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檀,你帶著外人進入圣院,已經(jīng)違反了戒嚴規(guī)定?!?/p>
其中一名面容陰鷙的青年冷笑道。
“我們有權(quán)將你擒下,送交執(zhí)法堂受審?!?/p>
另一人則輕蔑地掃了顧盛一眼。
“小子,識相的話就趕緊滾出去,這里不是你這種螻蟻該來的地方。”
顧盛微微皺眉,轉(zhuǎn)頭看向沈青檀。
“這兩個,能殺嗎?”
此言一出,在場三人都愣住了。
沈青檀眼中帶著詫異,隨即搖頭。
“外院弟子殺了也就殺了,但他們是內(nèi)院弟子,背后還有師門背景,殺了會有大麻煩?!?/p>
“哈哈哈!”
那兩名內(nèi)院弟子聞言大笑,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殺我們?就憑你這個廢物?”
陰鷙青年臉色一沉。
“打斷他的筋骨,丟出圣院!”
“是,師兄!”
另一名弟子應(yīng)聲而動,身形如鬼魅般閃至顧盛面前,右腿如鞭,帶著凌厲的破空聲直取顧盛頭顱。
“小心!”
沈青檀驚呼。
顧盛卻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眼中帶著冷意。
就在對方腿風即將觸及他發(fā)絲的剎那,顧盛突然動了。
“砰!”
一聲悶響,那名內(nèi)院弟子甚至沒看清顧盛如何出手,整個人就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重重砸在數(shù)十丈外的青石地面上。
“你!”
陰鷙青年臉色大變,難以置信地看著顧盛。
沈青檀眼中也帶著擔憂。
“顧盛...”
“放心,我有分寸?!?/p>
顧盛淡淡道。
“死不了?!?/p>
他轉(zhuǎn)向剩下的那名內(nèi)院弟子,眼神冰冷。
“自己滾,還是我送你?”
陰鷙青年臉色陰晴不定,最終咬牙道。
“好,很好!你們給我等著!”
說完,他轉(zhuǎn)身扶起同伴,狼狽離去。
顧盛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對沈青檀道。
“不用管他們,帶我去找白玉。”
沈青檀回過神來,點點頭。
“跟我來?!?/p>
兩人穿過圣院重重建筑,路上沈青檀忍不住問道。
“你剛才那一拳...實力又精進了?”
顧盛不置可否。
“對付這種貨色,用不著全力?!?/p>
沈青檀眼中帶著復(fù)雜之色,欲言又止。
“怎么?”
顧盛瞥了她一眼。
“沒什么?!?/p>
沈青檀搖頭。
“只是...那兩個畢竟是內(nèi)院弟子,他們背后的師門...”
“無妨?!?/p>
顧盛打斷她。
“我自有分寸?!?/p>
沈青檀不再多言,帶著顧盛來到一處雅致的院落前。
“這是我的住處?!?/p>
沈青檀解釋道。
“你先在這里稍等,我讓人去聯(lián)系白玉師姐?!?/p>
顧盛點頭,在院中石凳上坐下。
沈青檀喚來一名侍女,低聲吩咐幾句,侍女匆匆離去。
不多時,侍女返回,恭敬道。
“沈師姐,白玉師姐說讓顧公子直接過去,還說以后顧公子來無需通報,直接請進?!?/p>
沈青檀眼中帶著訝異,看向顧盛。
“看來白玉師姐很看重你?!?/p>
顧盛起身。
“帶路吧?!?/p>
兩人穿過幾道回廊,來到一處名為“落梅小筑”的幽靜院落前。
院門虛掩,隱約可見院內(nèi)梅花盛開,香氣襲人。
“你自己進去吧?!?/p>
沈青檀停下腳步。
“我還有事要處理?!?/p>
顧盛看了她一眼。
“那兩個內(nèi)院弟子若來找麻煩,直接報我的名字?!?/p>
沈青檀嘴角微揚。
“怎么,擔心我?”
顧盛沒有回答,轉(zhuǎn)身推門而入。
院內(nèi),白玉正坐在一株老梅下的石桌旁,面前擺著茶具。
見顧盛進來,她抬頭微微一笑。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p>
顧盛徑直走到她對面坐下。
“你知道我要來?”
白玉給他倒了杯茶。
“大荒城最近不太平,以你的性格,不會久留?!?/p>
顧盛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我改變主意了?!?/p>
白玉眼中帶著喜色。
“你愿意接受我的委托?”
“嗯?!?/p>
顧盛放下茶杯。
“正好最近事情太多,出去散散心也不錯。”
白玉神色變得凝重。
“這次任務(wù)不簡單?!?/p>
她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簡,推到顧盛面前。
“這里面記錄了所有線索?!?/p>
顧盛拿起玉簡,神識一掃,眉頭微皺。
“宗境?王境?”
“至少?!?/p>
白玉點頭。
“對方來頭不小,你要多加小心。”
顧盛收起玉簡,突然伸手。
“琉璃心?!?/p>
白玉愣了一下,隨即失笑。
“你還真是不客氣。”
她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精致的香囊。
“這里面就是琉璃心,不過...”
她神色嚴肅起來。
“在開始煉化前,不要輕易打開香囊。香囊中有特殊法陣,能保持藥性不散?!?/p>
顧盛從白玉的落梅小筑緩步走出,雙腿傳來的刺痛讓他微微皺眉。
雖然血肉已經(jīng)恢復(fù)了兩成,但北辰花獻祭的代價遠比他想象中更為嚴重。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血肉撕裂的痛楚不斷提醒著他...這種損耗無法通過任何天材地寶恢復(fù),只能依靠自身生命力緩慢重生。
“琉璃心...”
顧盛低頭看著掌心那枚散發(fā)著七彩流光的晶體,眼中帶著決然。
“加上金身丹,應(yīng)該足夠我突破到金身境了?!?/p>
他抬頭望向遠處,沈青檀的別苑在夕陽下顯得格外寧靜。
然而當他走近時,卻發(fā)現(xiàn)氣氛異常緊張。
“顧盛!”
沈青檀的聲音通過傳音入密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
“別過來,這里有麻煩?!?/p>
顧盛腳步一頓,目光穿過院門縫隙,看到秦羽柔和顧凝霜正背靠背站著,對面是一個身著華貴紫袍的年輕男子,身后跟著十多名氣勢洶洶的圣院弟子。
那年輕男子正用手指點著沈青檀的鼻尖,臉上帶著輕蔑的笑容。
“怎么回事?”
顧盛同樣用傳音回應(yīng)。
沈青檀眼神凝重,嘴唇微動。
“沈青云的靠山,圣院真?zhèn)鞯茏映R風,宗境四重修為。他來找你算賬的?!?/p>
顧盛嘴角勾起冷笑,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院門。
木門發(fā)出“吱呀”一聲,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顧盛!”
秦羽柔驚呼出聲,眼中滿是擔憂。
楚臨風轉(zhuǎn)過身來,上下打量著顧盛,目光在他殘缺的雙腿上停留了片刻,嗤笑道。
“這就是那個敢動我的人的瘸子?”
顧盛沒有理會他的嘲諷,緩步走到沈青檀身邊,低聲問道。
“你們沒事吧?”
沈青檀搖搖頭。
“他剛到不久,還沒來得及做什么。”
楚臨風見顧盛無視自己,眼中帶著怒意。
“我在跟你說話,廢物!”
顧盛這才抬眼看向他,平靜地問道。
“你就是沈青云背后的人?”
“不錯?!?/p>
楚臨風昂起下巴。
“你打傷了我的人,這筆賬該怎么算?”
“你想怎么算?”
顧盛反問,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楚臨風冷笑一聲,豎起兩根手指。
“兩個選擇。第一,跪下磕頭認錯,自廢經(jīng)脈;第二,與我一戰(zhàn),生死由命。”
院中頓時一片寂靜,連風都似乎停止了吹拂。
秦羽柔緊張地抓住顧凝霜的手臂,后者則死死盯著楚臨風,手已經(jīng)按在了劍柄上。
顧盛卻突然笑了。
“那就戰(zhàn)吧?!?/p>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楚臨風臉色一變。
他沒想到一個看起來半殘的人竟敢如此干脆地接受挑戰(zhàn)。
“好!很好!”
楚臨風怒極反笑。
“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就在此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如同雷霆般在整個大荒圣院上空回蕩。
“準。”
簡簡單單一個字,卻蘊含著無上威壓,仿佛天地法則都為之震顫。
沈青檀面色大變,低聲驚呼。
“院首梵明璃!”
顧盛抬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眼中帶著詫異,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
“顧盛,這是當代院首...”
沈青檀急切地傳音道。
“我知道。”
顧盛打斷她,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所有人聽到。
“不過院首大人日理萬機,應(yīng)該不會親自對我這個小人物出手?!?/p>
楚臨風聞言,眼中帶著忌憚,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傲慢。
“算你有點見識。院首大人只是準許我們的對決,至于你...”
他輕蔑地笑了笑。
“還不配讓院首親自過問?!?/p>
顧盛不置可否,只是問道。
“在哪里打?”
“演武臺?!?/p>
楚臨風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我在那里等你,別讓我等太久,否則...”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沈青檀三人一眼。
“你的朋友們可能會發(fā)生什么意外?!?/p>
顧盛眼中寒光一閃,但很快又隱去。
“帶路。”
楚臨風冷哼一聲,帶著他的十多名心腹大步離開。
院中頓時只剩下顧盛和三位女子。
“你瘋了嗎?”
沈青檀一把抓住顧盛的手臂。
“那是宗境四重!你現(xiàn)在雙腿還未痊愈,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
秦羽柔也急切地說道。
“顧盛,我們可以去找長老調(diào)解,沒必要...”
“沒用的?!?/p>
顧盛輕輕搖頭。
“院首已經(jīng)開口準許,這事就沒有轉(zhuǎn)圜余地了?!?/p>
顧凝霜拔出長劍。
“我和你一起去。”
顧盛按住她的手腕,將劍推回鞘中。
“這是我和他的事,你們不要插手?!?/p>
他看著三位女子擔憂的眼神,露出安撫的笑容。
“放心,我自有分寸。”
沈青檀咬了咬嘴唇。
“至少讓我陪你過去。”
顧盛想了想,點頭同意。
四人一同向演武臺方向走去,一路上引來無數(shù)圣院弟子的注目和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那個新來的顧盛要挑戰(zhàn)楚師兄!”
“不是挑戰(zhàn),是楚師兄要教訓他!”
“據(jù)說院首大人都關(guān)注了這場對決...”
“那顧盛死定了...”
議論聲不斷傳入耳中,顧盛卻恍若未聞,只是專注地感受著雙腿的狀況。
血肉恢復(fù)了兩成,勉強能夠支撐戰(zhàn)斗,但持久戰(zhàn)肯定不行。
必須速戰(zhàn)速決...
演武臺很快出現(xiàn)在視野中。
這是一座直徑約三十丈的圓形石臺,高出地面三尺,四周刻滿了古老的符文。
楚臨風已經(jīng)站在臺中央,周圍聚集了數(shù)百名前來看熱鬧的圣院弟子。
“來了來了!”
“看那個瘸子,走路都不穩(wěn)還想挑戰(zhàn)楚師兄?”
“聽說他得罪了院首大人...”
嘲笑聲此起彼伏,顧盛卻面不改色,在沈青檀的攙扶下緩步走向演武臺。
就在他即將登臺時,天空中突然落下兩道身影,輕飄飄地站在演武臺兩側(cè)的石柱上。
那是兩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一人身穿黑袍,一人身著白袍,氣息深沉如海。
“監(jiān)察長老葉千秋!”
“傳法長老白萬塵!”
“天啊,兩位長老同時出現(xiàn)!”
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驚呼。
黑袍老者葉千秋環(huán)視四周,聲音洪亮。
“奉院首之命,我二人前來仲裁此戰(zhàn)?!?/p>
白袍老者白萬塵接話道。
“此戰(zhàn)為生死戰(zhàn),除非一方隕落或跪地求饒,否則不會結(jié)束?!?/p>
他看向臺上的楚臨風和臺下的顧盛。
“雙方可有異議?”
“沒問題?!?/p>
羅乾嘴角勾起輕蔑的弧度,身為大荒圣院真?zhèn)鞯茏?,宗境四重的修為讓他在同齡人中罕逢敵手。
他隨意地活動著手腕,指節(jié)發(fā)出清脆的爆響,目光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對面的顧盛。
“區(qū)區(qū)天武境一重,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羅乾嗤笑一聲。
“三招之內(nèi),我必讓你跪地求饒!”
顧盛神色淡然,目光卻先掃過站在演武臺邊緣的兩位王境長老。
傳法長老白萬塵一襲白衣,面容儒雅,但周身隱隱散發(fā)出的威壓卻如淵似海;監(jiān)察長老葉千秋則面色冷峻,雙目如電,仿佛能洞穿一切虛妄。
“接近天王境的存在...”
顧盛心中微凜,但很快收回目光,看向?qū)γ嬷焊邭鈸P的羅乾。
“我也沒問題,隨時可以開始?!?/p>
顧盛平靜道。
兩位長老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訝異。
尋常天武境修士在他們面前無不戰(zhàn)戰(zhàn)兢兢,可這顧盛不但敢直視他們,那目光中竟還帶著...審視?
“有意思?!?/p>
白萬塵輕撫長須,傳音給葉千秋。
“此子不簡單?!?/p>
葉千秋微微頷首,隨即朗聲道。
“比武開始!記住,點到為止,不得傷人性命!”
話音落下,兩位長老的身影漸漸淡去,但顧盛能清晰地感覺到,兩道強大的氣機仍鎖定著自己和羅乾。
與此同時,演武臺四周升起無形的真氣壁障,將內(nèi)外隔絕。
“小子,記住是誰廢了你!”
羅乾獰笑一聲,身形驟然暴起,如猛虎撲食般沖向顧盛,右手五指成爪,指尖凝聚著鋒銳的真氣,直取顧盛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