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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5章 沈天予475(天予)

十余日后,是月圓之際。

沈天予再上茅山。

盛魄果然頭疼欲裂。

他雙手抱住頭,腦中仿佛有千萬根毒針,齊齊攪著他的腦漿,翻江倒海般的疼。

那疼痛簡直難以忍受。

他抱著頭站不住,坐不住,躺不住,短短時(shí)間,便疼得深身大汗淋漓。

沈天予把盛魄帶到關(guān)押古嵬的房間。

沈天予命令他:“給他治病?!?/p>

古嵬被關(guān)在特制的鋼籠中,陰惻惻一笑,“放了任雋,我自然會(huì)給他治。”

沈天予道:“你先治好盛魄,我自然會(huì)放了任雋。”

話音剛落,一道清瘦的身影沖進(jìn)來,“漂亮小子,你跟他談什么條件?打!打服了他,他自然會(huì)給盛魄治!”

他手一伸,從旁邊墻上拿起長鞭。

他揚(yáng)腕,鞭梢入籠,朝古嵬身上抽去!

古嵬閉著眼睛,任由他打。

“啪啪啪啪!”

十余鞭抽下去,古嵬一動(dòng)不動(dòng),身上衣服被抽爛,血從布料下滲出來。

無涯子厲聲問:“你治不治?”

古嵬仍閉著眼睛,不答。

無涯子高高揚(yáng)起鞭子,又抽了他十余鞭。

古嵬頭耷拉下來。

無涯子又要揚(yáng)鞭再抽。

沈天予喚住他:“前輩,您請(qǐng)住手?!?/p>

無涯子罵道:“住什么手?這老鬼就是欠打!不打他不老實(shí)!上次打了他一百多鞭,都沒打死他!放心,我有分寸?!?/p>

他一鞭又抽下去!

古嵬嘴角滲出血跡。

他陰凄凄的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沈天予握住無涯子的手腕,“前輩,先別打,古嵬不對(duì)勁。”

無涯子扔了鞭子。

沈天予將手伸進(jìn)鐵籠,捏住古嵬的下巴,強(qiáng)行逼他張開嘴。

他牙齒中藏有包著膠殼的毒藥,之前被茅君真人搜出來了,防止他自殺。

古嵬突然嘴一張,一塊血乎乎的東西朝沈天予臉上飛過來。

沈天予一直都有防備,迅速閃身避開。

那塊血乎乎的東西落到地上。

眾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大半截舌頭。

古嵬要咬舌自盡。

這邪性東西,竟然寧愿自殺,都不愿給盛魄解毒!

盛魄已疼得面無人色,魅惑俊美的臉此時(shí)已猙獰失色。

沈天予回眸,吩咐茅山弟子:“去,帶任雋來?!?/p>

弟子很快將任雋從隔壁房間帶過來。

跨進(jìn)門,掃一眼盛魄的模樣,任雋嘴角閃過一絲詭異的笑。

短劍抵到任雋脖頸上,沈天予道:“讓古嵬給盛魄解毒,否則我殺了你!”

任雋面無懼色,冷笑,“好,你殺了我吧。覆巢之下無完卵,我今日不死,日后也會(huì)被你們悄悄處理掉。我死了,可以保全我那些兄弟姐妹,也算是為家族做了點(diǎn)貢獻(xiàn)?!?/p>

沈天予輕折劍眉,“若你棄暗投明,斷然不是這種結(jié)局?!?/p>

任雋自嘲一笑,“可惜,我已經(jīng)不信任你們?!?/p>

沈天予回眸吩咐靜立一旁聽使喚的茅山弟子:“去找人來給古嵬接舌頭?!?/p>

弟子應(yīng)聲離開。

沈天予猛地松開任雋。

任雋十余日未睡過一個(gè)囫圇覺,意識(shí)渙散,頭疼,巨暈,身體虛弱,差點(diǎn)摔倒。

但看一眼頭疼欲裂,面容猙獰失色,渾身汗水淋漓的盛魄,他扯起嘴角笑了。

他對(duì)盛魄道:“沒關(guān)系,我得不到顧楚楚,你也休想得到,要死大家一起死。我起碼和她有一紙證書,而你,不過是個(gè)為人不齒的小三、情夫。”

盛魄本來緊抱頭顱。

聽聞此言,他右手松開頭,身形往前一移,一掌扇到任雋臉上!

任雋被打得頭歪到一邊,緊接著整個(gè)人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盛魄又要打第二巴掌。

沈天予道:“他故意激怒你,想讓你殺了他。他一死,所有線索都斷了?!?/p>

盛魄收回手,繼續(xù)抱頭。

腦袋太疼了,只有用力抱著按著,才能稍微緩解一點(diǎn)。

無涯子心疼地抱住他,想喂他吃幾粒丹藥,又怕藥性互沖,毀了他。

氣得想殺了古嵬,卻又不能,殺了他,盛魄更沒救了。

沈天予看著室內(nèi)三人。

古嵬咬舌自盡,盛魄頭疼欲裂,任雋一心求死。

兩敗三傷。

沈天予抬步走到室外。

他極少踱步,總覺得那是老頭子才會(huì)做的事。

可今天,他年輕修長的身形,在庭院中踱來踱去。

碩大的圓月懸在空中,明亮的月光灑在他白衣翩翩的身上。

往常他最喜愛月圓之夜,因?yàn)榍辶恋脑鹿庾屗麤]來由的舒服,月圓之際無論是打坐,還是和元瑾之雙修,都是最佳吉日,事半功倍。

可今天這個(gè)月圓之夜,讓他很是頭疼。

十分鐘后,他停住腳步。

他撥打顧驍?shù)氖謾C(jī)號(hào)。

顧驍接聽。

沈天予道:“顧驍叔,很抱歉,這么晚打擾您?!?/p>

他素來話少,極少說這種客氣的話。

顧驍心中一沉,覺得應(yīng)該出了什么大事。

顧驍急忙說:“你說?!?/p>

“能讓楚楚來一趟茅山嗎?”

“這,這大晚上的,她一個(gè)小姑娘,去那滿是道士的山上,不太好吧?”

沈天予抬眸看向遠(yuǎn)處幽幽群山,“我一直以為任雋是個(gè)足夠聰明的人,冷靜、理智、拎得清、識(shí)時(shí)務(wù),可是我判斷失誤,他也有極度情緒化的一面?!?/p>

“那臭小子怎么了?”

“原本說好上茅山,給荊戈治傷,中間應(yīng)該是楚楚對(duì)他說了什么,他突然變卦,古嵬遁逃。后來我們采取了極端的方式,荊戈的余毒是解了,可還有盛魄。事情走向越來越糟糕,兩敗三傷,古嵬和任雋一心求死。如果他倆死了,盛魄也只剩死路一條?!?/p>

顧驍不想發(fā)脾氣的。

可是這種情形,誰能控制得???

顧驍怒道:“我就說邪教那小子,是楚楚的克星吧?他讓楚楚才十九歲,就成了人妻!如今又害楚楚大半夜去茅山,遲早要把楚楚坑死!”

“我這個(gè)要求很唐突,您可以拒絕?!?/p>

顧驍胸口劇烈起伏幾下,“算了,我馬上帶楚楚去茅山。但是茅山離京都很遠(yuǎn),無論開車,還是坐飛機(jī),時(shí)間都不會(huì)短。即使坐私人飛機(jī),也得提前報(bào)備。你讓姓盛的那小子撐著點(diǎn),別再死了。想死也死得遠(yuǎn)遠(yuǎn)的,別讓楚楚看到。我就那么一個(gè)寶貝女兒,經(jīng)不起他折騰!”

“好。”

掛斷電話,沈天予暗道,這位叔叔當(dāng)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嘴上氣盛魄氣得不行,還是不得不管他。

他重新返回房間,對(duì)任雋道:“幾個(gè)小時(shí)后,楚楚會(huì)到?!?/p>

聽聞此言,倒在地上虛弱眩暈的任雋,緩緩睜開眼睛。

疼得渾身是汗面孔猙獰的盛魄,則猛地抬頭看向沈天予,“不要!不要讓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