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錦國西南。
柏山附近,一連數(shù)日都是連綿陰雨。
天色時(shí)常灰蒙蒙的,深秋的寒風(fēng)裹挾著冷雨,使人不寒而栗。
整座柏山都被幻陣遮掩著,不顯分毫異常。
秋雨、濕林,不見人煙。
似是老國君宴邀仙客之后,又恢復(fù)了以往的平靜。
只是在柏山之外,卻已然暗流洶涌。
如今修行界人人皆知。
這片山河中,除卻四位筑基老祖外,更有十?dāng)?shù)位真正的頂尖大能,都是臨近飛升,睥睨天地的存在。
月前那驚天動地的雷劫,或許便與其中一位有關(guān)。
可能有哪位前輩飛升了……可能并沒有。
而那些千年之前,婁書懷留下的功法,更是成為了修行界一時(shí)風(fēng)頭無量的秘藏。
多少有些傳言稱……那功法或許與飛升有關(guān)。
畢竟,先有雷劫降下,又有老國君宴仙。
緊接著,神秘莫測的血魔大能將老國君帶走,一位又一位存在于故事中的前輩露面,親自去往了婁氏取法。
這其中。
便有一位呂云,曾于兩百年前留下赫赫威名,當(dāng)今世人都以為他已坐化,卻不曾想又出現(xiàn)在這天地之間。
柏山之下。
呂云緊皺著眉頭,遙望雨幕中的連綿山野,仿若是想用力窺穿什么異常。
世人都言他神秘避世。
可他自己卻是清楚,真正神秘的……是傳聞中驚鴻一現(xiàn)的血魔!
唯可惜,當(dāng)日沒有理會什么仙宴,否則倒真要看看,所謂血魔究竟是哪位老友?
是與他們一般無二的察覺飛升隱秘之人?
為何會突兀帶走云錦國君?
婁祖究竟留下了什么與飛升有關(guān)的線索……
呂云修行二百余年,修為底蘊(yùn)深不可測。
如今筑基巔峰的修為,近乎橫壓七國山河,即便是那四位筑基老祖,在他看來都是不入流的晚輩。
可他卻在那傳聞中的血魔身上,憑直覺感受到了一抹危機(jī),也感受到了一絲變數(shù)與契機(jī)。
故而,他來了柏山,想要尋覓血魔留下的痕跡。
……
與此同時(shí)。
柏山深處,正當(dāng)紫珠行走破境金丹之際。
小姬神情變得古怪,傳音跟大家嘀咕:“有人來了。”
“嗯?!?/p>
南宮瑤輕輕頷首,神識隨意隱晦一掃,繼而開口。
“呂云?!?/p>
“中品火靈根。”
“誕于二百三十年前,霍風(fēng)故國修士?!?/p>
“百年之前,霍風(fēng)國滅,老祖呂云未曾出現(xiàn),多傳他已坐化。”
“不過眼下既然出現(xiàn),修為在筑基巔峰……”
“他曾受過及至根本的重傷,以三百年尋常筑基壽數(shù)來說……應(yīng)是快到壽盡時(shí)刻了。”
聽聞此言,諸位行走各自頷首。
大致對那修士有了些了解……
小姬輕笑疑惑道:“他在陣外打轉(zhuǎn),我放進(jìn)來?”
放進(jìn)來?
趙慶微微挑眉,不置可否的笑笑。
真要給人放進(jìn)來,不得嚇?biāo)浪 @兒一大堆金丹。
不過他并沒有提議什么。
只等著再過兩日,自己也破境金丹,眼下一點(diǎn)小事大家盯著就是。
離煙水月稍加斟酌,皺眉低語:“我去見?!?/p>
“我回皇城接一下姚兒,一起去見見呂云?!?/p>
眼看水月起身離去。
大家也都沒說什么,畢竟他呆在這兒也是孤家寡人的……四位娘子都在陣中撫琴。
該!
曲盈兒輕語提醒道:“盡量不露太多端倪,且看看他是否,知道什么與飛升有關(guān)的事。”
“放心,我是姚兒的面首,陪姚兒見他。”水月留下古怪笑語,身形消失在雨幕之中。
……
離煙行走離去之后,這柏山深處又恢復(fù)了以往的平靜。
匯聚而來的靈氣愈發(fā)濃郁,大家又重新將心思放在了紫珠楊霄身上。
陣中的天香姑娘們,也開始調(diào)息傳音,籌備更適合楊師兄的秘法曲魄。
一連五天,紅檸和葉曦蒲秀都在陣中。
天香一脈的山居亭臺上,也只剩下了洛纖凝觀望著。
司禾干脆直接回房間了,整天看人結(jié)丹有什么好看的?她又不急著結(jié)丹。
趙慶眼看水月孤家寡人的離去。
此刻也與嬌妻言笑:“為夫去見天香行走?!?/p>
“換纖凝過來跟你們坐坐。”
姝月明眸撲閃笑著,去陪司禾嗎?
你倆有什么好陪的?
還不是關(guān)起門來魚水?
她對曉怡促狹一笑,連帶清歡一起,姐妹三個很是門兒清。
趙慶跟司禾近來愈發(fā)如此,都不怎么說話的。
除非白日宣淫。
否則就像是……極為陌生,而又熟悉無比的鄰居。
不過他倆究竟每天心心傳念,言說些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曉怡也只是清淺莞爾,幽幽玩味道:“夫君別走岔了門就行,白玉行走的山居也不遠(yuǎn)?!?/p>
趙慶聞言微微挑眉,稍顯質(zhì)疑笑望著曉怡。
這話說的……
骨女那邊師妹師弟都在,我過去干什么?
錚——!
一聲尖銳刺耳的琴音突兀,大陣之中傀儡飛掠交錯,磅礴的靈氣宛若洶潮匯聚而來。
大家皆是凝神觀禮楊霄破境之際。
趙慶則默不作聲,湊到了天香的山居之地。
洛纖凝正蹙眉體悟著破境要意,多觀幾位師兄師姐突破金丹,對任何筑基來說,儼然都是極為珍貴的機(jī)會。
女子此刻恍然回神,便發(fā)覺自己身邊已經(jīng)站了個男人,負(fù)手而立一起望著。
洛纖凝:……
你嚇不嚇人?
她沒好氣剜了趙慶一眼,無奈傳音道:“我去那邊,你留下?!?/p>
趙慶唇角勾起笑容,不置可否的繼續(xù)望著變幻大陣。
心說還是老搭檔懂事兒。
待纖凝飛掠,落于血衣山居后。
他也不多看了,轉(zhuǎn)身就摸進(jìn)了居院,推開了天香行走的房門……繼而禁制開啟,一氣呵成。
寢臥之中暗香浮沉,帶著暖意。
窗外雨潺潺。
白發(fā)女子神情慵懶,半靠在床上掩著薄被,只是抬眸笑望盯了他一眼。
便繼續(xù)翻看起手中書冊玉簡。
那是真正的婁氏傳承,也是這片山河間最初的修行法門。
或許能從其中摸索出,那位化神的一二底蘊(yùn)。
趙慶也笑笑不說話。
隨意邁步,抬手就解自己的衣袍。
繼而將袍子掛在一邊,又坐在了床邊,握起娘娘搭在床邊的腳踝,幫她褪去腳上小靴與羅襪。
白皙雪足入手有些微涼,青蔥玉趾顆顆飽滿,晶瑩剔透。
“想舔?”
司禾慵懶笑啐,微微蜷了蜷身子,將腳丫蹬在趙慶懷中暖著。
趙慶面對自己的主人。
還是很老實(shí)的。
……他直接撒開了腳丫,擁起裹著云裳的曼妙嬌軀,自己也擠上了床靠在床頭。
“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趙慶目光跟隨司禾望去,一起看向她手中的玉簡,如此笑問。
“有。”
“發(fā)現(xiàn)小趙慶嗯了?!?/p>
司禾慵懶輕笑,扭過身子蹭了蹭背后男人,將側(cè)臉癱在枕上繼續(xù)看玉簡。
趙慶:???
神特么小趙慶。
他溫和抱著嬌軀笑道:“想主人的身子了?!?/p>
“別想,沒感覺。”
司禾薅開腰上大手,愜意枕入趙慶懷中隨意道:“看你帶著清歡玩兒姝月挺有意思?!?/p>
“跟看片一樣,看著看著我成女主了?”
趙慶:?
“那不然呢?”
“給你白看嗎?”
司禾輕蔑笑笑,隨意放下手中玉簡,閉上了幽邃美眸閑話:“我還沒跟你算賬?!?/p>
“你怎么服侍師尊的?”
趙慶見主人閉上了雙眼,自是明白該干什么。
他抬手捧過絕艷容顏索吻,抵著娘娘溫?zé)犷~頭言辭含糊:“我怎么服侍的?”
“還能有服侍主人賣力不成?”
白發(fā)妖神黛眉輕輕舒緩開來,不置可否的回應(yīng)著趙慶,時(shí)而輕輕咬他一下。
感受到噴吐在面頰上愈發(fā)滾燙的鼻息。
她笑著睜開美眸盯了一眼,繼而又重新閉上。
心中則是玩味傳念:“你泰迪???”
“跟曉怡姝月都還調(diào)情說愛,到了主人身邊原形畢露?”
趙慶動作更加放肆,扯弄著天香行走云裳。
心下則是輕松吐槽著。
“調(diào)情?”
“那不純粹浪費(fèi)時(shí)間?”
“有這功夫,咱們多做多愛,我伺候你。”
司禾:??
她也無所謂,跟趙慶隨意笑著:“那行吧,你盡心些?!?/p>
哦?
我肯定盡心……幫你好好釋放一下。
趙慶笑著便突然起身,將天香行走直接拖下了床,似是要強(qiáng)迫她跪在地上。
“你特么!?”
“傻逼?!?/p>
司禾黛眉一蹙,心下冷斥。
不過被趙慶壓著身子托起了下頜,卻還是順?biāo)熘闹屑な幎鸬撵届?,卑賤跪在身前闔眸服侍……
呼吸之間,晶瑩的朱唇愈發(fā)紅潤,白發(fā)沾染在唇角誘人無比,又顯得狼狽不堪。
居臥中兩人氣血愈發(fā)升騰。
開始有不加絲毫壓抑的媚意輕鳴傳出,也帶著趙慶無法抑制的悶哼……
·
……
天空陰沉,灰蒙蒙的。
冷雨綿綿愈發(fā)急切,宛若掛著天地之間的一道道珠簾。
錚錚琴鳴回蕩深山,望不盡的繁奧陣紋,被十?dāng)?shù)道傀儡牽引著接連變化。
越來越濃郁的靈氣匯聚,卻又被壓抑于陣法之中,仿若隨時(shí)都會迸發(fā)出什么驚天威勢……
而玉京諸脈觀禮者,卻是少了兩個最是扎眼的人。
血衣行走,不見了。
天香行走,不見了。
大家各自古怪對望,也有弟子面露隱晦問詢之意。
不過諸多行走任誰還不知……
趙慶和娘娘,指定是睡一起去了!
這還需要思考???
只是不知,這兩位究竟是怎么回事兒,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南宮瑤杏眸撲閃,不知何時(shí)自大陣之間移開了目光。
跟骨女傳音閑話八卦起來。
“當(dāng)年……他和娘娘就已經(jīng)這樣了?”
白玉亭臺之中,清嬈微微挑眉,冷艷撐著螓首繼續(xù)觀望大陣。
同時(shí)輕笑傳音回應(yīng)道:“或許吧?!?/p>
“我也不清楚,不過十多年前,他和娘娘就相識?!?/p>
瑤妹心下古怪不已。
司禾雖說封在壽云山,可再如何也是化神前輩??!
趙慶那時(shí)候是什么?
不說聲名不顯,甚至連血子都不是。
“你看清歡那樣,說不好……他就是那么伺候娘娘的?!?/p>
小南宮輕巧笑語傳音,跟骨女一起吐槽趙慶。
顧清歡那副在主人跟前的溫順姿態(tài),任誰能看不出其中旖旎?
想來趙慶面對司禾也是如此……
當(dāng)年即便娘娘封在山上,可他能得到娘娘的寵幸……嘖,大機(jī)緣啊。
只不過。
骨女對于瑤妹的嘀咕,卻只是不置可否笑著沒有回應(yīng)。
她不是很意外,趙慶究竟會如何伺候司禾。
準(zhǔn)確的說。
趙慶身上有任何事,她都不會覺得意外了。
就算他突然死了。
骨女都覺得很是正常。
這么沒有常理行徑的人,無所謂了……
只不過,任誰都根本不敢想。
方才天香行走的居院之中。
娘娘卻是云裳披散,卑淫跪在自己的小男人身前,一雙勾人美眸迷離似霧的仰首望著。
不光反倒喚著趙慶主人,且還要承受主人的羞辱責(zé)罰。
而眼下。
她也同樣是嬌軀滾燙通紅,癱軟在趙慶懷中嫵媚輕語:“你就這么伺候主人?”
“下次把你閹了……”
趙慶鼻息依舊粗重,氣血激蕩著,根本不理娘娘如何言語,只管兩人糾纏在一起放肆就是。
……
直至天地間匯聚的靈氣漸漸平緩。
兩人才旖旎躺在地上無聲望著。
趙慶笑的很是討打,分明還想接著欺負(fù)主人的模樣。
被欺負(fù)多享受???你看清歡就是這么享受的,我還得賣力才行……
知此奚落心念。
司禾也不羞也不惱。
欲望與氣血洶涌之間,絕色容顏泛著極為不自然的紅潤。
只是嫵媚迷離的眸子一闔,愜意枕著趙慶的胸膛冷淡輕啐:“狗東西?!?/p>
“要夠了就滾吧。”
趙慶挑眉一笑,托起娘娘微燙的下頜:“那我滾了?”
“快滾。”
司禾鄙夷冷漠,將身上的黏膩,很是嫌棄的抹在趙慶身上。
繼而只覺得心中落空一瞬,趙慶竟是真的給她丟地上……穿衣要滾了。
且還帶著很是滿足的笑意,望來的眼神頗顯挑釁。
司禾莞爾一笑,就這么癱躺在地上,側(cè)顏枕著自己猶在輕顫的藕臂,也似優(yōu)雅愜意的高高在上,輕蔑審視著趙慶穿衣。
趙慶也不在乎主人會不會生氣。
穿好衣服還沖了熱茶,自己慢慢喝了一口,繼而用茶戲弄主人嘴巴逗趣。
經(jīng)年相處,他和曉怡像是會愈發(fā)熱烈。
但是和司禾,卻會自平靜中……走向更平靜。
甚至以前兩人還同行同心。
不過自從司禾真正離開壽云山,在中州三仙涯外,相視一笑分道揚(yáng)鑣后。
大抵上,就像是分成了兩個人。
卻又像是更緊密的一個人。
心念交織這種事……時(shí)間太久了,倒也挺沒意思的。
畢竟沒有意外,也沒有驚喜。
只有窗外陰雨連綿的時(shí)候……
趙慶離去的腳步一頓,回眸望向主人笑著。
司禾便會慵艷抬眸望來,修長美腿微微伸展示意,唇角勾起不屑弧度:“沒要夠?滾回來。”
“不,是雨沒停?!?/p>
趙慶隨意笑著。
如今愈發(fā)覺得,自己與司禾最親密的時(shí)候,實(shí)則是她當(dāng)年完全是個電子寵物。
而非如今。
無論他說什么做什么,司禾都無所謂。
只需要……他在就好。
白發(fā)女子美眸輕蕩,淺笑懶散道:“陪主人活得久些,就更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