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謝祁幾乎快咬碎后槽牙,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他的確沒有地位和立場來質(zhì)問蕭承瑾。
“謝祁,為了一個女人,你就敢聯(lián)合陸淵帶兵圍了肅王府,我倒要看看明日你怎么和圣上解釋!”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道清冷壓抑著怒火的聲音,“肅王殿下不用等明日了?!?/p>
三人一致回頭看去,是沈辭安在夜色中匆匆趕到。
他青布長衫的下擺被急促的腳步帶得翻飛,步伐卻穩(wěn)健如松,眸光沉冷。
身后還帶著一大批步伐整齊的禁軍,鏗鏘之聲不絕于耳。
“怎么,沈大人竟然也有能耐調(diào)動禁軍,來圍了我的府邸?”蕭承瑾譏諷道。
沈辭安不為所動,只是看著他冷冷道:“奉圣上口諭,宣肅王殿下即刻進(jìn)宮面圣,不得有誤。肅王府有刺客出沒,令禁軍日夜值守,不得有絲毫懈怠,直至刺客捉拿歸案?!?/p>
“肅王殿下,請吧?!彼嫒萜届o得幾乎像是置身事外,只有垂在衣袖中緊握的手泄露出此刻的不安。
大小姐被擄走這么久都沒有消息,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到傷害。
蕭承瑾整個人愣在原地,“不可能,父皇怎么會聽信你的一面之詞?我從未和刺客有什么關(guān)系,對于清和縣主更是一概不知!”
“有什么話還是去與圣上辯駁吧?!鄙蜣o安揮了揮手,就有兩個禁軍過來,對著蕭承瑾擺了個“請”的手勢。
“肅王殿下還請速速入宮,莫要讓圣上久等?!?/p>
蕭承瑾怎么都沒想到,沈辭安竟然會在大半夜入宮求來父皇的口諭,還帶了這么大批的禁軍過來!
他心底沒來由生出一股慌亂。
難道沈辭安手中真的有什么證據(jù)不成?
他最終只能萬般不情愿地跟著禁軍離開。
而今夜的肅王府,在錦衣衛(wèi)和禁軍的雙重搜索下,幾乎將府內(nèi)的每一塊磚石都翻過來,依舊沒有找到姜梔的身影。
三個男子沉默看著場上人來人往,肅靜壓抑的氣氛讓所有人都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音。
姜梔到底被帶去了哪里?
*
東宮后院清芳殿。
姜梔剛起床,門外候著的婢女們便伺候她洗漱,等布好早膳,蕭玄佑正好下朝回府,直接往她的清芳殿而來。
他穿著朝服開門帶進(jìn)一身的寒意,怕凍到姜梔,特意脫去了外面的披風(fēng)。
他凈了手在她身旁坐下,婢女們便極其有眼色地退下了。
姜梔當(dāng)他不存在,沉默地舀著面前的一碗奶子糖粳米粥小口吃著。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她還要想法子從這里逃出去,自然不能委屈了自己。
蕭玄佑將一疊翡翠蒸餃放到她面前,“昨夜看你腰那么瘦,怪不得身子一直不見大好,該多吃些才是?!?/p>
姜梔放下筷子搖搖頭,“我已經(jīng)飽了?!?/p>
蕭玄佑無奈起身將她抱在懷里,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如玉指節(jié)捏著筷箸,將蒸餃夾了遞到她唇邊,“梔兒乖,多吃些?!?/p>
姜梔皺眉,但也了解蕭玄佑不達(dá)目的不罷休的性子,只能咬了口道:“真的夠了,昨夜宴席上吃了不少甜點(diǎn),今晨一點(diǎn)都不餓?!?/p>
蕭玄佑見她神情懨懨的,于是也不勉強(qiáng),放下筷箸。
指腹在她唇邊輕輕摩挲流連,“既然梔兒吃飽了,那該輪到我了?!?/p>
他捏住她的下巴,溫?zé)岬拇桨瓴蝗輶昝摰馗采蟻?,帶著晨起未散的清冽氣息,在她的唇齒之間交織彌漫。
姜梔剛想開口說話,就被他趁隙鉆了進(jìn)來,攪得她呼吸不穩(wěn),連眼尾都泛了紅。
“等等,太子……”她終于趁著換氣的空檔推了推他,“我有事和你商量?!?/p>
“唔,你說?!彼唤?jīng)意地啄吻著她的唇,聲音帶著啞。
姜梔喘了口氣道:“我不想一直待在屋子里,能出去走走么?”
總得知道自己周圍是個什么樣的環(huán)境,才能想法子離開。
“這有何不可?”蕭玄佑的唇已經(jīng)來到她的耳垂,溫?zé)釟庀姙?,帶著酥麻癢意。
“只要你愿意,東宮的后院可以隨意出入,不需要經(jīng)過誰的同意?!?/p>
姜梔心下一喜,“好?!?/p>
“不過若是再遠(yuǎn)就不行,那些人定然還在找尋你的蹤跡,后院周圍都有暗衛(wèi)把守,只有待在里面是最安全的?!?/p>
姜梔差點(diǎn)沒笑出聲。
不過如今自己身陷囹圄,這種無關(guān)痛癢的事自然沒什么反駁的意義。
“我知道了?!彼吐暤?。
蕭玄佑笑起來,單手輕扣著她纖細(xì)的后頸,似是對她的性子十分了解,“梔兒,我不想拘著你,但你若一心只想著逃,我便只能用些非常手段了?!?/p>
夢境中的姜梔便是如此。
表面上裝得乖巧順從,其實(shí)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離開。
每次當(dāng)自己放下戒心以為她終于認(rèn)命了,她總會有驚喜等著他。
姜梔卻挑了挑眉,盡量忽視他在自己頸側(cè)的吻,“太子若真不放心,直接將我捆起來就是,這樣就不用擔(dān)心我會逃了?!?/p>
蕭玄佑動作頓了頓,忍不住恨恨在她頸側(cè)用唇齒磨了磨,“真拿你沒辦法,我怎么忍心這般對你?”
姜梔又痛又麻又癢,掙扎著想要脫離他的鉗制。
蕭玄佑卻驀地扣緊她的腰肢,“別亂動,孤只是想吃點(diǎn)點(diǎn)心,至于正餐——還是等到晚上再說吧?!?/p>
姜梔察覺到蕭玄佑緊繃的大腿肌肉,以及那不可抑制的變化,身體頓時僵住,不敢再亂動。
蕭玄佑不由失笑。
他還有不少政務(wù)要處理,從清芳殿離開后便徑直去了書房。
等到天色暗下來姜梔用過了晚膳,蕭玄佑才再次回來。
這次他的眼神中多了些許意味不明的暗沉光色。
然而姜梔卻并沒有像往常那般警惕著他,而是早早就上了榻,整個身子都窩在被褥中,只露出小巧的鼻尖,以及一雙漆黑清亮的眸子。
“真是不巧啊太子殿下,”姜梔的笑意不甚真切,“我來月事了,還請移步別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