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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你那傀儡……賣嗎?

趙慶從未想要與皇甫鳴演武?

  好生歹毒的女人……

  是說王姝月嗎?還是周曉怡?

  凄慘焦炭躺在女子懷中不住顫抖,斷斷續(xù)續(xù)的傳出嘶啞言語。

  只不過任誰都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不說布下陣法的姝月和曉怡感到疑惑,趙慶和骨女兩位行走心中不解,就連皇甫氏族的幾位元嬰,此刻也都陷入了迷茫。

  實(shí)在是皇甫鳴眼下神志混沌,修為盡散又無法傳音……

  葉仲堅(jiān)始終保持著沉默,手上玄妙精巧的靈紋不斷烙印向皇甫鳴眉心。

  他此刻終于布下了最后一道陣法,低聲輕嘆道:“皇甫公子的命宮識海皆已無礙,還是先帶去族中尋壽禁域修養(yǎng)吧?!?/p>

  帶皇甫鳴回族中?

  幾位元嬰各自沉默,隱隱有猶豫不決的意思。

  眼下皇甫鳴落得如此慘狀,任他們在外面皆是叱咤一方的元嬰大修,回到族中也無法交代。

  畢竟皇甫鳴對于氏族來說,不僅僅是嫡嗣幼主,更是玉京之天下行走,牽扯著整個(gè)皇甫古族的決策與未來。

  若是有這兩位同代行走在側(cè)還好,可真讓他們獨(dú)自面對族老的質(zhì)問……

  蕭云舒螓首輕抬,雙眸望向了趙慶與清嬈,安靜等待著。

  有玉京行走在場,那自然是先聽行走的意思。

  見此情形,骨女與趙慶對望一眼,而后輕聲自語:“蕭師妹隨同皇甫,先帶他回九劍圣地吧?!?/p>

  趙慶微微頷首,凝重言述道:“天香城在即,隨后我與骨仙子一道,前往九劍星辰言明境況?!?/p>

  趙慶心中無奈,如果只是打的皇甫鳴重傷錘死,他拍拍屁股也就走了。

  但現(xiàn)在皇甫鳴人都被打廢了,看樣子神志也出了問題,這個(gè)鍋也只能由他先背著。

  他雖與皇甫鳴有過節(jié),但玉京九劍一脈又不是皇甫鳴的,該去還得去。

  而且他也是真的想弄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意外,導(dǎo)致皇甫鳴落得如此下場……

  “好!”

  “那我們便隨蕭圣女前往九劍圣地!”

  幾位元嬰當(dāng)即點(diǎn)頭,沒有任何猶豫便御舟而起,帶著皇甫鳴與蕭云舒迅速離去。

  玉京行走的事,理當(dāng)由玉京行走來解決,眼下不用他們?nèi)ッ鎸志硾r,自然是跑得飛快,眨眼間便傳渡消失在了長空盡處。

  ……

  星河大陣之間。

  唯剩下了趙慶三人以及骨女葉仲堅(jiān),商酌收拾著殘局。

  “葉長老應(yīng)是知曉其中隱秘吧?”

  清嬈稍稍審視眼前這位碎星長老,心知他方才修補(bǔ)命宮的時(shí)候,是可能有機(jī)會(huì)接觸命魂的。

  只要皇甫鳴不是真的被雷劈傻了,兩人稍稍接觸之下,這位葉長老也應(yīng)該知道不少東西。

  老者雙眸微凝,繼而沉默不語。

  他確實(shí)知道真相。

  但這真相實(shí)在是匪夷所思……

  并且是血衣行走親自做局,斬去了九劍行走一身修為。

  故而眼下面對骨仙子的質(zhì)問,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是否要講出來了。

  眼看老者這幅猶豫姿態(tài)。

  趙慶和小姨對視一眼,古怪笑語道:“怎么?還需要我等暫時(shí)退避不成?”

  葉仲堅(jiān):……

  骨女心下暗動(dòng),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

  不過要說趙慶有意坑害九劍行走,她心底還是不太相信的。

  畢竟她一直都守在三脈古闕……

  清嬈稍稍思索片刻,轉(zhuǎn)而輕語提議道:“許是其中有什么誤會(huì)?!?/p>

  “南宮行走與盈師姐這便到了,我喚寧夜傳渡返回中州,咱們千傀殿議事如何?”

  一聽自家行走也要過來,葉仲堅(jiān)當(dāng)即點(diǎn)頭應(yīng)好:“那葉某便于千傀殿,恭候諸位行走大駕?!?/p>

  趙慶:……

  這怎么還對簿公堂了?

  眼看這邊一時(shí)半會(huì)兒理不清,他便直接告辭暫離。

  畢竟檸妹方才傳訊,苗劍還在等著自己呢,而且很多來幫檸妹的勢力也到了中州。

  他與小姨傳音商議,而后攬過姝月纖腰輕笑道:“天香城在即,我血衣九師妹眼下也到了明川坊,我們先去見見,議事之時(shí)直接傳訊便可?!?/p>

  小姨美眸微蕩,挽起了骨女藕臂輕聲自語:“曉怡先陪著骨師姐隨處走走,夫君且暫去便是?!?/p>

  骨女和檸兒清歡私交都是極好,她此刻陪在身邊倒也合適。

  “素雅?”

  清嬈含笑點(diǎn)頭表示自無不可,繼而面露疑惑又隨口問詢了一聲。

  “紀(jì)州李氏已至天香城,素雅便來了碎星小坐,骨仙子與師妹有舊?”趙慶輕笑應(yīng)答。

  “見過幾面。”

  骨女輕盈側(cè)目,似笑非笑望向老者打趣:“眼下血衣三位行走都在碎星,葉長老若是真知道什么……可要小心了~”

  ……

  ·

  趙慶帶著姝月御風(fēng)離去,踏上了簡廷的浩渺仙舟。

  皇甫鳴那邊雖然不是什么小事,可檸妹的天香之爭更不能疏忽,何況苗劍還在等著自己。

  過往近十年……

  趙慶對于苗劍一直都是避而遠(yuǎn)之,但卻也并非對這位師弟有何疏遠(yuǎn),只是不想摻和進(jìn)那場亂局里。

  數(shù)萬年前的如意仙宗第六劍劍主,沈俗……一位成功避過道劫的女子古修。

  如意仙宗無上宗主,柳義手中之如意劍……天地劫滅之前便散落世間的一枚天道殘片。

  血衣行走張瑾一、菩提行走道信、血衣樓主青影……操縱的一場代身替命之局。

  為的是應(yīng)對未來道劫,拯救天下蒼生。

  這種事情跟他趙慶有什么關(guān)系?

  他自然是帶著自己的老婆,巴不得有多遠(yuǎn)就離多遠(yuǎn)。

  可眼下他卻是避無可避了,道信和張姐跑的無影無蹤,他這個(gè)血衣行走……反倒成了苗劍的第一負(fù)責(zé)人。

  至于青影給的任務(w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說什么苗劍和沈俗有了隔閡,讓他們重歸于好……

  雖然不明白青影意欲何為,但這顯然不是解決家庭矛盾那么簡單的事。

  特么的苗劍從頭到尾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沈俗分明就是殺他全家的仇人,這還開解個(gè)毛?。??

  ……

  飛舟之上。

  即便苗劍近在眼前,檸妹也還是迫不及待的好奇問詢:“如何了?外面都傳言說皇甫鳴修為盡失……”

  “嗯?!?/p>

  皇甫何止是修為盡失,現(xiàn)在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趙慶點(diǎn)頭笑應(yīng)檸妹和清歡,而后回望眾人滿是期待與復(fù)雜的目光,隨口言述道:“許是其中出了什么意外,暫且不必多提?!?/p>

  “先回明川坊便是。”

  他笑眸自苗劍身上一掃而過,得見這位苗師弟眉眼間那無以復(fù)加的激動(dòng)后,也不由暗自輕嘆心生唏噓。

  “葉師妹與萬道友,也想去家中坐坐?”

  對于趙慶的隨口笑問,葉曦明眸撲閃間輕笑應(yīng)答:“尋瑤殿本就在明川西坊……”

  “若是趙師兄不嫌厭煩,葉曦倒是真想跟去家里叨擾,還能隨著兩位師姐一道前往天香城。”

  萬賢朗聲笑語:“只是擔(dān)憂趙行走遇上什么麻煩,眼下我等這便離去了,待回靈溪谷稍作休整,再動(dòng)身前往天香城一會(huì)!”

  趙慶與簡廷笑應(yīng)兩句,送走了靈溪谷幾位修士。

  至于葉曦想跟著他們多走走逛逛,趙慶便也欣然應(yīng)允了。

  反正之后她也要去天香城,這幾天能和簡瓊一起,陪檸妹當(dāng)個(gè)表面閨蜜也不錯(cuò)。

  關(guān)于這位在外風(fēng)評極多的合歡美人葉仙子,趙慶卻是沒有感覺到她有多放蕩。

  反倒是見她總是安靜淺笑當(dāng)一個(gè)看客,不愛插嘴也不亂說話,幾乎沒有什么太多的存在感,接觸下來倒也十分舒適。

  ……

  浩渺飛舟化作流光,直赴碎星三脈明川坊。

  飛舟上一間明亮而冷清的靜室中,趙慶帶著苗劍對坐敘舊,但卻并沒有讓姝月也一起前來。

  窗外夜色褪盡,朝霞初升。

  清風(fēng)拂動(dòng),流云逸散。

  兩人安靜對坐,也無菜肴也無美酒,一如當(dāng)年在丁字院靜室中的場景。

  只不過如今的兩人,卻早已不是灶坊雜役。

  “你怎么成了九劍弟子?”

  趙慶開門見山看似隨口笑問,實(shí)則暗暗揣測著苗劍的心理狀況。

  實(shí)在是多年不見,眼前之人究竟還與當(dāng)年的師弟有幾分相似……都不好說。

  聽此一問,苗劍雙眸間的笑意漸漸化作了落寞。

  他稍稍猶疑之后,恭敬低語道:“趙師兄似乎還有要事在身?”

  “苗劍還是先行離去……待到師兄有了閑暇,再登門拜訪……”

  趙慶掃了一眼對方遞過的傳訊玉,不由浮現(xiàn)出些許無奈笑容。

  但心中卻也暗自感嘆,都是應(yīng)對道劫的工具人,他和司禾張姐都還好好的,可劍哥卻已經(jīng)被折磨的沒有了任何棱角。

  “嗯,有點(diǎn)事兒。”

  “你也看到了,九劍行走失了修為,得去理個(gè)明白?!?/p>

  “血衣九師妹到了明川坊,也得去見見敘舊言謝?!?/p>

  “還念著幫檸兒爭天香行走,有不少瑣事需要處理……”

  趙慶把玩著手中傳訊玉,眼看苗劍愈發(fā)落寞無助,卻又突然將傳訊玉拋給了對方,搖頭笑嘆道:“但卻都不是什么要事?!?/p>

  “不比咱們當(dāng)年了……當(dāng)年一步走錯(cuò)便是萬劫不復(fù)?!?/p>

  “如今九劍行走失了修為又能如何?天香城得利失利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p>

  “你我都成了玉京修士,也就沒有那么多要緊的事了?!?/p>

  “師弟只管在明川坊住下,我給你選一處好宅子,咱們慢慢敘舊便是?!?/p>

  趙慶一邊寬慰笑語,一邊取出靈酒,給這位可憐兮兮的師弟滿上了一盞。

  “你怎么到了中州?”

  “我——”

  苗劍欲言又止,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袍猶豫一瞬,轉(zhuǎn)而低語道:“師兄如何成為了血衣行走?”

  他并未等待趙慶回答,繼續(xù)言說著:“十?dāng)?shù)年了,不想師兄卻越發(fā)年輕俊逸,苗劍都有些不太敢相認(rèn)……”

  “當(dāng)年我?guī)變焊S法堂離開后,先是到了南澤,歸為四象門外門弟子?!?/p>

  “師兄也知我這孤星命……沒多久陸青便斬了南澤郡一刀,我和俗兒險(xiǎn)些喪命,便遠(yuǎn)遠(yuǎn)離開了嶺西之地成了散修?!?/p>

  “其后蘭慶集事閉四象門大亂,有不少出身丹霞的師兄師姐,都遷往了離國修行。”

  “我便帶著俗兒北出大漠,也同樣到了離國投奔錢師兄,拜入了錢洪為新創(chuàng)的萬象門下?!?/p>

  苗劍舉杯對飲,悠長低嘆了一聲。

  趙慶聽的出神,心里估摸著那時(shí)候,自己似乎還在攬仙鎮(zhèn)隱居,正跟小姨熱戀呢。

  “萬象外門……倒也不錯(cuò)?!?/p>

  “當(dāng)時(shí)我也離開了丹霞,此前布陣的曉怡,便是與你同年入丹霞的周師妹。”

  苗劍似有所悟,但心中卻怎么也想不起丹霞的周師妹了,他當(dāng)年便沒有任何機(jī)會(huì)接觸到這些……

  “所幸我的運(yùn)氣也不總是那么差?!?/p>

  他仰頭飲盡靈酒,雙眸中流露出些許興奮,一如當(dāng)年涉世未深的模樣:“到了離國之后,某次前往十萬大山獲取靈材,我和俗兒誤入了古修遺跡!”

  “如意仙宗!”

  “師兄可曾聽聞過?”

  趙慶:……

  這你讓我說聽過,還是說沒聽過?

  十萬大山的遺跡……

  他心里有數(shù),就是當(dāng)年劉子敬和程岳前往的秘境了,還帶回了一塊古匾,據(jù)劉子敬說那似乎是什么古修演武場?

  如意仙宗在楚國離國共有三處秘境,除卻大漠之下的枯柳、長生劍派的劍陣,剩下的便是苗劍進(jìn)去的地方。

  而且大概率,是被沈俗給弄進(jìn)去的。

  趙慶微微頷首,輕聲言語道:“自然聽說過,長生劍派便有一處遺跡?!?/p>

  “如今九劍圣地的如意境,似乎也是與如意仙宗有關(guān)?”

  苗劍當(dāng)即重重點(diǎn)頭,悵然笑嘆道:“正是!”

  “其實(shí)九劍的如意境,便是永寧州的諸多遺跡……更有東南十四州其他殘留秘境,被人以大手段煉為了一處古宗仙境?!?/p>

  “師兄有興致可以前往看看,其中機(jī)緣珍寶當(dāng)真不少?!?/p>

  趙慶輕笑點(diǎn)頭,這倒是真能去逛逛,或許還能帶檸妹看看當(dāng)年的劍陣,他隨手舉杯笑問道:“你當(dāng)年,便是在離國殘跡中取得了機(jī)緣?”

  “取得了一式劍道傳承?!?/p>

  苗劍稍稍猶豫片刻,低聲輕語道:“如意劍,師兄萬不可隨意宣揚(yáng),這式傳承在中州極為惹眼?!?/p>

  “據(jù)聞是如意境十五古劍中,早已消失的一式一劍……”

  那不就是你自己嗎?

  趙慶眼觀鼻,鼻觀心,心說你這故事跟我聽到的版本……也特么的不一樣???

  你這分明就是被蒙在鼓里的狀態(tài),哪兒像是什么都知道了?

  他疑惑道:“你便是因此到了中州?”

  “哪有這么輕易……”

  苗劍雙眸微凝,陷入了冗長回憶:“我得到如意劍傳承后,便帶著俗兒在萬象門安定了下來。”

  “直至成為內(nèi)門弟子,以至筑基后期,也還在為了法堂的瑣事東奔西走?!?/p>

  “然而就在去年,我在離國遇見了一位化神前輩……”

  “其人姓龐,乃是真正的玉京大能?!?/p>

  “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手段與如意境有關(guān),又正要去中州辦事,便順手將我們帶到了九劍圣地?!?/p>

  趙慶雙眸凝望苗劍此刻的神情,見他眉眼間隱約的慶幸,不由暗嘆不妙。

  張姐給自己留下的消息、青影給自己安排的任務(wù)……明顯跟苗劍眼下的狀態(tài)不太相符!

  這是哪里出了問題?

  “因如意境傳承的緣故,你在圣地獲得了九劍傳承?”

  苗劍聞言一怔,當(dāng)即含笑搖頭:“并非如此……好教師兄知道,苗劍如今也算不凡,劍斬金丹輕而易舉?!?/p>

  “我是被圣地長老親自納入的九劍,連帶著俗兒也得到了九劍傳承?!?/p>

  趙慶:???

  這還有連帶一說?

  不過他心知背后的緣由,也沒作多想,只要沈俗拿的不是天香傳承就行……他可不想在天香城里遇見活爹。

  但據(jù)青影言述……苗劍知道了真相,早已與沈俗反目成仇。

  可看苗劍此刻的狀態(tài),似乎對沈俗沒有什么怨恨?

  但沈俗又不在他身邊,這……

  趙慶稍稍繃緊了心神,疑惑道:“沈俗呢?你至此觀禮攬星臺,怎么不帶沈俗師妹?”

  “小俗……”

  苗劍眉眼間有悵然落寞一閃而逝,他抬眸深深與趙慶對望一眼,而后別過臉去遙望窗外流云輕嘆道:“張謹(jǐn)一、道信、慕容銘……師兄認(rèn)識嗎?”

  不待趙慶有所回答,他灑脫一笑舉杯飲酒:“俗兒與我講了另外的故事,我……不信。”

  與此同時(shí)。

  斷浪州極西,蒼茫汪洋似乎與天地融為了一體。

  有男子立于蛟鰈之上踏海而行,其豐神俊逸,眸若寒星,手中摩挲著翠鴛皺起了眉頭。

  他身邊有諸多貌美女子安靜陪侍,雖說皆是傀儡,但也不失靈動(dòng)與妖嬈。

  “皇甫鳴……被打碎了道基神宮,命懸一線?”

  這位碎星的第八行走,此刻不由滿心疑惑。

  他不明白……為什么血衣行走和九劍行走會(huì)在自己家演陣?

  為什么九劍行走,連血衣行走的夫人都斗不過,反倒落得如此凄慘下場。

  不只是他,隨著南宮瑤的翠鴛傳訊,玉京諸脈行走皆是趕到了千傀殿,整整九位行走都在碎星……只等著他寧夜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