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韓風(fēng)猛拍了下桌子,聲音冰寒不帶一絲溫度。
“徐麗,要不是看曉雅和小巖的面子,我早就讓人把你給扔出去了。我們都一把年紀(jì)了,什么看不透?別搞這一套,讓孩子回家就是托詞。明說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擔(dān)心孩子們跟你學(xué)壞,將來沒有回頭路?!?/p>
徐麗梗著脖子,一副慈母腔。
“這也不是實話?!?/p>
韓風(fēng)帶著些厭惡地擺擺手。
“你要是再繼續(xù)浪費時間,就別怪我不客氣。”
“孩子爸爸,想讓他們回去幫忙打理公司,總好過在你這里賺小錢?!毙禧悋@口氣,還是說出了實情。
“我們才不稀罕老周的破公司,我跟小巖在KTV都有股份,將來一定賺大錢的?!备稌匝培椭员?。
“什么股份?”徐麗不解。
韓風(fēng)從抽屜里,取出了股權(quán)分配書,扔給了徐麗。
她接在手里一看,眼中立刻閃現(xiàn)出驚愕之色,不由轉(zhuǎn)頭看向了我。
付曉雅只有百分之五,但我卻有百分之四十!
徐麗一直輕視我,認(rèn)為我除了學(xué)習(xí)好,膽小懦弱,一無是處。
她怎么都想不到,我竟然是這里的第二大股東,實際控制著夜美KTV。
胡攪蠻纏,無中生有,是徐麗難改的習(xí)慣。
她將股權(quán)書放在辦公桌上,卻是更加不滿。
“韓風(fēng),你這么做更過分,欺負(fù)兩個孩子不懂。KTV能賺幾個錢,等你騙一筆錢拍拍屁股跑了,想留下兩個孩子去還債嗎?”
韓風(fēng)雙目變得猩紅,極其不耐煩地又點燃一支煙,已經(jīng)到了即將爆發(fā)的邊緣。
“徐麗,我們接受股份,就愿意承擔(dān)后果,跟你沒關(guān)系?!蔽议_口了。
“就是,少多管閑事!KTV很有錢的,剛剛……”
付曉雅想說剛貸款了二百萬,資金充足,忽然想起這事要保密,連忙一個急剎改了口:“剛剛搞了個促銷活動,這個月有獎金!”
突然,
徐麗噗通跪在我的面前,放聲大哭。
“小巖,你長大了,翅膀也硬了,但不能不管家里啊!那可是你親爸,做人不能喪良心!”
聽到“喪良心”這三個字,我的火氣立刻被點燃了。
“徐麗,還有比你更喪良心的嗎?我的家被你拆散了,我的學(xué)業(yè)也被你毀了,現(xiàn)在我爸癱瘓了,你是不是想一走了之?簡單,那就離婚啊,他今后是死是活不用你管!”
我眼睛通紅地怒吼,真想不顧一切地打死她。
“起來,又搞這一出,真踏馬得丟人?!?/p>
付曉雅面子上掛不住,瘋狂拉扯著徐麗,但徐麗就是不肯起來,哭聲卻越來越大。
“兄弟,明天回家一趟,把這事兒處理下?!?/p>
韓風(fēng)開口說話了,又補充道:“別管多大的事兒,我們都幫你頂著,誰也不能欺負(fù)你?!?/p>
我不想回家!
但韓風(fēng)的話,還是要聽的,于是皺眉道:“徐麗,明天下午我回家,你別在這里鬧了?!?/p>
“好,我們等著你?!?/p>
徐麗這才起身,擦干眼淚,離開了辦公室。
付曉雅陰沉著臉,也沒有送她,又出去忙著接待客人。
“風(fēng)哥,讓你看笑話了!”
我很是沮喪,一直想掙脫家庭的這張大網(wǎng),卻一次次被迎頭罩下,被這些千絲萬縷,纏繞得幾乎窒息。
“哪里話!”
韓風(fēng)擺擺手,又安慰我道:“兄弟,遇到問題解決問題,你家的情況再差,也比我強,至少還有過溫暖時光吧!”
是啊!
在徐麗沒有介入之前,我的家一直充滿了歡笑。
那些美好的回憶,如今都只在相冊里。
“多謝風(fēng)哥?!?/p>
說完,我也出去招待客人了。
只有忙碌,才讓我不去胡思亂想,獲得自由的時光。
半夜,我躺在沙發(fā)上,頭枕著胳膊思索。
明天回家,該如何對付我爸和徐麗。
不管他們?nèi)绾蝿裾f,我都不會接手那個公司,只有跟著韓風(fēng),才讓我有種踏實感,覺得生活有希望。
門開了!
付曉雅走了進(jìn)來,推了把我的肩膀。
“往里面躺躺。”
我聽話地向里面挪了挪,以為她要坐在沙發(fā)上。
結(jié)果令我意外,付曉雅居然也躺在了沙發(fā)上,跟我緊緊貼在一起。
我感受到她的呼吸,馨香怡人,也感受到她的柔軟,帶著火熱的溫度。
一種莫大的幸福,瞬間襲遍了我的全身。
我多么希望,時間能永遠(yuǎn)停留在這一刻,凝固成天荒地老,??菔癄€。
我升騰的沖動,讓我想要瘋狂抱住付曉雅,卻拼命忍住了。
“小巖,你活得可真不容易,像是陷在了泥潭里,總也拔不出來。”付曉雅感慨。
“沒什么,有點習(xí)慣了!”
我悶聲道,又說:“姐,你也不容易?!?/p>
切!
付曉雅不屑地哼了聲。
“我是個女孩子,將來找個有錢的男人嫁了,就能吃喝不愁。徐麗那邊,我也只要狠下心,她就一直拿我沒轍,磕頭下跪這一套不好使?!?/p>
嫁人?
我心頭一痛,忽然就沉默了。
是啊,付曉雅早晚要嫁人。
到那時,我們還能這樣依偎著取暖嗎?
付曉雅沒看我的臉,蹺起腿利索點起一支女士香煙,直言道:“小巖,不管你怎么想,我討厭你爸,他今天這么倒霉,純屬踏馬的報應(yīng)?!?/p>
“我理解你,也同樣討厭他?!?/p>
我說的是實話,只是我爸現(xiàn)在很可憐,讓我對他的討厭減輕了不少。
“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家?!备稌匝庞终f。
“我一個人能行?!?/p>
“萬一她再找人害你呢?”
“我跟他們拼了!”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沙發(fā)縫里的手術(shù)刀。
“別傻了,你這么廢物,怎么可能算計過徐麗?你大概忘了,他們都是大學(xué)生,也都做過買賣,能將兩個家庭攪得稀爛,腦瓜子精明著呢!”付曉雅提醒。
“要不,咱們喊著黑哥?”
我也開始擔(dān)心,徐麗會在家里再次設(shè)下陷阱,找人伏擊我。
如今我爸廢了,還不由著她肆意妄為。
“不用!”
付曉雅并不答應(yīng),又豪氣道:“真有狀況,姐幫你殺出一條血路,保你平安?!?/p>
“姐……謝謝!”
我被感動了,心中無比溫暖,忘情之下,到底側(cè)身抱住了付曉雅,并收緊手臂。
她起初沒動,就當(dāng)我想將頭湊近她香頸之時,她還是把我推開,吐著煙不滿抱怨。
“別靠我這么近,熱死了。是不是半年沒洗澡了,身上這么臭!”
“哪有!”我窘迫松開手:“明天就去洗澡?!?/p>
付曉雅并不關(guān)心這些,眼神有意回避著我,幽幽道:“其實,我不回家,并不是因為徐麗打我。”
“那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