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車平穩(wěn)地行駛在返回市區(qū)的路上。
韓彩英坐在后排,懷里抱著熟睡的兒子在浩,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心中卻久久無法平靜。
崔東俊今天的表現(xiàn)太反常了!
那些刻意營造的溫情,那些只有他們兩人知道的私密細(xì)節(jié),還有……他提到“特別力量”時,眼神中那毫不掩飾的狂熱和詭異光芒……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一種強(qiáng)烈的不安感如同藤蔓般纏繞著她的心臟。
她拿出另一部私人手機(jī),指尖在屏幕上劃過,最終停留在那個沒有備注,但她早已爛熟于心的號碼上。
猶豫片刻,她還是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響了幾聲后被接通,顧燭低沉而平靜的聲音傳來:“喂?”
“是我,彩英?!表n彩英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和緊張。
“嗯。”
韓彩英深吸一口氣,快速將下午與崔東俊見面的過程,以及對方表現(xiàn)出的各種異常,特別是他提及“特別力量”時那詭異的神情和語氣,原原本本地復(fù)述了一遍。
“……他說他擁有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力量,讓我回到他身邊……我總覺得他很不對勁,很危險!”
“你覺得……他是不是真的……”她沒敢把那個可怕的猜測說出口,但語氣中的恐懼顯而易見。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顧燭的腦海中,清晰地浮現(xiàn)出上次被卡蘭佐頓力量侵蝕、雙眼泛紅、狀若瘋魔的崔東俊。
看來,卡蘭佐頓并沒有放棄這顆棋子,反而……賦予了他更強(qiáng)的力量。
“你和在浩,最近都不要再單獨見他。”顧燭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冷意,“他已經(jīng)被某種……不好的東西控制了?!?/p>
“什么?!”韓彩英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顧燭的話證實了她最壞的猜想。
“那……那我和在浩會不會有危險?”她的聲音帶著顫抖。
“我會安排人保護(hù)你?!鳖櫊T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但你自己也要提高警惕,尤其是關(guān)于在浩的安全,不要讓他離開你的視線?!?/p>
韓彩英心中猛地一凜。顧燭很少會用這種嚴(yán)肅的語氣說話,他話里的意思……崔東俊的目標(biāo),很可能是在浩!
“我明白了?!表n彩英的聲音沉了幾分,恐懼被一種母性的堅韌所取代,“謝謝你。”
“有任何異常,立刻聯(lián)系我?!?/p>
“好。”
掛斷電話,韓彩英緊緊抱住懷里的兒子,看著他恬靜的睡顏,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無論崔東俊變成了什么怪物,她都絕不會讓他傷害到在浩!
……
當(dāng)晚,韓彩英哄睡了兒子,自己卻毫無睡意。
她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腦子里反復(fù)回想著顧燭的話和崔東俊那詭異的眼神,心神不寧。
突然,一陣強(qiáng)烈的眩暈感襲來,眼前景物開始旋轉(zhuǎn),耳邊傳來嗡嗡的鳴響。
緊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令人作嘔的陰冷氣息,瞬間充斥了整個客廳!
韓彩英心中警鈴大作,猛地站起身,試圖沖向臥室查看兒子的情況。
然而,她的身體卻像被無形的枷鎖束縛住,動彈不得!
她驚恐地瞪大眼睛,看到客廳中央的空氣開始扭曲、波動,一個模糊的、散發(fā)著黑氣的影子,正在緩緩凝聚成形!
“不!”韓彩英發(fā)出絕望的尖叫。
就在這時!
“嗡!”
客廳的燈光猛地閃爍了一下,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幾乎是同時,韓彩英身體一軟,失去了意識,向前倒去。
下一秒,臥室的方向,傳來玻璃破碎的刺耳聲響!
緊接著,一股更加濃郁、更加邪惡的氣息,從臥室爆發(fā)出來!
一股更加強(qiáng)大、冰冷而威嚴(yán)的氣息,如同潮水般瞬間降臨!
顧燭的身影,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韓彩英面前!他甚至來不及換衣服,身上還穿著法院的白襯衫和西褲。
韓彩英倒在臥室門口的血泊之中,腹部有一個猙獰的傷口,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身下的地毯,已然昏迷不醒,氣息微弱。
而不遠(yuǎn)處,那個只有兩歲大的崔在浩,正站在破碎的窗戶前,手里拿著一把沾滿鮮血的、成人用的鋒利剪刀!
小小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雙原本清澈的眼睛,此刻卻變成了詭異的、散發(fā)著不詳紅光的豎瞳!
他伸出粉嫩的舌頭,輕輕舔舐著剪刀尖端的鮮血,嘴角咧開一個與年齡極不相符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咯咯咯……”
顧燭眼神冰冷,沒有絲毫猶豫,右手隔空一甩!
一股無形的精神力瞬間束縛住崔在浩!
“當(dāng)啷!”沾血的剪刀掉落在地毯上。
下一秒,顧燭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xiàn)在崔在浩面前,大手如同鐵鉗般,直接掐住了他小小的脖頸,將他單手提了起來!
顧燭雙眸之中,妖異的紫色光芒驟然亮起,強(qiáng)大的精神力如同潮水般涌入崔在浩的意識!
被提在半空中的崔在浩,那雙猩紅的豎瞳突然呈現(xiàn)出詭異的旋渦狀,他非但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痛苦,反而發(fā)出了如同夜梟般滲人且癲狂的笑聲!
“桀桀桀…,傲睨首席,你來晚了……”
“這份祭品,神使大人,很滿意……”
話音未落,顧燭立刻察覺到一股極致的危險感,從手中這個小小的身體內(nèi)部爆發(fā)出來!
他眼神一凝,毫不猶豫地手臂用力一甩,直接將手中異變的崔在浩,如同扔垃圾般,狠狠地扔出了破碎的窗戶!
被扔出窗外的崔在浩,身體在半空中急速膨脹、扭曲、變形!
一層層黑色的粘液包裹住他,骨骼發(fā)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
轉(zhuǎn)眼間,一個高達(dá)數(shù)米、渾身覆蓋著黑色粘液、五官扭曲、長著鋒利爪牙的巨大怪嬰,便取代了原本的崔在浩,懸浮在別墅上空,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
顧燭沒有立刻追出去,他先是手指虛點,一道柔和的紫色光芒注入倒在血泊中的韓彩英體內(nèi),暫時穩(wěn)住了她的傷勢,將她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緊接著,他意念一動。
“唰!”
一名穿著黑色燕尾服、面無表情的地獄精銳,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韓彩英身邊,如同最忠誠的影子,守護(hù)著她。
做完這一切,顧燭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他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別墅上空的怪嬰面前!
沒有任何廢話,顧燭直接欺身而上!
沒有使用武器,他選擇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來發(fā)泄心中的怒火!
“轟!”
顧燭包裹著紫色能量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怪嬰那布滿粘液的臉上!
怪嬰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吼,龐大的身軀被砸得向后倒飛出去!
顧燭得勢不饒人,身影如同瞬移般再次出現(xiàn)在怪嬰身側(cè),膝蓋包裹著毀滅性的力量,狠狠地撞向怪嬰柔軟的腹部!
“嘭!”
沉悶的撞擊聲如同炸雷般在高空響起!
怪嬰腹部的粘液被撕裂,露出里面扭曲跳動的內(nèi)臟!
“吼!”怪嬰徹底暴怒,揮舞著鋒利的爪子,瘋狂地抓向顧燭!
顧燭眼神冰冷,身形如同鬼魅般在密集的爪影中穿梭閃避,同時雙拳如同雨點般落下,每一拳都精準(zhǔn)地轟擊在怪嬰的要害部位!
骨骼碎裂聲、粘液撕裂聲、痛苦的咆哮聲……在高空中不斷回蕩!
拳拳到肉!力量與速度的極致碰撞!
這是一場純粹的、充滿暴戾氣息的近身搏殺!
高空中不斷傳來的沉悶爆鳴聲,如同夏夜的悶雷,響徹了附近的街區(qū)。
不少被驚動的居民和夜歸的路人,紛紛抬頭望向天空,卻只能看到漆黑的夜幕,以及偶爾閃爍的星光,根本看不到任何異常的景象。
“奇怪,剛才是不是打雷了?”
“好像是吧?但這大晴天的……”
人們議論了幾句,見沒什么異常,便不明所以地繼續(xù)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高空中的戰(zhàn)斗,并未持續(xù)太久。
在顧燭狂風(fēng)暴雨般的攻擊下,那只看似強(qiáng)大的怪嬰,根本不堪一擊。
隨著顧燭最后一記蘊(yùn)含著地獄本源力量的重拳,狠狠轟碎了怪嬰的頭顱!
“噗嗤!”
怪嬰龐大的身軀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般迅速干癟、消散,最終化作一縷黑煙,徹底消失在夜空中。
只留下一個散發(fā)著微弱紅光的、嬰兒拳頭大小的靈魂光團(tuán),懸浮在半空。
顧燭伸手一招,將那靈魂光團(tuán)抓在手中。
光團(tuán)劇烈掙扎著,散發(fā)出怨毒和不甘的氣息。
顧燭眼神冰冷,沒有任何憐憫,直接將手中的靈魂光團(tuán),丟給了下方待命的那名地獄精銳。
“送回地獄,交給刑罰司?!?/p>
“遵命,大人。”地獄精銳接過靈魂,微微躬身,身影瞬間消失。
顧燭緩緩從空中落下,回到韓彩英身邊,看著他,眼神平靜。
沉默片刻,他伸出手,指尖凝聚起柔和的紫色光芒,輕輕點在韓彩英的眉心。
光芒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來,將她腦海中,所有關(guān)于崔在浩的記憶——從懷孕到出生,再到這兩年來的點點滴滴——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徹底清除干凈。
做完這一切,顧燭彎腰,小心翼翼地脫下韓彩英身上被鮮血浸透的衣服,將她打橫抱起,走向浴室。
溫?zé)岬乃鳑_刷著她蒼白的身體,也洗去了那些刺眼的血跡。
片刻之后,顧燭抱著清洗干凈的韓彩英走出浴室,將她輕輕放在柔軟的大床上,為她換上干凈舒適的絲綢睡衣,蓋好被子。
然后,他轉(zhuǎn)身,開始清理客廳和臥室里殘留的血跡和打斗痕跡。
地毯上的血污、破碎的窗戶、散落的玻璃渣……在他的力量下,如同時間倒流般,迅速恢復(fù)原狀,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當(dāng)一切處理完畢,天邊已經(jīng)泛起了一絲魚肚白。
顧燭回到臥室,看到韓彩英眼睫毛微微顫動,似乎即將醒來。
他走到床邊坐下,靜靜地等待著。
韓彩英緩緩睜開眼睛,眼神還有些迷茫,她下意識地環(huán)顧四周,看到坐在床邊的顧燭,原本有些慌亂的眼神瞬間安定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全然的依賴和安心。
“你……”她剛想開口問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啞。
顧燭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聲音低沉而溫柔:“沒事了,睡吧?!?/p>
韓彩英看著他,雖然腦子里一片空白,忘記了剛才發(fā)生的驚魂一幕,但身體殘留的恐懼和潛意識里的依賴,讓她下意識地朝著顧燭靠近。
顧燭順勢將她攬入懷中。
韓彩英依偎在他溫暖而堅實的懷抱里,感受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鼻息間縈繞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心中那莫名的恐懼和不安,漸漸被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所取代。
經(jīng)歷了生死邊緣的恐懼后,殘存的驚悸和對眼前這個男人的全然依賴,讓韓彩英的情感防線徹底崩潰。
她不知道自己忘記了什么,但她知道,是這個男人救了她。
她抬起頭,看著顧燭深邃的眼眸,眼神中充滿了脆弱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渴望。
“別走……”她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主動伸出雙臂,緊緊環(huán)住了顧燭的脖頸。
顧燭感受到懷中女人的脆弱和依賴,以及那份毫不掩飾的占有欲,他沒有拒絕,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這個吻,不同于上次的慰藉,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帶著全然的信任和交付,也帶著壓抑已久的渴望。
韓彩英熱情地回應(yīng)著,將自己所有的不安和依賴,都傾注在這個吻里。
在擔(dān)憂、依賴和荷爾蒙的共同作用下,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合,這一刻,她將自己徹底交給了他,在他強(qiáng)大的掌控力面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極致的刺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