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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0章 沈天予430(荊戈)

-不過他只同意了一半,那就是不會再人為干涉秦霄和荊畫。

剛從邊疆回來的荊戈,連夜飛往京都,去熟悉宗鼎,找蘇婳易容。

次日一早。

龍虎隊隊長陪同扮作宗鼎的荊戈,飛往文萊。

在飛機上,荊戈通過各種資料加深對宗鼎的熟悉,并模仿他。

五六個小時的航程,荊戈等人輾轉(zhuǎn)抵達文萊。

碰面的那一刻,連沈天予都嘆為觀止。

外婆蘇婳的易容術(shù)幾可亂真。

荊戈朝沈天予伸出右手,開口道:“沈公子,幸會。早就聽荊鴻和荊畫提起過你,奈何工作太忙,一直抽不開身?!?/p>

他說話聲音前半段是他自己的,清硬剛毅。

后半句則變成了宗鼎的,是四十多歲城府很深的中年男人的聲音,腔調(diào)緩慢,帶著高位者的威壓以及老錢獨有的篤定,連眼神都變得慧黠起來。

沈天予心中稍安。

果然,茅君真人虎爺無犬孫。

荊戈、荊鴻、荊畫,個個都非凡夫俗子。

沈天予極少和人握手,此時他抬起右手,握住荊戈伸過來的手,道:“荊兄,辛苦?!?/p>

荊戈笑,“沈公子才辛苦。我平素做事,有薪水有名利有官銜,而你一無所圖,實乃真正的心懷大愛之人?!?/p>

沈天予揚唇,“以前只為天下蒼生,如今為蒼生,也為我妻子?!?/p>

荊戈眉頭微抬,“大愛小愛兼而顧之,妙?!?/p>

幾人落座,沈天予將事情詳細(xì)告之。

荊戈斂神靜聽,不時頷首。

正熱談間,荊鴻推門而入。

荊戈抬眸看他,喊道:“阿鴻?!?/p>

荊鴻喚一聲大哥,走到他身邊坐下,“此次任務(wù)十分危險,你不要待太久,見機就撤。我會潛在你附近,一有危險,你立馬釋放信號,我會沖進去救你?!?/p>

荊戈抬手放到他肩頭,“放心,我有分寸。”

荊鴻睫毛微垂,俊朗剛硬的臉一副擔(dān)憂模樣,濃眉下的眼眸純真無害,十分無辜的樣子。

看得沈天予想揍他。

明明是他把自己親大哥祭出來的,這會兒又裝上了。

荊氏一門三兄妹,荊戈正經(jīng)持重;荊鴻外形剛毅穩(wěn)重,實則又狼又奶又皮;荊畫就更不用說了,竄天猴一個。

夜色漸深,距約定時間一個小時時,沈天予收到對方信息,約交換人質(zhì)。

動身前,荊鴻再三叮囑荊戈,注意安全。

荊戈笑道:“大哥又不是第一次執(zhí)行這種任務(wù),你不必?fù)?dān)心。等找到人,大哥還要回國喝你們的訂婚喜酒?!?/p>

荊鴻將白忱雪的照片調(diào)出來,給荊戈看。

荊戈掃一眼照片中的女子,膚白面薄身瘦,柳眉杏眼粉唇,五官精致,眼神溫柔,笑容嫣然,渾身散發(fā)一股書卷氣。

荊戈贊道:“果然是個蘭心蕙質(zhì)的好姑娘,你可要好好珍惜她?!?/p>

“一定會?!鼻G鴻上前抱住他,“哥,你務(wù)必要平安歸來?!?/p>

荊戈輕拍他后背,“好了,兄弟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本事,別一副小孩子模樣?!?/p>

沈天予靜眸旁觀。

難怪荊鴻雙重性格,有時候成熟,有時候皮得很。

原來是有兄長寵的男人。

沈天予和荊戈上車。

為了做戲做真,給荊戈銬上了手銬腳鐐,并堵上了他的嘴。

沈天予發(fā)動車子。

對方把交換人質(zhì)的地點選在一處偏僻無人的荒山。

那兒森林茂密,便于隱匿和埋伏。

車子開到路盡頭,前面已沒有路,只有茂密的叢林,細(xì)聽能隱約聽到森林深處有不知名兇獸的嗚咽聲,天上月亮大如圓盤,明晃晃地照著地面。

沈天予推開車門下車。

接著他拉開后車門,將荊戈帶下車。

沈天予沖密林處朗聲喊道:“人已經(jīng)帶來,請把無涯子前輩交出來!”

他連喊三聲,對方并不回應(yīng)。

顯然在暗處觀察宗鼎是真是假。

沈天予將荊戈嘴上的膠條撕掉。

荊戈用宗鼎的聲音,沖密林處大聲喊:“救我!快救我!”

對方仍不回應(yīng),顯然有疑。

荊戈決定上古嵬。

宗鳴曾交待過,宗鼎有左右兩個護法。

宗鼎被抓那天,左護法被宗衡和獨孤城合力打死,這位八成是右護法古嵬了。那天,右護法古嵬,家中老母病逝,他回去奔喪了。

據(jù)說這個古嵬是東南亞最厲害的降頭師。

素有“降頭鬼王”之稱。

荊戈再次喊道:“古嵬,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出來見我?”

他聲音高昂威嚴(yán),雖是階下囚,卻仍不卑不亢。

果然,一兩分鐘后,林中傳來蒼涼干枯的男聲,“古嵬來遲,讓主公受苦了!”

他說一口很別扭的泰氏普通話。

和給沈天予打電話的男聲,不是同一個人。

聽他這么說,沈天予和荊戈心中稍安。

算是暫時過關(guān)了。

很快,林中走出一個赤腳光頭老者,面容陰翳,赤銅膚色,臉上布滿詭異的皺紋和紋身,雙眼黢黑,半縷亞麻褐布披在身上,裸露的肌膚上也有復(fù)雜神秘的紋身。

他并未帶任何武器和法器,可是他身上那種陰森之氣撲面而來。

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這人來者不善。

他推著被絞絲軟鋼繩五花大綁的無涯子。

無涯子身上道袍雖皺,但并無明顯傷痕。

無涯子邊走邊罵古嵬:“你這個有眼不識泰山的死鬼,連道爺我都敢抓,你是不是活膩了?”

那古嵬不言不語,布滿紋身的臉上絲毫表情都沒有,任由無涯子罵。

四人互相靠近。

離十米之距時,四人商量好似的同時佇足。

八目相對,古嵬盯住荊戈的臉,再次確認(rèn)。

他蠕動干癟的嘴唇,問:“公子可安好?”

宗鼎那幫兒女,他最疼愛的是任雋。

荊戈猜著這人問的多半是任雋。

荊戈沉下臉,眼露痛苦之色,用宗鼎的語氣,用泰語回:“危?!?/p>

任雋在國內(nèi)被抓的事,古嵬已知。

荊戈常年在邊境同這幫降頭師打交道,泰語不差。

數(shù)次確定無疑,古嵬看向沈天予,眼神陰鷙,鷹爪一樣的手指抵著無涯子的喉嚨,沖沈天予道:“同時交人,不可使詐,否則別怪我殺了這老道!”

無涯子大罵:“殺就殺!道爺我一百多歲了,還怕死?”

他沖沈天予喊:“漂亮小子,你是不是傻?我們那么多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到這個宗鼎,你居然把他帶來了?你這就是放虎歸山,助紂為虐!我一百多歲的老道了,為這事死,死得重于泰山,是為國捐軀,有大功德的,死后會得道成仙!你倒好,這么做,會讓我成為千古罪人的!”

沈天予瞥一眼無涯子,本來只是懷疑。

眼下確定了,這老道在演戲。

有種戲演過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