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清晨。
趙慶一行所落腳的興饒城中。
寬闊長街上漸漸起了叫賣聲,車轅轆轤蕩起風塵,商賈游子幾多繁鬧。
這興饒城的秋晨,一片生機,安寧而祥和。
時有婦人言語閑話,聚于巷口拾掇著衣物。
三三兩兩竊竊私語間,神色精彩眉飛色舞:“江府來了仙人!”
“仙人?”
“咱們興饒?。空β飼??”
“誒呦呦——”
“可別說,整個興饒城有名有姓的都知道了。”
“昨天夜里,禹青槐老板就已經(jīng)籌集重禮,親自去往江府拜見過了?!?/p>
“給他那小兒討些偏方救命?!?/p>
“他那傻公子還能有救?”
“嘿!”
“據(jù)說是仙人沒見到,但禹青槐得了江老板的一粒藥丸……傻兒一吃當場就醒了。”
“你說神不神?”
……
……
江府后院。
意氣風發(fā)的江康永,帶著幾位仆從,一大早的便又去拜訪那位仙人。
他身后的仆役,皆是肩挑偌大沉重木箱,其中隱有燦燦金物能夠窺見。
江康永是這興饒城中,極為有名的富商,生意涉及瓷器、布匹、糧種……堪稱腰纏萬貫。
如今家里來了仙人,不管是否與女兒的天賦有關(guān),他除卻驚懼慶幸之余,目光自然也會落在無窮無盡的利益上。
江府有仙人!
哪怕僅是停留幾日,也是數(shù)不盡的榮華富貴!
連夜大肆宣揚之下,如今整個興饒城周遭過百里,都已經(jīng)是數(shù)不清的風言風語。
而這位江老板。
但有所求者,來者不拒。
除卻收斂金銀財物外,更是私下張羅起處子少女,打算好好恭維趙仙人一番。
他能有如此殷實家境,可是看的清楚明白。
趙仙人實則對財物興趣不大,反而身邊帶著四位氣質(zhì)絕佳的美人兒,自然要投其所好才是。
另外……各般流落于世俗中的奇異珍物,或可能與修行有關(guān),他同樣在緊鑼密鼓的張羅著。
可正當他笑若春風,龍行虎步的入了后院。
聽聞那隱約間傳來的鶯聲燕語。
卻是當場神情一滯,有些不明所以。
……自己家里,何時又多了客人?
……
“江老板?有事?”
滿是金黃落葉的別院深處,傳來趙慶輕松隨和的笑問聲。
他攬著檸妹纖柔的腰肢,含笑從容相迎而來……小姨眉眼帶笑,也安靜陪在身邊同行。
昨夜里,天香一脈便已經(jīng)到了。
家人好友團團圓圓,眼下可正熱鬧的緊。
“興饒城的大戶,江老爺。”
趙慶笑呵呵的打趣,跟檸妹使著眼神。
檸妹水眸撲閃,自也笑吟吟的嬌聲道:“多謝江善人收留~”
江康永見此情景,倒也沉得住氣。
心知可能是自己不知道的時候,趙仙人接了女人過來。
眼看自家院中這一道道曼妙倩影,尤其近在眼前靚麗輕快的美仙子……
他不由暗自心里打鼓,給趙仙人收斂漂亮姑娘,是不是顯得太多余了?
“呵呵,仙子折煞小人……”
他先是恭恭敬敬的施禮,也不與楚紅檸多言任何,既然趙仙人沒有介紹,儼然是不需要自己恭維。
便望向青衣男子直言笑道:“說來慚愧,前輩身邊仙子實在美若天仙,太過惹眼?!?/p>
“……不知哪個該死的雜役走漏了風聲?!?/p>
他先是致歉,緊接著話鋒一轉(zhuǎn):“小人這一夜里匆匆忙忙,才挑著收下些前輩可能看得入眼的俗物,將那些圍在家里的客人打發(fā)走了?!?/p>
趙慶笑若春風拂面,安靜聽著。
目光隨意掃過那一箱箱金錠,神識所探,其中還夾雜著各種玉石。
他擺了擺手:“好?!?/p>
“但有所求,準備一份書箋送來就是?!?/p>
“另外,本公子喜愛書畫異珍,名家美瓷……至于異聞雜書雜卷,也都愛不釋手?!?/p>
趙慶言語輕松自然,表達著自己的需求。
且還意有所指的笑道:“修行難啊,總需要一點機緣?!?/p>
他思路很是清晰。
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修士,那自己就當修士好了。
直接美妻相伴,一城仙人,安享榮華富貴。
畢竟這仙路連個主線都沒有。
不如原地躺好,等其他行走來找自己。
江康永眉眼低垂,神態(tài)恭敬,聽聞趙慶口中隱晦的機緣后,自也心領(lǐng)神會。
當即表示:“我江府人丁不少,發(fā)現(xiàn)有任何風吹草動,小人便來告訴前輩?!?/p>
言罷,他也不多提那些災(zāi)病求藥之事,更不提自家小女的武藝如何。
而是恭恭敬敬的告辭,心知自己這點付出,還遠不夠開口的情分,仙人自會將一切看在眼里。
……
江康永帶著仆人離去之后。
趙慶直接就將滿箱滿箱的金玉,收入了儲物戒中。
遠遠的跟姝月打趣:“娘子數(shù)錢了,又有進賬。”
“來買丹藥的,養(yǎng)氣散或是藥膳,準備一些給他留著就是?!?/p>
嬌妻沒好氣剜了一眼。
不過還是接過了儲物戒,將諸多金玉堆在了臨時的倉房中。
這江府的后院很大。
除卻大家都能匯聚坐坐的前堂之外。
大大小小的廂房居室也有不少。
趙慶跟姝月曉怡一間,床邊帶個清歡。
檸妹和葉曦一間。
蒲秀纖凝一間。
司禾獨自一間,項沁也是獨自一間。
總之,趙慶權(quán)當這是自己家了,姑娘們自己設(shè)好神識禁制就是,萬一看了不該看的……他不管。
不過此刻。
大家儼然都圍于前堂,三三兩兩的湊一起言語著。
趙慶目光接連掃過曼妙身段,最終與司禾目光交錯,不動聲色的收斂了幾分得意笑容。
眼下,他儼然是絕對的主心骨。
趙慶攬著檸妹入座,望向纖凝和項沁蒲秀三人,輕笑道:“江府的小女,有一點資質(zhì),有什么想要的可以招呼她去辦。”
“也可以出去走走看看,若是遠行的話,找我或是司禾,取一道神識印記就好,方便聯(lián)系。”
聽聞此言,纖凝神情帶著說不出的古怪。
直言疑惑打斷:“咱們以后就在這興饒城中了?”
項沁對此也若有所思,灼灼美眸安靜望著趙慶。
她們本以為,是過來匯合碰個頭,商酌眼下境況。
可不曾想,趙慶直接就安排大家住下了……什么多余的商議也沒有。
而對于三人的意外。
趙慶卻是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與司禾曉怡目光交錯間,且還理直氣壯的反問笑道:“不然呢?”
“能去哪?整個褚良國到處逛?”
見趙慶如此笑著,三位女子心中自是意外,不過卻也沒有任何異議。
追隨兩脈行走而來,不聽趙慶的聽誰的?
趙慶也沒有多解釋什么。
只是隨口笑道:“仙路十八年,先歇一歇吧?!?/p>
“偶爾翻翻書冊,看看這地界的史錄?!?/p>
“亦或聽聽逸聞雜談,說不定還真有什么機緣。”
這是他跟司禾曉怡,一致的決定。
主打一個躺著不動,原地開擺。
仙路把他送到興饒城,方圓百里沒有修士,他就直接住在城里當仙人。
至于其他的?
根本不管。
反正仙路十二脈呢。
趙慶回望項沁眼底深深的思索,又掃過葉曦風情帶笑的眸子,稍加沉吟后還是隨口輕笑稍稍解釋。
“或許咱們該摸摸疆土,找些修士,看看身在何處?”
“亦或先與其他諸脈碰面?”
“還是忙著布道天地,教化生靈修行?”
眼看項沁螓首微微點動,似是認同。
他緊接著話鋒一轉(zhuǎn),古怪笑語道:“首先,咱們是不是在幻境里……這是最關(guān)鍵的?!?/p>
“啟自無涯峰的仙路……還是等他們?nèi)ピ嚢?。?/p>
趙慶思路清晰。
根本不慌不忙,搞不清楚那就不搞,等別人去搞。
這是姬夢該做的事。
項沁美眸灼灼,望著趙慶身邊紅檸的嬉笑神情,一時有些無言以對。
總感覺。
趙慶就是故意住下的。
鶯聲燕語美妻美妾,還有自己和纖凝蒲秀一起陪著,簡直是快活死了……
不過思及無涯峰上,趙慶遲遲未至,而是與云海樓主一同出現(xiàn)。
她也明白,這位曾與自己爭鋒龍淵的趙師弟,已然全非當年的境況了,近來愈發(fā)從容瀟灑。
哪怕如今要她陪著雙修,她思量下來也不會抗拒……畢竟仙路都跟著來了。
“好?!?/p>
“那項沁便先結(jié)丹了?!?/p>
“早已籌備周全,近幾日便能破境?!?/p>
她輕輕點頭,如此低語笑道。
金丹之境,對于他們這些踏上仙路的人來說,從來都不是遙不可及。
真正無法遙望的……是化神。
而非金丹元嬰。
蒲秀也清淺柔聲道:“師兄,秀兒也籌備已久,近日結(jié)丹?!?/p>
洛纖凝聽著左右輕語,黛眉輕蹙張了張嘴……沒有出聲。
她還差些火候,距離結(jié)丹需要積累。
對此。
趙慶笑著點頭,并無任何異議。
他近來也要結(jié)丹了。
司禾是化身,修為差的不少。
而姝月和清歡,也都還差了三兩小境。
至于檸妹和曉怡葉曦,則隨時能觸碰金丹之境。
不過關(guān)乎這些。
他眼下還不太急迫。
首先摸到其他十二樓的消息,真正碰面了商酌之下,再該干什么干什么。
屆時不光他會一躍金丹之境。
也要開始真正將手伸向這片山河,為司幽娘娘固塑金身,方便司禾動用神道手段。
眼下趙慶心大的很。
畢竟還有光頭和曲師姐在。
以那兩位等待仙路的積累,莫說金丹了。
就算過些日子,一晃傳渡而來,元嬰威壓鋪天蓋地,他都絲毫不覺得意外。
待前堂稍作安排之后。
趙慶便攬著嬌妻的纖腰,目的十分明確的去了臥房……白日宣淫。
根本不管纖凝看在眼里是怎么想的。
好在小姨還是要些顏面,閑話笑語幾句后,便也跟著去了臥房,也好阻止這對長久未見的夫婦。
可……
前腳后腳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
她推門而入,便只見得兩人已經(jīng)廝磨的不可開交。
姝月超乎尋常的放縱,俏臉紅撲撲的墊著腳尖,擁按著夫君的胸膛索吻。
乃至見自己進來,都根本沒有任何收斂。
像是要把整個人都融化在夫君身上。
曉怡:……
她神情露出幾分無奈,笑吟吟靠在了床邊,優(yōu)雅笑看自家夫君和夫人的活春宮。
可實則……她也想啊。
哪有枯澀半年,不念想夫君的女人?
但檸兒和葉姑娘更想,她倆身為天香女子,欲種都給了夫君……
一念及此,曉怡眼中剛生出的溫柔,很快便消散了不少。
呵!
沾花惹草,活該!
還想調(diào)戲師尊!
不要命了?。?/p>
哦對!
還恭恭敬敬的侍奉小姐。
何時把自己當過大小姐?
曉怡心下憤憤吃味兒,即便自己嫁過就是小妾,但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想試試。
可她正如此作想之際,趙慶的磅礴神識已是突兀襲來,橫沖直闖的灌入了泥丸深處!
一手拖抱著像樹熊般掛在身上的姝月,龍行虎步間滲人的魔爪便向自己香肩攏來……
曉怡一時神情變冷。
但心下的情愛欲望,卻再難壓抑,僅是與夫君神識糾纏,便已是芳心暗顫,淅淅瀝瀝別扭不已。
趙慶緊緊抱著姝月的同時,目光灼灼分心拉曉怡廝磨旖旎。
肆意品嘗微涼朱唇間的清冽芳甜,且還很不要臉的神識調(diào)笑曉怡:“夫人這幅臭臉真美,若能更冷更厭些,今天便很難下床了?!?/p>
開什么玩笑。
趙慶和曉怡,早已過了那般一人佯怒,一人照哄的溫柔歲月。
留下的唯有激蕩與熱烈。
曉怡被趙慶擁著與姝月一起擠在懷中,即便神色清冷如寒冰,卻還是任由夫君對自己姐妹兩人先后索取。
哪怕是被按著螓首,和姝月迷離囈語的粉唇廝磨,三人亂作一團,也根本不躲。
她……她也想啊。
夫君想,自己想,姝月也想。
那便就情愛放縱過后,再一起細細思襯仙路,交流與師尊去了何處……順帶討些溫柔。
“月兒想了……很想?!?/p>
姝月彎彎的睫毛輕顫間,眸中滿是迷離愛欲,同床共枕多少年,從來沒有分別這么久過。
她很是罕見的跟曉怡爭搶:“趙慶……征服我……”
趙慶氣血洶涌激蕩,左右兩具炙熱嬌軀,他自己何嘗不是愛欲難抑?
這會兒不光要征服大小夫人,可還要讓她倆原形畢露,死死癱在地上囈語,才能勉強算是滿足……
與此同時。
這興饒城的上空。
綺麗朝霞映照之間,一道極為耀眼的碧色鴛玉橫掠而過。
正在這后院中的另外七人,瞬時神識交錯各自了然。
檸妹輕輕點頭,娟美的水袖飛揚橫掠,轉(zhuǎn)瞬便將翠鴛的那道命玉握在了掌心。
大家也先后步出,匯來了前堂。
“瑤?”
司禾望了一眼慵懶笑問,識得南宮瑤的神識氣息。
七人目光齊齊注視,等待著翠鴛有所消息。
至于趙慶和姝月曉怡三個……
各自都已是頂尖的血衣修士,放在哪州哪國都是本脈駐守。
眼下卻像根本沒發(fā)現(xiàn)翠鴛的動靜,在這仙路剛有眉目的時刻,也沒有步出一聚……
可能是死了吧。
不然呢?
果不其然。
那翠玉之上流光蘊蕩,傳來南宮瑤急迫的疑惑:“娘娘,趙慶呢?他不在嗎?”
司禾:……
她聽著隱約間傳來的靡靡之音,隨意笑笑應(yīng)聲道:“他死了,怎么了?”
“死了???”
南宮瑤的驚嬌之聲帶著驚恐,轉(zhuǎn)瞬似是明白了什么,又悻悻放低了嗓音:“叫他先別死,聽我說?!?/p>
“你們在哪?”
“不能結(jié)丹?!?/p>
“這里不是幻境?!?/p>
“我和骨女先過去?!?/p>
“……有雷劫?!?/p>
“修士突破有雷劫!”
“金丹……會飛升?!?/p>
聽聞這一連串的古怪言辭,幾位姑娘神情各異,多少帶著些不明所以的震撼。
什么什么……金丹飛升?
瘋了?
往哪飛升???
不過司禾卻依舊沒往心里去,隨意笑著應(yīng)道:“興饒城,過來吧,你們自己跟趙慶說,叫他先別死?!?/p>
???
那鴛玉再沒了任何動靜,前堂中留下的唯有沉默。
憑襯的……那隱約間女子嫵媚囈語,那男人炙熱的喘息,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