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敏頓時瞪大了眼睛,她沒有躲閃,代表了她不會拒絕秦云東,但她也沒有順勢親熱,因為她很了解秦云東。
秦云東太理智了,絕不會不計后果,肆意放縱。
“有情況?”衛(wèi)敏低聲問。
“唐鐵漢過來了。”秦云東低聲回答。
這個名字簡直比外面的驚雷更令衛(wèi)敏震驚。
唯一漏網(wǎng)的犯罪嫌疑人居然敢返回臨縣,還大搖大擺進入公安局,這也太囂張了。
衛(wèi)敏剛要起身,秦云東卻雙手扶住她的臉。
“別亂動,唐鐵漢既然敢回來,他就是嘴里的菜,先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再決定抓捕?!?/p>
衛(wèi)敏因為是躺在椅子上,眼睛正好能看到車窗。
在秦云東說話的時候,車窗前出現(xiàn)一個人的身影。
接著那人緩緩彎腰,把臉貼近車窗。
隨著一道閃電亮起,把唐鐵漢的臉照得清清楚楚。
從唐鐵漢的角度看車里,只能看到一對偷情的男女正在親熱,這大概就是秦云東側(cè)趴在衛(wèi)敏身上的意圖。
衛(wèi)敏忙雙手輕輕摟住秦云東的脖子,遮擋住自己的臉,以防止唐鐵漢看到她。
唐鐵漢對著車里笑了笑,他放心了,也沒有想打擾這對野鴛鴦,走到旁邊的一輛越野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秦云東因為是背對車窗,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等了片刻想要起身。
衛(wèi)敏瞇著一只眼看后視鏡,感覺秦云東的動作,忙用力摁著他的脖子,意思是唐鐵漢還沒有走。
但秦云東猝不及防,嘴唇結(jié)結(jié)實實貼在了衛(wèi)敏的嘴唇上。
秦云東緊張地看著衛(wèi)敏,似乎是說他不是故意的。
衛(wèi)敏卻露出笑容,雖然她也不是有意的,但已經(jīng)吻了,索性就吻個痛快吧。
她主動熱烈地親吻著秦云東,呼吸變得急促。
秦云東努力抵御身體反應(yīng),卻渾身燥熱難耐,額頭已經(jīng)滲出汗珠,
突然,他們都聽到車外傳來發(fā)動汽車的聲音。
唐鐵漢要開車離開了。
衛(wèi)敏松開胳膊,盯著后視鏡,看到隔壁越野車已經(jīng)開車半個車身,她輕輕點點頭。
秦云東立刻坐回座椅,擦了擦頭上的汗發(fā)動汽車。
衛(wèi)敏顧不上羞澀敏捷坐起,望著逐漸遠去的越野車,心里記下車號,同時她推開車門。
“我來開車,你沒有跟蹤的經(jīng)驗,很容易被唐鐵漢發(fā)覺。”
秦云東點頭跟著推門下車。
兩人在車頭相遇時,衛(wèi)敏擋住他的去路。
“云東,你別跟著去了,現(xiàn)在你去審訊蘭輝,我跟蹤唐鐵漢?!?/p>
秦云東略一思忖便點頭同意。
他沒有武器,也不會格斗,跟在衛(wèi)敏身旁毫無作用。
“開車小心點。”
秦云東說完就向后退了幾步,站在雨里看著衛(wèi)敏駕車離開,這才匆匆走進辦公樓。
半個小時后,秦云東在審訊室見到了蘭輝。
蘭輝精神疲憊歪坐在審訊椅上,他閉著眼頭發(fā)蓬亂胡子拉碴,十足的窮途末路的衰樣。
秦云東不由想起辛勝利,心生感慨。
幾個月前,蘭輝是趙祥國的秘書,辛勝利是魏郡的秘書,兩個人都很體面,都很年輕,也都聰明干練。
而現(xiàn)在,辛勝利已經(jīng)是炙手可熱的明星管委會主任,前途不可限量。
蘭輝卻成為階下囚,以他的罪行,很可能生命即將走向終結(jié)。
一念之差,結(jié)果就天差地別。
“蘭輝,還記得我嗎?”
秦云東低沉的聲音響起。
蘭輝猛然睜開眼睛。
他面前有兩盞明亮的舞臺燈,而審訊桌的燈光較暗,蘭輝看不清說話的人,但秦云東的聲音,他記得非常清楚。
“秦書記嗎,呵呵,好久不見了?!?/p>
蘭輝的聲音沙啞,語氣中有驚訝,也有些怨恨。
秦云東卻暗自慶幸。
蘭輝如果一句話不說,那還真拿他沒辦法。
只要他肯開口,那就有突破的可能。
“并不算很久,你不辭而別從浠水潛逃的時候是夏末,現(xiàn)在也只不過到了深秋。哦,我忘了,你一直躲藏在索倫縣,那里應(yīng)該更冷一些,所以才讓你有時間錯亂的感覺吧?”
秦云東有意調(diào)侃,刺激蘭輝的神經(jīng)。
蘭輝垂下頭沉默片刻,再次抬起頭。
“秦云東,我一直有個疑問,到現(xiàn)在都沒有答案,你肯賜教否?”
蘭輝果然不好對付。
他沒有順著秦云東的思路對談,而切換成主動攻擊模式。
“你想問什么?”
秦云東不在意,只要蘭輝肯說話,那就由著他發(fā)揮。
“無論你來浠水縣前后,我和趙祥國都和你無冤無仇,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讓你對我們死咬不放,非要除之而后快?”
蘭輝知道有攝像機一直在拍攝,故意裝作忿忿不平的樣子,雙眼直勾勾看著審訊桌后坐著的秦云東。
“我們的確沒有私仇,我也沒有打算和你們過不去。作為趙祥國的筆桿子,你不會不懂紀律檢查委員會的職責(zé)。我作為紀委書記,只是認真履行本職工作?!?/p>
“哼,別唱高調(diào)了?!?/p>
“盡職盡責(zé)也算是唱高調(diào)?”
“你斗倒了魏郡和趙祥國,又羅織罪名牽連像我這樣的無辜干部,無所不用其極的目的,只是想創(chuàng)造政績向上爬。不過,恭喜你,你得逞了?!?/p>
蘭輝再次使用抹黑戰(zhàn)術(shù),想要把秦云東塑造成酷吏的形象。
他知道審訊時攝像機一定處于啟動狀態(tài),這就能埋下反訴的種子。
“你的意思是你很冤枉?要不要我給你展示你涉及多宗命案的材料?”
秦云東知道他的意圖,卻沒有挑明,而是順著他的話繼續(xù)訊問。
“我一直勤勉工作,勵精篤行,即使再小心翼翼做事,還是逃不脫被你栽贓陷害。我知道,你咬著我不放,只不過是想繼續(xù)搞趙祥國而已。但你打錯算盤了,我不會為了保命,陷害趙祥國這樣的好干部,更不會失去做人的基本原則!”
蘭輝說得慷慨激昂,似乎他自己也被自己的行為感動,最后已經(jīng)聲嘶力竭地高聲叫嚷。如果不是受審訊椅限制,他肯定會做出幾個握拳揮臂的動作,輔助自己精彩的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