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jīng)熱絡吵鬧過后。
簡廷簡瓊雙雙離去,南宮瑤也言說準備明年游歷,動身離開前往南仙圣地做客了。
除此之外,碎星三脈、李氏、嚴氏、中州姚家,也先后告辭……
仙途浩渺,聚散有時。
隨著諸客先后道別離去,整個云雀山莊也變得清冷安靜了不少。
而血玉仙舟之上。
秦楚欣目光出神望著遠空,以隔垣洞見之術,陪著婉秋子敬等楚國舊識閑談……
她心中感慨萬千,此行出游中州,自己也算邁出了一步。
不管日后究竟是吉兇悔吝,卻也都和過往百年的清修歲月,全然不同了。
眼下……應是快到了返回楚國的時候。
……
書房隔壁的寢殿中。
一家人整整齊齊,儼然也在籌備著將來,畢竟又不是到中州安家,如今天香城結(jié)束……也算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只等拜訪過夏氏,洞悉夜魂國在化外的目的地后,便不會在中州如何停留了。
“思雨沒去過永寧,也不太想去永寧州,她還是喜愛中州這邊……”
偌大床榻上,檸妹倚坐在白發(fā)少女背后,認真幫娘娘編織發(fā)髻的同時,輕語低嘆著。
關于那位她在明川坊修行時的親近師妹,本想邀往楚國司幽修行,日后也總有見面的時候……只可惜人各有志。
司禾輕輕瞇著眼,舒適享受著檸兒在自己頭上鼓搗,她從未綰起過發(fā)髻,眼下也只是享受檸妹的輕柔小手擺弄頭發(fā)而已。
“咳嗚——呼?!魢!?/p>
“唐師姐就在明川坊,對姚師妹照拂一二倒也方便?!?/p>
一陣嬌媚輕咳異響中,趙慶的言語也有些發(fā)顫……
他衣衫不整的靠坐在妝案之旁,顧清歡自然是鳳眸含笑,溫婉安靜的跪在身邊陪著主人。
但……眼下寢殿中那搖曳的清幽月色,卻是嬌妻螓首上晃蕩的耳飾所映。
設宴皆是珍貴靈酒,姝月早就喝醉了。
此刻霸占著丈夫,自稱著月奴跪擁趙慶,當面搶了清歡的主人。
“什期師姐隨楚欣回一趟司幽宗送人,回來以后就留在明川坊也好,偶爾借助傳渡陣往返司幽,也不會花費太多時間?!?/p>
趙慶隨口補充著,神情尤為舒緩迷離,偶爾心蕩悠長吐息,近乎要被嬌妻服侍的立地飛升了。
床邊有兩條修長玉腿交疊,纖美腳踝玲瓏有致,青蔥雪趾顆顆飽滿,珠潤誘人……
小姨美眸輕抬嗔視一眼,呼吸間酥胸起伏輕顫,她極為輕松閑適的顛倒著倚躺,螓首枕著藕臂倚在地上,只是把纖腿搭上了床榻,讓美足被月光映照。
今夜寢殿中的風光尤為旖旎,至少曉怡是在故意展露自己的誘人風情……也不知為何。
但大體上,似乎是某種預防措施。
“明川坊倒是不用怎么忙,有咱們的人坐鎮(zhèn)就好,你跟唐師姐說了?”
聽著小姨那仿佛正經(jīng)的問詢,趙慶不著痕跡掃過美足,跟司禾心照不宣的暗笑。
他還能不明白嗎?今天晚上獎勵局!甚至連帶司禾都可能被曉怡獎勵一下。
司禾笑眸扇動輕啐傳念:“死變態(tài),主人怎么就跟你學成了這樣?”
趙慶當即重重一按嬌妻螓首,換來姝月的突兀顫鳴,他暗自回應默念:“戀足是你自己的事,別往我身上扯?!?/p>
“狗東西放屁!”
“我還不知道你?”
“足美人美心美,則賞足,足美人丑心美,則無感?!?/p>
“足美人美心丑,則生厭,足美人丑心丑,則淡漠?!?/p>
“足丑人美心美,則賞顏,若三者俱丑,便直接無視。”
“趙氏家譜,玉足經(jīng)九卷,傳給子孫后輩吧?!?/p>
趙慶:???
我特么……
你這不是胡扯嗎?
只要長得丑,那就完全陌生人,長得漂亮再分而論之。
你可以說我看臉,你不能說我看腳啊,這是污蔑。
白發(fā)少女心中暗笑,嘀嘀咕咕:“不能吧?大婚的時候你還親了清歡的玉足,我看咱家的腳都很漂亮,說不定呢?”
你懂個屁,這是愛屋及烏。
趙慶沒跟司禾拌嘴閑扯,繼續(xù)跟曉怡商量著正事,本來姝月也該參加個意見的,但嬌妻這會兒……顯然沒有任何意見。
“過些日子,方瓔在曜華城招收些小族弟子,簡氏的仙苗就不要了。”
“纖凝也要陪著瀟瀟先回去了?!?/p>
“除了婉秋子敬孔陽這些舊友要離開,龐師兄應是要帶著血神峰在中州停留閑游,香痕海也同樣如此?!?/p>
“等楚欣回去一趟,安置好宗門事宜后,再過來跟著咱們……”
小姨美眸輕輕扇動,不忘提醒道:“還有映寒姐和小茹她們,等夏氏那邊有了進展,夫君陪著一起去斷浪州見見師姐們吧?!?/p>
“張師姐留下的疆域和姐妹,咱們以后也得上心些了?!?/p>
趙慶輕輕點頭,捧起姝月螓首輕吻逗弄,含糊搭話道:“嗯……映寒那邊我去就是,也問問邀往壽云山做客?!?/p>
“嗚——起開!”
嬌妻醉顏酡紅,被丈夫欺按在懷中,緊抿著櫻唇左右躲逃。
嘿!?起開就起開。
趙慶眼看嬌妻怎么都不給親,當即攬著纖腰的大手一松,放過嬌妻轉(zhuǎn)而托起小奴下頜……
清歡被勾著下頜無聲淺笑,稍加調(diào)整便作鳳眸迷離姿情,妖嬈而嫵媚的奉獻所有,與主人擁著絳唇淺吮若即若離,還不時用迷離的眸子掃過姝月逗弄。
姝月悻悻撇嘴,明眸狠狠一剜丈夫,取出手帕擦拭著俏臉道:“還有倆呢……不對,是仨?!?/p>
“蒲秀幫咱家奪城,要帶上仙路的,總不能咱們都走完了,把她和雷皇州的道友丟在莊子里?!?/p>
仨!?
趙慶小姨神情一滯,眼下在城里的朋友,尚未安置的不就蒲秀和葉曦嗎?
“哪兒來的三個人?”
嬌妻瓊鼻輕皺,俏臉滾燙醉哼一聲:“清嬈……”
趙慶:???
清嬈也需要咱們安置嗎?這不對吧?
“骨仙子是來找檸兒清歡玩的,她根本不用咱們管?!?/p>
檸妹笑吟吟的輕語,只看姝月今晚的樣子,就知道是在擔心葉曦。
但并非是擔憂葉曦自身如何,也不怕丈夫收留她帶著,而是擔心葉曦冷不丁趨近于清歡。
此代月蓮圣女的風情姿容,可是四圣地數(shù)不清的天驕有目共睹的,能在天香城里不借古族之勢,匯聚千余圣地助力,不知是多少男子的夢中情人了。
這些還都不是什么麻煩,她們的男人她們還不清楚嗎?倒也不是完全看身段樣貌……
最重要的問題……在于原本堅韌果敢的葉仙子,現(xiàn)在悲痛迷茫心境孤單,很容易變成個動情入骨的魅子,尤其是對趙慶。
這顯然是……是個人都知道的事,只要葉曦還是個正常女人,這種時候最容易被挑破芳心了。
“夫君是不是什么奇特體質(zhì)?”
檸妹神情古怪,水漣漣的笑眸似是意有所指:“姝月本就不太順遂,曉怡也家中不合,清歡和姐姐伶仃煎熬……”
“本來咱們與葉師妹同行挺舒服的,可眼下卻成了這樣?!?/p>
趙慶:??
我能是什么奇特體質(zhì)?
“他有仙的欲與韌,曜華之主是這么說的,張瑾一有仙的理與悟,我是仙的生與壽?!?/p>
司禾笑眸中滿是玩味,繼而補充道:“天道情欲伴身,指不定就跟這有關。”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因為你們比較容易撩撥,很容易上他的當被趁虛而入,檸兒只是個意外,白給戀愛腦純呆子?!?/p>
什么叫清歡曉怡容易撩撥???
檸妹聽娘娘說她呆子,也不羞不惱,反倒水漣漣的眸子中滿是輕快,跟趙慶眉來眼去的。
趙慶眼看自己主人不斷拆臺,當即反駁疑惑笑問:“那你呢,主人?”
司禾笑眸一彎,舒展嬌軀纖腿交疊,隨口嘲弄道:“你不過是我的玩物罷了,誰是主人心里沒數(shù)嗎?”
姝月悻悻撇嘴,沒再跟家里打趣說笑,安靜倚進了丈夫懷中柔聲低語:“夫君……”
趙慶捧著嬌妻俏臉笑應:“嗯?”
“天香城里的時候,咱們不知道葉曦的境況,她在葉秋穎那邊肯定受了不少罪。”
“這兩日來,我想想都心疼的不行……其實跟她相處還挺舒服的?!?/p>
啊?!
趙慶心下狐疑,你怎么比我翻臉還快?
他心中跟司禾吐槽著姝月的小腦瓜,曉怡和檸妹,也同樣默不作聲的笑看著。
“可是……然后呢?”趙慶神情變得溫柔,似乎也跟上了嬌妻的心緒。
“嗯……”
姝月櫻唇輕抿,滿目感憐無奈道。
“雖然葉曦師妹不是處子。”
“而且可能還有過道侶。”
“甚至是修行合歡魅惑的月蓮妖女?!?/p>
“城里幫咱們,也應該存了利用夫君的想法。”
“或許在中州各個圣地仙宗都有不少男子好友。”
“跟月蓮的師姐們相處長久,難免與尋常女子一生一人的忠貞思緒不同……”
“白日里在葉氏嗜血瘋癲……”
姝月滿是溫柔的擁著丈夫柔聲低訴,先是一連串的戰(zhàn)略踐踏后,才輕吻丈夫眸子叮囑道:“但若是夫君已經(jīng)碰了她,便帶到壽云山放著吧,孫倩當年的死……姝月現(xiàn)在想來還歷歷在目。”
好家伙!
趙慶聽的心里直樂,曉怡和檸妹憋笑憋得嬌軀都開始輕顫,姝月這幅情情愿愿的小心思太可愛了。
直接就把月蓮圣女,給打成了丹霞孫倩,甚至比孫倩都不如。
趙慶無奈安撫嬌妻螓首,耳語輕笑道:“我沒碰她,只是朋友。”
姝月自然知道丈夫沒碰葉曦,否則以自己男人的責任,早該心疼的那姑娘不得了。
可就算把葉曦丟在這里,日后仙路也還要帶上,連她自己都狠不下心違約,卻又冷不防會出什么事……
此刻便還是佯裝狐疑:“你們不是去了欲都?”
“葉曦師妹那么風情貌美,夫君沒有偷嘗滋味嗎?我不信……就當是跟教坊司一樣,散散心就散散心嘛?!?/p>
“姝月只是想你多疼,又不是真的恃寵胡鬧……”
趙慶輕輕點頭,擁著嬌妻拍打香肩安撫,卻又跟小姨檸妹眉來眼去的調(diào)笑。
但白發(fā)少女卻笑瞇瞇的糾正道:“人家是中州唯一的天香宗屬傳人,未來三十三仙宗的掌門之一,正統(tǒng)祖師直追玉京樓主,比教坊司還是強一點兒的?!?/p>
姝月明眸中光波流轉(zhuǎn),窩在丈夫懷中嘀咕:“可她現(xiàn)在不是了……”
她暗暗側(cè)目與清歡無聲對望一眼,繼而好奇輕問道:“夫君在那亂欲之地,怎么能忍得住不碰她和蒲秀?”
感受到嬌妻咬耳私語時的鼻息,趙慶心中淌動一股暖流,十數(shù)年來夫妻入眠都是這般私語。
他輕輕點頭笑嘆,也望向曉怡和檸妹言說:“當時欲亂,確實有過胡來的沖動……只是怕耽誤了正事?!?/p>
小姨美眸微凝,心下狐疑……自己男人的擔當和責任自是不用多說,但他有這么堅定的本心嗎?
司禾舒緩靠在床頭,適時笑瞇瞇的拆臺:“所以他選擇,打了葉曦一頓。”
“嗯?。俊?/p>
聽聞此言,家中氣氛瞬時一滯。
姝月蹙眉不解,心里暗道恐怕調(diào)教過了:“是……正常毆打嗎?”
趙慶:……
提起這事兒,他也不由有些頭疼了。
可不就是正常毆打嘛,狠狠暴K,現(xiàn)在想來是有些欺負人。
“欲望,欺霸,居高臨下的支配,借此宣泄貪念?!?/p>
“哦……”
姝月柔柔點頭,與曉怡對望,低聲輕語道:“葉曦竟前前后后都受著不說……夫君自己決定吧?!?/p>
趙慶輕笑搖頭,沉默少許將嬌妻橫抱入懷逗弄。
他望著嬌妻那靈動明眸,罕見低聲凝重道:“娘子,你弄錯了一件事?!?/p>
“什么事?”姝月神情錯愕,俏臉上的迷醉酡紅退去幾分。
趙慶輕輕嘆息,抬手撫弄嬌妻秀發(fā),緩聲低語:“不管是道侶、還是夫妻、亦或云雨……都是你情我愿,情投意合的事?!?/p>
“咱們不能避開葉曦的意愿,左右人家的一切,若是她不想跟著咱們呢?若是我不想留著她在身邊呢?”
“況且也還只是好友,并沒有什么情愛糾葛?!?/p>
姝月明眸微瞇,古怪盯著丈夫此刻的神情,溫柔輕聲開口:“她不是把魂禁都給了夫君?夫君……騙一下姝月就好了,別把自己也騙了?!?/p>
趙慶:??
完了,徹底學壞了。
小姨在旁邊安靜笑看許久,此刻才探出神識,暗暗與夫君傳音輕語,竟是連姝月清歡和檸妹都不給聽。
“姝月有一件事說的很對,夫君但凡有過絲毫念想,也該把人帶走哪怕留在司幽幫忙,免得日后留下遺憾,否則若她跟了別的男人……整個中州可都排著隊想要,夫君認真思慮吧?!?/p>
趙慶凝重傳音回應:“我當然明白?!?/p>
可正當此刻。
檸妹卻是輕嘆柔聲開口:“現(xiàn)在的問題根本不在于這些,葉曦對趙慶沒有欲望,我能感受到……”
“而且……她有些不想活了?!?/p>
嗯!?
聽聞此言,姝月詫異豁然回眸,趙慶清歡也都滿目意外,凝重低語:“什么時候?這丫頭尋短了?”
“她的傷都沒有自醫(yī),拖著斷臂還咬斷了舌頭,七情已經(jīng)散亂渾濁,天沖靈慧皆匿……哀至心死,不僅是那晚,今日也極為反常?!?/p>
趙慶:……
反常倒是真的反?!乔耙估镓M不是白救了?
“應該不會吧?我看她現(xiàn)在雖然擰巴了點,但大體還是很堅韌的?!?/p>
擰巴!?
小姨聞言心中一顫,便知丈夫只當葉曦是近友了。
真正擰巴的人,這輩子她當然見過……顧清歡。
但趙慶從來都不會覺得清歡如何,反而是心心念念的寵著護著,相較于清歡心中的扭曲,葉曦那么堅韌的姑娘,這還遠遠算不得什么。
司禾滿目玩味的在旁看樂呵,此刻元神一掃天地,輕笑道:“別琢磨了,骨女來了,從葉曦那邊過來的?!?/p>
姝月:……
怎么咱家這些朋友全是女人?
但仔細一想,如果是男人更不好接受。
她趕忙取了趙慶的外袍紋帶,和清歡一起服侍夫君換衣:“骨仙子不適合到寢殿……你們先去,我和清歡收拾一下。”
……
·
片刻過后。
血舟行宮穹殿之中,除了趙慶一家外,楚欣儼然也陪在身邊。
客人卻是只有一位……白玉行走,骨清嬈。
“瑤兒離去了,藍欣也隨白玉師姐回了骨州,若無閑事……清嬈這便也告辭動身?!?/p>
骨女側(cè)顏之上蓮紋隱現(xiàn),望向趙慶姝月輕笑又道:“原本還約了姝月共尋凡俗舊事,咱們春后同游化外畢燕地……”
“可似乎你在夏氏那邊,還有些瑣事要辦,我便不再久留了?!?/p>
趙慶聞言輕輕點頭,但實則家里卻是都有些不舍。
眼下瀟瀟纖凝要回去,一眾新舊道友也將散盡,他們家在中州又成了最初的境況。
因天香城聚于中州,如今又各奔西東而去。
竟是有種嘈雜過后,遍地狼藉的寂寥。
趙慶輕嘆閑話道:“骨師姐孤身一人,不如留下同行,離開中州又能去哪兒?”
聽聞此言,檸妹水眸輕垂,淺笑不語,以往清嬈倒是會找她,但近來卻不找了。
骨女也顯得很是懶散,趴在桌案上噙著酒盞慢飲:“成為行走以來,游歷天下大多與芷師姐同行,小姬偶爾跟在我們身邊?!?/p>
清歡輕輕點頭,近來跟骨師姐同行,她也有了一個難得的閨中蜜友。
趙慶也同樣了然,骨女口中的芷師姐,便是上一代天香行走了,跟他血衣的那位雙宿雙飛,現(xiàn)在進境飛速,都要凝聚元嬰了。
他輕笑自飲,隨口嘆道:“小姬近來倒是見的少了?!?/p>
“嗯……”
“因為天香城,他自己尋了不少舊識道友幫忙,眼下可還忙的很呢,不過他那邊的人你我都不認識。”
骨女平靜輕語,卻又顯得有些悵然,畢竟她一個生于亂葬地的魂鬼,也不在乎太多人情人理,更沒什么親近知己。
此刻抬眸掃了清歡一眼,輕笑無奈道:“檸兒你又不放給我,清歡更是看的緊,我自己出去走走轉(zhuǎn)轉(zhuǎn)吧……”
“當年初見娘娘生疏,如今也算互為好友了?!?/p>
女子似笑非笑,起身告辭:“這便離開中州了,有事隨時傳訊,仙路再見?!?/p>
趙慶一家自也起身相送,骨女對家里那顯然是好的沒話說,如今的確不舍。
“可惜,本還想陪師姐同游至仙路,倒是讓師姐失望了?!?/p>
聽趙慶溫和笑嘆,骨女螓首點動無所謂笑道:“知道你有血衣正事,我便不留了。”
一行人散漫邁步血舟之上,相送同行,卻終有一別。
趙慶平靜關切:“自何處傳渡返回骨州?”
“鳳舞城,先到瓊海州散散心,過后回到白玉殿,你們家里若是有閑……明年能在骨州一起游歷?!?/p>
“好!定當?shù)情T拜訪,屆時敘舊。”
司禾也難得輕笑招呼了一聲:“會見的?!?/p>
“嗯……”
女子纖手攏袖,輕盈踏上了自己的白玉仙舟:“對了,葉曦我會帶走,身邊有人陪著挺好?!?/p>
趙慶:?。?/p>
他們一家皆是詫異,一時竟沒能反應過來。
“不是,回來!你上哪去?”
趙慶縱身飛揚一躍,便踏上了骨女的仙舟,儼然是當頭攔路了。
姝月曉怡也陪著司禾接連踏上了仙舟,看看這究竟是什么情況,剛剛家里還在聊著葉曦……這會兒你就把人拐走了?
骨女美眸微凝,疑惑低語:“葉曦你們還留著有用?”
趙慶:?
廢話,你哐當把人拐跑了,我們這幾天不是打白工?
一開始在城里的約定,就是葉曦幫檸妹爭行走,自家?guī)舷陕?,可沒有暴打葉氏這個說法,純是幫小姑娘出頭去了。
嬌妻輕柔挽上女子藕臂,當即便現(xiàn)學現(xiàn)賣,柔聲笑道:“咱們不能避開葉曦的意愿,左右人家的一切,若是她不想跟著師姐呢?她可是把魂禁給了夫君……”
姝月吃味兒歸吃味兒,但也就是床上跟趙慶吵鬧的情話,又不是真的傻白甜。
葉曦的生死魂禁在自家,日后即便不帶在身邊,也要送到司幽宗妥善照拂,怎么能把人丟出去?
骨女聽聞此言,雙眸微凝滿是狐疑的打量趙慶:“這么說來……你想要她?”
小姨跟檸妹目光交錯,當即輕聲接話:“檸兒與師姐親近,清歡以往都孤零零的,我身邊有個近友也留在司幽宗,姝月每每都看話本解悶兒……且家中都是女眷,夫君的好友孔陽子敬等,不便繁多走動?!?/p>
“此行中州,難得有了家里共同的親近好友,師姐與葉曦都是,自攬星臺同行至今……還是一起問過她的意愿吧?!?/p>
小姨條理清晰冗長低語,一瞬間火力直接拉滿,幫丈夫開口應聲,完全避開了骨師姐的問題。
什么叫夫君想要葉曦?
那該說想要……還是不想要?
骨女美眸間顯露思索,眼看趙慶笑容玩味也不說話,于是輕笑解釋道:“我方才自葉曦那邊過來,她說……只要你們同意,她就愿意跟著我。”
趙慶沉默少許,輕嘆無奈道:“現(xiàn)在的問題,難道不是葉曦迷茫尋死嗎?你們在說什么?”
“她不是人嗎?”
此言一出,曉怡和骨女皆是陷入了沉默。
檸妹見狀輕輕點頭,望向清嬈柔聲低語:“她的七情不對勁,行徑也極為反常。”
趙慶言語不停,輕聲又道:“她的命在我手上,我當然想要,我得為她交出的命負責。”
骨女黛眉輕蹙,沉默良久后才緩聲提議:“我也想要,你我去見她聊聊,看她想跟著誰……可以嗎?”
趙慶:……
不是,你這不舔狗行為嗎?
怎么就成了追求妹妹的競爭關系……給我也拉進去了?
他一時頭大如斗,緩緩踱步搖頭道:“不對不對,亂套了,重新捋一下,你要她做什么啊?”
一聽這話,骨女雙眸中瞬間便布滿了詫異,朱唇輕啟間,語氣極為罕見的透著難以置信。
“我不是早就跟你說了?”
“前夜里我尋你風雪私會,說葉曦挺不錯的,比較合我的性子?!?/p>
“故而請你也一起出手幫她……我?guī)е攤€小侍女姐妹也好啊。”
趙慶:???
原來是這樣的嗎?
竟然……是特么這樣的嗎?。?/p>
好像確實說過……
小姨姝月也滿是狐疑的蹙起了眉,原來咱們幫葉曦出頭……是骨師姐求情拉過去的嗎?
似乎哪里不太對。
趙慶跟司禾默默吐槽,就連清歡也鳳眸含笑,神情略帶幾分新奇。
畢竟骨仙子是陰晦誕生的孤鬼,沒有親人沒有父母朋友也沒幾個,跟常人的思緒確實不太一樣。
白發(fā)少女在旁倚案自飲,看的心里直樂,此刻明眸中光波流轉(zhuǎn),輕笑提議道:“我?guī)銈內(nèi)€好玩地方?想來應該會很有趣……”
“嗯?”曉怡錯愕回眸。
檸妹清嬈也滿是疑惑:“咱們?nèi)ツ膬???/p>
“有些地方很有意思,尤其是月蓮圣女,那個地方我見識過,絕對和平時你們見到的人不同。”
眼看司禾那滿目玩味而又期待的神情,趙慶瞬間就get到了什么,望著骨女疑惑的眸子輕笑低語——
“月蓮葉仙子的……命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