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鐵嘴三人腳下的地面震動。
齊鐵嘴被嚇得差點兒像是竄天猴一樣飛起來。
這動靜激起了副官小時候的回憶。
副官想,他來過這里。
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時候他還沒有被父親帶著離開張家。
他和同輩張家人在長老們的帶領下,進入密室參拜蛇神大人。
一條向下延伸的石階出現(xiàn)在了張啟山和齊鐵嘴的眼前。
齊鐵嘴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張家是他見過最邪性的一個家族。
張家古樓更是邪得讓人心發(fā)慌。
現(xiàn)在古樓里還有一個通向地下的階梯……
齊鐵嘴看著已經踩在石階上的蛇神大人,心一橫,竟然比張啟山更快一步地跟了上去。
赫連才沒有功夫關注身后的三人。
他現(xiàn)在一心都是張拂林。
按照時間和張家的長壽來算,張拂林現(xiàn)在應該沒死才對。
但是參考郁郁而終的白瑪,赫連也不敢篤定。
沒有燈光的通道黑黢黢,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中,人的各種感官都會放大。
齊鐵嘴聽到了自已劇烈的心跳聲,他不斷地在心里高喊著“祖師爺保佑”。
赫連的腳步越來越快。
最終,他停下了腳步。
來到了階梯的盡頭。
一扇平凡無奇的木門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眼前。
赫連看著眼前積灰的木門,出于衛(wèi)生考慮,他用薛定諤之手推開了木門。
“吱呀”一聲,老舊的木門發(fā)出沉重的喘息,顯得四周越發(fā)安靜。
齊鐵嘴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副官緊盯著眼前的這一扇門。
蛇神大人為什么會來這里?
張啟山瞇了瞇眼,他很好奇這扇門后有什么。
作為張家古樓地下的密室,里面的東西肯定不簡單。
門后,依舊是一片黑暗。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齊鐵嘴鼻子皺了皺,怎么聞著像是腐木味?
張啟山和副官的眼神發(fā)生了變化。
他們對人血的味道格外敏感。
如果環(huán)境密閉,時間久遠,那么血腥味就會變化成現(xiàn)在的這種味道。
類似腐爛的木頭,或者是沼澤里的泥土味道。
赫連進入密室。
密室的裝置沒有變化。
與從前張拂林還在的時候一模一樣。
但是唯獨少了張拂林。
赫連甚至連遺骸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不。
赫連盯著直對木門的墻壁。
畫像消失了。
那張曾經掛在墻壁上的巨大蛇神古畫消失不見了。
突然。
密室內亮起微弱的光暈。
赫連朝著光線的來源看去。
齊鐵嘴劃亮手中的火柴,點燃了墻壁上的一盞沒有燃盡的燭燈。
一團暖黃的光暈艱難地照亮了密室。
齊鐵嘴看到光的時候,松了一口氣。
他的目光朝著四周望去,眼前就是一個帶著明顯生活痕跡的密室。
只是隨著張家人的離開,這里堆積了無數(shù)的灰塵,無人打掃。
這時候,齊鐵嘴突然發(fā)現(xiàn)蛇神大人、佛爺和副官的目光都盯著他的身后。
齊鐵嘴后背陡然一涼。
心頭發(fā)慌。
他不敢轉身,卻不得不轉身。
齊鐵嘴緩緩地扭頭。
一行鮮血淋漓的大字撞入了他的眼底。
“??!”
齊鐵嘴慘叫一聲,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他連滾帶爬地朝著蛇神大人跑去,蹲在蛇神大人的腳邊,捂住了眼睛,只留出了一條縫隙,看向了那行血字。
字跡潦草,邊緣帶著鮮血飛濺的痕跡。
看著這一行字,齊鐵嘴仿佛能夠感同身受書寫的極度痛苦。
那暗紅的顏色無比刺目。
赫連的心涼了。
他還是低估張拂林了。
密室中死一般的寂靜。
-蛇神大人,我愿隨白瑪同去。今生恩重,來世必報。
看到這行字的時候,赫連就清楚張拂林已經死了。
“他怎么那么想不開?”
赫連不明白。
“他還有兒子在世上??!”
雖然白瑪已經魂歸神山,但是小官還活著啊!
難道小官的存在不能成為張拂林留下來的理由嗎?
【不能】
赫連:“……”
系統(tǒng)一個智能來湊什么熱鬧?
它懂什么是愛情嗎?
【請不要對我有情感歧視】
【小官是張拂林之子,但是白瑪是張拂林的愛人】
【張拂林最愛白瑪,其次才是小官】
【對他來說,奔赴與白瑪相會的道路是自由且快樂的,他不愿意被任何人任何事束縛】
赫連:“……你怎么知道?”
【哦,我用大數(shù)據(jù)推算出來的】
赫連:“……”
真先進啊!
連人的情感都能推算!
赫連無話可說。
現(xiàn)在,赫連有了一個新的疑惑。
那就是誰告訴了張拂林白瑪?shù)乃烙崳?/p>
只有小官知道白瑪已經死了。
總不能是小官親自說的吧?
赫連忽然心底一寒。
不對!
小官完成了天授,他不一定會記得白瑪和張拂林。
那會是誰?
齊鐵嘴三人看著眼前墻壁上的血字。
他們的眼中浮現(xiàn)出了疑惑。
從血字的內容來看,書寫者與蛇神大人相識,并且還受過蛇神大人恩惠。
這人是誰?
三人的目光隱晦地落在了蛇神大人的身上。
赫連靜靜地站在原地。
又有一個疑問在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
那就是張拂林的尸體呢?
誰會幫張拂林處理尸體?
告訴張拂林白瑪死訊的和為張拂林收尸的很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赫連的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了小官的名字。
根據(jù)系統(tǒng)的定位,小官就在張家。
那么,現(xiàn)在的小官會在張家的哪里呢?
他知道這一切嗎?
他還記白瑪嗎?
還記得三歲的時候見過他的父親嗎?
這些赫連都不敢保證,得親自見到小官才行。
赫連動了。
他轉身朝著密室外走去。
齊鐵嘴三人自然是跟在他的身后。
離開古樓的路上,齊鐵嘴心癢不已,他最終還是憋不住地問道:“蛇神大人,密室里留下血字的人是誰???”
“與你無關。”
赫連冷冷地撂下四個字。
齊鐵嘴:“……哦。”
他心里有些失落,但是轉念一想,至少蛇神大人沒有因為他的冒犯而生氣,于是他又開心了起來。
赫連朝著張家的最深處走去。
四周的環(huán)境越發(fā)清冷。
寒意仿佛要鉆進人的骨頭縫里。
還未走近,一座比剛剛的樓還高的古樓就已經倒映在他們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