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包間頂棚的燈光忽然閃爍了幾下。
“嗯?”兩人同時抬頭。
下一秒,眼前一黑,強(qiáng)烈的眩暈感襲來,崔允素和金亞中齊齊失去了意識,軟軟地倒在了沙發(fā)上。
空氣微微扭曲,薩繆爾帶著幾名地獄精銳悄然現(xiàn)身。
他看了一眼昏迷的兩人,又掃了一眼地上那灘焦黑的殘留物和燒毀的高跟鞋,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清理掉?!彼啙嵉叵铝?。
一名精銳上前,雙手結(jié)印,口中念念有詞,柔和的白光籠罩了崔允素和金亞中。
片刻后,白光散去,兩人依舊昏迷,但關(guān)于剛才那段與污漬搏斗、點(diǎn)火焚燒的記憶,已經(jīng)被徹底抹去、篡改。
另一名則揮手間,將地上的焦黑殘留物連同那只燒毀的高跟鞋徹底分解凈化,不留一絲痕跡,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包間內(nèi)的空氣也恢復(fù)了清新,刺鼻的焦臭味消失無蹤。
“走?!彼_繆爾確認(rèn)一切處理妥當(dāng),帶著手下,身影再次融入陰影,消失不見。
過了幾分鐘,崔允素和金亞中悠悠轉(zhuǎn)醒。
“唔……頭好暈……”崔允素揉著太陽穴,迷迷糊糊地坐起身。
“我也是……怎么回事?剛才好像……斷片了?”金亞中也晃了晃腦袋,感覺像是喝醉了酒一樣。
崔允素環(huán)顧四周,一切正常,酒和小食都還在桌上。
忽然,她的目光定格在不遠(yuǎn)處地上的一樣?xùn)|西上。
那是一只……高跟鞋?
不,準(zhǔn)確地說,是一只被燒得焦黑變形、破破爛爛,幾乎看不出原樣的鞋子殘骸。
“這是……”崔允素一臉茫然地指著那只鞋,“我的鞋?怎么會變成這樣?”
金亞中順著她的手指看去,也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上下打量著崔允素:“允素啊,你……什么時候有這種特殊嗜好了?沒事燒自己的鞋子玩?”
“我沒有!”崔允素立刻反駁,語氣十分肯定,“我怎么可能燒自己的鞋!肯定是……肯定是意外!”
她努力回想,卻怎么也想不起這鞋是怎么變成這樣的,記憶好像在某個地方斷掉了。
“意外?”金亞中顯然不信,眼神狐疑地瞟了一眼崔允素穿著絲襪、光著的右腳,“那你這腳是怎么回事?總不能是鞋子自己跑掉了吧?”
“我……”崔允素語塞,她也覺得很奇怪,但就是想不起來。
“算了算了,不想了,”崔允素?zé)┰甑財(cái)[擺手,“可能是剛才不小心踢掉了,然后服務(wù)員打掃的時候不小心弄壞了吧。”她強(qiáng)行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金亞中聳聳肩,不置可否。
“那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光著一只腳出去?”金亞中看著她。
“沒事,反正我是開車來的,”崔允素故作輕松地說道,“一會兒出去的時候,你幫我打個掩護(hù),別讓人看到就行,不然太尷尬了?!?/p>
“行吧。”金亞中點(diǎn)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下來。
崔允素再次看向地上那只燒焦的鞋子,眉頭微蹙,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旁邊的金亞中也有同樣的感覺,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有什么關(guān)鍵的記憶碎片遺失了,但任憑她們怎么努力回想,都抓不住那一點(diǎn)線索。
不多時,兩人結(jié)伴離開了酒吧。
走出大門,金亞中刻意走在崔允素右側(cè),巧妙地?fù)踝×寺啡丝赡芡秮淼囊暰€。
崔允素一瘸一拐地快步走向自己的車,坐進(jìn)駕駛座后,她干脆將左腳的高跟鞋也脫了下來,隨手扔到副駕駛座上。
和金亞中揮手道別后,她赤著腳,發(fā)動引擎,驅(qū)車離開。
與此同時,龍山區(qū)別墅內(nèi)。
顧燭獨(dú)自一人來到二樓書房,隨手布下了一道隔音結(jié)界。
“大人?!彼_繆爾的身影悄然出現(xiàn)在書房中央,單膝跪地。
他攤開手掌,掌心懸浮著一小團(tuán)如同活物般蠕動著的、蚯蚓狀的漆黑物質(zhì),正是之前從酒吧包間逃逸的那一絲南鎮(zhèn)洙殘尸。
“大人,已經(jīng)初步分析過了?!彼_繆爾匯報道,“這東西……主體是高度變異的人體組織,其中夾雜著極其微量的惡魔血肉成分,上面附著著卡蘭佐頓殘留的惡魔之力?!?/p>
“但是……”薩繆爾的語氣變得有些凝重,“除此之外,它內(nèi)部還蘊(yùn)含著另一股性質(zhì)不明的能量在運(yùn)轉(zhuǎn),非常微弱,卻……讓我感到一絲心悸?!?/p>
顧燭走到薩繆爾面前,目光落在掌心那團(tuán)蠕動的黑影上,仔細(xì)端詳著。
果然……和他猜測的一樣。
那股讓薩繆爾都感到心悸的未知能量,應(yīng)該就是路西法他們之前在金賢俊尸體上檢測到的,那種疑似與地獄深淵古老力量同源的物質(zhì)。
這南鎮(zhèn)洙的尸體,情況和金賢俊類似,但似乎更加詭異。
變成這種形態(tài)后,竟然還保留著一定的活性和……趨利避害的本能?
沉吟片刻,顧燭開口道:“將它帶回地獄,交給刑罰官處置。”
“是,大人。”薩繆爾恭敬領(lǐng)命,身影化作黑煙,消失在原地。
顧燭站在窗前,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眼底深邃如淵。
這時,書房外傳來細(xì)微的響動,顧燭解除了書房周圍的術(shù)法結(jié)界。
金泰妍輕輕敲了敲門,小心翼翼地推門,探出小腦袋,看到顧燭正背對著自己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深沉的夜色,將他的身影映襯得更加挺拔而孤寂。
金泰妍猶豫了一下,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身后,從背后輕輕抱住了他,將臉頰貼在他的后背上,感受著他身體傳來的溫度。
“歐巴,還在想事情嗎?”她的聲音溫柔而輕緩,帶著一絲關(guān)切。
顧燭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著,任由她抱著。
“想不出來就不要想了,歐巴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苯鹛╁恼Z氣帶著一絲安慰,也帶著一絲理解。
“而且,時間不早了,歐巴該休息了?!彼^續(xù)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每天都熬夜,對身體不好的?!?/p>
顧燭終于有了反應(yīng),他緩緩轉(zhuǎn)過身,深邃的目光凝視著金泰妍的臉龐,目光沉靜而悠遠(yuǎn),仿佛要將她的靈魂都吸進(jìn)去一般。
金泰妍被他這樣長時間的注視,有些不太自在,下意識地躲開了他的目光,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眼神也有些閃爍。
顧燭看著她略顯羞澀的模樣,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她柔軟的臉蛋。
“嗯,是該休息了?!?/p>
說著,他關(guān)掉了書桌上的臺燈,房間頓時陷入一片昏暗,而后,他彎腰,將嬌小的金泰妍橫抱了起來。
金泰妍驚呼一聲,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象征性地掙扎了一下,感受到他有力的臂膀,便也放棄了抵抗,將腦袋埋在他的懷里,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顧燭抱著她,邁開長腿,走出了書房,兩人一路無言,回到了樓下的主臥室。
臥室里,昏暗的壁燈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鄭秀妍和林允兒依舊睡得很沉,呼吸均勻而綿長,顧燭走進(jìn)臥室的動靜,似乎并沒有吵醒她們。
金泰妍被顧燭輕輕放在床上,她順勢鉆進(jìn)被子里躺好,緊挨著他,顧燭也將鄭秀妍和林允兒往自己這邊拉了拉,讓她們也更靠近自己一些。
“對了,小矮子。”黑暗中,顧燭忽然開口說道。
金泰妍抬起頭,看向他,眼神帶著一絲疑惑。
“嗯?怎么了?”
“20號的金唱片,我會去現(xiàn)場。”顧燭語氣平淡地說道。
金泰妍聞言,原本還有些惺忪的睡眼,瞬間亮了起來,臉上也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真的嗎?歐巴真的會去?”她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也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嗯,真的?!?/p>
金泰妍得到他的肯定回答,心中的喜悅?cè)缤阌砍?,甜甜的,嘴角彎起,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然后安心地閉上眼睛,沉沉睡去,能夠得到他的又一承諾,真好。
金泰妍帶著甜蜜的笑容,安然入睡,一夜無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