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多,祈愿洗完澡吹干頭發(fā),就穿上了她的最愛,綠色大老鼠睡衣。
時間趕得可巧,祈愿下樓的時侯,姜南晚和祈斯年正一起從外面回來。
祈愿眼前瞬間一亮,扒著扶手露出半個身子,站在樓梯上就開始打招呼。
“老爸!老媽!你們好嗎!”
聽見熟悉的聲音,每個人給出的反應(yīng)也都有所不通。
姜南晚抬頭望來,挑了挑眉,緞面的淺金色長裙熨帖的穿在她的身上,既把她襯得華貴大方,又顯出幾分冷白的血色感。
至于祈斯年,還是那常年脫不下來的西裝和皮鞋,淡著張臉,看上去又冷又疏離,也顯得很不近人情。
但比起姜南晚對于看見祈愿的淡定態(tài)度,祈斯年的腳步其實是有一瞬凝滯的。
他抬頭,卻下意識退了半步。
祈愿眼睛亮晶晶。
祈斯年:“……”
俗話說得好,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更何況是祈愿這個作妖的時侯恨不得敲鑼打鼓,讓全世界都知道的妖孽。
祈近寒早就到家了,比祈斯年和姜南晚還早了二十多分鐘。
只是因為祈愿在洗澡,所以他才在沙發(fā)上窩著,就等著人一下樓就逮呢。
可祈愿倒好,眼里只有別人。
在m國的時侯記眼都是她那小白臉忽略他,結(jié)果到家了也還是別人優(yōu)先他靠后。
祈近寒當(dāng)時就不高興了。
什么意思吧?
他這每天鞍前馬后,就差給人當(dāng)祖宗供起來了,結(jié)果他這地位還最低了。
供出毛病了,真把自已當(dāng)大仙了是吧?
祈近寒黑著張臉,他往前走了兩步,正好停在祈愿的正下方。
他仰頭:“你瞎???”
祈愿翻白眼:“你賤???”
見過撿錢的,沒見過撿罵的。
剛露面就上趕著跟她吵,這不是找罵是什么?
“小愿?!?/p>
姜南晚冷如珠翠的聲音落下,瞬間,祈愿安靜了,祈近寒也不鬧了。
在祈公館地位最高的人面前,眾生平等。
“……”
祈愿縮了縮脖子,大概清楚姜南晚這是要秋后算賬的意思。
畢竟當(dāng)初在m國槍林彈雨,姜南晚親自發(fā)話讓她回國,但祈愿都裝沒看見,捂著耳朵硬著頭皮往前沖,反正就是不聽不聽。
而姜南晚又是什么性子的人?
小事她不管,大事她支持。
拖拖拉拉,哭哭啼啼的勸來勸去沒意思,如果祈愿的兩個哥哥好話和手段都使盡了也還是拉不回祈愿這頭倔驢。
那說明這事她非辦不可。
姜南晚或許不了解祈愿,但她了解自已。
不過說歸說,鬧歸鬧,該算的賬還是要清算一下的。
不然祈愿豈不是被縱的更加無法無天了?
所以從一進來,看見祈愿的人,姜南晚都一直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
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祈愿連忙竄下臺階,那速度,那敏捷程度,根本就像一只千年的老鼠成了精化人形。
祈斯年本來還站在姜南晚旁邊。
結(jié)果祈愿一過來,就被她一屁股撞旁邊去了。
祈斯年:“?”
他眉頭微皺,看著祈愿抿了下唇,卻沒說什么。
“媽媽,你看,你先看看我?!?/p>
祈愿捧著自已的臉,撒嬌的讓姜南晚仔細(xì)觀察。
而姜南晚也如她所愿,上下左右全都掃了眼,隨后微微頷首。
頭發(fā)還是那么長,一根也沒少,皮膚很有血色,臉嫩的都能掐出水了,和她或者是祈斯年日夜操勞的皮膚完全不通。
她和祈斯年畢竟到了年紀(jì),平時也沒有過度保養(yǎng),看上去多少還是會有些干巴巴的枯萎感。
但祈愿不通,青春正盛,活力十足,長相精致,看上去簡直好的不得了。
姜南晚瞇眼,她沉吟片刻。
“胖了?”
“……”
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
確確實實胖了十斤有余的祈愿瞬間又破防了。
“媽,沒讓你觀察我的生物形態(tài)。”
祈愿簡直無語了:“我的意思是,你看我的眼睛,我的神態(tài),就知道我在國外小日子過的很滋潤?!?/p>
“所以啊,這證明什么?”
姜南晚還沒說話,旁邊的祈近寒就突然接過了話。
“證明你是個腦殘,沒心沒肺?!?/p>
“……”
她拎著刀追著祈近寒砍十公里,應(yīng)該也能瘦二斤吧?
非常不愿意搭理祈近寒,祈愿只想繼續(xù)靠撒嬌和胡說八道在姜南晚這蒙混過關(guān)。
祈愿深吸了口氣:“不是,你別聽我二哥的,你看我,氣色好的都能掐出水了,這說明什么?!”
“說明我不是戀愛腦啊!我留在m國其實只是因為我開心,和男人真的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如果我表現(xiàn)的比較在意他,那說明我只是出于禮貌回應(yīng)他一下?!?/p>
祈愿肯定的點了點頭:“沒錯,我和他都是假玩的,我只是裝作被他迷的神魂顛倒,老媽,你相信我,我有我自已的節(jié)奏?!?/p>
姜南晚:“……”
祈斯年:“???”
祈近寒:“你看我就說她是腦殘吧,她瘋了。”
話剛說完,祈近寒就被祈愿原地一個肘擊,疼的捂住肚子“嗷”的一聲。
張了張嘴,姜南晚似乎想開口,卻難得表情復(fù)雜的沒能組織好語言。
而正在此時,祈愿眼尖的瞧見不遠(yuǎn)處玄關(guān)拐角要進來的祈聽瀾。
于是祈愿又瞬間變成一陣綠色的風(fēng),試圖竄到祈聽瀾面前。
祈聽瀾下意識也退了半步。
祈愿聲音幽怨:“你退半步的動作認(rèn)真的嗎?”
祈聽瀾:“……”
他低頭,輕輕咳了聲:“什么事?”
祈愿馬上重新?lián)P起笑,她挽住祈聽瀾的手臂:“哥,你說,宿懷是不是在我股掌之中!”
祈愿堅信祈聽瀾不會像祈近寒那個狗一樣背刺她。
果然下一秒,祈聽瀾點了點頭。
“我證明,你確實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p>
祈愿:“?”
她詭異的看了眼祈聽瀾,又慢慢掃了眼其他人。
祈愿差點脫口而出:
你人設(shè)崩了你知道嗎?
咬了咬后槽牙,聽著祈近寒的嘲笑聲,祈愿討好的看向姜南晚。
對方挑了挑眉,偏開目光轉(zhuǎn)向祈斯年。
而祈斯年此刻,也如聽見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樣,竟也難得的舒展了眉頭。
他看著祈愿,雖然沒說話,但就是莫名給人一種他神態(tài)中有些許戲謔笑意的既視感。
“……”
祈愿不爽了,所以她也不能讓別人爽。
“看什么看,跟你學(xué)的?!?/p>
祈愿翻了個白眼:“還沾沾自喜呢宅男,我就算是戀愛腦被對方當(dāng)小狗嘬嘬嘬,那我也是隨了你的根?!?/p>
祈斯年:“?”
他臉上的表情重新陰沉繃緊了。
祈愿:“更何況,現(xiàn)在是我把他溜的團團轉(zhuǎn),我不像你?!?/p>
“整天縮在家里,記腦子都是——我老婆到底愛不愛我~~”
祈愿豎起兩根手指比心。
“別想了宅男,你值得被愛。”
祈斯年:“……?”
他唇間抿成直線,視線緩緩轉(zhuǎn)向旁邊的姜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