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過后,這段時間北幽關的衛(wèi)家軍每日都會分成紅藍兩軍,新兵混插入老兵,進行實戰(zhàn)演練。
同時衛(wèi)淵也是信守承諾,無償給匈奴送糧,只不過糧食是按照人頭,就能讓匈奴士兵吃個半飽。
但衛(wèi)淵相信,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高級將領依然生活奢靡,下面的小將軍吃飽,那么最底層的士兵甚至食物只夠勉強地活著……
畢竟匈奴雖被自己鉗制,但只有快要餓死,但卻還能維持,基本喪失大半戰(zhàn)力的匈奴才會讓人放心。
同樣在這段時間,通過在大魏各地探子上報,十八路門閥,暫時和平相處,領地的交界處,手下將士多少有點小摩擦,但卻都不大,完全在可控范圍之內。
這些門閥也從之前的暗中招兵買馬擴張勢力,變成如今連遮羞布都不要了,直接光明正大的征兵。
北幽關,帥府內。
衛(wèi)淵與所有高層展開一場圓桌會議。
張?zhí)缆氏绕鹕淼溃骸鞍凑宅F在局勢來看,大魏十八路門閥亂斗已是定局,但卻沒有任何一家,敢率先挑起爭端,畢竟各家明面上實力都差不多……”
“如今我們愿意養(yǎng)著匈奴這條狗,無非就是看在他們能給我們帶來連個月的和平期,可如果在任憑這些門閥世家發(fā)展下去,那養(yǎng)這些匈奴韃虜,就將毫無意義!”
在場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我只是表達一下當前局勢處境,接下來還請各位暢所欲言?!?/p>
張?zhí)谰従徸匾巫由?,糜天禾第一個跳出來:“直接搞暗殺啊,想要天下太平不容易,但想要攪渾水,讓天下大亂那還不簡單!”
“這樣,本座就率先拋磚引玉,給主公獻一毒計,先讓九分京城的九家門閥大打出手,然后再讓這些門閥開啟京城爭奪戰(zhàn)……”
眾人聽到糜天禾話語中的細節(jié),無不紛紛皺眉。
暗殺、下毒、栽贓、嫁禍……而且還是專挑這些門閥的軟肋上捅刀,比如暗殺某一家剛出生,深受家主喜愛的嫡幼子,又或者是把某個家主喜愛的妻妾送去青樓……反正每一條小細節(jié)但拎出來,都是陰損壞的絕戶毒計……
“老夫一生苦讀圣賢書,怎能有你這么陰險歹毒的弟子!”
張?zhí)罋獾镁鸵槌鼋涑摺?/p>
端坐主位的衛(wèi)淵,忽然出聲道:“天禾計謀雖毒,但就像張?zhí)览蠋熕f,這場大戰(zhàn)無法避免,只是早晚直說?!?/p>
“與其晚點展開大戰(zhàn),讓門閥世家有更多時間發(fā)展壯大,讓更多無辜百姓被強行抓了壯丁上戰(zhàn)場,反倒不如趁早開戰(zhàn),這樣也能死傷的更少?!?/p>
啪~
啪~
啪~
老石第一個拍手叫好:“雖然沒聽懂,但作為義子干兒的我,卻看到義父大格局!”
“虐殺一人,但卻可以間接挽救數萬萬人,我也覺得可行!”
哪怕有著偏執(zhí)正義的呂存孝,也點頭發(fā)表了自己看法。
金圣英站起身,朝向衛(wèi)淵抱拳拱手:“主公,這件事我愿意去做!”
“???”
眾人紛紛不解地看向金圣英,甚至就連他的妻子紅拂也是用不解的目光看向他。
金圣英朗聲道;“殺一人可救天下人,這是大局觀,可笑我金圣英多年以來被江湖人稱南俠,但卻只是個自私自利的偽君子,因為我金圣英行俠仗義只為自己的好名聲,并未真正替天下黎民百姓考慮。”
說到這,金圣英雙眼滿是炙熱崇拜地看向衛(wèi)淵:“就像主公那樣,縱使被天下人誤解,可卻依然心系天下,這才是真正可以擔當起‘俠’這個字?!?/p>
衛(wèi)淵謙遜地擺擺手:“金大哥說笑了,我衛(wèi)某人并非如此大義……”
“反正不管如何,我金圣英代表衛(wèi)奇技接下這個任務了!”
金圣英說到這,拉起紅拂的手:“萬千罵名背身,怕嗎?”
“正義在心,我就不怕!”
“好!”
金圣英對糜天禾道:“你只管計劃,無所謂陰損壞的毒計,我衛(wèi)家軍按照計劃照辦便是!”
“這么大的轉變,我有點反映不過來……”
糜天禾難以置信的看著金圣英與紅拂,這兩個大俠,可是向來不待見自己的啊,如今這般……
忽然糜天禾用余光發(fā)現衛(wèi)淵對自己隱晦地眨了眨眼睛,瞬間明白過來,衛(wèi)淵這是昨日找他們夫婦談話,并且用大義那套洗腦了。
轉意過來的糜天禾,連忙道:“兩位大俠可當真是俠肝義膽,我糜天禾佩服,計劃早就做好了,在這……”
糜天禾拿出早就準備的計劃交給金圣英與紅拂,夫婦二人看都沒看,直接拿起計劃書,與眾人告別后,表情決絕地離開會議廳集合衛(wèi)奇技。
角落旁聽的衛(wèi)伯約撓了撓頭:“咋感覺有地方不對勁,但卻又說不出來呢?”
一旁端著茶杯的喜順小聲道:“衛(wèi)公,我不懂謀略,但我懂世子,肯定是他提前布局,然后安排今日的會議,與其說是集思廣益,不如說是走個過場?!?/p>
“老夫就是好奇,這龜孫兒用了啥辦法,能讓江湖上人人敬畏的俠侶,甘愿頂著天下罵名執(zhí)行著明顯就對衛(wèi)淵有利的爛事?”
喜順連連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但衛(wèi)公可以等下抓住糜天禾問問,他就算不提前知道,也能猜出來緣由……”
“有道理!”
隨著衛(wèi)淵說出一大段沒營養(yǎng)的話后,宣布散會,糜天禾想要偷偷溜走,但卻被衛(wèi)伯約一把抓住。
“你這個毒士留下,給老夫解釋解釋!”
“啊?解釋啥?”
“為什么金圣英如此愛惜羽毛的俠客,會心甘情愿地答應攬這粑粑事?”
“不知道……”
糜天禾剛想說不知道,就看到衛(wèi)伯約從腰間抽出馬鞭,嚇得連忙改口:“的確是不知道,但也能猜出一點,首先主公給了金圣英一個臺階下,那就是只有衛(wèi)家贏了天下,才能讓神州太平,其次再給他一塊遮羞布,就是剛才金圣英說的那一番話?!?/p>
“但真正的目的,卻是為了自己……”
“為自己?”
“對啊,衛(wèi)公你當年與先皇打天下,為了什么?”
衛(wèi)伯約想都沒想,驕傲地道:“天下蒼生!”
“真的如此?如果事先陛下不許諾,功成名就后,讓你封王拜將,衛(wèi)公你還會幫他打天下嗎?”
“這……”
面對糜天禾的反問,衛(wèi)伯約發(fā)白的長眉微皺,對糜天禾擺擺手:“老夫已經明白了,就他媽你話多,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