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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6章 做客簡氏……天香樓

如今劫后,虛空重新穩(wěn)固。

  有憐音仙君出手。

  一行人,不過半個多時辰,便已自化外入了玉京之內(nèi)。

  但……

  也只是到了州內(nèi)。

  夜風(fēng)寒涼撲面,璀璨的星辰映照。

  血衣五行走的仙舟之上。

  憐音收斂了磅礴威壓,更不再撕裂虛空,而是對著張瑾一和趙慶隨意點了點頭:“走吧?!?/p>

  “御舟過去,我不認(rèn)路?!?/p>

  你——

  什么玩意兒你不認(rèn)路?

  這話說的,大家都是神情古怪,隱晦對視間忍俊不禁。

  堂堂仙君,怎么可能不認(rèn)識去中州的路?

  不過事實上,幾人也都沒有太多的疑惑,只是覺得離譜而已。

  司禾如今已是真正的仙君,當(dāng)然心下跟趙慶念叨著境況。

  “合道不出。”

  “潛規(guī)則?!?/p>

  “玉京內(nèi)外,合道很少露面,會盡可能的收斂威壓?!?/p>

  “除非是之前那種情況,也都是到水嶺之外出手……”

  對此,趙慶張姐沒有多問。

  大致心中了然。

  即便以往的玉京天下,仙集之中,也都是煉虛尊者出面,仙君人物神龍擺尾不見首。

  其中原因,可能是與天地異常有關(guān),雖說道劫封在水嶺之外,但畢竟還是存在的。

  其二,便是各方博弈下的默契了,算是一種微妙的制衡。

  否則今天你露一下動靜,明天我露一下動靜,那該成什么了?

  憐音也方便隱匿行蹤,不至于被某些大能留意。

  當(dāng)下。

  憐音率先入了仙舟樓閣,丁淺見狀也輕輕頷首,隨之不再理會管顧。

  此行前往中州簡氏,自是由鯨魚娘御舟了。

  小姨也與趙慶司禾傳音招呼,被姝月接入了天衍圖錄。

  這趟大能甚多,憐音說起簡祖可能會出面,她修為太過淺薄,不方便跟隨一起。

  仙舟之上。

  趙慶、張瑾一、司禾,并肩而立。

  清歡則去了鯨魚娘那邊,安靜觀望著劫后的天地。

  “鳳皇怎么說的?”

  趙慶司禾,拉了張姐一起傳音,私下嘀咕起來。

  張姐面不改色,立在兩人中間,也沒有遮掩境況,思索間認(rèn)真?zhèn)饕糁骸皼]說什么?!?/p>

  “我還是太弱,鳳皇也不可能交代太多?!?/p>

  “主要是,給了我不少師尊的精血,讓我統(tǒng)籌天下血衣,穩(wěn)固血衣的根基局勢?!?/p>

  “還安排了憐音輔佐我?!?/p>

  言辭至此,張姐又傳音補充:“嗯……憐音前輩不簡單,和師尊鳳皇很親近,被兩位都委以重任?!?/p>

  哦?

  師尊的精血?

  鳳皇樓主從哪兒來的?

  趙慶心下古怪,嘴上傳音陰陽怪氣:“辛苦了,小樓主?!?/p>

  張瑾一:?

  她黛眉微微一挑,微冷審視身邊男人。

  但想了想。

  自己失憶的時候,的確對好師弟也挺陰陽的。

  便就只當(dāng)是沒聽見了。

  反正,以后有的是機會收拾他。

  張姐沉默少許,斟酌過后又道:“之后,再走一趟鳳皇樓吧。”

  “你那邊沉睡幾個月,師尊的去向和消息,至少得和鳳皇交代?!?/p>

  “另外?!?/p>

  “鳳皇之前也問了我,關(guān)于你的身份來歷。”

  打聽我?

  趙慶瞬時一怔,心覺莫名其妙。

  什么師尊的老閨蜜……

  他跟司禾嘀嘀咕咕,心下做出排序。

  先陪著張姐和兩位仙君,去一趟簡氏做客。

  之后再走鳳皇樓,向小騷龍的閨蜜交代一下境況。

  最后,看情況應(yīng)一下紫珠樓主的小鈴鐺……

  一切都辦妥了沒有意外境況,才好琢磨著去尋找小青影……

  趙慶如此跟司禾打算著。

  越想越覺得匪夷所思……

  自己難道,不是才元嬰宿光境不久嗎?

  好好的仙路,怎么就走成了這樣?

  不過一念及此,他神情反而又變得精彩……

  命宮自查真嬰境況。

  這次蘇醒過后,竟有一縷以往從不可見的微光,正漸漸匯聚于元嬰的眉心!

  那是自身的真靈所在!

  藏匿于三魂之一其中!

  元嬰第三境,覓靈境,初生端倪。

  為元嬰塑一縷爽靈真魂,是化神境肉身毀而魂不滅的根基!

  元嬰三境,宿光、知幽、覓靈……

  可第二境呢?

  司禾美眸輕垂,對此并不意外。

  她隨意傳音著:“你真靈本來就松動吧,畢竟被小騷龍動過手腳?!?/p>

  “之前在化龍?zhí)?,你匯聚氣血砸下去封印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動靜了?!?/p>

  “后面逆鱗又有動靜,現(xiàn)在能夠自己感知到真靈不奇怪。”

  這樣……

  趙慶輕輕點頭,心覺這也和自身對胎化玄術(shù)的體悟有關(guān)。

  無論如何,既然有了苗頭,那就先修第三境。

  過后再補第二境。

  反正元嬰三魂,湊齊就行,亂修特么的。

  趙慶修行至今,對各脈門道都有涉獵,還研究過天澤大地的奇怪功法。

  明白修行并非一板一眼,能修什么修什么唄?

  還能給自己修死了咋的?

  便如同離煙三十六宮里的手段,合道三尸,哪一尸出現(xiàn)就斬哪一尸,還非得排個隊不成?

  他這邊跟司禾討論著境界情況。

  傳音之間自沒有避諱張姐。

  而張瑾一聽兩人動靜,美眸微不可查的閃爍,也主動輕笑:“你再快些?!?/p>

  “我要破煉虛了?!?/p>

  “等師尊那邊找到了,我就閉關(guān)?!?/p>

  趙慶:?

  他下意識的吐槽:“玩兒大號玩的?有心得了?”

  對此。

  好師姐笑吟吟回應(yīng):“……相當(dāng)有?!?/p>

  正此刻。

  張瑾一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當(dāng)著司禾的面給趙慶打眼色:“我最近忙著,別煩我?!?/p>

  “去跟鯨羽發(fā)情,她替我一段時間?!?/p>

  趙慶:……

  他心下微微一蕩,默不作聲的掃了鯨魚娘一眼。

  “合著,你也沒給鯨魚娘當(dāng)人啊?”

  “來真的?”

  這般傳音。

  好師姐不語,只是一味地保持風(fēng)度,全然似優(yōu)雅仙子,仿若與趙慶無事發(fā)生過。

  而趙慶見此,卻也根本不覺得意外。

  指望好師姐表現(xiàn)個深情走心,還不如指望她心情好的時候,抽風(fēng)一下走腰子……

  但話又說回來……

  趙慶心下微動,神識蔓延而出,臨近了正在引動傳渡的鯨魚娘。

  清歡感知清晰,淺笑莞爾打量。

  而妖鯨少女黛眉微蹙……

  卻是斟酌過后,主動傳音和趙慶低語:“我跟著謹(jǐn)一,等你們有了名分,我當(dāng)然侍奉你?!?/p>

  趙慶:?

  你倆給我畫餅?zāi)兀?/p>

  她畫你的餅,你畫她的餅?

  趙慶傳音,笑的滿是意外:“我只是單純問問,謹(jǐn)一叫你照顧我的時候,你什么感覺?”

  鯨魚娘:……

  一聽這話,她彎彎睫毛撲閃望向遠空,心中有微不可查起落悸動。

  幫謹(jǐn)一照顧下相好的這種事……有什么好說的?

  張謹(jǐn)一說了算唄。

  少女鵝頸隱隱泛紅,隨性無語道:“別扯沒用的,還不如問問我內(nèi)衣顏色,問問謹(jǐn)一的也行?!?/p>

  趙慶一聽,驚為天人!

 ?????

  啥叫扯沒用的?

  你這又是什么腦回路???

  更不待他說什么,司禾便已玩味嘀咕。

  “不是白的?”

  “你倆換款兒了?”

  ……

  ·

  很快。

  仙舟前往血衣星辰。

  經(jīng)由蝕風(fēng)崖傳渡后,直奔中州……古族,簡氏。

  劫后的中圣州。

  已是恢復(fù)了往日的繁華,幾個月過去,表面看不出太多的不同。

  僅是離去的南宮氏族,新來的菩提圣地,動搖了整個中州的利益體系,各坊之中變動不少。

  且近來中州還有盛事。

  離煙樓的行走試煉在即,已是有各州道子的親近匯聚了。

  茫茫議論嘈雜,匯聚的神識惹人留意。

  “單是那一個月里,據(jù)說各州道子死了十好幾個……”

  “中州的道子也直接死了……”

  “道劫啊……有生之年竟當(dāng)真能見到?!?/p>

  “血衣行走的龍淵,也終止了,目前沒有任何消息……”

  趙慶隨意聽著,深感意外。

  先前茫茫劫下,各州受創(chuàng)或輕或重。

  中州顯然是最混亂的。

  不想如今竟已是這般境況,血條根本就厚的一批,完全不同于永寧那邊的瘡痍。

  這么快就能重回正軌,還是有古族和圣地的根基在啊……

  到了中州,趙慶一行人更快。

  沒多久便到了中州北海附近,簡氏族地。

  血衣仙舟沉浮。

  放眼望去。

  上千里的族群繁盛無比。

  其中仙閣林立,殿闕似海,到處都是流光禁制,盡顯古族底蘊。

  以往。

  趙慶曾幾次受邀,做客簡氏,但都沒有過來。

  不想如今,竟是跟著司禾張姐一起,且還帶著兩位合道仙君。

  他神識飛快掠過那數(shù)十處城坊,得見血衣樓、尋瑤殿、孤鴻閣、天衣閣、玄心闕……

  這熟悉的中州盛況,使得趙慶不免唏噓,仿若世間從來安寧,一切無事發(fā)生。

  當(dāng)血衣行走的仙舟臨近。

  偌大族群之中,很快便有了化神波動。

  有男子元神顯化,遙遙施禮:“張仙子,趙行走,諸位到了簡氏,可隨意行事?!?/p>

  “祖祠外,天香樓,另有貴客相候?!?/p>

  貴客?

  什么玩意兒祖祠外的天香樓?

  趙慶目光深邃,心知這趟應(yīng)該會見到簡氏真正的底蘊。

  便只是點頭,同司禾一起,暗中與謹(jǐn)一商議。

  ……可隨意行事……另有貴客相候。

  趙慶收回目光,傳音向身后的舟上宮闕中,其中更有丁淺憐音兩位仙君。

  他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介紹:“這是簡氏此代家主。”

  “嗯。”

  一聲平淡的輕應(yīng)傳出。

  憐音已是一襲霞披,帶著丁淺出現(xiàn),直接走到了舟畔與三人并肩。

  趙慶與張姐隱晦對視,分明能感受到,這位妖君氣場全開,但又更像收斂,態(tài)度認(rèn)真了不少。

  這說明,她已經(jīng)感受到了簡氏之祖的存在。

  “那簡祖……?”

  司禾神情也認(rèn)真幾分,輕聲傳音。

  卻不料。

  憐音直接開口出聲,似是要說給某些人聽出:“遠離俗世多年,手段通天,比肩十二樓主,不遑多讓?!?/p>

  手段通天!

  比肩十二樓主!

  趙慶心下一動,卻也不顯緊張。

  只是暗自回味,青君提及過的天命小簡……應(yīng)該真的差不了太多。

  如此底蘊。

  簡氏竟還只是古族,仰玉京鼻息,傳承上多少有點次了……

  他稍稍側(cè)目。

  招呼鯨魚娘,接過了仙舟的玉符,親自御舟入了簡氏的禁制。

  鯨魚娘與清歡,則安靜邁步,跟隨陪在幾人身邊。

  如今陣仗,當(dāng)真不是兩位行走的修為如何了。

  而是血衣與簡祖的碰面。

  且三位仙君降臨簡氏……簡氏竟只是家主元神顯化,亦可見那位簡祖的一二尊華。

  只不過……

  趙慶心下另有古怪。

  為啥在天香樓里呢?

  這合適嗎?

  當(dāng)下,憐音沒有多說什么。

  他自是直接御舟,跟上了家主元神離去的方向。

  趙慶說慌,倒是真的不慌。

  畢竟血衣的根還在,一點不慌。

  主要是這般大場面,他也是第一次經(jīng)歷……多少有點慎重。

  這不同于仙幻殿中。

  眼下的趙慶,不說血衣話事人,多少也跟張姐一起,算半個決策者,當(dāng)真是要與簡祖交流的。

  而且,簡氏還觸及了翠鴛留下的盤子,這顯然也是各脈默許。

  ……

  簡氏祖祠之外,戒備森嚴(yán)。

  到處都是威壓磅礴的大禁。

  約二十里外,才有一座族人稀疏的城坊,所居儼然都是最嫡系的修士。

  血衣仙舟臨近,引得某些目光匯聚。

  趙慶一眼掃過,只見大都筑基,是些年輕后輩。

  便收了仙舟,同司禾張瑾一在前,率先入了天香樓中……

  卻不想!

  當(dāng)他步入其中,迎面的卻是一位熟人!

  只見簡瓊淺笑盈盈,正與三位天香師妹一起,挑選準(zhǔn)備著茶酒……

  “趙師兄,張師姐,祖先在二層深處。”

  女子從容笑喚,繼而笑著與司禾清歡目光交錯,對其后兩位仙君一位化神施禮。

  大家上次見面……

  還是天香城外,當(dāng)時簡瓊爭奪天香行走,司禾檸妹,也在爭天香行走。

  天香城落幕后,還曾在夜坪相聚。

  “家主那一脈的嫡女?!?/p>

  趙慶整理思緒,輕笑介紹兩句,便與簡瓊擦肩而過,前往二層。

  祖先……

  他與張姐目光交錯,心下狐疑。

  簡瓊不叫老祖,叫祖先?

  家主也不叫老祖,叫特么的貴客?

  這對嗎?

  天香樓木階悠長,一行七人并肩而上。

  當(dāng)某一道隱約的禁制消散。

  便有爽朗的笑聲傳來……

  并非是與眾人招呼。

  更甚至,是一道熟悉的聲音!

  “要我說,小祖宗你這樣不行?!?/p>

  “雖說晚輩修為淺薄,但也知道,天地俱在玉京手中,哪有你說的這么輕便?”

  “還不如回來族里,安享歲月……”

  “我要是你,回來后定當(dāng)做是重回少年時,游戲紅塵人間,與各州天驕仙子一匯……”

  一聲聲醉笑回蕩。

  使得憐音丁淺都微微皺眉,想要探出元神氣息查看。

  張瑾一也瞇了瞇眼,平心靜氣繼續(xù)邁步。

  反倒……

  趙慶、司禾、清歡,三人眼底流露詫異,更多的是不解與古怪。

  這聲音!

  是簡廷??!

  ……還喝醉了!

  擱這兒烏拉烏拉,吹啥呢?

  你媽的。

  這個簡祖跟子孫喝上了,多少沾點兒神經(jīng)……

  正當(dāng)趙慶幾人,心中嘗試勾勒簡祖的輪廓。

  天香樓深處最大的琴室,房門便已經(jīng)被男子拉開。

  嗯……拉開。

  手動的。

  陌生青年笑的新奇,屁股還坐在琴架上,探頭打量趙慶一行……招了招手。

  “小兄弟好福氣,謹(jǐn)一小仙子?”

  “這位……娘娘吧?”

  “嘶——聽說有個小侯爺,怎么沒來?”

  “叫叫,我跟他喝。”

  ……???

  趙慶目光停留在男子氣血虛浮的面頰上,分毫感受不到什么修為氣息與威壓。

  就這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簡廷的小兄弟。

  他原本慎重的目光,不免古怪一僵。

  不是。

  你這畫風(fēng),特么的對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