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君入甕,把頭,那入甕之后呢?”
把頭意味深長的這樣回答我說:“不管是人還是東西,入甕之后就看不見了。”
我想了想又問:“把頭,還有一件事兒?!?/p>
“是不是想問腳指的事兒?”
“是?!?/p>
“云峰,到后天你就知道了,這兩天多休息,補(bǔ)充體力?!?/p>
把頭說完便回屋了。
.....
晚上,我趴在桌子上,近距離盯著這尊玉制的摩尼光佛像。
臺燈光照下,玉佛體內(nèi)那抹“紅色”就像血液一樣。
我琢磨不透,不知道這是怎么做的。
天然玉石想注色,只能通過加熱破壞表層晶體結(jié)構(gòu)的辦法,就像B貨翡翠,但這尊玉佛寶光內(nèi)斂,晶體瑩潤,內(nèi)外都顯的渾然天成,看不出一絲一毫二次加工痕跡,于是我猜想會不會制作玉佛本身的材質(zhì)就是這樣的?中間有一團(tuán)天然的像血一樣的紅沁?
這是否是摩尼教失落三圣物之一的血佛?
我要不要現(xiàn)在給諸暨人打個(gè)電話,先探探口風(fēng)?
摩尼光佛是當(dāng)時(shí)融合了本土道教的產(chǎn)物,佛像穿著類似道袍的衣服,留著類似道士的長鬢角和胡子,但手印和胸口的“卍”字又是佛教元素,沒見過的人第一次看到摩尼光佛的造型會感到很違和,會覺得不倫不類。
尤其開臉兒,正兒八經(jīng)的兩宋佛像類文物,開臉兒是“清瘦雅致,端莊祥和”,這尊摩尼光佛的開臉兒雖然同樣眉眼含笑,但給人的感覺是帶著兩分詭異,我甚至覺得,在佛像的開臉之下藏的一副惡鬼之像。
“云峰?”
這時(shí)小萱開門進(jìn)來了,她身上穿著寬松的睡衣。
“怎么了?”
“我想去上廁所,你陪我去?!?/p>
“我正在忙,你自己去?!?/p>
小萱過來抱住我胳膊說:“你陪我去,我路過倉庫門口害怕!”
我無語,只能陪著小萱去上廁所,路上我安慰她說沒什么好害怕的,之前咱們在小島上看到的那具漆尸才叫害怕。
“你別提那東西行不行?”小萱不滿道。
到了廁所門口,小萱又讓我陪她進(jìn)去。
我拒絕了,就在門口等她。
小萱進(jìn)去后,我想掏根煙,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沒帶。
晚上些點(diǎn)冷,我拿手電筒對著樹上晃了晃。
突然間,我腦海中閃過一個(gè)念頭。
四十三???
水下那磚塔中,一共藏了四十三顆骷髏頭,我好像在哪里看到過四十三這個(gè)數(shù)字,在哪里看過.....
我皺眉想了一會兒。
想不起來,但我隱約覺得好像在哪里看到過。
“我好了云峰,咱們回去吧?!?/p>
我打著手電,小萱挽著我胳膊,我兩并排往回走。
我腦海中一直在想四十三這個(gè)數(shù)字,就在路過倉庫門口時(shí),我突然聽到倉庫里傳來“咚的一聲”。
小萱也聽到了,她緊張問我:“什么聲音?”
“估計(jì)是老鼠,可能是老鼠把凳子碰倒了,我去看一眼?!?/p>
“別,別去看了,有點(diǎn)兒冷,咱們快回去吧。”
“怎么沒鎖門?”
我過去一看,發(fā)現(xiàn)鎖只是半掛著,沒有鎖。
小萱輕輕一推。
頓時(shí),門吱呀一聲開了。
我將手電舉高,邁步走了進(jìn)去。
環(huán)顧四周。
地上的凳子倒了,小萱捂著鼻子說:“估計(jì)是老鼠碰倒的?!?/p>
這時(shí)我移動手電,照到了床單包著的兩具尸體身上。
床單下層濕透了,原因是尸水外溢。
沒什么狀況,我轉(zhuǎn)身剛想離開,小萱突然尖叫出聲!
我迅速回頭。
一瞬間,嚇的我心跳都停了。
只見,解海平突然坐了起來!
就在我轉(zhuǎn)身的一瞬間,他直挺挺坐了起來。
看不到他臉,因?yàn)檎麄€(gè)人都用床單包裹著。
我第一時(shí)間捂住了小萱嘴!不讓她喊。
小萱眼神中盡是恐懼,她死死抓著我胳膊,不敢發(fā)出聲。
“前輩?!?/p>
“前輩?”
我手心出了汗,嘗試輕聲叫道。
解海平?jīng)]有任何反應(yīng),就那么坐著,面對著倉庫門。
不敢去解床單。
我捂著小萱嘴,一步步往外退。
到了門口,我拉著她,撒丫子往回跑。
“把頭!把頭快起來!出事了!”
我滿頭大汗沖進(jìn)了把頭房間。
把頭剛洗完,正在擦腳,看我一臉驚慌,問我怎么了。
“詐.....詐...詐尸了!把頭!詐尸了!”我上氣不接下氣說。
一聽這,把頭扔了擦腳布,蹬上鞋便快步向外走去。
看小萱臉色煞白,我讓她回房間鎖上門不要出來。
隨后我拿著手電追了出去。
來到倉庫,看到尸體就那么坐了起來,把頭也臉色大變。
把頭過去一把扯開了床單,露出了解海平的那張臉。
眼睛閉著,面白如紙,嘴巴微張,臉部浮腫,唇黑如醬,典型的一張死人臉。
“快過來云峰!”
“封住他雙耳!”
“怎么封?”
“拿手堵上!”
“快!”
我走到尸體背后,照把頭說的,慌里慌張的用雙手堵住了尸體的耳朵眼兒。
只見把頭猛的向上一推,讓尸體嘴巴合上,緊接著把頭一手捏緊尸體鼻子,用另一只手猛擊尸體胸口下邊兒一點(diǎn)的位置。
把頭一連猛打了三下,讓我起開。
我趕忙松開手,后退。
只聽“噗的一聲”。
就像是尸體放了個(gè)屁一樣,這聲音我聽的非常清楚。
隨后,把頭扶著尸體慢慢躺下,拿床單將臉蓋上了。
“行了,沒事了。”
我驚魂未定說:“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詐尸了?周圍也沒有野貓。”
把頭看了一眼,說道:“他是淹死的,有口氣沒能吐出來?!?/p>
“把頭,要是等咱們都睡著了在詐尸了怎么辦?要不火化了算了?!?/p>
“不行,如果火化了,后天解家來人了怎么跟人交待?!?/p>
幸虧沒貓,如果這時(shí)候剛好有條野貓從尸體身上跳過去,那情況會更嚴(yán)重!
“云峰,去拿條繩子來?!?/p>
為了保險(xiǎn)起見,把頭讓我拿來繩子,將尸體的雙腳并攏綁在了一起,我問要不要上半身也綁起來?把頭說不用,這樣就可以。
我還好些,小萱確實(shí)被詐尸嚇著了,豆芽仔對此時(shí)發(fā)生的一切都渾然不知,他早就上了呼嚕山,后半夜小萱不敢自己一個(gè)人睡,她抱著床被子跑來了我屋里。
“睡吧,沒事兒了。”
躺在床上,小萱緊緊抱著我。
我輕拍小萱后背說:“入行時(shí)間越來越長,怎么你反倒膽子變的越來越小了,就是單純的詐尸,把頭已經(jīng)處理好了?!?/p>
此刻我兩黏在一起貼的很緊,但我兩都沒有什么想法。
小萱抬起頭,看著我臉說:“我知道我不該這樣,但我就是忍不住害怕?!?/p>
“沒事兒?!?/p>
我又輕聲安慰,像哄小孩兒一樣拍打小萱后背。
過了沒一會兒,小萱靠著我睡著了。
深夜時(shí)分,月光透過窗戶照進(jìn)了房間中。
我扭頭看去。
只見,擺在桌子上的摩尼光佛周身散發(fā)著瑩瑩寶光,正眉眼含笑的看著床這里。
我抱緊小萱,也慢慢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