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2月5日,大年初三。
辛卯年,庚寅月,辛卯日
宜結(jié)婚、會親友、出行、合婚、訂婚、喬遷、置衣、訂盟、祈福、祭祀.........
江城天水國際機場。
飛機正在緩緩下降。
劉藝菲望向舷窗外,一臉的喜色,等轉(zhuǎn)過頭來時,又變得靦腆了一些,輕輕地開口。
“叔叔阿姨,我們到了。”
“嗯嗯,哎喲,這私人飛機還真是快啊?!睆埱傩呛堑攸c點頭,還稍稍有些感慨。
“我記得04年那時候,跟著團里來江城演出,從京城直飛過來,都得3個來小時,沒想到這坐私人飛機,2個小時就到了?!?/p>
“這叫公務(wù)機。”
老孫同志在一旁強調(diào)了一下,卻憑白得了一個大白眼,然后就把嘴閉上了。
劉藝菲抿抿嘴,有點想笑,卻又不敢。
不過心底里對這位“準婆婆”的手腕還是相當佩服的,就想著,應(yīng)該好好學習一番。
“叔叔阿姨,我們買的飛機,差不多今年就能交付,到時候,你要想去哪里,也很方便了,直接坐飛機就走?!?/p>
“那可不行,耽誤你們工作,我們都這歲數(shù)了,也沒什么要緊的事,如果要去旅游,坐普通飛機,要不就坐火車,不著急。”
張琴擺了擺手,笑呵呵地回復(fù)道。
“不一樣的,阿姨,普通航班很折騰的,你看我們這次,多方便,直接跟機場做好預(yù)約,來了就上飛機,然后就走,又舒服又省事。”
“哎呦,那也不好,這一趟可得不少錢呢,犯不上。”
別看孫羿現(xiàn)在賺了很多錢,但張琴的觀念還沒有轉(zhuǎn)變過來,依然覺得生活應(yīng)該樸素一些。
逢年過節(jié)的,用一次也就用一次,畢竟,兒子有出息,家里條件確實好了。
但要是出門旅個游,動不動的就坐私人飛機,張琴還是覺得太浪費了。
劉藝菲有些小無奈,不知道該怎么說,直把目光投向了孫羿。
本以為他能說句話,沒想到這個貨卻是一聲不吭,只笑呵呵地聳了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劉藝菲沒辦法,輕輕地白了他一眼后,才羞怯怯地對張琴說道:
“阿姨,這個錢的方面,你不用考慮的,我們努力賺錢,不就是為了孝敬你們嗎?!?/p>
“我每年都要出席品牌方的活動,很多都在歐洲,到時候我可以帶著您跟叔叔,去旅旅游,全世界各地都看一看的?!?/p>
這話說的,那叫一個好聽。
張琴心里跟吃了蜜一樣甜,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對劉藝菲連連稱贊。
“好孩子,好孩子,哎,這女兒就是兒子強,懂得牽掛人,要是指望我家這個,可完犢子了。”
孫羿原本是想置身事外,坐看這未來的“婆媳”兩人交流,沒想到這子彈飛著飛著,一拐彎,又打他身上了。
什么叫,我就完犢子了????!
合著,媽,您兒子在您心里就這個地位?
“看什么看,說的就是你?!?/p>
“..........”
“嘻嘻嘻~~”
一旁的劉藝菲樂不支的,都快繃不住了。
..............
早一陣子的時候,張琴不是跟孫羿說了嘛,要見見劉藝菲的父母。
這都快一年了,不能再拖了。
上次孫羿跟劉藝菲從港島返回來路過江城的時候,就跟劉媽媽提了這個事。
原本是定在京城的,可這次回家過年說給張琴后,她怎么都不同意。
覺得自己作為男方家長,應(yīng)該更主動些,親自登門,怎么能讓“親家”專門折騰到京城來呢。
劉曉麗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常住京城了,基本上江城,京城一半一半。
而安爸爸在卸任了法國大使館的職務(wù)后,也回到了大學,重新做起了教授。
當初從教育口轉(zhuǎn)到外交口,是一次地方干部與中央部委的輪轉(zhuǎn)鍛煉,基本上都是只干一屆,并不是徹底調(diào)職,所以現(xiàn)在又回到江城生活。
得知兩位“親家”的這個現(xiàn)狀,張琴就理所當然得認為,主動去江城拜訪,才算得上是誠意。
這也就有了這次的江城之行。
..........
一間環(huán)境十分優(yōu)雅的私廚菜館。
包房內(nèi),一張大圓桌,劉藝菲緊挨著孫羿,兩人一邊是劉媽安爸,一邊是孫父孫母。
沒分主次,就像一家人一樣的圍坐在一起。
“這大過年的,還麻煩兩位折騰一趟,實在有些欠妥,在這里,我以茶代酒,敬兩位一杯?!?/p>
“安教授太客氣了,說起來,是我們怠慢了才是,兩個小的認識了那么久,按理說,我們早就應(yīng)該見面的?!?/p>
安爸爸大學教書出身,一身儒雅,正跟老孫同志這個曾經(jīng)的文藝青年對上了話。
“沒有,沒有,可沒有這個意思,兩個孩子忙,都有各自的事業(yè),我跟曉麗也是支持的?!?/p>
“是啊,正是拼搏向上的年紀,應(yīng)該多多努力,我們這些做父母的,都是支持的。”
話題從孫羿跟劉藝菲身上談起,兩家人一瞬間就打消了陌生感,飯桌上的氣氛也開始熱烈起來。
老孫同志可算是做了一回主,簡直是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對著劉藝菲父母,侃侃而談。
“我家這小子,打小主意就正,高三那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要改走藝術(shù)生,我們這做父母的也沒辦法,只能支持,索性,這些年下來,這小子還算是有那么一點成績,也沒丟人。”
劉曉麗笑呵呵地接過了話茬.
“孫羿爸爸,你這話可不對,小羿這孩子,從他剛?cè)胄心菚?,我就見過了,機靈勇敢,有才華,有拼勁,能一路走到現(xiàn)在,那可不是一點成績。“
“相比之下,比我們這一代人可強得多的多?!?/p>
聽到劉曉麗這話,老孫同志頓覺面上有光,臉上笑意連連,不過卻還是把手一揮,留著劉曉麗搖頭道:
“劉老師,千萬別這么說,這小子不禁夸,一夸就容易翹尾巴,得鞭策。”
孫羿一臉無語地看著老父親,心想。
這飄的人,不是我吧。
這時候,劉藝菲努力憋著笑,一雙美眸不斷地瞟著孫羿,還在桌子底下做起了小動作。
只見她手腕快速的連翻兩下,就像揮舞著小鞭子一樣,把孫羿看得哭笑不得。
可給你興奮壞了~
不過也沒辦法,這就是老孫家的傳統(tǒng)美德,就是謙虛,不管是啥事,上來都得先說自家孩子。
劉曉麗也是笑笑,目光不經(jīng)意間就看到了正在搞怪氣孫羿的自家閨女,微微搖頭,輕嘆一聲。
“我家茜茜也是的,你別看她表面上可聽話了,可背地里也倔的很,還有小性子,管都管不住的?!?/p>
劉藝菲正在那氣孫羿,氣的起勁兒呢,突然就聽到了劉媽媽的自嘲模式,說的還是自己,臉上直接就掛不住了,滿是嬌羞,跟被水煮了一樣。
“媽~你干嘛呀~”
這般小兒女態(tài),惹得包房里瞬間笑聲一片。
這氣氛一打開,什么話都好說了。
老孫同志跟安爸爸,一邊聊著兩小只,一邊就聊到文學上去了。
該說不說的,當年老孫同志也是在報刊雜志上發(fā)表過散文詩歌的主兒,兩人這一聊天,頗有些相見恨晚的意思,眾人一個沒注意,茶都換成了酒了,開始了推杯換盞。
而張琴這邊跟劉曉麗更是,兩人同為舞蹈演員出身,話題本來就多。
張琴還一個勁兒說著劉曉麗當年獲得的“五個一工程獎”和文化部文華表演獎,聽得劉曉麗別提有多開心了。
要知道,那可是她人生中最為高光的時刻了。
兩人聊著聊著,溯本追源,居然還能算的得上師出同門,都被一位老藝術(shù)家指點過,沒過一會兒,就已經(jīng)師姐師妹的叫上了。
孫羿眼睛都看直了,沒想到,自己老媽居然還有這社交悍匪的一面。
果然,東北人的自來熟是天生的。
包房里,氣氛熱烈。
孫羿看著眼前正聊得火熱的兩對爸爸媽媽,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感慨,突然,心里不知道為何又有了一份異樣的感覺,很安心,很幸福。
低頭一看。
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一只白皙的小手已經(jīng)悄悄地牽住了他。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一頓飯已經(jīng)吃了個七七八八。
最后時刻,老孫同志倒?jié)M了一杯酒,提了起來。
“安教授,劉老師,今天我們互相也都認識了,算是有了個初步的了解,咱們來日方長?!?/p>
“對于茜茜,我和孫羿他媽是一萬個喜歡?!?/p>
“他們兩人所在的行業(yè)特殊,也算是公眾人物,個中詳情,我們作父母的不太懂。不過,兩個孩子也大了,我相信,他們有能力處理好一切。我們做父母的,沒啥說的,無論怎樣都是支持兩個孩子。”
“在這里,我向你們表個態(tài),一切都以茜茜為主。”
老孫同志算是作了總結(jié)性發(fā)言,今天兩邊家長第一次見面,就是一個互相認識,互相熟悉的機會。
畢竟涉及到兩個家庭。
而且,也不說今天就要訂婚,定日子什么的,干啥都沒有這么猴急的。
但孫爸爸的這番話,說的言簡意賅,一切以茜茜為主,我們家全力支持,絕對是給劉曉麗吃了顆定心丸。
劉曉麗也滿臉笑意的捧起酒杯,這“親家公”“親家母”馬上就要脫口而出了。
安爸爸今天喝了不少酒,此刻的心情也是十分高興,對孫羿,對孫羿家人都非常滿意。
不過,許是因為身為父親對劉藝菲的童年有所虧欠,所以不得不更加慎重,甚至到了患得患失的程度。
他抬起酒杯,目光卻再次投向了劉藝菲,好像還帶著些求證的意味。
安爸爸的目光,劉藝菲接收到了。
她輕輕咬著嘴唇,帶著點羞澀的看向安爸爸。很硬氣的昂著頭,堅定的目光中甚至還有些小得意。
仿佛在說:爸,你看,就這個人,我選好了。
...........
兩家人第一次見面,完全是賓主盡歡。
接下來,劉藝菲依依不舍的跟孫羿分別,先回家看望姥姥。
而孫羿則是帶著父母住進了臨時酒店,等到第二天,再登門拜訪,看望一下老人家。
剩下的時間,就是劉藝菲帶著張琴和老孫同志游玩江城的各個名勝古跡了。
期間還被不少粉絲給抓了包了,照片也被發(fā)到了網(wǎng)上。
好在幾人都有偽裝,張琴跟老孫同志也是墨鏡口罩,不熟悉的人完全認不出來。
不過,網(wǎng)友們的眼睛畢竟是雪亮的。
通過排除法一一推斷。
有孫羿在,還有兩位中年男女。
不是劉媽媽,不是劉爸爸。
那么很大的概率就是孫媽,孫爸。
這一下,徹底炸鍋了。
一時間,兩人好事將成的言論,喧囂于上。
對于這番言論,孫羿跟劉藝菲研究了一下,決定冷處理,不予理睬。
畢竟,兩人的電影即將在情人節(jié)上映,這時候要是爆出什么消息來,很可能讓大家覺得這是在炒作。
有些敗人品。
大年初七,孫羿帶著老爸老媽還有劉藝菲,返回了京城。
這個年算是過去了。
假期結(jié)束,他馬上就要轉(zhuǎn)入繁忙的工作之中。
《只有你》的宣傳任務(wù),他要扛起來,小妮子根本沒功夫,明天開始,她就要去國家航天局,開啟為期30天的航天員訓練,大概只有首映式的時候能出席一下。
兩人這個年過的很精彩,而同時還有人在這個年過的是不上不下,忐忑不安的。
大鵬這個年過的就不是很舒坦。
原因是年前最后一天,星空映像突然給他發(fā)了一份邀請函。
希望他在春節(jié)假期之后,前往星空映像參加一次會面,洽談相關(guān)合作事宜。
要就是一份普普通通的邀請函也就罷了。
雖說星空映像現(xiàn)在是整個影視圈的頭部公司,但一份普通的合作邀請,也不至于讓他忐忑得整個年都沒過好。
關(guān)鍵在于,這份邀請函的署名,是孫羿。
有孫羿署名的邀請函,現(xiàn)在在圈子里,可是堪比黃金。
前段時間有消息傳出,對于孫羿發(fā)出的橄欖枝,劉德樺這個級別的連奔兒都沒打一下,就立馬同意了。
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大鵬只從接到邀請函的時候,就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小演員,何德何能被孫羿看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