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顧寒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那位神秘的三爺——謝蒼茫!
以對方的身份。
以對方曾經(jīng)和極的交情……要庇佑他一時,其實還是有可能的。
可——
這個念頭生出的剎那,便被他掐滅。
因為他并非遁世境。
他兩次和那位三爺相遇,嚴格來說,都是意識投落在了那片空無之地,身體還留在現(xiàn)世。
顯然。
這個辦法并不能為他解除眼前的危機,甚至會讓他陷入絕對的被動之中,成為任人宰割的羔羊。
所以——
破局之道,依舊在文士這里。
“你知不知道?”
文士看著他,幽幽道:“徹底消失,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我等同于不存在了。”
顧寒坦然道:“意味著我的一切痕跡……都會消失在現(xiàn)世之中?!?/p>
什么!
蘇奕和梨落聽得心里一驚!
這……
這跟徹底死了有什么區(qū)別?
“想得倒是明白!”
文士卻隱隱明白了顧寒的意思,嘆了口氣,又是確認道:“所以,你真要這么做?”
“前輩也說了?!?/p>
顧寒笑了笑,直言道:“我開辟了極道時代,時代氣運和我的存亡息息相關(guān),我若活著……不管身在何方,這極道時代便會一直存在,所以……”
看著文士。
他面色一肅,認真道:“前輩有辦法的,對吧?”
“想永遠消失還不簡單?”
文士突然冷笑一聲,道:“我親自出手,送你一程,保證你走得悄無聲息,沒人知道!”
顧寒眼皮一跳!
“前輩!這個笑話……可一點都不好笑!”
“我不喜歡開玩笑?!?/p>
文士目光一抬。
看向那數(shù)道虛無裂縫,忽而嘆道:“若是我……倒是可以用無命之道幫你遮掩一番,遮掩到你有充足的時間成長起來,成長到能和他們對抗的地步?!?/p>
顧寒心里一動!
他相信文士有這樣的本事,畢竟他初來造物天地時,便是靠著那主角印記,靠著對方的錦囊才快速站穩(wěn)了腳步的。
“那,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
文士自嘲一笑,突然有些悵然落寞:“我,終究不是曾經(jīng)的我了?!?/p>
顧寒沒說話。
不提文士本就重傷在身,就算身上沒傷,就算那無命之道再神異……可遁世境的修為,就是最大的硬傷!
“所以。”
文士突然又道:“眼下,只有最后一個辦法了……可這個辦法,跟死了也沒什么區(qū)別!”
顧寒心里又是一動。
“什么辦法?”
“他們想要殺你?!?/p>
文士看著那數(shù)道虛無裂縫之后,直言道:“你不妨在他們殺你之前……自己先進入那放逐之地!”
放逐之地?
顧寒一怔,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那是什么地方?”
“我對那個地方了解不多,因為我也沒去過?!?/p>
文士搖搖頭,認真道:“我只知道,那個地方很神秘,危機重重,和你認知中的現(xiàn)世截然不同,極易迷失不說,甚至還可能遭遇一些超出認知的……恐怖與不祥?!?/p>
聞言。
蘇奕和梨落心里一沉。
連文士這樣的存在都這么說,那個地方,定然是危險至極了。
反倒是顧寒。
認真思忖了半瞬,又道:“前輩,細說?”
“哪有時間細說?”
文士沒好氣道:“你也不想想,當年蒼茫時代的生靈近乎被全部放逐,為何要等到如今才回歸?你不會真的以為,他們在那里蟄伏等待,等待極道時代開啟吧?”
“他們……”
說話間,文士又是看向那數(shù)道裂縫,神情中閃過一絲復(fù)雜:“是真的回不來。”
顧寒若有所思。
先前的那批蒼茫大軍能回歸,全賴于混沌圣靈這個提前留下的后手,至于眼前的這批人……他猜測,應(yīng)該和劍七先前斬出的那一劍有關(guān)。
果然。
文士接下來的話,驗證了他的猜測。
“他們?nèi)缃衲芑貋?。?/p>
“不僅僅是提前留下后手和那一劍的關(guān)系,更因為他們根本不敢太過深入,只在現(xiàn)世附近徘徊停留,若是離得遠……呵!他們想回來,就等著道圣親自接他們好了!”
顧寒不說話了。
拋開道圣和祂不談。
祖!
已然是他所知的最強者,高高在上,威能無盡!
可——
連這樣的存在都只能小心翼翼,不敢離現(xiàn)世太遠,亦無法主動回歸,只能被迫流浪數(shù)個時代,他一個造物境……去了跟死了確實沒區(qū)別。
文士盯著他,又問道:“現(xiàn)在,還想去嗎?”
“至少,他們應(yīng)該是找不到我了?!?/p>
“那你怎么回來?”
“回來的事再說。”
顧寒笑了笑,見蘇奕和梨落欲要勸阻,又是強調(diào)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了,不是么?”
似看出了他心意已決。
二人盡管擔憂和不舍,卻也不再多勸,畢竟顧寒若是去了,還有一線渺茫的機會回歸,若是不去,怕是那幾位古老存在一騰出手,便要將顧寒當場滅殺了。
反倒是文士。
認認真真看了他好幾眼,似隱隱想到了什么,猶豫了半瞬,突然再次開口。
“若你真鐵了心要去,我可以給你個建議。”
“什么建議?”
“一直往前走,走到最深處為止!”
顧寒:“??”
他一臉詭異地看著對方,差點開始懷疑對方的立場了。
“前輩?!?/p>
想了想,他誠懇道:“你要是想我死……其實不用這么拐彎抹角的?!?/p>
“怎么?”
文士冷笑道:“你以為,不往深處走,以你的修為,就能回得來了?”
“你對那個地方,一無所知!”
盯著顧寒。
他語氣一變,認真道:“所以,既然都是注定了回不來,還不如直接賭一把!就像你剛剛那場豪賭一樣!”
“賭什么?”
顧寒開了個玩笑:“賭那個地方是圓的?我走到頭就圓回來了?”
文士并不覺得這個笑話好笑。
他神情又認真幾分,道:“走到最深處,你或許會有極小的概率……發(fā)現(xiàn)一些意外驚喜。”
顧寒一怔。
驚喜?
這種遍布危機和不祥,連祖都不敢輕易深入的地方,能有什么驚喜?
驚嚇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