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中央地方檢察廳,特別搜查部。
尹部長辦公室內(nèi)的空氣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他鐵青著臉,死死盯著電腦屏幕上剛剛打開的一封匿名郵件。
郵件附件里的內(nèi)容,清晰的資金流水,隱秘的賬戶往來,直指因美納生物科技與環(huán)境部某位高層之間,那條骯臟不堪的利益輸送鏈。
“混蛋!”尹部長低吼一聲,拳頭重重砸在辦公桌上,震得茶杯嗡嗡作響。
加濕器殺菌劑的陰影尚未完全散去,現(xiàn)在又冒出個因美納!環(huán)境部,本該是國民健康的守護者,卻成了藏污納垢的魔窟!
“樸科長!”他按下內(nèi)線電話,聲音因憤怒而有些嘶啞。
樸科長幾乎是小跑著推門進來,見部長臉色不對,心頭一凜:“部長,您找我?”
“你看看這個!”尹部長指著屏幕,語氣冰冷,“因美納,環(huán)境部,還有這些該死的教會!他們到底想把韓國搞成什么樣子!”
樸科長湊近屏幕,迅速瀏覽著郵件內(nèi)容,越看臉色越是沉重。
“部長,關于環(huán)境部長,”樸科長沉聲匯報道,“我們的人最近確實發(fā)現(xiàn)他與幾個‘新興教會’的頭面人物接觸頻繁,行程都安排得相當詭秘,避開了所有官方記錄?!?/p>
“新興教會?”尹部長眉頭緊鎖,“又是這些打著宗教幌子,實則斂財害人的蛀蟲!”
他清楚,這些所謂的“新興教會”,很多都與黑惡勢力、非法集資甚至更邪惡的組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何況,他們清楚,這個國家,各種宗教,教派,教會背后的利益鏈錯綜復雜。
就在此時,尹部長的私人郵箱再次傳來提示音。又一封匿名郵件,附件打開,里面的內(nèi)容讓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環(huán)境部長與教會人士在隱秘會所會面的照片,雖然模糊,但依稀可辨。更重要的是,還有幾段錄音,清晰記錄了金漢吉與對方談論“審批流程簡化”、“特殊物資通關”以及“資金回饋”的對話。
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利刃,將金漢吉偽善的面具割得支離破碎。
“好,好得很!”尹部長怒極反笑,“這是把我們檢察廳當傻子耍嗎?!”
他幾乎可以斷定,這些“恰到好處”的證據(jù),與之前OXY案件中那個神秘的協(xié)助者,來自同一個源頭。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真正目的,但至少在扳倒這些社會毒瘤的目標上,他們是一致的。
“樸科長,”尹部長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銳利如鷹,“立即成立專案組,目標,環(huán)境部長尹成奎!我要把他這些年所有見不得光的勾當,都給我挖出來!”
“是!部長!”樸科長立正敬禮,心中也燃起一股壓抑不住的怒火。
尹部長靠在椅背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他隱約感覺到自己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著往前走,但他別無選擇,身為檢察官,職責所在。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喂,是我。安排下去,對金尚哲那幾個加濕器案的關鍵證人,升級保護措施,二十四小時貼身看護,絕不能出任何紕漏!”
尹成奎這條線一旦被觸動,難保不會有人狗急跳墻,殺人滅口。
與此同時,育英財團私宅。
李智雅放下手中的平板電腦,上面同樣是關于環(huán)境部長尹成奎與新興教會勾結的調(diào)查報告。
她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電話鈴聲響起,是顧燭。
“智雅小姐,近來可好?”顧燭平靜無波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托您的福,一切順利。”李智雅語氣輕松,帶著幾分熟稔,“環(huán)境部那位,最近可是風頭正勁啊。”
“哦?智雅小姐也對他感興趣?”
“略有耳聞?!崩钪茄泡p笑,“育英財團的一些慈善項目,偶爾也會和環(huán)境部打交道,對方的一些做法,確實讓人有些……看不懂。”
她沒有點破自己也在調(diào)查金漢吉,但話語間的暗示,顧燭自然聽得明白。
“看來,我們關注到了同一個人?!鳖櫊T的語氣依舊平淡。
李智雅笑道,“那么,顧法官接下來有什么打算?需要我這邊做些什么嗎?”
“智雅小姐的消息總是很靈通?!鳖櫊T不置可否。
“那是自然?!崩钪茄诺穆曇魩е孕牛爱吘梗乙彩莻€遵紀守法的好市民,對那些破壞社會秩序的人和事,總是格外關注一些?!?/p>
兩人心照不宣地結束了通話。李智雅放下手機,眼神微凝。顧燭這個男人,行事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卻也越來越讓她覺得……有趣。
育英財團的能量,在某些層面,甚至可以觸及青瓦臺的神經(jīng)末梢。
既然顧燭有意清理,她不介意在“無聲”中,提供一些便利。
首爾,孫藝珍的豪宅內(nèi)。
孫藝珍、樸敏英、崔允素、金亞中圍坐在一起,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憂慮。
“最近……你們有沒有覺得,那些東西出現(xiàn)的頻率越來越高了?”孫藝珍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她指的是那些造型詭異,帶著不祥氣息的小丑玩偶。
樸敏英點了點頭,秀眉緊蹙:“不僅是我們,我助理前幾天在停車場也看到了一個,她說當時感覺渾身發(fā)冷,回來后還做了噩夢?!?/p>
“我劇組的道具師也遇到了,”崔允素接口道,“他說那個玩偶就放在他的工具箱上,眼睛好像會動,嚇得他把整個工具箱都扔了。”
金亞中嘆了口氣:“看來,它們的目標范圍又擴大了,而且似乎變得更加明目張膽了。”
就在這時,公寓門被推開,韓孝周略顯疲憊地走了進來。
“抱歉,我來晚了?!彼敢獾匦α诵?,在空位上坐下。
“孝周,你那邊情況怎么樣?”孫藝珍問道。
韓孝周從包里拿出一個小巧的筆記本,翻開其中一頁:“我最近參加了一個時尚品牌的慈善晚宴,‘無意中’聽到了環(huán)境部長秘書的幾句談話。”
眾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她身上。
“他們提到了什么‘新型環(huán)保材料’的引進,還有‘審批流程特事特辦’之類的話。”韓孝周回憶道,“當時沒太在意,但結合最近發(fā)生的事情,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新型材料?審批流程?”孫藝珍若有所思,“這和那些玩偶有關系嗎?”
“目前還不確定?!表n孝周搖了搖頭,“但部長秘書,在談話中提到了一個詞,‘凈化’。他說,這些新型材料,是為了‘凈化’首爾的某些‘東西’。”
“凈化?”樸敏英覺得這個說法透著一股邪氣。
崔允素打了個冷顫:“我怎么覺得,我們可能就是他們眼中的‘東西’?”
一時間,客廳內(nèi)再次陷入沉默,一種無形的恐懼在她們之間蔓延。
這些看似零散的線索,在她們腦海中交織,指向一個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可怕的真相。
她們似乎被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而那些小丑玩偶,只是這個陰謀露出的冰山一角。
法院,顧燭的辦公室。
透心鏡的鏡面上,清晰地映照出孫藝珍公寓內(nèi)的一切。女演員們臉上的恐懼,她們的竊竊私語,韓孝周提供的情報,都分毫不差地呈現(xiàn)在他眼前。
“環(huán)境部長,新型材料,凈化……”顧燭的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輕輕敲擊,眼神中閃過一絲玩味。
這些女人,比他想象中要敏銳一些,也更懂得如何自保和收集信息。
韓孝周的“無意”聽聞,倒是一個不錯的突破口。
他并不介意她們“主動”向他提供情報,甚至樂見其成。
棋子,自然是越主動越好用。
他的意念微動,向潛伏在暗處的地獄精銳下達了新的指令:加強對孫藝珍等人及住處周邊的戒備,同時密切關注幾位女演員的動向,確保她們不會被某些不長眼的小角色提前“清理”掉。
當然,他也不會直接出手干預太多。
他更想看看,這些平日里心眼頗多的女演員們,在面對真正的危險時,會爆發(fā)出怎樣的求生欲和潛力。
演員們的討論還在繼續(xù)。
一段時間后,孫藝珍拿起手機,找到了顧燭的號碼,指尖在撥號鍵上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按了下去。
電話很快接通,顧燭那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傳來:“喂。”
“顧法官,是我,孫藝珍?!睂O藝珍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我們……我們有一些關于近期首爾異常事件的新線索,想向您匯報一下,不知道您現(xiàn)在方便嗎?”
顧燭的目光從透心鏡上移開,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
“可以,說吧?!彼幕卮?,依舊簡潔明了。
孫藝珍將韓孝周聽到的關于環(huán)境部長秘書的談話,以及她們對“新型材料”和“凈化”的猜測,簡明扼要地復述了一遍。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我知道了。”顧燭淡淡道,“你們做得很好。繼續(xù)留意,有任何新的發(fā)現(xiàn),隨時聯(lián)系我?!?/p>
“那……這些事情,到底……”孫藝珍還想追問。
“不該問的,別問?!鳖櫊T的語氣帶著一絲警告,“保護好自己?!?/p>
電話被掛斷。
孫藝珍握著手機,手心微微有些汗?jié)瘛?/p>
顧燭的態(tài)度,既像是肯定她們的發(fā)現(xiàn),又像是在暗示著更深的危險。
“他怎么說?”其他人緊張地看著她。
孫藝珍苦笑一聲:“他說……我們做得很好,讓我們繼續(xù)留意,保護好自己?!?/p>
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她們滿意,但也讓她們暫時松一口氣。
至少,顧燭沒有否認她們的猜測,這意味著,她們的調(diào)查方向,可能是對的。
韓孝周合上筆記本,眼神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既然被卷進來,總得做點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