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午后,禪房內檀香裊裊,了因正盤膝而坐,周身真氣流轉。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身上,卻驅不散眉宇間那抹若有若無的戾氣。
就在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自寺外傳來,穿透重重殿宇,清晰地傳入禪房:“地榜第一百零七位,一字電劍門陳震,特來挑戰(zhàn)大無相寺了因佛子!”
了因耳尖一動,周身真氣瞬間翻涌,眉心戾氣驟然加深三分。
不多時,門外傳來值守弟子小心翼翼的通報聲:“啟稟佛子,山門外有......”
“哼!”
了因重重哼了一聲,這一聲蘊含著磅礴真氣,如驚雷炸響在禪房內外。
那通報的弟子不過是個元丹境的僧人,哪里承受得住這般,當即臉色煞白,連退數步才穩(wěn)住身形,險些跌坐在地。
禪房內陷入了短暫的死寂,只能聽到了因粗重的喘息聲。
良久,他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告訴他...三日后的午時...再來?!?/p>
那弟子如蒙大赦,連應答都顧不上,踉踉蹌蹌地轉身就跑,生怕慢了一步又會觸怒這位性情大變的佛子。
禪房門扉緊閉,此刻了因額上青筋暴起,眉心戾氣翻涌如潮。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了因終是緩緩睜眼,那一雙原本清澈如潭的眸子竟染上了幾分血絲。
他不敢怠慢,急忙取過一旁早就準備好的佛經,低聲誦讀起來。
起初他的聲音還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暴戾,誦讀間不時停頓,但隨著經文深入,他急促的呼吸也逐漸平緩,聲音也恢復了往日的清朗平和。
待整部經文誦讀完畢,了因長舒一口氣,只覺靈臺清明了不少,方才那股幾乎要失控的怒意已被暫時壓制。
他暫時放下經卷,心中不由感慨。
縱是他這半年以來不斷嘗試,可依舊達不到理想狀態(tài)。
三日,這三日他需要不停誦讀佛經,方能壓下心中魔氣。
了因感受著體內奔騰不息的真氣,心中不由泛起一絲復雜情緒。
這般冒險行事,雖然時刻要壓制心魔,但收獲確實遠超預期。
封閉竅穴防止精氣溢散的過程,越往后越是艱難。
他初入無漏境時,三月時間才封閉了二十處竅穴,但自從修煉魔功之后,短短半年時間,封閉的竅穴竟以高達108個之多。
每封閉一處竅穴,體內真氣便如江河匯流般壯大一分,氣血也隨之澎湃洶涌。
更難得的是,隨著竅穴封閉,精氣損耗大為減少,如今已被牢牢鎖在體內。
了因暗自估量,若以如今的修為再遇上那三長老,恐怕一掌之下對方便會當場暴斃,而自已也無需像當日那般受輕傷,或許只需在原地調息片刻便能恢復如初。
除了修為大進,了因在其他方面的收獲也是頗豐。
魔功的修煉讓他對佛經的理解更加深刻,想到這里,他心念微動,望向腦海中浮現的系統(tǒng)面板。
境界一欄,如今他已封閉一百零八處竅穴,正式踏入無漏境中期。
武學方面:
無相摩訶指(特性:無相無解、分金斷玉、力透千鈞)
無相禪步(特性:一葦渡江、凌空虛度、踏雪無痕、萬流莫阻)
前者融合了大力金剛指力透千鈞的剛猛,后者則汲取了香象渡河萬流莫阻的意境。
拙火定已臻至LV8真陽火之境,距圓滿僅一步之遙。
佛經方面:
《大緣方便經》《坐禪三昧經》經魔功以毒攻毒之法,已然純化完畢。
【楞伽經】【藥師經】亦解析完成。
從中悟得的澄靜指與菩提心法,皆已納入系統(tǒng)。
唯獨神通碎片一事,讓了因頗感無奈。
而神通碎片,說起這個就讓了因有些無奈。
不知是魔功影響,抑或其他緣由,這兩本佛經竟未給了因提供神通碎片。
而《圓覺經》這本經書又不同于其他經書,解析進度緩慢是其一,了因更擔心因為這經書的特殊性,而導致好不容易才算勉強維持的平衡被打破,所以他這半年以來很少研習《圓覺經》。
以致神通碎片至今仍停留在九十八枚。
不過了因也做好了打算,若是下一本經書仍未提供神通碎片,那就大概率說明這是受到了魔功的影響。
他反復思量著這個可能性,畢竟若真的有關,那就說明,那那蠱惑人心之力可能和神通碎片有著某種隱秘的聯系。
屆時,他怕是要放下對神通的執(zhí)念。
三日后,了因推開禪房門扉,陽光灑落在他平靜的面容上,眉宇間全無戾氣,只余一派高僧的澄澈從容。
門外早有弟子垂首恭候,見他出來立即合十行禮。
“挑戰(zhàn)之人可曾來了?”了因聲音溫潤平和。
弟子躬身回答:“回佛子,陳施主半個時辰前就已候在廣場。此外...”
他略一遲疑:“今日來了不少江湖人士觀戰(zhàn)?!?/p>
了因微微頷首,對此并不意外。地榜之爭向來引人注目,更何況是涉及前百排名的更替。
穿過重重殿宇,了因踏進釋迦寺前的廣場。
但見廣場四周已聚集百余人眾。持刀佩劍的江湖客與各派武林人士三五成群,竊竊私語聲如潮水般起伏。
待了因現身,人群頓時分開一條通路,無數目光匯聚在他身上。
廣場中央,一個身著青衫的中年劍客負手而立。
見到了因,他嘴角扯出一抹譏誚的弧度:“和尚你好大的架子,讓陳某苦等三日。莫非是怕了不成?”
了因尚未開口,身后的空應已然冷哼一聲:“陳施主,注意你的言辭。站在你面前的,是大無相寺當代佛子?!?/p>
陳震雙手抱胸,嗤笑一聲:“地榜挑戰(zhàn),公平對決。難道大無相寺要以勢壓人不成?
了因此時輕輕抬手,制止了正要反駁的空應。
“陳施主既已等候三日,這樣吧,貧僧便先讓施主三招,以表歉意。”
話音方落,廣場上頓時一片嘩然。
原本低聲交談的江湖客們紛紛提高了音量,議論聲如潮水般轟然爆發(fā)。
“什么?讓三招?這可是地榜第一百零七位的陳震啊!”
“大無相寺的佛子果然氣度不凡,不過此舉未免太過托大了吧!”
”……“
陳震聞言,面龐驟然陰沉如鐵。
他雙目赤紅地鎖住了因,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間碾碎而出:“和尚,陳某是那些三流貨色?我陳震縱橫江湖二十余載,何曾受過這等羞辱!”
下一刻,他周身真氣轟然爆發(fā),如驚濤駭浪般席卷全場。
背后長劍應聲出鞘,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光,穩(wěn)穩(wěn)落入他掌心。
劍鋒直指了因,寒芒吞吐不定。
“現在收回方才的狂言還來得及?!标愓鸬穆曇舴路鸫阒骸胺駝t三招之內,必教你血濺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