裝束,問著馬場長。
幾個人都背著長槍,帶著繩子,腰上還系著干糧袋,明顯是要出門。
“這還得感謝小劉同志,”馬場長沒再喊劉根來小兄弟,“昨晚,他打了九頭狼,可不能浪費了,我們得去把狼弄回來?!?/p>
“我跟你們一塊兒去?!边t文斌一聽就來了精神。
“一塊兒去也可以,你們先吃飯。吃完飯,咱們就走?!瘪R場長連個梗兒都沒打,就答應了。
不光是因為管不住遲文斌,還因為知道遲文斌是啥性子。
遲文斌來之前,已經在電話里說清楚了,要來打打獵,過過癮,與其讓他自已進山,還不如把他帶在身邊。
早飯,或者說午飯,馬場長給他們準備的是拉面,用的是一點雜糧也沒摻的純白面,不光辣椒油給的挺足,還加了不少風干肉丁和不知名的野菜,味道簡直絕了,劉根來和遲文斌都吃了兩大碗。
等他們吃飽喝足,馬場長他們也準備好了,除了帶在身上的東西之外,還趕了一輛兩匹馬拉的馬車。
不是并排,是一前一后的那種。
西北地區(qū)路不平,沒有東北的雪爬犁,這種天氣出門拉東西,都是趕著馬車。
馬車輪胎上綁著草繩,倒也不怕路上打滑,車斗不算太大,坐七八個人倒也綽綽有余。
趕車的是劉打鐵,看樣子,狼只是把他的衣服扯破了,并沒有傷到他,坐在車頭另外一邊的是孫連山,休息一晚上,他也歇過來了。
劉根來對坐馬車沒啥興趣,這種車,嶺前村也有,不同的只是拉車的換成了牛。
他本來想開著吉普車,可架不住遲文斌這貨對馬車挺有興趣,幾個箭步就竄上去了,往車斗里一坐,一個人占了倆人的地兒。
劉根來只好上了車,坐在車幫上,把兩腿當啷在車外。
馬場長也坐到了劉根來對面的車幫上,不同的是,他把腿放在車斗里,剩下的兩個人一邊一個,坐在車尾。
馬車晃晃悠悠的上路了,走的還挺穩(wěn)當,一看就是老把式趕的車。
昨個下雪沒起風,今兒個雪停了,風也起來了,一張口就往嘴里灌,剛出發(fā)的時候,幾人還在聊著天,時間一長,就幾乎沒人說話了,只有劉打鐵時不時響起的駕車聲。
坐馬車比走路快得多,不到兩個小時,馬車就到了劉根來昨天停車的地方,到這兒,馬車就走不動了。
劉打鐵和孫連山把馬解下套,喂了點草料,又用暖瓶里的熱水混著雪水,飲了飲馬,休息了十來分鐘,便牽著兩匹馬,帶著眾人一塊兒進了山。
到底是牧民,對馬就是愛護,就是不知道熱水混著雪水,馬喝了會不會拉稀。
劉根來邊走,邊胡思亂想著。
他已經過過癮了,對打獵沒啥興趣,也不提這茬兒,遲文斌卻有點繃不住,剛進山沒一會兒,就湊到他身邊,輕聲嘀咕著,“想個啥辦法單獨行動?別讓馬叔跟著。”
“你就說你聞到鹿騷味兒了。”劉根來調侃了一句。
遲文斌一聽,立馬嚷嚷開了,“啥?你又聞到鹿騷味兒了?在哪兒?”
你特么又拿我當槍使。
“那邊,還是昨天那地兒。”劉根來胡亂指了個方向,這種時候,可不好拆他的臺,不讓這貨過過癮,他肯定還得想別的主意。
馬場長幾個人都下意識的嗅了嗅鼻子。
來的路上,遲文斌已經吹過劉根來聞味兒追獵的本事了,那頭鹿就是明證,再加上劉根來能一路找到馬群,也由不得他們不信。
可他們聞了半天,愣是啥味兒都聞不出來。
這大概就是奇人和普通人之間的差距吧!
“馬叔,你們去找狼,我倆去打鹿,好不容易來了一趟,我總得帶點啥回去吧?”遲文斌又沖馬場長吆喝著。
劉根來本以為馬場長不是拒絕,就是要跟著一塊兒去,可馬場長一開口就答應了,“去吧,快去快回,我們在山外等著你們。”
再看遲文斌,這貨明顯也有點沒反應過來,嘴巴長得還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