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跟在欒健民身后的武辰和陳志遠，連忙招呼兩名工作人員把欒健民送回市區(qū)醫(yī)院急救。

看著欒健民被架走，陳志遠笑著問：“武處，你說欒健民是真的被嚇暈了，還是裝的？”

武辰撇撇嘴：“那還用問，肯定是裝的。只有暈倒，他才對他的主子有個交代。”

陳志遠忍不住仰天大笑。

“秦書記妙計安天下，欒健民丟人防洪壩。”

他故意大聲喊了一句，感覺特別解氣。

“陳處，禍從口出，謹言慎行。欒健民有句話是對的，老專家們是寶貝，千萬不能有閃失。你趕快把他們都請回辦公樓，用不著他們去扛沙袋。我現(xiàn)在也要立刻回雙牛溝?！?/p>

既然嚇跑了欒健民，那就用不著專家們再去受罪。

武辰碰碰陳志遠的胳膊，叮囑他要保證水庫安全，時刻保持聯(lián)絡暢通。

陳志遠表示一定不會讓秦云東失望，力爭能扛過最艱難的兩天。

此時秦云東在雙牛溝水庫大壩上，冒著風雨和戰(zhàn)士、村民和志愿者一樣扛著沙袋加固大壩。

因為他的身份早已被大家知道，所以秦云東的帶頭作用的確發(fā)揮了強大的激勵作用。

大領導都能如此，其他人更是身先士卒不甘落后，大壩的鞏固工程進展非?？?。

當武辰駕車返回時，秦云東一身泥漿正在工棚里和換下來休息的一群人抽煙說笑，大家其樂融融，根本沒有把秦云東當作全省的大官。

秦云東看到武辰出現(xiàn)在門口，才告別眾人跟著武辰回到山坡上的帳篷里。

聽武辰講述了去中山水庫的經過，尤其是聽到欒健民暈倒被緊急送下山時，秦云東只是淡淡笑了笑并沒有說什么。

武辰很好奇地問：“秦書記，您好像知道欒健民一定會暈倒，您怎么會算得這么準呢？”

“不是我算的，而是欒健民經常會利用暈倒逃避責任，這一次當然也不會例外。”

秦云東回憶說，去年他在省委黨校學習時，同寢室的同學是中安市的副市長佟陽。

他們兩個關系很要好，佟陽講過不少原中安市委書記欒健民的糗事，其中就包括暈遁技法。

武辰聽罷也笑了：“那我也覺得您挺神的，巧妙用計謀迫使他暈遁，這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p>

秦云東嘆口氣。

他壓根就不想用什么計謀，如果欒健民能負起責任，他又何必去動這個心思。

尤其是鮑乾清，在災情如此嚴重的情況下還在想清除異己，秦云東完全是迫不得已。

這些話他不能對武辰說，只能看看腕表轉移話題：“中山水庫馬上就要加大泄洪流量，雙牛溝將會迎來第一次洪峰，第一次重大考驗就到了。”

下午四點整，中山水庫事先通知雙牛溝，隨后加大泄洪流量。峰值達到每秒三千三百立方米，相當于二十年一遇洪峰很快抵達了雙牛溝水庫。

秦云東親臨大壩，用望遠鏡監(jiān)測水庫的變化。

雙牛溝水庫的管理員老牛也開閘放水，但泄洪流量只有每秒兩千三百立方米，因此水位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升。

老牛緊張地用對講機向上下游匯報庫容，陳志遠告訴他不要驚慌，耐心等待水庫容量超過警戒線，再通知上游減少泄洪量，再擴大雙牛溝的泄洪流量。

秦云東全程沒有參與指揮，只是默默地觀察。

專業(yè)的事就必須交給專業(yè)的人去做。

他相信陳志遠有能力通過上下游的流量整合調度，圓滿完成泄洪的任務，

就在秦云東積極準備抗洪的時候，苗英杰回到省城，召集樊向陽和李磊到他的辦公室開會討論案情。

此時的省城雖然還在下雨，但雨勢已經減弱為中雨，可以說省城的汛期險情已經平安度過。

苗英杰認真聽完樊向陽所做的趙祥國墜樓案的分析，心中還是有些困惑。

“老樊，你說趙祥國死前最后一個電話是打給鮑乾清的，那鮑乾清有沒有解釋這個問題？”

“報告苗書記，鮑乾清已經主動解釋過。趙祥國打電話是為了央求鮑乾清能對他手下留情。據(jù)鮑乾清說，他當時正在氣頭上，所以嚴詞拒絕，并嚴厲批評了趙祥國的錯誤觀念。他還說大概是他說得過于嚴重，這才導致趙祥國一時想不開才跳了樓?！?/p>

樊向陽匯報完又低頭看了一眼記事本，生怕遺漏了什么。

李磊插話說，他走訪了事發(fā)寫字樓，那里因為強雷電和特大暴雨，監(jiān)控鏡頭都出現(xiàn)質量問題，雖然知道趙祥國進了寫字樓，但趙祥國上了樓頂天臺后的情況，圖像完全不能用。

“從趙祥國的尸檢報告看，找不到打斗、捆綁的痕跡，加上鮑乾清的供詞，我更傾向于同意趙祥國是跳樓自殺的判斷?！?/p>

李磊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苗英杰又看向樊向陽。

樊向陽猶豫了一下，跟著點頭表示同意李磊的結論。

但他的遲疑沒有逃過苗英杰的目光。

“老樊，你似乎沒有誠實說出心里話，為什么？”

“苗書記，我以前認識趙祥國，甚至可以說是熟悉趙祥國，總感覺他不是一個能自殺的人，所以我才猶豫，但是所有證據(jù)就在眼前，似乎也只能說明趙祥國的確死于自殺?！?/p>

樊向陽解釋說，趙祥國以前是浠水縣的縣長，而當年中山市管轄浠水縣。作為中山市紀委干部，樊向陽去浠水辦過案子，也和趙祥國接觸過很多次。

在樊向陽的印象里，趙祥國是一個極度自信的人，而且也是一個抗壓性很強的人，具備這樣的性格，幾乎不可能會選擇走極端結束自己的生命。

苗英杰也輕輕點點頭。

他以前是臨縣的書記，也多次見過趙祥國，以他的判斷，得出的結論和樊向陽完全一致。

苗英杰敲了敲手中的香煙：“我們換個角度想，假定趙祥國不是自殺，那就從兇殺案角度分析此案。如果有人殺趙祥國，動機都有哪些？”

李磊笑了笑：“那我覺得是情殺。很多人都知道趙祥國的情人很多，而且還不斷有投懷送抱的女人。女人之間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的新聞很多，當然也不排除有女人會引爭寵鋌而走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