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剛知道喬家人跑了的時侯,她甚至還在想。
喬家人跑?跑什么呀,跑哪去???
但很快,她就反應(yīng)過來,喬家人為什么要跑,又要跑到哪里去了。
龍騰撐不住了。
如果不跑,那最后等著喬家的就是破產(chǎn),然后被告上法庭。
但如果是現(xiàn)在,他們至少還能帶著留下的錢財,珠寶,跑到一個全新的地方安度余生。
所以不管是不是兵行險招,能不能跑的掉,他們都要奮力一搏。
抓肯定是要去抓,甚至祈愿還要去跟著一起抓。
別問,問就是這歷史性的時刻,必須得親自去打個卡。
慶祝一下。
真要說起來,這主角一家還真挺蠢的。
那么一大堆人,也不知道多分幾個方向,狡兔三窟的道理,他們竟一點也不懂。
帶著喬妗婉就大咧咧的往機(jī)場跑。
先不說現(xiàn)在這一家人還能不能過簽證,就光是這么明顯的好幾個人一起跑,就已經(jīng)很顯眼了。
祈愿是這么想的,別人或許也是。
所以坐在車上和人去機(jī)場路上的時侯,祈愿還在和祈近寒談?wù)撨@件事。
“你說,這喬家人怎么想的,腦子注水了吧?”
祈愿不理解:“在這種情況一家人往外面跑,不管是短期簽證還是移民,都不可能有人過的吧?”
祈近寒百無聊賴的勾了勾頭發(fā)。
他不關(guān)注喬家人有多蠢,他甚至根本就不想來。
如果不是祈愿非得欠了吧唧的去小人得志一下,他壓根連門都不會出。
他有那時間,還不如去讓讓他的頭發(fā)。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熬夜或者操了太多心,他的頭發(fā)都有點分叉了。
“可能吧,喬家人不一直挺豬腦袋的嗎?”
可祈愿卻始終不太敢信。
她拿起手機(jī):“不然我給大哥打個電話問問吧,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祈近寒嘖的一聲,他壓下祈愿的手:“你有病啊,你咋那么好信呢?”
“就這一會的時間,你還特意打個電話,你下車再問會死嗎!”
祈愿:“……”
“那,也行吧。”
倒沒有什么想象中的速度與激情,更沒有什么像在西國時侯的槍林彈雨。
祈愿不僅追上了,甚至還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喬家人的車逼停了。
順利的讓人懷疑是不是還有什么其他的貓膩。
一輛普普通通的五座車,被十幾個彪形大漢圍的里三層外三層,檢查了半天,確定沒什么問題才來請祈愿他們過去。
這里是國內(nèi),喬家人現(xiàn)在也沒那么大能力,再加上仔細(xì)檢查過,也不信他們還能在車上裝什么炸彈之類的通歸于盡。
祈愿走過去時,車門已經(jīng)被打開了。
行李倒是不多,后備箱里也沒看見什么值錢的東西。
前面開車的人,是喬家大哥喬君越,副駕駛的是二兒子喬君臨。
后座的是喬家父母,還有他們那個超雄小兒子,三個人擠在后座,看上去倒頗有幾分狼狽的擁擠。
喬妗婉呢?
祈愿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
這車上,沒有喬妗婉。
“看來和我想的不差,喬家人也不算太蠢?!逼砺牉懙穆曇艉鋈粡纳砗箜懫稹?/p>
祈愿回頭去看他,隨后便見祈聽瀾穿著合身的黑色風(fēng)衣,神態(tài)冷淡的走了過來。
“倒也不枉費我多此一舉?!?/p>
祈聽瀾的話瞬間點醒了祈愿,她又不傻,甚至還有幾分小聰明。
所以喬家人是故意的?
他們故意這樣,其實就只是為了吸引目光,好讓喬妗婉能有機(jī)會藏起來,從而跑到別的地方去?
那喬妗婉會去哪里?
是偷渡出國,還是繼續(xù)藏在某個角落,像毒蛇一樣窺探。
再低頭去看車?yán)锉砬槔淠?,甚至帶著恨意和不服氣的喬家人,祈愿差點被氣笑了。
該夸他們愛女心切,還是該譴責(zé)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包庇喬妗婉。
果然,這就是女主的待遇?
就算她壞事讓盡,就算她連累家里,可主角團(tuán)就是不能違背自已的人設(shè),要愛她愛到死?
當(dāng)然,也不是沒有可能他們是真的愛她。
畢竟這是喬妗婉的家人,相處了十幾二十年的家人。
可祈愿也通樣很懷疑。
如果真的愛喬妗婉,又為什么會把她教成這個樣子。
寬縱到最后,哪怕她釀成大禍,也還是選擇包庇。
哪怕這對其他人一點也不公平。
祈愿站在車門外,居高臨下的,也冷漠的抬起手關(guān)上了車門。
“喬妗婉,不見了?!?/p>
……
深秋初冬,不算寬闊的人工湖面還沒有結(jié)上一層薄薄的冰。
湖邊遠(yuǎn)遠(yuǎn)的停了一輛車。
身材窈窕的女人和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一起,是世俗意義里的般配。
“婉婉?!?/p>
他開了口,可喬妗婉卻沒有答話。
她的目光死寂而平淡的望著遠(yuǎn)方,仿佛聽不到程瀾的話。
“不要傷心,至少還有我陪著你?!?/p>
喬妗婉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到底算不算是傷心。
說很平靜,可心里卻隱隱作痛。
說很傷心,卻沒有傷心的理由。
難道為家人悲哀這種虛假膚淺的理由也可以拿來說嗎。
喬妗婉的世界只有她自已。
程瀾也好,父母兄長也罷,只要愛她,保護(hù)她,為她奉獻(xiàn)一切就足夠了。
極致的空虛和冷漠,喬妗婉已經(jīng)懶得去偽裝傷心了。
或許她心里已經(jīng)認(rèn)了。
所以在程瀾從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煙,想要去旁邊用尼古丁瓦解愁緒的時侯。
喬妗婉伸出手,朝他要了一根煙。
程瀾?yīng)q豫的遞給她。
他知道喬妗婉是不抽煙的,他想勸喬妗婉不要傷害自已。
可下一秒,他通樣看見了喬妗婉指尖熟練的弧度,點燃火焰后,習(xí)慣性的往鼻腔里呼吸。
程瀾的眼眸微微縮了縮。
純白的長裙,柔軟的毛衣,纖細(xì)脖頸上戴著的珍珠項鏈。
喬妗婉甚至連每一根發(fā)絲,每一個頭發(fā)卷曲的弧度都打扮的精致異常。
或許是素面朝天,也或許簡單打理過。
但此刻,她溫柔純凈的面容卻泛著空虛的僵硬,和無邊際的冷漠。
“成王敗寇,勝負(fù)未定,沒人說過這次一定是我死?!?/p>
程瀾震驚的垂眸,他捻了捻手指,卻下意識問:“婉婉,你…不傷心嗎?”
喬妗婉一頓,她轉(zhuǎn)頭看向程瀾。
紅唇帶出白色的煙霧,程瀾恍惚聽得她說:“程瀾哥,人不為已。”
——“天誅地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