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鴻仙宮。
血色濃霧在穹殿之下瘋狂翻涌,宛若這整座遺闕都在劇烈喘息。
遍布裂隙的玉璧染盡了血色,像是一片片凄冷的古鏡,映照著這冷寂陰沉的宮闕。
血霧之中。
磅礴的元神威壓滔天而起。
一位虛幻若神的蒼蒼老者,冰冷著容顏,死死盯著顧長歌消失的地方……
他難以置信!
顧長歌,竟然從這書鴻殿中消失了!
無影無蹤!
老者神情冰寒無比,元神真相比起他的肉身,蒼老了太多太多。
可元神虛影散發(fā)的威壓,與眼眸深處孕育的癲怒,卻更宛若一個瘋狂至極的魔頭。
他全然無法想相信……
一個未至元嬰的修士,竟然能從自己手心溜走!
且……還盜取了自己積累多年,用以祭煉追求煉虛的寶藥!
若是下一次見到他。
定要將他元嬰絞碎,魂飛魄散!
老者的元神御空而立,目光冰冷空洞至極,默默感受著遺鼎中剩余的雜亂真元。
儼然天地間最精華的部分,都被顧長歌搶走了……
怎么會???
他怎么能從這書鴻仙宮離開!?
那妖血又究竟是何種生靈的精粹!?
竟引動自己祭煉千年的無上肉身都頃刻崩潰?
不知不覺間。
魏元眼底蕩起一抹失落,眉宇間的兇厲緩緩漸散,莫名蒼涼回眸望向了古闕大門。
他知道……
打開九玄傳承的鑰匙,可能就在外面。
但是卻沒有人開啟書鴻殿,對他絞殺出手。
這意味著……
時間,對于外面那些人來說,同樣寶貴。
自己根本沒有時間重塑肉身,反倒給了那些人可乘之機。
況且……也沒有資糧血食,為自己供養(yǎng)塑肉身的生機。
他……連壽元都沒有多少。
窮途末路嗎?
千年修證,竟是落得如此被困的下場……
想繼續(xù)拖延下去,將本座困斃于此?
但外界的拖延,同樣意味著謹慎。
“哼——”
老者震怒冷哼。
這一刻,仿若失去了所有的謹慎與疑惑,竟直接……開啟了仙宮的闕門!
轟隆??!
一時間,萬載遺宮震蕩轟鳴。
長空之外的一縷微光映照,將那片片碎裂的血璧映的更顯妖邪。
磅礴無盡的元神威壓,鋪天蓋地!
激烈洶涌的血霧,都像是化作了世間兇厲的靈寶,翻涌著凝聚著,裹挾著劃破罡風的嘯鳴,橫掃而出!
一時間!
那絕仙圖傾壓之地,十一道仙舟連攜封鎮(zhèn)的古闕之外,像是化作了血色的煉獄。
就連烈烈當空的大日,都無法驅(qū)散刺骨的冰寒與殺機!
九位玉京行走。
數(shù)十位玉京修士!
數(shù)不清的凝重目光中,一道蒼涼的身影自血渦步出,那冰冷威壓撲面,便仿若周遭皆是陰寒死煞之地!
魏元冷漠而陰翳的目光掃視狼顧——
“萬錫殿?”
“你們,是誰?”
說著。
他周身瞬時殺機鼓蕩,突兀盯上了一道紫氣流轉(zhuǎn)的玄奧仙舟。
只是剎那,那原本冷漠的目光深處,便誕生了前所未有的瘋癲殺意!
猶比見到顧長歌更加震怒!
紫色的飛舟啊……
他見過。
早在一千七百多年前。
“——玉京州內(nèi)的人?”
“究竟是萬錫殿,還是……?”
對此。
十一道仙舟之間靜默無比,洶涌的陣光匯聚,宛若一道靈氣長城。
除卻趙慶和骨女之外。
再沒有人真正面對過這位禍祖。
眼下諸脈,儼然是謹慎至極的傳訊,重新議定著連攜之策。
這位化神五境的禍祖……
如今沒有肉身!
靈氣神通難以施展!實力至少削減三成!
有機會殺!
斬他元神!
終于。
面色幽冷的曲盈兒開口,嗓音從未聽聞的冰寒:“玉京行走,復九玄州而來。”
“魏宗主。”
“你壽元有異,時日無多?!?/p>
“不若于此陣中坐化,我南仙一脈愿保下整個藥宗傳承,為你多年心血……乃至那些染血九玄的藥師,留一脈生機。”
對此。
諸脈皆是冷視無言。
若有可能,這已然是最大的讓步,也是最好的結(jié)果。
即便對方僅剩下元神,可大家面對也是艱難至極,甚至還有數(shù)不盡的意外危機。
而魏元聽聞此言,神情卻沒有任何震怒。
只是冰冷中帶著疑惑。
“坐化?行走?”
“紫舟之上,何人?”
楊霄回望那陣中禍祖的雙眸,一時間竟有些茫然無措。
他竟看到了……似是難明的苦澀無奈。
魏元便像一個落寞的老者。
……一個藥人,橫壓九玄一千年。
故而。
楊霄平靜施禮,認真低語道:“藥王座下親傳,楊霄?!?/p>
“魏師兄……幸會?!?/p>
聽聞此處。
魏元神情不由錯愕,繼而露出了一抹難明隱晦的笑意。
藥王啊。
不想那至高無上的藥王,竟還活著。
且有如此孱弱可笑的弟子,稱自己一聲師兄……
他緩緩點頭。
負手掃過一道道浩蕩仙舟,感受這天地間的恐怖陣光:“他又是誰???”
他?
一時間,十一道仙舟悄無聲息。
即便魏元沒有看向任何人。
但玉京眾修卻也清楚明白,這位禍祖所問何人。
天香仙舟之上,司禾神情罕見的凝重認真,沉默不語。
葉曦自是陪在姝月身邊,以傳渡便捷護姝月周全安危。
還是光頭一步邁出,平靜沉穩(wěn)道:“血衣行走,趙慶?!?/p>
這樣啊……
這樣。
魏元實則沒有聽明白這些勢力。
除卻那昔年曾在丹宗驚鴻一瞥的紫舟之外,對于所謂玉京全然不懂。
但卻知道。
這些人是來治罪自己的。
可自己,有罪嗎???
故而,他只是平靜掃視,自語輕嘆:“我要離開?!?/p>
離開?
一眾行走神識交匯。
怎么能任由這位禍祖離開。
他已然是窮途末路,離去之后為了壽元,為了修行,又將造就無數(shù)殺孽。
“你,走不了?!?/p>
姜言禮言辭冰冷,周身妖氣鼓蕩,那鳳皇的鎮(zhèn)舟石妖,都迸發(fā)比肩元嬰的氣息。
轟?。?/p>
霎時間,天地震蕩。
那化神老者突兀出手,凝練的元神引動長空銳嘯,一道道虛空裂隙彌漫開來!
當即便將絕仙陣斬落的陣光接連放逐,同時龍行虎步渡掠長空,便要強斬這十一道仙舟!
這是他……最后的血食精氣。
比藥宗那些丹師弟子誘人太多,比六處秘境圈養(yǎng)的修士,誘人太多!
而長空之上!
十一道遮天蔽日的陰影撕碎赤霞!仙舟的青金玄角碾過元神威壓……死死封鎖聯(lián)袂攻伐!
離煙的仙舟之上,水月周身流光藏匿,引動著神識大陣,強行去鎮(zhèn)壓老者元神。
更或者說,是強行去換傷那禍祖!
而碎星一脈的傀儡,則是瞬息飛掠馳援不止,以一道道傀儡身軀,堪堪抵下洶涌攻伐,護持諸脈仙舟。
每一縷傀儡流光閃爍,每一縷元神逸散消弭。
都是一道金丹傀儡的崩隕!
但這。
對于一位化神來說,猶顯得太過孱弱。
其蒼老眸光中滿是癲狂,白發(fā)飛揚宛若魔神,那般驚天動地的威壓,似裹挾元神偉力揮手間,便可毀滅一道仙舟!
皮無妄曲盈兒,自是雙雙脫離仙舟入陣。
以初入元嬰的修為,借著諸脈異寶,借著符箓陣術(shù),不斷阻礙魏元對于仙舟的殺伐。
他們的修為,自然不可能攖鋒這道元神。
不過是死死拖延,行掠于兇險之中,全仗著人多術(shù)廣,將魏元囚困于此。
仙舟玄陣繚亂之間,天地震顫,藥宗周遭數(shù)千里都山崩石裂!
可即便如此。
僅是數(shù)息光景,那瘋魔老者浩蕩的元神神通,便已凝作一柄玄刀,當頭便禁錮了曲盈兒的元嬰!
一刀斬落!兇厲至極的殺機驚天,仿若鬼哭神嚎!
方圓千里任何修士,承受之下都要魂飛魄散!
錚——!
千鈞一發(fā)之際。
高亢的琴鳴傳徹繚亂血霧之中!
昆侖玉碎鳳凰鳴!
宛若漲潮之時驚濤怒哮海岸!
葉曦與曲盈兒乃至卓虞游暖,近十位天香女子,聯(lián)袂以天香秘法將那道元神刀光,瞬息消融!
同時。
天香仙舟之上,司禾更是凝重觀望,不斷傳音低語左右音律。
“嬰鑄三魂?!?/p>
“神鑄七魄?!?/p>
“他的元神尚缺一道天沖,少一道雀陰?!?/p>
“于此引律,亂他元神長息!”
浩蕩圍攻的殺陣繚亂無比,無上元神引動長空撕裂,時有流光重寶被放逐其中!
那消弭的驚天刀芒之下。
曲盈兒發(fā)絲凌亂飛揚,容顏驚駭慘白無比,卻依舊以陰陽二箓,裹挾封禁了一道微弱元神。
強行傳渡帶回了白玉仙舟!
剎那間。
四位白玉弟子齊齊入定,玄奧至極的巫術(shù)裹挾元神,同異兵草稻而融。
魘鎮(zhèn)玄術(shù)!
憑借四道金丹之力,連攜白玉仙舟禁制,強行去削弱那化神的兇威!
而此刻。
血衣一脈,九劍一脈。
便是毫無作用了,兩脈手段在那浩蕩元神之下,金丹修為全然是以卵擊石,瞬息便是碎尸萬段的下場。
老者兇威滔天,沒有肉身血氣經(jīng)絡(luò),更無需引動靈氣真元。
只是一道元神傾壓,便使得數(shù)脈束手無策。
短短二十息光景。
十一道仙舟之上,便已是過半金丹無以為繼,近乎被大陣抽干了金丹底蘊!
鳳皇一脈的鎮(zhèn)舟石獸,轟然崩碎。
姜欲重傷!
魂留一線!
翠鴛四位金丹修士,更是神識靈氣雙雙力竭,浩蕩仙舟都搖搖欲墜,隱有脫離大陣的危機。
即便是天香仙舟之上,葉曦都已面色蒼白,唇瓣死死噙著小巧玉笛,護著夫人和纖凝瘋狂傳渡,躲避那逸散而至的元神兇伐。
即便是被波及!都是姝月和纖凝無法承受之重!
在浩蕩元神的兇伐之下,十一道仙舟的禁制早已分崩離析!
而那化神兇威,卻是愈發(fā)狠厲強盛。
直接將這數(shù)十位修士當做血食,近乎不死不休,根本不顧自身元神傷勢!
僅是諸脈陣法衰退的一剎!
其便掙脫了虛空禁錮,一步邁出神影演化百丈之相!
浩蕩宛若玄峰的大手,裹挾著無上威壓,直奔皮無妄的肉身而去!
元神圣威所掠之地。
青冥撕裂!罡風逆亂!
十一道仙舟的禁制流光,閃爍明滅難以聚集!
禁制所依賴的靈氣根基,在這元神之下猶如無物!
盱眙之間,菩提行走閃躲不及,肉身當場化作一捧血霧,于亂禍之中逸散翻涌!
項沁葉曦乃至姝月突兀引動秘法,借著光頭的血氣橫蕩,才堪堪使得其嬰身有機會傳渡,瘋狂逃離死劫之下!
而那瘋魔禍祖,卻眸中兇芒閃爍,竟是直接自虛空之間,將光頭元嬰禁錮逼出!
即便是大師兄,都面對這禍祖九死一生!
正當光頭的元嬰金光流轉(zhuǎn),驚駭引動丈六神通之際!
轟??!
天地震顫,日月逆亂!
滔天香火彌漫開來!
有縹緲云霧遮掩了天地,使得漫天術(shù)法流光都開始紛亂,浩蕩山岳猶如虛光,將天地傾覆!
諸脈仙舟隱行于朦朧云霧深處,菩提行走的元嬰,落入了香火濃郁的大澤!
青冥之外似有流光倒旋,一座山印呼嘯而至!
天香仙舟上始終沉默的云裳神女,終于一步踏空而出單手托起玄印!
周身原本的仙道修為,更是瞬息被濃郁的香火遮掩。
浩蕩威壓節(jié)節(jié)攀升,轉(zhuǎn)瞬便越過了元嬰的威勢!
司禾美眸冷冽直面老者元神,手中魂印迎風暴漲,浩渺香火迅速交織凝實。
周身似都升起了幻滅不定的神火!
招云!離魄!萌頭!禱魘!
一道道山海之間的神明妙義,裹挾著道兵香火,攖鋒化神兇威!
轟咔咔!
浩蕩長空撕裂的虛隙,都有驚天怒雷被香火引動,死死將那道元神封禁在陣中!
繚亂血霧之中的雷火之盛,猶盛天怒!
游神御氣!回風返火!掌淵驚雷!
一時間。
太阿印所積累的所有香火,都在瘋狂宣泄!
使得那踏空而行,神通傾瀉的淡漠神明,烏發(fā)飛揚間都似出現(xiàn)了香火幻身!
轟隆——
又一道白發(fā)身影不知何時匯聚,宛若當年萬神闕中,菩提五行走的驚鴻一現(xiàn)!
司幽娘娘的香火之身,一掌拍在了虛空某處,引動天地震顫!
使得那百丈元神,瞬息消散瘋狂閃躲!
得見如此。
姝月凝重至極的眸子,才堪堪恢復了些神采,只是為仙舟供給靈力之間匆忙低語:“太阿印,夫君出來了!”
諸脈修士慘白的臉色,同樣稍有變化。
太阿印一現(xiàn)!
說明姬夢從虛天里,把趙慶和骨女接出來了!
己方又增一位元嬰!
血衣行走!
而且白玉行走戰(zhàn)力不凡,尤其對于神魄之身!
可正當此刻!
出乎所有人的驚變,突兀而至!
即便司禾都無能為力!
那瘋魔老者……竟然在滔天神術(shù)的攻伐之下!
自裂元神!
數(shù)道氣息大衰的元神橫行長空,但卻方向全然不同!
他要走!
這便是化神!
元神不滅!生死不滅!
即便是一縷元神逃出,日后都將是一樁禍亂!
驟然間。
水月的神識之身,橫渡入陣,裹挾浩蕩陣威,連同香火神術(shù)封絞八縷元神!
但……難以預(yù)料的。
其中七縷孱弱元神,卻又瞬時閃爍凝聚歸一!
其威壓轉(zhuǎn)瞬洶涌,宛若燃起了熊熊怒焰,竟是須臾間洞穿了虛空壁障,自司禾神術(shù)的鎮(zhèn)壓下脫身!
轉(zhuǎn)而一掌橫掠——
轟?。?/p>
離煙水月的神識之身,當場潰散!
而那道氣息最弱的紫珠仙舟,傳自玉京紫珠樓的行走仙舟!
突兀之下,轟然崩碎!
來不及絲毫應(yīng)對!
繚亂的虛空裂隙之間,仙舟殘骸融于血霧,唯剩下五道神韻流轉(zhuǎn)的紫色命珠,毫無生機可言!
轟??!
當是時。
諸脈行走,數(shù)十位修士,皆是腦海中驚雷炸響,目眥欲裂!
對這般境況難以置信!
即便這般自裂元神的兇伐之下,魏元的元神氣息一衰千丈!
可……眾人卻也不得不,紛忙引動天地大陣,去封存紫珠仙舟崩隕之地。
以免五位道友的命珠碎裂!
千鈞一發(fā)的光景間。
司禾似察覺到了什么,眸光冷冽豁然轉(zhuǎn)身,云袖激蕩間,橫推浩蕩香火鎮(zhèn)壓其中一縷元神……
卻也堪堪斬去了其七成神韻。
天地間大陣殘碎,絕仙陣圖威勢不在。
魏元的一縷元神……當即便撕裂了虛空!
——于藥宗腹地數(shù)千里山河,再也無法感知任何氣息。
……不知逃向何處。
難以尋覓分毫。
……
……
藥宗之外。
天地荒涼。
隨處可見盡是殘碎峰岳。
杳無人跡的枯崖之上,早已腐朽折毀的仙木傾壓,虬延開來的枯枝,猶如橫亙在大地上的龍蛇。
此刻虛空開裂。
一縷孱弱至極的元神顯化,老者白發(fā)披散,眸光兇厲無比。
此刻狠狠回眸遙望天地。
唯見那遮天蔽日的仙木云殿中,覆壓著無盡術(shù)法流光,猶像是一捧盛大的煙火。
但魏元也只看了最后一眼,沒有任何時間停留。
直接沿著如此荒涼的碎岳,沿著那早已腐朽傾折的仙木……
傳渡進入了一片古老冷寂的寶殿。
歲月于此沉寂無聲,塵泥彌漫著訴荒涼。
一道玄奧的鎮(zhèn)神古禁彌漫……封存著一座闕門洞開的九玄遺澤。
“嗬——嗬——嗬……”
來到此地。
老者才得以收起幾分警惕,匆匆斬去了自己留在外界的痕跡,繼而解開鎮(zhèn)神禁制。
直接飛掠進入了古闕之中。
這是一千五百年前,他曾經(jīng)閉關(guān)的秘地。
世上無人知曉。
即便是穆敬修,都不知道他從何處取到了藥師傳承。
如今得以躲藏,休養(yǎng)生息。
魏元確定無礙后,才終于放松下來,認真封禁了自身逸散的元神傷勢。
繼而掃視著封塵依舊的古闕,緩緩引動了闕中禁制,將沉寂一千五百年的闕門關(guān)閉……
轟隆隆——
塵泥激蕩之間,沉悶的撞響回蕩。
至此。
他才取了那顆封存仙臺上的虛丹,盤膝入定以元神汲取。
這處秘地,這處千年之前的古闕,世間再無人能從外界打開……除了那個鑰匙。
想來……
思索之間,魏元目光中兇焰滔天。
不免對那顧長歌恨意無盡。
但正是此刻!
他兇厲至極的眸光,卻又驟然變得驚顫難明!
竟是不可思議的察覺到……自己最熟悉的鎮(zhèn)神禁制,不知何時變得陌生了起來!
猶似早就被人做過了手腳!
此刻竟封印著整個古闕!
化神不可入,化神不可出!
即便是他自己,都無法再次將其開啟!
隱約間。
有云海的幻陣流轉(zhuǎn)不定。
幾道身影自古闕深廊漫步而來,蕩起塵泥彌漫逸散。
那男子熟悉的聲音。
帶著幾分悵然,終是幾分輕松。
“魏前輩,第三次見面了?!?/p>
“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