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似乎有些沒聽清，顧寒又問了一遍。
“如果真要說有?！?/p>
岳天擎認(rèn)真道：“那這顆本命源珠，就是我自己，不然小友以為，我被尸祖壓制了那么多個紀(jì)元，為何還能好端端站在這里？成為輪回鎮(zhèn)守之一？”
顧寒也不說話了。
殘破的道域之中，殘存的星辰微微閃爍，隱隱帶著一絲絲的凜冽殺機！
“懂了?！?/p>
片刻之后，他緩緩抬起黑劍，對準(zhǔn)岳天擎：“你耍老子?！?/p>
“不是耍?！?/p>
岳天擎糾正道：“只是不得已而為之?！?/p>
幽幽一嘆。
他目光掃過腳下的血河，又掃過其余三名鎮(zhèn)守，輕聲道：“曾經(jīng)的我不知深淺，以為輪回有盡，萬靈萬物都有一個最后的歸宿，可真當(dāng)我深入輪回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的想法錯得有多離譜！”
“輪回有盡?！?/p>
“可那盡頭，卻是我等根本無法理解的大恐怖！包括我，包括你那個踏上輪回路的姐姐，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這輪回，這時光，這因果命運……根本不是大混沌該有的東西！”
越聽。
顧寒的臉色越冷，直至最后，已是寒霜密布，殺機森森！
“你，怎么不早說？”
“不能說?！?/p>
岳天擎搖搖頭，“我若說了，以小友的性情來看，你未必肯收下那塊裹尸布，也未必能跟我有這場合作?！?/p>
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看著顧寒！
涂山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位因果鎮(zhèn)守神色玩味，那只巨掌上的六只眸子帶著譏諷和嘲弄，至于許廣元眾人……膽戰(zhàn)心驚！
顧寒。
岳天擎。
二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有過什么約定，他們并不清楚，可他們知道……顧寒似乎被坑了個大的。
按照顧寒的心眼來看。
二人之間，至少得死一個了。
“輪回盡頭有什么，我不關(guān)心，混沌四道是不是大混沌該有的東西，也與我無關(guān)，我只問一句……那本命源珠，你到底給不給？”
“沒有的東西，如何給？”
“……那我換個問法。”
沉默了半瞬，顧寒又道：“我可不可以理解為，殺了你之后，本命源珠就有了？”
眾人心里一驚！
以他們對顧寒的了解，他真能干出這種事！
“理論上而言，可行?！?/p>
岳天擎并不動怒，甚至他還仔細想了想，認(rèn)真回答了一句。
顧寒笑了。
“那事情就好辦了。”
“恰恰相反?！?/p>
岳天擎搖搖頭：“這件事，會非常難辦。”
“你很難殺？”
“以小友表現(xiàn)出的本事，若是再給你一些時間，我倒真的未必是你的對手，可……”
說到這里。
岳天擎話鋒一轉(zhuǎn)，又道：“今日不同往日，尋常超脫境也就罷了，可如今我乃輪回鎮(zhèn)守之一，殺一位輪回鎮(zhèn)守……小友覺得罪過有多大？”
眾人心里又是一驚！
他們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
涂山也好，岳天擎也罷……如今出現(xiàn)的這四大鎮(zhèn)守，并非唯一的鎮(zhèn)守，而從幾人先前的話里，他們也隱隱得知了一個秘密，一個他們以往從來不太清楚的驚天之秘！
這些鎮(zhèn)守身后。
混沌四道盡頭。
大概率藏著更加恐怖的未知存在！
“夠了！”
黑河之上，那巨掌六只眸子里閃過一絲不耐，不滿地看了岳天擎一眼：“敘舊敘舊！徐得也夠久了！別忘了咱們來的目的！你不是說要公事公辦嗎？怎么……是到盡頭了想徇私？得先問過我們答不答應(yīng)！”
“當(dāng)然不會?！?/p>
岳天擎搖搖頭，平靜道：“曾經(jīng)的我不知敬畏為何物，很無知，也很天真，并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如今好不容易復(fù)歸而來，自然不會像以往那樣狂妄……小友?！?/p>
目光一轉(zhuǎn)。
又是落在了顧寒身上：“與其想如何殺我，想著如何取出那顆混沌源珠，不如先想想，如何消弭獨孤無敵所做之事帶來的影響，如何糾正過去未來的平衡？”
“什么影響？”
顧寒依舊是面無表情。
“一位后世的道主，跨過時間長河，殺死了年輕時的自己，這是一個悖論！對現(xiàn)世造成的影響不可謂不大，因為年輕的他既然死了，后世的他便不應(yīng)該存在，他在混沌四道中的所有痕跡……也應(yīng)該被盡數(shù)抹除！”
“小友請看。”
一指歲月時光長河，他繼續(xù)道：“便拿這歲月長河來說，乃是古往今來無盡時光節(jié)點的沉淀，而獨孤無敵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讓這條長河的流動發(fā)生了偏離了，若是不加以阻止，便會亂成一片?！?/p>
“確實如此?！?/p>
涂山看了一眼顧寒，突然開口道：“你曾經(jīng)來過這里，應(yīng)該明白，改變過去，對未來的影響有多大，稍有不慎，便會引起歲月長河，乃至古往今來的崩塌！”
什么？
許廣元眾人聽得一怔，下意識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條滔滔無盡的長河流轉(zhuǎn)之勢的確偏移了幾分……雖然不多，可還是能看得出來。
“那又如何？”
顧寒盯著涂山，不客氣道：“蘇云沒來過歲月長河？太初沒影響過混沌四道的運轉(zhuǎn)？還有祂！上次的事情，不是祂一手促成的？你們可曾現(xiàn)身阻攔了？你們可曾放個屁了？既然你們管不了，攔不住，現(xiàn)世可曾崩潰了？”
這……
許廣元眾人面色古怪，神色有些微妙。
這種事。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更不可明說。
涂山一言不發(fā)！
因為事實的確如此，因為確實沒人敢過分招惹蘇云太初，哪怕是他們身后的存在，也不愿意和這兩人，乃至于祂打交道，對他們造成的一些影響，只能捏著鼻子認(rèn)了。
“規(guī)矩？”
“平衡？”
顧寒語氣微嘲：“自他們以下，公事公辦，自他們以上，特事特辦！是這樣嗎？”
“簡直狂妄！”
黑河之中，那命運鎮(zhèn)守聽不下去了，冷笑道：“是這樣，又如何？你莫非不明白，就憑你一個區(qū)區(qū)偽道境，區(qū)區(q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東西，還沒有讓混沌四道反過來配合你的資格！”
“所以呢？”
顧寒反問道：“就憑你們幾個區(qū)區(qū)滅道境，憑你一個臉都沒有的東西，就能消除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