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侍衛(wèi)回答,沈憐月卻嗤嗤地笑了起來。
“蠢貨,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此人不是你的人,那就說明你帶來的人全都死了,而他應該是胡智源的人。”
沈憐月滿臉潮紅的說道。
康奉大驚失色,盯著侍衛(wèi),“你是胡智源的人?”
侍衛(wèi)也沒隱瞞,微微點頭,“是!”
康奉目光閃爍,試探著說道:“他給了你多少銀子,我給你雙倍,不,十倍。”
侍衛(wèi)搖頭,“胡大人救過我全家,如此大恩,百世難還。”
“你放過我,事后我讓你封侯拜相,保你榮華富貴?!?p>沈憐月冷笑,“愚蠢至極,殺了你,你說的這些他同樣可以得到...如今看來,最聰明的竟是這胡智源。
今晚你我都會死在這里,死于自相殘殺,而胡智源則是那在后的麻雀。
不過,最大的贏家乃是寧宸?!?p>侍衛(wèi)緩緩拔出劍,寒芒閃爍。
“王上,請上路!”
康奉臉色大變,一邊往后退,一邊失聲大喊:“有刺客,救駕,快來人救駕......”
侍衛(wèi)并不慌張。
“王上似乎忘了,是你將附近的侍衛(wèi)全部撤走,并且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p>康奉臉色發(fā)白,色厲內荏地大喊道:“你這是犯上作亂,你可想好了,殺了我,你會被天下人唾棄。”
侍衛(wèi)淡漠道:“王上說笑了,你是沈憐月所殺,與我何干?”
沈憐月發(fā)出一陣嘲諷的冷笑,“蠢貨,與其用被天下人唾棄嚇唬他,還不如說他事后定會被胡智源滅口?!?p>康奉一怔,立馬反應了過來,厲聲道:“你以為殺了我,胡智源就會重用你嗎?我告訴你,殺了我,胡智源定會殺你滅口。”
“無所謂,我全家的命都是胡大人救的,我這條命,胡大人想要,盡管拿去便是。”
侍衛(wèi)軟硬不吃,拎著劍朝著康奉沖了過去。
康奉嚇得失聲尖叫,腳下一絆,直接摔倒在地。
沈憐月怒斥道:“蠢貨,你難道不會武功嗎?”
康奉一怔,對呀,他是會武功的。
他的武功是沈憐月教的,還不弱,當初也曾率軍作戰(zhàn),征戰(zhàn)沙場。
只是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過久了,膽子也變小了,一時驚嚇,忘了自己也會武功這回事。
康奉就地翻滾,躲開侍衛(wèi)刺來的劍。
他順勢起身,抄起一旁的凳子朝著侍衛(wèi)砸去。
侍衛(wèi)側身躲開,再次一劍斬向康奉。
康奉閃身躲在了柱子后面。
“你這膽大包天的狗奴才,朕也曾大馬金刀,征戰(zhàn)沙場,豈是你這狗奴才想殺就殺的?”
康奉躲開侍衛(wèi)兩招,也找回了些曾經的感覺,膽子也大了起來。
侍衛(wèi)不再吭聲,連連出招。
康奉繞著柱子游走,看似狼狽,但全都躲開了。
不止如此,他瞅準機會,一腳踢向侍衛(wèi)的手腕,想要奪劍,不過失敗了。
但他趁機沖到了墻邊的供桌前,抱起供桌上的香爐朝著后面一揚...頓時香灰滿天飛。
追過來的侍衛(wèi)狼狽躲閃。
康奉趁機沖向門外。
可就在他沖到門口的時候,哐啷一聲,一股狂風卷著草葉灰塵刮開了門。
康奉下意識的用袖子擋住臉,避免被灰塵迷了眼。
等狂風逛過,他放下胳膊時,表情倏地一僵。
因為門口站著一個人。
一個一襲白衣的中年人。
白衣中年邁步而入。
康奉下意識地往后退,面如死灰,他以為這人也是胡志遠派來的。
“饒,饒我一命,你要什么我都給你......”
康奉說著,突然出手,一拳轟向對方的胸口。
“砰”的一聲!
他這一拳,毫無花哨的砸在對方胸口上。
可緊隨而至的就是咔嚓一聲,刺耳的骨裂聲響起。
他清楚的感覺到一股反震之力襲來,生生震斷了他的手腕。
“啊......”
康奉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踉蹌倒退,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便在這時,那個侍衛(wèi)從后面趕上來,一劍刺出。
康奉的慘叫聲戛然而止,他滿臉驚恐的低下頭,看著從胸口冒出的劍尖。
“師兄,你終歸還是來了?!?p>這是康奉臨死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他這時才知道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他竟對名滿天下的劍仙出手。
如果剛才不出手,或許能活。
他還真猜對了,柳白衣此番前來是為了沈憐月,他若直接逃走,柳白衣壓根不會理他。
柳白衣的目光落到沈憐月身上,眼神冰冷,緩緩開口:“別叫我?guī)熜?,我已代師父他老人家將你逐出師門。”
沈憐月身子微微一顫,因為柳白衣看她的眼神,再無往日半分情誼,只有冰冷地殺機。
“你憑什么將我逐出師門?”
柳白衣淡漠道:“我不止要將你逐出師門,還要送你下去見師傅?!?p>沈憐月臉色大變,“師兄......”
“我最后再說一遍,別叫我?guī)熜?,你不配!?p>“好,那我叫你桃林劍仙總可以了吧?”
一劍殺了康奉的侍衛(wèi),當場驚得目瞪口呆,劍都差點掉地上。
大玄桃林劍仙?
柳白衣?
他剛才還想著,把這個人一起殺了。
“這世間,再無桃林劍仙,往后余生,只有柳白衣。”
侍衛(wèi)臉色發(fā)白,生生嚇出一身冷汗,竟然真的是柳白衣。
沈憐月的心一點點的沉浸了谷底。
柳白衣這話的意思很明白,他斬斷了跟過往所有的聯(lián)系。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師父...我鬼迷心竅,放棄了愛我的師父還有師兄,落得今日的下場,是我罪有應得。
可我也是被騙了,我那時才二十多歲,被南康親王的花言巧語迷惑...這件事,你也有責任。”
柳白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沈憐月滿臉痛苦,“如果當初你陪我一起去京城參加武林大會,我就不會被南康親王騙,我們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也許現在我們的孩子都已成婚,孫兒已出生,承歡膝下,隱居桃林......師兄,我走到今天,難道你就沒有責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