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硯辭立在車燈交織的光影里,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寒意。
他沒有去接那個文件袋,只是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證據(jù)?!?/p>
陸戰(zhàn)北在一旁也皺了下眉頭,指著蕭雪瑩手里的東西,語氣急促:
“雪瑩,這種話可不敢亂說!唐南崢如果是間諜,硯辭作為唐南崢的妹夫,以后也是會受影響,無法再當兵的!”
“我沒有亂說!”蕭雪瑩眼眶瞬間紅了一圈,把文件袋緊緊抱在懷里,“我因為知道后果嚴重,才不敢讓家里知道,連夜偷跑出來找七哥的。
戰(zhàn)北哥,你以為我愿意當這個惡人嗎?”
她說著,又看向蕭硯辭,好像很掙扎一樣,帶著幾分哀求:
“我的好七哥,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去辦公室先看看文件吧。求你了。”
蕭硯辭盯著她看了幾秒,下頜線緊繃成一條凌厲的弧度。
蕭雪瑩心里發(fā)虛,卻強撐著沒有退縮,“七哥,就當為了唐薇薇……”
“走?!笔挸庌o聽到唐薇薇,這才轉身,大步流星地朝辦公樓走去。
陸戰(zhàn)北嘆了口氣,狠狠抓了一把頭發(fā),趕緊跟上。
辦公室的白熾燈亮起,慘白的光線將屋內(nèi)的氣氛烘托得更加壓抑。
蕭硯辭坐在辦公桌后,雙手搭在桌面上,指節(jié)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木質(zhì)桌面。
“拿來?!?/p>
蕭雪瑩深吸一口氣,顫抖著手解開文件袋的繞繩,將幾張輕飄飄的紙抽出來,平鋪在桌面上。
“這是軍部那邊剛發(fā)下來的絕密文件,原本是要直接給你這個軍的軍長的?!彼贿呎f,一邊觀察著蕭硯辭的神色,眼淚適時地從臉頰滑落。
“但是我偷偷見領導,主動攬下了送文件的工作,七哥,我為了你也違背了原則呢?!?/p>
蕭硯辭沒有理會她的眼淚,視線落在文件右下角那枚鮮紅的印章上。
這是軍部最高級別的鋼印,確實是真的。
陸戰(zhàn)北湊過來,只看了一眼,頭皮就炸開了。
“關于唐南崢同志涉嫌勾結境外勢力竊取情報的調(diào)查令……”
陸戰(zhàn)北念出標題,聲音都在發(fā)抖,他猛地抬頭看向蕭硯辭,“硯辭,這……”
蕭硯辭沒說話,拿起文件逐字逐句地看。
那上面列舉了唐南崢數(shù)次在邊境活動的軌跡,以及幾筆不明資金的流向。
每一個字都像是精心打磨的釘子,要把唐南崢釘死在恥辱柱上。
最后一行字更是觸目驚心:
責令蕭硯辭同志即刻與唐南崢劃清界限,配合軍部進行誘捕。
看完這些,辦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窗外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一聲緊似一聲。
陸戰(zhàn)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臉色灰敗。
“完了。這要是坐實了,別說唐薇薇,就是你也得停職接受調(diào)查。唐南崢怎么這么糊涂!”
他煩躁地解開風紀扣,在屋里來回踱步,“現(xiàn)在怎么辦?唐薇薇肚子里還懷著你的孩子,這要是受了牽連,孩子生下來就是黑五類,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蕭硯辭把文件重重拍在桌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不管唐南崢是不是間諜,唐薇薇是我的妻子?!笔挸庌o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壓迫感十足。
“只要我蕭硯辭還穿著這身軍裝,就沒人能動她分毫?!?/p>
陸戰(zhàn)北愣住了,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又咽了回去。
蕭雪瑩站在一旁,指甲幾乎要把掌心掐出血來。
她真的要妒忌死了。
哪怕唐薇薇是間諜,蕭硯辭都不肯放棄她?
憑什么啊!
憑什么唐薇薇這么命好!
蕭雪瑩氣得不行,卻也只能借著擦淚的動作,掃視蕭硯辭的辦公桌。
看到蕭硯辭的辦公桌上整潔,刻板,沒有任何私人物品。
她心里那股酸意稍微平復了一些。
不對,七哥這種人,責任感大過天。
他不是愛唐薇薇才這么說的,他只是在履行丈夫的義務。
現(xiàn)在她只要把這個義務變成“錯誤”,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回頭。
“七哥……”蕭雪瑩往前走了一步,帶著哭腔的突然問:
“剛才在樓下,戰(zhàn)北哥說唐薇薇在寶月島?這消息確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