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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 要官

(不好分,兩章一起發(fā))

韓遂下意識的愣了一下。

孤拜他?

雖說妾的父親沒有‘岳丈’這個說法,但孤怎么著也能算得上是長輩吧?

韓遂正欲開口說些什么,就看到了典韋那一臉不善的表情。

再看張新......

逗兒子玩兒呢。

根本沒有理他的意思。

韓遂猶豫片刻,只能撩衣下拜。

“下吏韓遂,拜見大將軍?!?/p>

“丈人來了?!?/p>

張新轉(zhuǎn)過頭來,一副剛剛發(fā)現(xiàn)韓遂的樣子,笑容滿面的上前將他扶起,責(zé)怪道:“哎呀呀,都是一家人,丈人這是做什么?”

張定一臉好奇的看著便宜外公。

奇怪。

外公不是長輩么?

平時都是老娘拜他的。

怎么今日他對自已老爹下跪了?

嗯,果然還是老爹厲害......

“孤做什么,你心里沒數(shù)么?”

韓遂心中罵罵咧咧,嘴上卻是笑道:“大將軍百官之首,下吏不過邊州刺史,理應(yīng)拜見?!?/p>

“不必多禮,不必多禮......”

張新拍了拍韓遂的手,哈哈一笑,看向懷中的張定。

“老三,爹要和你外祖議事,你先跟阿母回帳吧。”

“爹一會忙完了就去看你?!?/p>

張定面露不舍之色,想了想,還是點點頭。

“好?!?/p>

“乖?!?/p>

張新夸了他一句,將他放到地上。

張定跑到馬車旁,士卒將他抱了上去,隨后揮動馬鞭。

馬車駛至張新身邊之時,窗簾掀起。

韓淑一臉喜色的看著張新。

張新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你先回去吧?!?/p>

韓淑乖巧的點點頭,放下窗簾。

馬車緩緩駛?cè)霠I中。

張新看向韓遂,伸手一指。

“丈人,入營吧?!?/p>

“大將軍先請。”

韓遂微微躬身,感覺稍微舒服了一些。

張新肯喊他一句‘丈人’,也算是給了面子。

“丈人是長輩。”

張新客套道:“丈人先請?!?/p>

“大將軍是上官。”

韓遂也道:“豈有下吏在前,上官在后之理?”

“還是大將軍先請吧。”

張新不再推辭,邁步走入營中。

韓遂顛兒顛兒的跟在后面。

“主公?!?/p>

典韋邊走邊將楊秋等人的事情說了一下。

“哦?”

張新有些意外,略微思索了一番,開口道:“讓他們也進來吧?!?/p>

他這次只派了人去金城叫韓遂過來。

楊秋等人主動求見?

“早知道涼州是個散裝的涼州。”

張新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沒想到竟然如此一盤散沙,當(dāng)著‘涼州大人’的面,來見我這個‘?dāng)耻姟最I(lǐng)。”

“有趣......”

韓遂嘴角下沉,目光變換,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人來到中軍大帳,分賓主落座。

張新讓親衛(wèi)去準(zhǔn)備酒肉,隨后與韓遂聊起了家常。

我家兒子皮不皮?。?/p>

有沒有給你添麻煩???

韓遂整個人頓時就不好了。

他對張新的意見很大,但對張定卻是喜歡的緊。

這么可愛的一個大外孫,今天就要被他爹帶走了......

想想就覺得心口痛。

可他又不敢在張新的地盤甩臉色,只能心里麻賣批,表面笑嘻嘻。

過了一會,楊秋、馬玩、張橫三人來到。

“漢陽楊秋?!?/p>

“扶風(fēng)馬玩?!?/p>

“武威張橫?!?/p>

三人齊齊下拜。

“拜見大將軍。”

“三位不必多禮。”

張新雙手虛托,“都起來,坐吧。”

“多謝大將軍賜座?!?/p>

三人各自落座。

張新仔細(xì)打量著他們,開口問道:“三位前來見我,不知所為何事?”

“大將軍威震天下,我等早有耳聞,仰慕已久?!?/p>

楊秋拱手道:“今日特來拜見,只為一睹大將軍風(fēng)采,除此之外,別無他求?!?/p>

馬玩接道:“如今我等為朝廷討賊,能在戰(zhàn)前見上大將軍一面,足慰平生?!?/p>

“是啊是啊。”

張橫附和道:“便是戰(zhàn)死也值得了!”

韓遂聞言,臉色瞬間陰冷下來。

張新秒懂。

他問的是‘所為何事’,楊秋回的卻是‘別無他求’。

馬玩又強調(diào)‘為朝廷討賊’,張橫說的則是‘戰(zhàn)死’。

原來這仨人是來要官的。

這倒是在情理之中。

涼州的各部諸侯,身上其實都沒有漢朝授予的官職。

追根究底,他們個個都是白身,和關(guān)東諸侯有著本質(zhì)上的不同。

關(guān)東諸侯統(tǒng)治各自地盤的合法性,來源于朝廷授予他們的官職。

有了官職,才會得到士民認(rèn)可,才能有招兵買馬,逐鹿天下的基礎(chǔ)。

涼州諸侯不一樣。

他們的合法性......或者說是統(tǒng)治力,更多的是來源于自身實力。

說白了就是靠拳頭說話。

今天你搶我,明天我搶你。

這很涼州。

原本大家都是白身,五十步不笑一百步。

結(jié)果這幫諸侯之中,突然蹦了個韓遂出來。

韓遂早些年當(dāng)過金城太守殷華的吏員,算是入過官場,又曾去過雒陽,與何進見過面。

他對當(dāng)官的執(zhí)念很深。

所以他才會在關(guān)中大亂之時起兵,千里迢迢的來到長安,找李傕要官。

本來這也沒什么。

你要對當(dāng)官有興趣,你也可以自已帶兵去長安要。

只要不怕被李傕打就行。

然而沒過多久,關(guān)中的主人就變成了張新。

張新接手長安沒過多久,朝廷那邊就又是涼州刺史、又是金城侯的,打包給韓遂送了過去。

這一下,讓涼州諸侯的心思都活泛了起來。

涼州各部本就各懷鬼胎。

有想保證自身獨立,做土皇帝的,自然也有立場不那么堅定的。

張新可不像李傕那么暴力,一言不合就開干。

這是個講理的人。

找他要個官......

為了涼州的穩(wěn)定,他應(yīng)該會給吧?

楊秋就屬于是不那么堅定的人。

他本想等討伐完宋建以后,就派人去朝廷說道說道,強調(diào)一下自已的功勞。

結(jié)果他還沒到落門聚,就得到了張新帶兵前來的消息。

恰好韓遂又要來見張新。

楊秋思來想去,干脆決定親自來一趟張新大營,看看能不能提前要到好處。

反正眼下已經(jīng)開戰(zhàn),張新用得著他,不可能對他不利。

于是他便趁著韓遂面見張新之機,厚著臉皮跟了上來。

馬玩、張橫見他去追韓遂,詢問過后,也決定一起過來看看。

反正要到血賺,沒有不虧。

不來白不來。

“三位謬贊了?!?/p>

張新擺擺手,以示謙虛,“我在長安,也是久聞三位大名啊......”

楊秋三人賠笑。

張新吹捧了他們幾句,話鋒一轉(zhuǎn)。

“對了,我好像記得......三位身上都沒有官職吧?”

這是一個分化涼州的絕好機會。

楊秋等人既然自已把這個機會送上門來,張新自然沒有不要的道理。

幾個虛名而已,給就給了。

除了官印、官服以外,他又不用付出什么成本。

難不成他們還能到長安來要俸祿不成?

若是操作得當(dāng),涼州在他遷都之后,便會陷入內(nèi)斗的境地,無暇東顧。

這樣一來,就不用擔(dān)憂關(guān)中的安全了。

試試?

成了血賺,不成不虧。

不試白不試。

“嗯嗯?!?/p>

馬玩眼睛一亮,瘋狂點頭,“確實沒有?!?/p>

楊秋捂臉。

兄弟你這么直接的嗎?

官不是這樣要的......

要委婉,委婉知道嗎?

看我的。

“大將軍?!?/p>

楊秋趕緊接過話頭,笑道:“我等皆為漢民,為國效力本就是分內(nèi)之事?!?/p>

“有沒有官職,又有什么所謂?”

“誒,話不能這么說?!?/p>

張新擺擺手,“功有所賞,勞有所得?!?/p>

“諸位既然不計私利,帶領(lǐng)部曲為國效力,朝廷自要有所表示,不能寒了功臣之心?!?/p>

“這樣吧,我會上疏朝廷,為三位......哦不?!?/p>

張新看向韓遂。

“丈人?!?/p>

“下吏在?!?/p>

韓遂強忍怒火,拱手應(yīng)道。

張新問道:“這次響應(yīng)你的,是八部諸侯沒錯吧?”

“是?!?/p>

韓遂咬牙點頭。

你要干什么?

八個人你都要封嗎?

這不是分我威望嗎?

咱們不是一家人嘛?

你信里寫的。

飯米粒啊!

韓遂很氣,但又不敢發(fā)作。

“是楊秋、馬玩、張橫、侯選、梁興、程銀、成宜、李堪這八個人對吧?”張新繼續(xù)問道。

“對對對?!?/p>

張橫聽到自已名字,連連點頭。

“好。”

張新看著楊秋三人,“我會上疏朝廷,為爾等八人各自請一將軍之號,以慰功臣。”

“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甚好!甚好!”

馬玩、張橫喜笑顏開。

楊秋稍有城府,恭恭敬敬的起身走到帳中,大禮參拜。

“我......末將多謝大將軍抬愛!”

馬玩張橫反應(yīng)過來,有樣學(xué)樣。

“末將多謝大將軍抬愛。”

“不必多禮,不必多禮?!?/p>

張新哈哈一笑,開始與韓遂交談起來。

韓遂心不在焉,嗯嗯啊啊的應(yīng)著。

好在張新與他交談的內(nèi)容并無大事,倒也沒出什么差錯。

張新這次出兵的主要目的,就是迫使韓遂出兵,讓涼州開戰(zhàn)。

如今這個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

他叫韓遂過來,主要還是為了做一次服從性測試。

順便把老婆孩子接回來。

韓遂如果來了,他就耀武揚威一番,殺殺韓遂的威風(fēng)。

若是韓遂找借口不來,他接完老婆,就該撤回漢中了。

廢話聊完,張新帶著韓遂、楊秋等人到營中轉(zhuǎn)了一圈,展示武力。

楊秋等人看著漢軍精良的裝備,羨慕之色溢于言表,不斷稱贊。

韓遂表面夸贊,心中對張新愈發(fā)忌憚。

他有預(yù)感。

自已能在涼州逍遙的日子,似乎不多了......

日頭逐漸偏西。

韓遂又去看了一次張定,然后依依不舍的提出告辭,想要回到軍中。

張新留他們吃了一個午飯,并且發(fā)動技能禮賢下士,將楊秋等人哄的合不攏嘴。

一場小酒喝下來,楊秋等人雖不至于為張新效死,卻也打心底親近了許多。

酒足飯飽之后,張新親自送四人出營。

“大將軍,后會有期?!?/p>

楊秋等人有些不舍。

“后會有期?!?/p>

張新笑笑,對著韓遂拱了拱手,“丈人,保重。”

韓遂看過大外孫,心情稍微好了點,回了一禮。

“大將軍保重?!?/p>

總算是聽到句人話了。

張新送走韓遂等人,回到中軍大帳,提筆寫信。

一封送荀攸,讓他在朝會之時把事說一下,請幾道圣旨冊封涼州諸侯。

一封給郭嘉,讓他派些細(xì)作前來涼州,把各部諸侯目前掌控的地盤打探一下,繪制成圖。

“咱也學(xué)學(xué)英國佬,在涼州多劃幾條麥克馬洪線。”

“等宋建這場仗打完了,再以朝廷的名義,正式給諸侯們分分地盤?!?/p>

張新摸著下巴,嘿嘿一笑。

他的官可沒有那么好要。

張新笑了一會,又寫了幾道軍令。

命樂進、淳于瓊等人,領(lǐng)本部兵馬前來氐道,與他匯合。

麴義領(lǐng)本部兵馬,退回陳倉駐守。

其余人等全部退回長安,歸荀攸、于禁指揮。

接下來,要把全部心思放到劉焉身上了。

劉焉號稱十萬大軍,扣除后勤民夫,能戰(zhàn)之士少則五六萬,多則六七萬。

張新在漢中只有一萬五千精銳。

這一萬五千精銳之中,還有五千多騎兵。

騎兵在防守戰(zhàn),尤其是山地防守戰(zhàn),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什么作用。

也就是說,張新真正能夠仰仗的精銳,還是只有徐和、楊鳳麾下的黃巾軍。

這不夠。

因此他把淳于瓊麾下的冀州兵,以及樂進麾下的千余精銳都調(diào)了過來。

有了這六千余人,張新在漢中的精銳步卒就有一萬五千人了。

再加上漢中的三萬降卒。

張新打算裁撤其中的兩萬人作為后勤,只留一萬青壯。

這樣一算的話,他麾下能夠調(diào)用的總兵力將會達(dá)到三萬之?dāng)?shù)。

三萬對六七萬,看似依舊處于劣勢。

但劉焉需要分兵駐守各個關(guān)隘,防止關(guān)中漢軍南下支援。

如此一來,他的兵力優(yōu)勢就不復(fù)存在了。

只要張新能夠找到機會,讓騎兵渡過漢水,劉焉分散在漢中各地的部隊,將會全部被他各個擊破!

“老典。”

張新叫來典韋,讓他找人送信,隨后走出大帳,仰頭望天。

空氣中彌漫著一絲干燥的氣息。

“馬上就要入冬了啊......”

“看來今年又要在軍營里過年了?!?/p>

張新感嘆一聲,回到帳中,又給沮授寫了一封信。

和劉焉的這一仗,大概率是無法在年前結(jié)束的。

沮授必須準(zhǔn)備好足夠的冬衣,防止士卒出現(xiàn)凍傷、凍死的現(xiàn)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