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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呦!道長!

昏暗的汪洋之下,清寂無聲。

  夜空中早已沒了那十七顆璀璨星辰,唯有皎月與銀河交相輝映。

  但這天地間卻絲毫不顯死寂,反而更多了一種百廢待興的勃勃生機。

  龍鯨數(shù)次傳渡之后。

  坐在落地窗前的趙慶,漸漸察覺到了異常。

  “已經(jīng)離開了玉京九十州?”

  他輕疑一聲,而后取出檸妹的傳訊玉,再一次查看。

  其上依舊是兩個時辰前,他傳訊出去約定的驚蟄同游之事,如今還沒有任何回訊。

  這種情況,如果不是檸妹起了玩心故意不理人的話……那應(yīng)該就是沒信號了。

  暗淡氛圍燈映照的臥室中,投影儀上放映著鯨魚娘的游戲畫面……這次是一款獨游拓荒的沙盒單機游戲。

  畫面中的金發(fā)女人穿的破破爛爛,騎著高頭大馬背著獵槍,看上去不倫不類的,不過畫風倒是很寫實很逼真。

  張瑾一慵懶的靠在豆枕上,輕笑點頭:“快到家了。”

  “九十州外沒有翠鴛布道,不過在家里能收到傳訊玉的消息,我讓翠鴛的人留下了陣法?!?/p>

  趙慶心思微動,輕聲提議道:“咱們乘飛舟過去?”

  他還沒見過九十州外的天地,在鯨魚娘的秘境里……除了能看海還是看海,黑咕隆咚的根本沒什么區(qū)別。

  “行,用你的飛舟吧?!?/p>

  師姐爽快答應(yīng),而后施展傳渡神通,將趙慶送出了這方小巧秘境。

  轟——嘩啦!

  趙慶耳邊傳來鋪天蓋地的海浪聲。

  周遭的世界化作了一望無際的汪洋,天地盡頭剛剛升起一抹魚肚白……

  他稍稍御風穩(wěn)固身形,取出了自己的行走飛舟,駕馭著升上了清寂的夜空。

  神識探出近百里,所見皆是浩無邊際的汪洋大海。

  海風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清新,反而帶著濃郁的血腥味。

  當他仰望夜色之時,即便是早有準備,也不由心生幾分恍惚。

  和小姨看了半輩子的星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無際的銀河與絢麗奇光,整個世界都仿佛沒有任何生命一般,充滿了原始而又荒涼的感覺。

  這意味著,玉京星闕尚未布道于此。

  天地劫滅后……近四萬年,這里可能還沒有修士存在。

  甚至是極為荒誕的部族形態(tài),亦或是……如春草一般野蠻生長的紛亂與新生。

  “這附近什么都沒有,往那邊傳渡兩千里看看?!?/p>

  師姐的輕語傳至耳邊,她和鯨魚娘也到了飛舟之上。

  三人佇立飛舟穹殿的殿頂,遙遙望著這片化外山河。

  趙慶順著張瑾一的目光稍稍凝眸,而后點頭將飛舟的禁制玉符拋給了卞師姐。

  別說傳渡兩千里……哪怕是傳渡一丈他都做不到,但對于化神妖娘來說,顯然是輕而易舉。

  “師姐當年的布道之地是哪里?”

  傳渡神通籠罩之下,趙慶隨口輕問。

  按理來說……張瑾一成為行走五百多年,布道的地方應(yīng)該距離永寧州不遠。

  畢竟永寧州是七百多年前,道信一行所開的國屬山河。

  嗡!

  眼前的世界驟然變幻,視線盡頭出現(xiàn)了模糊的島嶼山川……

  “你家門口?!?/p>

  張瑾一輕聲回答,而后又補充道:“屈云州的邵識國和鑒慎兩國,不過我很少回去看看?!?/p>

  趙慶微微點頭,他手中有一枚血令凝練而出。

  開始嘗試感受著……自己與血衣星辰的氣運牽引變化。

  “沒了,在外面沒有行走權(quán)柄?!?/p>

  張瑾一隨口道。

  她話音剛剛落下,汪洋之下瞬時有一道流光斬來!

  浩瀚的靈力江河撼淵動海。

  一道道裂隙跟隨流光閃現(xiàn)飛蕩,有另一式詭異的傳渡秘法籠罩了整個飛舟。

  趙慶眉頭一皺,只覺得整片天地都像是在被拉扯。

  不過他倒也不慌,畢竟有師姐在旁邊。

  好歹也是血衣第五行走帶著自己游歷,應(yīng)該不太可能出現(xiàn)……剛一出門就原地暴斃的情況。

  對于這種突然挨打的情景,張瑾一神情沒有太多變化,只不過眉眼間露出一絲疑惑。

  “跑了,不知去向。”

  鯨魚娘也沒有任何出手的意思,稍稍穩(wěn)固飛舟后繼續(xù)疾馳夜空之中。

  趙慶:???

  這特么交鋒也太快了些,他甚至都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莫名其妙的挨揍,然后還沒有弄明白情況,敵人就已經(jīng)消失了。

  他疑惑道:“修為很高?”

  “應(yīng)該不高……元嬰中期吧,不過提早準備了萬全手段,眼看沒有機會直接就傳渡沒影了?!?/p>

  “追過去撞見的也肯定是殺陣,不用理就行?!?/p>

  師姐望著趙慶滿是疑惑的目光。

  繼而又輕笑解釋道:“打劫的,不奇怪?!?/p>

  趙慶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片刻之后,他才古怪自語:“元嬰修士也打劫???”

  師姐很是光棍的點了點頭,輕笑言道:“能搶肯定要搶啊,不搶怎么混?”

  “這外面除了古族的人外,一般很少遇見什么散修?!?/p>

  “即便是有些境界稍微高一些,金丹左右吧……都是從九十州跑出來當土皇帝的,也可能是玉京修士出來躲仇?!?/p>

  趙慶稍稍理解,大致明白了外面的情況。

  “合著全都是土皇帝???”

  “那他們怎么傳訊?”

  張瑾一隨口應(yīng)道:“定向傳訊有特殊的陣紋,不過他們一般都不傳訊?!?/p>

  趙慶心中明悟了不少。

  神識掃過那片荒寂的島嶼,依稀還能看到不少凡人,似乎跟九十州內(nèi)沒有太多區(qū)別,海岸邊上還有成片的漁塢。

  “這么說……九十州相當于圣地了?!?/p>

  “這些凡人要是有機會修行,到了筑基境界也能慢慢御風御水……去尋找玉京九十州的存在?!?/p>

  趙慶如此感嘆,心說原來自己一直都在世界的中心。

  但出乎意料的,鯨魚娘櫻唇輕撇,搖頭言語道:“不會的。”

  “他們根本不知道九十州的存在。”

  嗯?。?/p>

  趙慶側(cè)目疑惑:“這怎么可能?玉京布道近四萬年,人傳人也該知道了?!?/p>

  聽了小八的疑惑,張瑾一笑而不語。

  她再次施展傳渡,帶著趙慶和鯨羽提前踏上了荒寂島嶼,任由那只行走飛舟自行飛浮而來。

  并且隨手取出鴨舌帽扣在了自己頭上,還稍稍理了一下發(fā)絲。

  趙慶雙眸微動,眼看師姐穿著云煙袍和小繡鞋,還要戴一個鴨舌帽……

  “怎么樣?”

  女子清甜一笑,纖手抬了抬帽檐隨意問詢。

  趙慶心知師姐不是賣呆,只是隨便那么一問。

  他心中有種直覺……這對于張姐來說,更像是一種畫風的轉(zhuǎn)變。

  “怎么不說話?”

  張瑾一抬眸望了一眼趙慶,繼而轉(zhuǎn)身邁步在冷寂的海灘之畔。

  “從上往下看……很驚艷?!?/p>

  趙慶審視師姐帽檐下的白皙容顏,海水蕩漾的月影映照……有種特別唯美的朦朧感。

  “師姐的顏值很能打?!?/p>

  他又補充了一句。

  而后滿是古怪的看了一眼鯨魚娘,繼續(xù)道:“從下往上看……就算了?!?/p>

  張瑾一含笑點頭,她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很是不倫不類。

  但卻又取出了兩頂棒球帽,給趙慶和鯨羽頭上一人扣了一個。

  趙慶默默摘下帽子看了看。

  而后輕解束發(fā)重新整理,才戴上了那款畫風很歪的黑色棒球帽。

  兩位師姐輕松倚躺在了海灘邊上的雜草中。

  趙慶則是站在一邊安靜陪著……他身上都是傷,站著反倒比躺著舒服。

  “化外土生土長的人,差不多有六成還不知道什么是修行。”

  “就算是有些地方仙道繁盛,也沒多少人知道玉京九十州的存在?!?/p>

  張瑾一美眸遙望月色,輕語講述著荒夷舊地的境況。

  趙慶稍稍思索,隱約明白了什么。

  他神識籠罩在荒島之上,皺眉問詢道:“是因為……九十州跑出來的修士,不告訴他們這些?”

  鯨魚娘笑瞇瞇的俏臉上多了一抹促狹之色:“如果你出來當土皇帝,你會說嗎?”

  趙慶認真想了想,輕聲應(yīng)答:“要是在化外有親近些的人,講講九十州也可以?!?/p>

  張師姐輕笑扭頭:“大多數(shù)人不會說的。”

  “他們打的很激烈,搶來搶去的……金丹大戰(zhàn)天天打。”

  “而且九十州跑出來的人,都有一種優(yōu)越感?!?/p>

  “即便相互之間早已是死敵,但他們也會很默契的保持那種優(yōu)越感,你懂我的意思。”

  “懂。”趙慶微微頷首。

  他自然明白優(yōu)越感的存在。

  要是所有人都拿九十州當圣地,那他們還當個屁的土皇帝。

  不過很快的,他又有了另外的疑惑。

  “那以后我們十二個行走布道,撞上了外面的元嬰……豈不是直接團滅?”

  張瑾一聽聞此言,似乎還仔細斟酌了片刻。

  才對上趙慶的目光回答道:“要是一兩個元嬰,你們或許還有機會掙扎。”

  “再多就可能直接團滅了?!?/p>

  “不過外面哪有那么多元嬰?元嬰修士在偏遠的小州小國都能當土皇帝了,如果不是有仇怨在身,一般不會跑來化外修行?!?/p>

  趙慶聽了,覺得似乎有道理。

  但他看著師姐那雙靈動的美眸,心里恍然明白了更多的東西。

  “所以……”

  “師姐你也是個土皇帝?”

  “我???”女子美眸一挑,似乎還能感受到,她那被帽檐遮掩的黛眉……都在露出質(zhì)疑。

  但鯨魚娘直接在一旁給她拆了臺。

  少女明艷的杏眸望向趙慶,彎彎秀眉都笑成了月牙:“謹一不算土皇帝,只能說……方圓十萬里見誰打誰,正義執(zhí)法。”

  果然。

  趙慶聽了沒有任何不解,反倒覺得很合理。

  而且還很是好奇的順著問了一句:“剛才那血玉火箭筒,能打下來飛舟嗎?”

  張瑾一美眸扇動:“打你的行走飛舟肯定沒有用?!?/p>

  “尋常筑基修士的靈舟……”

  師姐盈盈起身,帽檐貼近男子面頰,朱唇輕啟氣若幽蘭:“玩具而已?!?/p>

  似乎怕趙慶誤會什么,她還專門補充道:“我是說……血玉靈寶是我隨便造的玩具?!?/p>

  海風帶著清甜的酒氣撲面而來。

  趙慶默默凝望近前眼前那朦朧而白皙的清顏,月影交錯間還帶著些許紅潤嬌媚。

  他輕輕挑眉,對上女子笑意盎然卻又帶著些許輕挑玩味的美眸。

  總有一種……對方在努力掩飾什么的感覺。

  師姐似乎很期待接下來自己的驚訝。

  一瞬間。

  趙慶意識到了什么,但沒有說出來。

  “明白了,玩具。”

  他含笑點頭,微微壓了一下自己的帽檐后,如此輕語。

  趙慶心里有種直覺——

  可能某一刻,張瑾一會突然給他展示……一個無所不能的機械化團隊,畫風直接原地炸裂。

  ……

  清晨。

  朝陽透過云霞灑落天地間。

  數(shù)百丈的行走飛舟,沉浮在一片荒誕而又離奇的建筑群外。

  十余丈的奇金玄石……被打造成了數(shù)人不能合抱的支撐柱。

  其上閃爍著亮銀色澤,相互勾連交疊間,支撐起了一座并不算宏偉的懸空大廈。

  能夠堪比琉璃玉鏡的玻璃墻,映著鋼鐵骨骼一般的奇詭框架……荒誕而又華美。

  其上沒有絲毫靈力波動,更無任何陣法符箓的氣息流轉(zhuǎn),有的只是妙至毫巔的力量與平衡。

  臨近此地連神識與靈氣都被禁封……

  由飛舟之上遙望天地。

  那充滿了夢幻色彩的懸空大廈,宛若飛浮于荒夷舊地的一顆璀璨明珠。

  趙慶凝眸審視,心中卻并沒有太多驚訝。

  張姐的家嘛。

  他早就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對于眼下的境況還算能夠接受。

  畢竟搞基建,是世人刻在骨子里的沖動。

  張瑾一連生物航母都想造,怎么可能沒有一個屬于自己的新時代辦公樓?

  不過思及師姐一路上的期待,明里暗里的掩飾……

  趙慶還是很配合的表演了一番。

  此刻他怔然凝望眼前的天地,無意識的邁步間,摘下了頭頂?shù)陌羟蛎薄?/p>

  原本沉穩(wěn)的目光開始變得失神,而后是意外、驚詫、贊嘆、喜愛……

  他斟酌著自己應(yīng)該說什么,才能滿足師姐的自尊心。

  力量與結(jié)構(gòu)的完美展現(xiàn)?

  自然美學的巔峰之作?

  鋼鐵叢林中盛開出的傾世明珠?

  他總感覺缺少了什么……

  “喜歡嗎?”張瑾一壓低了帽檐,站在男子身后輕笑問詢,等待他的評價。

  趙慶醞釀許久。

  然后脫口而出:“我操!牛逼!”

  在他身后。

  那輕遮的帽檐之下,飛蕩的發(fā)絲之間……

  一抹酥潤朱唇輕輕上揚,勾出了清艷而動人的笑容。

  這座耗費了自己無數(shù)心血的懸空大廈,真正迎來了屬于它的贊嘆。

  張瑾一從來沒聽過這么美妙的聲音。

  此刻不由心情大好,甚至隱隱有些后悔。

  怎么能給小八溫養(yǎng)身體的玉棺里丟辣醬呢?

  “走!”

  “送你半層套房!”

  張瑾一輕快言語,她和鯨羽傾身墜下飛舟時,身后還傳來趙慶難以置信的低語……

  “真帥啊?!?/p>

  ……

  片刻之后。

  趙慶跟著兩人漫步在玻璃棧道上,心中才真正感覺到了一絲夢幻。

  仿佛又回到了……他與司禾的心念交織的幻境里。

  如果不是視線盡頭那郁郁蔥蔥的山野,師姐的這座大廈,完全就像是處于未來城市的建筑。

  “本來你還沒走過仙路,是不能帶你來化外游歷的?!?/p>

  “這算咱們的私交,我給你用個新奇的東西,先錄一下指紋。”

  光潔如鏡的玻璃門前,張瑾一輕撫某處,瞬時便有隱屏出現(xiàn)……

  她稍加調(diào)試,表示自己家可以讓趙慶錄個指紋。

  趙慶心思微動,你家讓我隨便進?

  這合適嗎?

  不過他也沒有絲毫猶豫,當即就把指頭按在了電子紋路上。

  “查勝就是這么摸進來偷的東西?!?/p>

  “你不會偷吧?”

  趙慶面露疑惑,而后微微搖頭:“至少得先踩點,摸清楚狀況了再偷?!?/p>

  錄過指紋之后,趙慶跟著兩人步入了大廈。

  入目所見的一層大廳中,除卻幾張散亂的沙發(fā)與抱枕外,沒有更多的陳置。

  “龍淵沒開啟之前,我就在這里閉關(guān)?!?/p>

  “偶爾有同代行走過來坐坐,他們都錄過指紋,你是第十四個。”

  趙慶心里一合計。

  同代行走十一個,加上師姐和鯨魚娘……

  “那我就是第一個了,榮幸之至。”

  “真要說起來,你還確實是第一個?!焙竦裰频莫M小電梯里,鯨魚娘的嬉笑感嘆回蕩,顯得更加空靈而悠遠。

  張瑾一摘下了棒球帽,她依舊穿著那身古香古色的云煙袍,雖然清艷不可方物,但他們?nèi)齻€……卻顯得與這座大廈格格不入。

  趙慶審視兩位師姐的著裝,又看了看自己穿的墨青皂羅衫,輕笑自語道:“師姐穿牛仔和工裝褲的兩次,原來是從這里出去的?!?/p>

  張瑾一美眸輕飄,玩味笑道:“記得還挺清楚?”

  趙慶:?

  我特么的在這個世界,從來沒見過修身牛仔褲好吧,你是第一個。

  “偷瞄了兩眼?!?/p>

  他隨口笑應(yīng),沒給師姐再揶揄自己的機會。

  一陣機械碰撞聲傳來,寒玉之下的電子隱屏閃爍數(shù)字,九層到了。

  三人邁步而出。

  趙慶眸中詫異更勝幾分,由于師姐家里封禁神識,他也沒辦法隨便查探。

  但眼前的第九層……顯然是一處室內(nèi)網(wǎng)球場無疑。

  球場外還有各種各樣的小房間,也有投影電視和水吧長案。

  熟悉而又陌生的球拍……也是血玉制成,中間勾勒的銀絲顯然是一種煉器材料。

  趙慶面露疑惑,隨口出聲:“那不是靈寶吧,感覺動靜不太對?!?/p>

  鯨魚娘的目光跟隨趙慶望去,輕笑言道:“靈器,不過封禁靈力之后也打不斷的?!?/p>

  “怎么打不斷,要是鳳皇……”

  趙慶剛想說鳳皇弟子肉身無匹,不得把網(wǎng)球拍直接干折了?

  但他很快就感受到了一股莫名氣息,有特殊光蘊沉浮不定,似乎是師姐留下的一縷元神。

  并且清晰明確的傳出意志——損毀器材,死。

  張瑾一腳步輕快,走在最前方。

  “跟我來,先愈傷吧?!?/p>

  球場之外的一座美玉盆栽中,生有不足兩丈的奇異樹苗。

  看上去枝繁葉茂的,翠綠的葉子上泛著玄妙微光,生機盎然。

  趙慶接過師姐隨手薅下來的兩片葉子,有些疑惑不解。

  “紫珠的培育的樹?”

  張瑾一輕緩搖頭,稍稍思索之后直接折斷了一支樹杈,塞給趙慶詳細言說道:“那邊有幾個浴室,去洗個澡?!?/p>

  “用葉子上的光蘊接觸血肉傷處,差不多盞茶時間就能恢復。”

  趙慶:???

  他好歹也是個丹師,內(nèi)服的草木見過,外敷的草木也見過。

  可特么蹭蹭光是什么意思?

  他心思微動,而后低語問詢:“不是修行界的丹草?”

  此言一出,張瑾一和鯨魚娘目光中滿是詫異。

  師姐疑惑低語道:“這你也見過?”

  趙慶:……

  “沒有,瞎猜的。”

  女子神情稍顯古怪,隨口解釋道:“第七界的東西,挺好用?!?/p>

  “你先去愈傷,晚點兒我們過來找你,有什么想問的你再問?!?/p>

  趙慶接過了新奇的木杈微微點頭。

  而后目光掃過那些形形色色的小隔間,不忘追問一聲……

  “我用哪個浴室?”

  張瑾一狐疑審視趙慶片刻,而后潸然一笑:“隨便用就行,用完洗干凈?!?/p>

  趙慶神色古怪,只是應(yīng)聲輕輕點頭。

  說實話,乍一瞬讓他回到了近乎夏皇界的大廈里,他根本還沒能適應(yīng)過來。

  “等會兒!”

  但他轉(zhuǎn)身的一瞬間,卻又被師姐叫住了。

  趙慶疑惑回眸,猜測著問詢道:“要給我男裝?”

  張瑾一神情一滯,而后隨意點頭:“可以,我找找有沒?!?/p>

  “光頭的煙呢?”她轉(zhuǎn)而疑惑問詢鯨魚娘。

  “丟二層冰庫里了吧?還沒扔?!?/p>

  女子美眸微凝,似乎在以元神尋索著什么。

  三息之后,她手中多了半包紙煙,隨手拋了出去。

  “紅塔山?!?/p>

  趙慶:???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