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這近似血神殿的六祠深處。
得見南宮憐自后院步出。
趙慶三人不由面面相覷……
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拎包入住了。
家里竟然還有個女人?
南宮憐瀑發(fā)垂落胸前,對張師姐與卞師姐施禮后,才淺笑搖頭回望趙慶:“家族的意思,弟子日后侍于六祠?!?/p>
“族中大小事務(wù),師兄師姐有何疑惑,直接差遣弟子也方便,族中會盡量開方便之門?!?/p>
嘶——
哦……還有這個說法。
南宮一族對妖庭,大開方便之門。
如今七脈共掌翠鴛,這話三祖顯然不能說……但卻是讓南宮憐說出來了。
趙慶跟張姐對視,繼而打量南宮憐,冷不丁開口:“什么都行?”
“自然?!?/p>
女子落落大方,更似胸有成竹一般,如此肯定笑應(yīng)。
張姐美眸輕挑:“若是現(xiàn)在想要見見樓主呢?”
張謹(jǐn)一聰慧,當(dāng)然明白趙慶不是在飆車,而是通過南宮憐試探態(tài)度。
她自也跟隨如此一語,倒要看看這南宮一族的姿態(tài)。
所謂樓主,便是十三祖,南宮蒼元了。
而南宮憐聞言,水眸微不可查的撲閃,卻也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頷首輕語:“隨時?!?/p>
“五師姐若是有意,弟子即刻便去請教祖宗……”
嗯……懂了。
趙慶看明白了。
南宮氏的態(tài)度,根本就是寫在臉上的。
十打十的臣服姿態(tài)。
但究竟只是對血衣如此,還是對七脈私下都如此……就不好說了。
畢竟這不是過家家。
以南宮氏兩位仙君之前的手筆,想來不會輕易壓寶梭哈。
他心中如此琢磨,卻也不太在意。
畢竟這是青君考慮的問題。
就算南宮氏絕對臣服于血衣,血衣也不需要。
他作為青君親傳,至少能看明白,眼下的南宮氏……對血衣其實(shí)沒什么價值。
其最大的價值,在于填上了玉京的空位,七脈共掌之下,堵住了星主與離煙一系,想要推舉雷皇的心思。
其次的價值,便是七脈共掌一事,吸引各脈垂目,延緩仙幻殿中其他的隔閡和問題。
最后的價值……才可能是一千八百年后,南宮氏的位置到期。
屆時的南宮一族,有沒有機(jī)會真的崛起,成為真正的翠鴛星辰,對于玉京哪一脈有益,引動玉京格局的變化……
但話說回來,在這里面,是不是南宮氏其實(shí)無所謂,就算方氏夏氏,也一樣的作用。
所以……
南宮氏眼下即便認(rèn)主一樣的跟著血衣。
又有什么用呢?
七脈共掌的局面,妖庭還首當(dāng)其沖……純出力,不討好。
如今。
不知不覺間,趙慶已是目光愈發(fā)的高遠(yuǎn)。
甚至對于收古族小弟這種事,都徹底祛魅了……
他與師姐心照不宣的交錯目光。
繼而對南宮憐輕笑點(diǎn)頭。
只是隨意道:“若有疑惑,再請教樓主不遲?!?/p>
“師妹暫時就在這殿中修行吧?!?/p>
六祠很大。
古族各祠也都有血脈親族修行的位置。
趙慶直接讓南宮憐,在大殿找個房間呆著,愛干嘛干嘛。
女子自是會意。
淺笑頷首再次施禮后,便恭敬退居一側(cè),宛若侍女便目送三人,步過禁制去往了后殿后院。
“——配了個侍女?!?/p>
“問問骨女那邊有沒有?!?/p>
三人剛過禁制,張姐便元神發(fā)散,隨意看看有沒有其他的什么波動,同時如此輕笑吐槽。
夠嗆有……
趙慶輕笑搖頭:“清嬈沒有提,應(yīng)該是沒有?!?/p>
“過后問問?!?/p>
“不過白玉那邊沒有,不見得天香那邊也沒有。”
多方下注,表個態(tài)這種事。
還是太簡單了。
尤其是天香曜華那邊,是個正常人都會示好,何況如今的南宮古族。
張姐也隨意一笑:“問問唄?!?/p>
“凌孤晴應(yīng)該不會瞞著葉曦吧?”
兩人帶著鯨魚娘走馬觀花一般,隨意看了看后殿的陳置,如此閑話交流著。
但實(shí)則,卻也不是太在意南宮氏的意圖。
純粹看個熱鬧,具體決策當(dāng)然是聽青君的。
其他諸脈到這邊的道友行走,或許還真得審時度勢。
但他倆完全不用。
畢竟青君在家里躺著呢……
“那就招呼曦兒打聽?!?/p>
趙慶輕笑點(diǎn)頭。
三人步入后殿深苑,設(shè)下九曜禁制過后。
也隨意分了分房間。
深苑極為寬闊,趙慶跟師姐也沒多逛,直接住了個對門兒。
當(dāng)然。
實(shí)則是他和師姐一間,對門兒住的是鯨魚娘。
這境況,誰都沒提,但鯨魚娘自己儼然是心里有數(shù)的。
——小趙跟謹(jǐn)一負(fù)責(zé)浪,他負(fù)責(zé)看家唄。
果不其然。
當(dāng)她與謹(jǐn)一并肩,才剛?cè)敕块g片刻,稍稍坐下閑話打量。
自家小姐,便滿是無聊的起身……
“我去他那兒,回一趟圖錄。”
“你收拾下,有事喊我們?!?/p>
鯨魚娘:……
我就知道!
算了。
你去吧。
少女鄙夷一眼,幽幽輕哼:“但愿是回圖錄?!?/p>
啊?
張瑾一聞言,不由美眸微瞇,笑的揶揄。
我跟趙慶,在房間里。
不回圖錄,還能做什么?
瞎想什么呢?
……
很快。
在鯨魚娘的目送之下。
張瑾一離開了房間,步過庭院去了對門……
并且,還反手直接開啟了神識禁制。
卞鯨羽:……
與此同時。
趙慶在房間中并未收拾,只是挑選位置掛了一下天衍圖錄。
得見張姐過來,且還順手設(shè)了禁制。
不由劍眉一挑,戲謔便攬過了好師姐的柳腰入懷:“有節(jié)目?”
隨著男人笑語回蕩,炙熱的鼻息撲面。
張瑾一黛眉輕挑,面不改色的臉貼臉審視好師弟,四目相對……
下一刻。
便輕蔑玩笑一般拍掉了腰間大手:“呸?!?/p>
“走吧,先回去一趟。”
“還得上班?!?/p>
趙慶:……
那確實(shí)。
他也沒有多和師姐拉扯,畢竟眼下身上有正事。
轉(zhuǎn)眼。
兩人便并肩進(jìn)入了天衍秘境,與姝月碰頭。
“到了?”
她沒好氣笑剜一眼夫君,如此問詢。
此刻僅是打量師姐眼底的奚落笑意,哪兒還不清楚剛才夫君手上不干凈?
“嗯,風(fēng)平浪靜?!?/p>
“六祠現(xiàn)在和血神殿差不多,前殿住著南宮憐?!?/p>
“叫曦兒過去島上?!?/p>
趙慶輕笑點(diǎn)頭,如此招呼嬌妻。
姝月見狀,也沒閑笑師姐的事,稍顯正色道:“那夫君師姐直接過去?!?/p>
“我和曦兒小姨晚些到?!?/p>
嗯……可行。
三人同行飛掠,臨近海崖嬌妻回了家里,趙慶和張姐則是直接去見小青影。
小青影不同于凰女。
對于趙慶來說,可謂是想見就見。
轉(zhuǎn)眼間。
兩人落于島上。
這次根本不用敲門,神識分明能感受到清歡的氣息。
趙慶傳音招呼。
清歡直接就給她倆接進(jìn)去了。
入目所見。
稍顯空蕩的庭廊之中,小丫頭正閉目盤坐調(diào)息,微胖的小臉上還掛著剛干的汗跡。
方才儼然在鍛體先天……捶木樁呢。
即便是青君要引起入體,多少也得最基本的肉身經(jīng)絡(luò)。
尤其這奶丫頭距離及笄還很遠(yuǎn),只能靠著清歡隨時調(diào)理丹湯,幫著補(bǔ)一補(bǔ)身體。
“主人,主母?!?/p>
清歡笑吟吟的柔聲招呼,坐在庭廊的石橋上望來。
可那兩聲招呼一出!
直接就使得張瑾一神情瞬滯,目光都開始閃躲!
小青影也冷不丁的睫毛輕顫,小汗臉微微仰起注視……
趙慶幸災(zāi)樂禍,倒是笑的輕松。
樂的看好師姐被清歡背刺。
只見瑾一無語瞪了清歡一眼,一副你特么的瘋了是吧的模樣。
接著,便當(dāng)是沒聽見了。
畢竟這話是她自己說的,喊主母嗎?隨便喊啊,她無所謂。
可誰曾想!
顧清歡竟然當(dāng)著青君的面,直接叫自己主母?
你媽!
第一次,張瑾一感受到了恐怖的壓迫感。
并非來自師尊。
而是來自清歡……
以至于從來都瀟灑的血衣五行走,如今都收起了幾分姿態(tài),老實(shí)到了小丫頭身邊,講述外面的境況。
包括如今除了九劍,其余幾脈都有人在南宮氏。
當(dāng)然也有三祖與十三祖的態(tài)度。
趙慶則愜意坐在了清歡身邊聽著,不住跟清歡打眼色交流。
不太久。
青影聽了謹(jǐn)一的講述。
只是小腦瓜輕輕點(diǎn)動,隨意嬌聲道:“靜觀其變就是,你隨意安排?!?/p>
哦……
張姐跟趙慶對視,兩人心中了然。
南宮氏什么態(tài)度,師尊根本就不在意。
眼下一時半會的根本不急。
“那就如常,我們先和各脈碰個面吧?!?/p>
張姐如此輕語。
總是蹲在小丫頭身邊不舒服,索性也靠在了廊橋上,對趙慶兩人示意無奈。
只不過。
她這邊開口,自己給自己找活兒干。
小青影竟是搖了搖頭!
嬌聲吩咐道:“你在外面就行?!?/p>
“趙慶煉丹去?!?/p>
張瑾一:……
得。
那妥了。
她點(diǎn)頭過后。
眼看青影繼續(xù)調(diào)息起來。
便不著痕跡看了好師弟一眼,示意自己出去待會兒。
動作之間,便轉(zhuǎn)身離開了師尊的小院。
趙慶笑看師姐背影,也樂得清閑,自己在家多舒服?
“師尊?”
他輕聲示意。
繼而問詢:“只有聚氣丹嗎?”
提及眼下境況,趙慶如此問詢。
雖說小丫頭之前說的是聚氣丹,但她眼下這小身板,經(jīng)脈顯然撐不住。
果不其然。
小青影也沒二話,利落抬起了小嫩手遞過,大眼睛平淡的盯著他。
嗯——
趙慶當(dāng)然懂。
自是笑著蹲下身子,抬手搭脈觸及師尊白嫩的小胳膊。
調(diào)動周遭一絲微弱的靈力,去游走小丫頭周身,自己琢磨著境況。
僅片刻。
他便一切了然于心。
輕聲開口道:“少陰絡(luò)得補(bǔ),天泉有缺……”
“師尊走哪道?”
“妖脈嗎?還是以人族功法入境?”
趙慶言辭之間,清歡也微微凝神,認(rèn)真觀望。
對于青影這小身板來說。
走不通的修行功法,需要調(diào)理的經(jīng)絡(luò)顯然是不一樣的。
如果追求極境。
最好是對照著功法,專門去調(diào)理經(jīng)絡(luò),以達(dá)到最高的效率和及至的根基。
然而。
他這邊隨口問問,以為師尊當(dāng)然準(zhǔn)備好了功法。
卻不想。
小丫頭不著痕跡收回纖手。
“楚欣修行的離煙道藏,你去磨礪一下,寫給我?!?/p>
啊?
此話一出。
趙慶清歡雙雙詫異。
你要修離煙的法?
而小丫頭對上兩人目光,卻老神在在又閉上了眼,嬌聲提醒:“元神仙基,天缺大藏,你也可以看看。”
天缺大藏……
趙慶倏地抬眸:“三十六離宮?”
所謂天缺,自然是與殘片有關(guān)了。
而離煙的三道殘片,不就是三十六離宮嗎?
所謂離宮萬法,都是那三道殘片化生的。
小丫頭閉目調(diào)息,聞言淡淡點(diǎn)頭:“離煙所持三缺,道藏是其一?!?/p>
“你可以換回精魄了?!?/p>
呼……
懂了。
趙慶與清歡對視,若有所思的點(diǎn)頭。
離煙門道,道藏修神識,修元神。
不僅小青影用得上,他現(xiàn)在的境況,也完全用得上。
他元嬰三境,可以去試著摸一下元神。
一念及此。
趙慶目光古怪,說不出是期待還是無奈。
——打工就完了。
幫小青影肝的同時,自己也順便用一下。
“那便依道藏篇,調(diào)理師尊經(jīng)絡(luò)了……”
聽趙慶如此開口。
小丫頭頷首嬌聲:“南宮氏境況長久,謹(jǐn)一看著就行?!?/p>
“你侍于近前?!?/p>
哦豁,完蛋。
擱著兒等著我呢?
趙慶換位一想,好家伙。
自己化神之下的丹道趨于圓通,更得紫珠樓主傳承,與天缺彌補(bǔ)融匯一爐。
又能以自身殘片,去修正嘗試離煙的道藏。
兩者相加。
還能依照著磨礪的體悟,給小丫頭量身定制幫著梳理……
什么特么的極品爐鼎?
要不。
你叫我一聲師尊?
趙慶不語,只是一味地打量,小丫頭閉目的高冷小臉兒。
合著這是一套兒???
自己的存在,加上天衍圖錄,才是青君真靈完美的避風(fēng)港。
而且小丫頭的修行,明顯就是個長久工程。
自己以后,屬于是真接了個大活。
此刻。
趙慶一念起以后境況,可能某一天。
自己都已堂堂化神,卻垂首稱呼小筑基師尊……就忍不住想笑。
而小青影,顯然根本搭理小徒跟清歡在想什么。
也根本不在意南宮氏眼下的境況。
這會兒似又想起了什么更重要的事,竟閉目柔聲含糊著……
“海心、霜髓?!?/p>
“清歡準(zhǔn)備一些?!?/p>
此話一出。
清歡溫婉的鳳眸深處,不由莞爾一蕩。
趙慶更是劍眉一挑,匪夷所思。
我嘞個海心??!
他整天泡在女人堆里,當(dāng)然知道這是什么。
說是天香之內(nèi)久負(fù)盛名的仙珍,動輒大幾十萬貢獻(xiàn)才三錢。
其功用在于,元神之上的七魄神通,有些需要借此滌魂……最早還是在方瓔手中見過。
但青影要這玩意,肯定不是為了什么修行。
喜歡海心的副作用是吧?
滌魂魄,凝肌姿,用來洗澡的。
也算修行之余,一點(diǎn)可有可無的小保養(yǎng)。
這東西檸妹手里還真有,偶爾玩玩調(diào)香敷個腳膜,保養(yǎng)的腳踝蔥趾都跟玉雕一樣精致剔透,香香甜甜的。
可……
你特么的還沒我腰子高,從小就做保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