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汪滕拎著無生老母的尸體大搖大擺地離開。
從窗口回到二樓,冷秋霜連忙把尼姑僧袍重新給無生老母穿上,并且卸下臉上的易容粉。
汪滕拎著,光禿禿的無生老母尸體,跑向鼓樓,將其大頭朝下吊在上面。
眾目睽睽之下,揮劍在尸體旁邊寫下五個大字。
殺人者,汪滕!
“聽說了嗎?天下第一劍,原來是酒劍仙汪滕!”
“原來那汪滕之前的紈绔都是演的,真實身份是酒劍仙。”
“酒劍仙沒聽說過啊?!?/p>
“那是孤陋寡聞,酒劍仙大名我可早就聽說過!”
“傳說酒劍仙三歲可以倒拔春楊柳,七歲便醉打蔣門神!”
“你說的是魯智深……”
“那酒劍仙血洗鴛鴦樓!”
“那是武松!”
“那…那就是……反正酒劍仙很牛逼就是了!”
一夜時間,天下第一劍,酒劍仙汪滕之名,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已經(jīng)可以與梁家金鳳凰,梁紅嬋齊名。
御書房,南昭帝聽著老太監(jiān)的匯報,狠狠用手拍打龍書案。
“汪家果然在藏拙,我剛剛敲打完,他就讓自己兒子不隱藏了,這分明就是給朕上眼藥!”
錦衣侯府,汪家書房。
汪守鶴看著躺在地上,褲襠一片血紅的王茂。
一腳踹在身材矮小,賊眉鼠眼,滿身泥土的中年男子身上。
“人你是救回來了,可東西呢?命根子沒了!”
“門長,我挖地道救出少爺時,他…他就沒了,應該是那群捕快干的?!?/p>
“不可能,他們不敢得罪我汪家,肯定是衛(wèi)淵……”
“家主!家主!出大事了!”
書房門被推開,一名汪家子弟慌張地跑進來。
“汪…汪滕少爺出現(xiàn)了?!?/p>
“這逆子,我給他皮剝了……”
汪守鶴說到這,看著沒有命根子的王茂,為了自己不絕后,顯然汪滕還得留著……
“把那逆子抓住,然后重打一百鞭!”
“家主,我們現(xiàn)在可不敢抓啊,汪滕少爺原來一直在隱藏身份?!?/p>
“他什么身份?”
“天下第一劍,酒劍仙!”
“放屁,我兒子什么樣我能不知道!”
“真的家主,我沒有撒謊,剛剛汪滕少爺持劍斬了無生老母,然后還把尸體懸掛鼓樓之上,以劍代筆,寫下殺人者汪滕五字?!?/p>
“真的?”
“比珍珠還真,千真萬確,很多人都在現(xiàn)場親眼所見!”
“二十歲就能斬無生老母?哈哈!”
汪守鶴仰天大笑:“我兒汪滕,有武圣之資!”
“汪家所有人聽令,必須把我麒麟兒汪滕找到,并且八抬大轎請回來!”
衛(wèi)國公府,王玄策對衛(wèi)伯約匯報完,還不禁搖頭感嘆。
“人家紈绔是裝的,可惜我家世子紈绔是真的……”
衛(wèi)伯約與慕千秋面面相覷:“老哥,是我們眼花了嗎?時間對不上啊?!?/p>
“不對,這事有蹊蹺!”
衛(wèi)伯約想了想,隨即大笑道:“這龜孫兒,真是好一招禍引東流!”
“我這個做爺爺?shù)木团浜纤?,來一招烈火烹油!?/p>
“玄策,馬上準備厚禮,我要親自去一趟錦衣侯府,當面感謝汪家救人之恩?!?/p>
另一邊,鼓樓旁的胡同里,汪滕緩緩睜開眼睛。
入目所見,滿臉慈祥的慈父汪守鶴,正對其微笑。
“媽??!”
汪滕一個激靈跳起來,跪在地上不停向汪守鶴磕頭。
“父親我錯了,都是衛(wèi)淵那癟犢子出老千坑我,我真的錯了……”
“那都是小事!”
汪守鶴伸手輕撫汪滕臉頰:“我兒汪滕,乃是我汪家麒麟子,未來有武圣之資,別說把清河雅苑輸了,就算把整個汪家輸了,又算得了什么?”
“哥!妹妹以你為榮!”
“汪滕少爺韜光養(yǎng)晦這么多年,此乃大義,有子汪滕,我汪家何愁不興!”
“羨慕守鶴賢侄,生子當如汪滕?。 ?/p>
汪滕狠狠抽了自己倆嘴巴:“疼…疼……不是夢?”
“這是為啥啊,我從小到大你們就沒這樣夸過我,誰能告訴我這是為啥啊!”
汪小云把昨夜事情講述一遍后,汪滕看了一眼地上的劍。
“我干的?我只記得那老娘們給我一嘴巴,然后我就啥都不記得了……”
汪滕撿起地上的長劍,隨手耍了一套,宛如鄉(xiāng)村拿木棍,打油菜花孩童的劍法。
“劍之巔,傲世間,有我汪滕便有天?!?/p>
“這我說的?太霸氣了,我汪滕原來這么牛逼,我自己都不知道!”
侍衛(wèi)跑過來:“老爺,老爺衛(wèi)伯約攜重禮想要見您,感謝汪滕少爺對衛(wèi)淵的救命之恩?!?/p>
汪滕負劍而立:“什么鎮(zhèn)國戰(zhàn)神衛(wèi)伯約,不過是個老匹夫罷了,見我汪滕如此牛逼,他嚇尿了馬上跑來送禮謝罪。”
汪滕一甩衣袖:“守鶴啊,隨本麒麟子會會和所謂鎮(zhèn)國戰(zhàn)神衛(wèi)伯約!”
汪府大門口,金盔金甲的衛(wèi)伯約攜重禮等候多時。
只見汪滕背負長劍,大搖大擺地走過來。
忽然衛(wèi)伯約眼神微瞇,表情大變。
“吾槍利,汝劍更利!”
緊接著衛(wèi)伯約周身散發(fā)出陣陣殺機,汪守鶴一拍巴掌。
“大膽,汪滕就是我汪家的命根子,誓死守護!”
全部汪家的人圍在一起,將汪滕牢牢保護其中。
汪滕隨意擺擺手,推開人群,大搖大擺地走上前:“衛(wèi)伯約,你號稱大魏的鎮(zhèn)國戰(zhàn)神,可敢與我酒劍仙汪某人一戰(zhàn)!”
衛(wèi)伯約雙拳緊握,手臂青筋蹦起多高。
全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畢竟人的命樹的影,衛(wèi)伯約的虎逼之名太恐怖。
“大哥不可!”
慕千秋連忙攔住衛(wèi)伯約:“你和一個小輩打斗,贏了是應該的,輸了的話你的名聲可就完了?!?/p>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勝舊人!”
“不服老是不行了?!?/p>
衛(wèi)伯約長嘆一聲,搖了搖頭,宛如英雄垂暮。
“王家主,本次老夫前來是送重禮,感謝汪家麒麟子,汪滕出手救下我那龜孫兒一命?!?/p>
“他孩子小不懂事,如果之前有得罪之處,老夫代他向您賠罪?!?/p>
“賠罪?現(xiàn)在知道怕了?”
汪滕揚起下巴:“賠罪可以,天上人間歸我,還有他…他那個冷秋霜也送本酒劍仙的床上,此事作罷?!?/p>
“好!”
衛(wèi)伯約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扭頭就走。
汪滕激動得渾身顫抖,幾曾何時,他做夢也沒想過,自己能在衛(wèi)伯約面前如此硬氣。
回到轎子里的衛(wèi)伯約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汪家的第三代是真傻啊,千秋老弟,但凡我多待一分鐘都會笑場!”
慕千秋也是憋著笑;“被人誤會不要緊,他竟然自己都相信了……”
轎門外的王玄策撩開轎簾:“衛(wèi)公,剛剛那汪滕太囂張了,可…可我沒發(fā)現(xiàn)他很強啊。”
“根本就不強,這是一出好戲,看下去吧?!?/p>
永豐銀行京城總部。
衛(wèi)淵分贓之后,被沈萬三送出內堂。
二掌柜小跑過來:“沈掌柜,董記米行的掌柜,想要親自見你貸款,據(jù)說金額太大,我做不了主?!?/p>
“嗯?今天米行都怎么了?這都第八家米行找我貸款了……”
沈萬三嘟囔一句,對二掌柜道:“你讓董掌柜稍等片刻,我得先招待世子?!?/p>
衛(wèi)淵好奇地對沈萬三問道:“今天來貸款的米行掌柜很對?”
“算上董記,這是今天的第八個,我也打聽過其他銀號錢莊的掌柜,他們也招待了不少米行掌柜貸款。”
“全京城的米行都貸款?”
掌柜的貸款基本就是進貨,米行能進什么,必然是糧食。
同一時間,如此多的米行進貨,那就說明有一大批糧食入市,并且是低于市場價,才會讓他們跑來貸款。
而有如此多糧食的地方,只有一個,國庫。
“昨天南昭讓汪家救災,今天就賣糧,和他媽是想補昨晚的損失啊?!?/p>
衛(wèi)淵眨了眨眼睛,頓時心生一計。
“沈掌柜幫個忙?”
“世子言重了,對您的話來說我沈萬三就命令,什么幫不幫的?!?/p>
“幫我安排一些人,分開收購糧食,這些米行進多少貨我收多少,全部現(xiàn)金結算?!?/p>
沈萬三一愣:“世子,您收這么多糧食做什么?”
“這件事你插不上手,是我和大門閥的博弈,讓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別亂問?!?/p>
“明…明白!”
衛(wèi)淵帶著喜順,江玉餌走出永豐錢莊后,看向錦衣候府的方向。
“汪家,連賑災的糧食都敢貪,全城米行貸款進貨,這得克扣多少糧食?餓死多少人啊?”
“你他媽是喪盡天良?!?/p>
無官不貪,主持賑災的官員都會貪一些,至于貪多少全看良心。
但就算最惡的也就只貪一半,可這汪家衛(wèi)淵保守估計,得貪了七成以上。
這些救命糧,最少會讓幾百萬人餓死。
“汪家,看來昨天放你的血還不夠,這次非得讓你傾家蕩產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