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雅的辦公室位于育英財團大廈頂層,視野開闊,俯瞰著整個首爾。
室內(nèi)設(shè)計極簡,黑白灰三色構(gòu)成了絕對理性的空間,唯有投影畫面中,正流動著海量的數(shù)據(jù)。
金泰熙靠在冰冷的金屬邊桌旁,指尖清點著平板上的信息,雙眸在平板和投影來回掃視,目光緊盯那張錯綜復雜的資金流向圖。
“斯坦納,華爾街對沖基金巨頭,常年位列福布斯慈善家榜單。”
李智雅的聲音如她辦公室的色調(diào)一般,冷靜而沒有溫度。她手指在空中輕劃,一個男人的資料被放大,“明面上,他是‘恩惠路堂’在北燈塔最大的捐贈者?!?/p>
金泰熙冷笑一聲,將未點燃的煙丟進垃圾桶,“用洗來的錢做慈善,再用慈善的名義洗更多的錢。真是個完美的閉環(huán)?!?/p>
她的視線移動到網(wǎng)絡(luò)圖的另一端,那是一條從巴拿馬港口出發(fā),途徑東南亞,最終抵達仁川港的秘密航運線,標注的貨物是“特殊醫(yī)療耗材”。
“這是他們的生命線?!苯鹛┪醯恼Z氣不帶絲毫情感,“所謂的耗材,就是林智妍提到的那些‘精神溶解劑’和實驗設(shè)備。切斷它,比凍結(jié)幾個賬戶更讓他們痛苦?!?/p>
李智雅微微頷首,對金泰熙的判斷表示認同。她走到金泰熙身邊,身上高級定制香水的冷冽前調(diào),與金泰熙身上殘留的淡淡薄荷香味交織在一起。
“我的計劃是,以育英財團和斯坦納旗下基金會合作開發(fā)‘全球青少年藝術(shù)扶持項目’為名義,與他接觸?!?/p>
李智雅的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這種他無法拒絕的‘善舉’,需要雙方進行嚴格的資產(chǎn)審查和背景調(diào)查。我會讓我的律師團隊,把這個過程變得無限漫長?!?/p>
“釜底抽薪?!苯鹛┪踅o出了評價,“在他被法律文件和盡職調(diào)查困住的時候,我會讓父親公司的一批貨,‘意外地’和他們的‘耗材’在同一個集裝箱里,出現(xiàn)‘嚴重的標簽與報關(guān)失誤’?!?/p>
“仁川港的海關(guān),會對國家安全負責的。”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沒有過多的言語,默契在空氣中流淌。她們都是各自領(lǐng)域的女王,一個在金融與權(quán)謀的棋盤上落子,一個在商業(yè)與物流的帝國里揮鞭。
三天后,紐約,華爾道夫酒店的米其林餐廳內(nèi)。
李智雅一襲象牙白套裝,優(yōu)雅地切著盤中的菲力牛排。她對面,斯坦納正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的“慈善理念”。
“……所以,美麗的李智雅小姐,能與育英財團這樣歷史悠久的機構(gòu)合作,是我本人的榮幸,也是神的指引?!?/p>
李智雅放下刀叉,拿起餐巾輕輕擦拭嘴角,笑容得體,“斯坦納先生,您的善心令人欽佩。正因如此,我們對合作伙伴的篩選才更為嚴苛?!?/p>
她從手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夾,推到對方面前。
“這是我們法務(wù)部擬定的合作意向書初稿,其中關(guān)于雙方資產(chǎn)透明化和資金共同監(jiān)管的條款,需要您的團隊仔細研究。畢竟,每一分錢,都要確保真正用在孩子們身上,不是嗎?”
斯坦納的笑容出現(xiàn)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僵硬。
他翻開文件,看著那一條條苛刻到近乎冒犯的財務(wù)審查條款,眉頭緊鎖。這哪里是合作,這分明是審計。但他無法拒絕,因為拒絕,就等于承認自己的“慈善”另有目的。
幾乎在同一時間,韓國通運物流公司的董事長辦公室內(nèi)。
金泰熙站在父親金裕文身后,看著他掛斷電話。
“一個匿名舉報,說我們承運的一批來自巴拿馬的貨柜里,有違禁化學品?,F(xiàn)在整船貨都被仁川海關(guān)扣下了,正在逐一開箱檢查。”金裕文揉著太陽穴,語氣里滿是煩躁。
金泰熙的臉上波瀾不驚,只是走上前,為父親倒了杯水,“阿爸,既然是匿名舉報,想必是空穴來風。但為了公司的聲譽,還是配合海關(guān)徹底檢查比較好?!?/p>
“也只能這樣了?!?/p>
首爾某大學,一間掛著教授銘牌的辦公室里,氣氛壓抑得如同風暴前夕。
一個外表儒雅斯文的中年男人,猛地將手中的水晶地球儀砸在地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廢物!一群廢物!”他對著電話低吼,臉上的肌肉因憤怒而扭曲,“斯坦納的基金被拖住了!最重要的‘材料’被海關(guān)扣了!這不是意外!有人在針對我們!”
“去查!動用我們所有的人脈,把這只藏在暗處的手給我揪出來!我要讓他們知道,與神為敵,是什么下場!”
掛斷電話,他喘著粗氣,眼中閃爍著非人的紅光。辦公室的陰影里,幾個模糊的輪廓悄然浮現(xiàn),又瞬間消失。
顧燭能清晰地感受到,有幾股帶著惡意的精神力,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開始在李智雅和金泰熙周圍盤旋、試探。
但他并未出手干預(yù)。
他留在她們身上的護身印記足以抵擋第一波攻擊。他更想看看,這兩位驕傲的女性,在真正的危險面前,會如何應(yīng)對。
地獄精銳的影子,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首爾的夜色,成為了她們最可靠的守護。
……
OnStyle頻道,《獨自生活會怎樣》最后一期節(jié)目,在無數(shù)觀眾的期待中播出。
鏡頭記錄了徐珠賢為首場個人演唱會“Love,Still–Seohyun”籌備的最后72小時。
畫面里,她在練習室揮汗如雨,因一個舞蹈動作不完美而反復練習,膝蓋上的舊傷若隱若現(xiàn)。
在錄音室為一處和聲細節(jié)與制作人據(jù)理力爭,展現(xiàn)出對音樂不容妥協(xié)的執(zhí)著;她在Showcase開場前,獨自坐在后臺的角落,緊張地捧著暖寶寶,嘴里念念有詞。
節(jié)目最終定格的畫面,是她站在升降臺上,背對鏡頭,面向那片為她亮起的粉色燈海,即將登臺的瞬間。
“從少女到歌手,這條路,我走了十年。未來,我會繼續(xù)獨自、堅定地走下去。”
她的獨白,配上那閃閃發(fā)光的背影,瞬間戳中了無數(shù)粉絲的淚點。
節(jié)目播出后,“徐珠賢的自律人生”“心疼徐賢”等詞條迅速登上熱搜。
幾天后,香奈兒品牌發(fā)布會上,徐珠賢與IU不期而遇。
“歐尼,恭喜SOLO和演唱會大獲成功?!盜U端著香檳,主動走過來,臉上掛著標志性的甜美笑容。
“謝謝你,知恩。你的新專輯我也聽了,很棒?!毙熘橘t禮貌回應(yīng)。
“歐尼你現(xiàn)在,可是越來越‘圓潤’了?!盜U眨了眨眼,話里有話。
這個詞,既可以指她在鏡頭前略顯嬰兒肥的臉頰,也可以引申為她在人情世故上的成熟,甚至,是某種圈子里的“歸屬感”。
徐珠賢的微笑沒有絲毫變化,“人總是要成長的,為了能更好地站在舞臺上。說起來,知恩你最近的音樂,似乎也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p>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IU的耳飾上,“編曲很大膽,很有……‘暗黑’的魅力?!?/p>
兩個聰明女人的交鋒,點到即止。
活動結(jié)束后,徐珠賢立刻讓助理調(diào)查了IU近期合作的那位獨立制作人。
資料顯示,這位制作人雖然名不見經(jīng)傳,但其早期作品的風格,與Dreamcatcher的音樂,幾乎如出一轍。
那種獨特的、帶有詭異宗教感的和弦走向和鼓點編排,是一種無法模仿的“簽名”。
她將這份發(fā)現(xiàn),連同自己的分析報告,加密發(fā)送給了顧燭。
【敵人正在通過控制獨立音樂制作人,將‘聲音密碼’植入主流音樂,實現(xiàn)潛移默化的精神污染。IU,可能已是目標之一,或已身在其中?!?/p>
隨后,她在“龍山家庭房”內(nèi),發(fā)出了更簡潔的警報。
徐珠賢:【IU的新歌制作人,與Dreamcatcher是同一體系。警惕?!?/p>
金泰妍:【難怪。我聽了那幾首歌,總覺得和聲部分很別扭?!?/p>
鄭秀妍:【那只狐貍精,我就知道她不簡單?!?/p>
林允兒:【范圍擴大到頂流SOLO了……這網(wǎng)撒得真大。】
樸孝敏:【素妍歐尼!我們公司的音源排查計劃要加快了!】
李居麗看著群里的討論,眼神凝重。她將徐珠賢的情報,與樸素妍那邊對I.O.I歌曲的分析結(jié)果,以及近期收集到的其他零散線索,整合進一份更為全面的周報中。
【總結(jié):敵方已放棄小范圍的線下滲透,轉(zhuǎn)向利用主流文化產(chǎn)品(音樂、影視劇OST)進行無差別精神攻擊。建議啟動更高等級的文化安全防御預(yù)案。】
她點擊了發(fā)送。
收件人,依舊是那個熟悉的名字:顧燭。
他所布下的這張網(wǎng),每個女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為他收集著情報,編織著脈絡(luò)。
一個負責精準打擊,一個負責宏觀布局。
雖然,他從未正式明確過,并讓她們這般‘協(xié)助’自己,既然她們已經(jīng)做到這一步,也沒必要阻止。
這樣也好,從最初的‘爭寵’到如今的‘爭功’,這些小女人們真是越來越帶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