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走到祭壇邊,無視那濃烈的怨念,俯身撿起那塊青銅腰牌,指尖拂過上面那個詭異的圖案,眼神冰冷。
“不止一批人,看這血跡的新舊程度和這些遺留物的樣式,近幾十年來,至少有三批以上不同的勢力在此進行過血祭?!?/p>
陸塵又走到一具相對完整的尸骸旁,檢查其骨骼,發(fā)現其胸骨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暗金色,并且布滿了細密的裂紋。
“此人修為不弱,生前至少是宗師境界,但死因……似乎是全身精血和魂魄被某種力量強行抽干,連骨骼中的靈性都被剝奪了?!标憠m道。
“血祭是為了溝通?或者削弱墟龍?”
李傾城眉頭一皺,她想起了玄誠子的話,封印年久,力量外泄。
如果有人刻意以血祭的方式,試圖與墟龍建立聯系,或者利用血祭產生的負面能量沖擊封印。
“很有可能?!标憠m站起身,目光掃過整個祭壇,最后定格在祭壇中心一個凹陷的、仿佛用來盛放祭品的石槽上。
石槽內壁光滑,殘留著最濃郁的血腥氣和一絲極其微弱、卻帶著褻瀆與毀滅意味的奇異波動。
“這種血祭儀式,不僅可能干擾封印,更有可能為墟龍?zhí)峁┢品馑璧酿B(yǎng)分——生靈的精氣與怨念?!?/p>
這個發(fā)現,讓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
原來,蓬萊島的危機,不僅僅來自于封印的自然松動和島上滋生的邪物,更來自于外界某些居心叵測之人的主動破壞!
“會是誰?他們這么做有什么目的?”李傾城感到一陣寒意。
能夠找到蓬萊島,并在此布下血祭壇,進行如此邪惡儀式的勢力,絕對非同小可。
“目的不明,或許是妄圖借助墟龍之力獲得什么,但這無疑解釋了為何島上兇獸如此活躍暴戾,為何封印動蕩加劇,持續(xù)的的血祭,就像在不斷敲擊一座本就布滿裂紋的堤壩?!?/p>
陸塵看向瑤池核心的方向,眼神愈發(fā)深邃:“看來,我們必須更快了。不僅要尋找瑤池之水,更要弄清楚,是誰在背后推動這一切。玄誠子前輩所說的意見不一,恐怕也與這血祭之事脫不了干系?!?/p>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觀察的老張,用他那只完好的手指著祭壇后方,靠近湖水的一塊巨大礁石,嘶啞道:“那里好像有字……”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那塊礁石朝向祭壇的一面,似乎被人用利器刻上了一些潦草的字跡,字跡暗紅,仿佛是用血書寫而成:
“以血為引,以魂為祭,叩請龍尊,賜我偉力……黑煞不滅……”
字跡到此戛然而止,似乎書寫者遭遇了不測,或者被迫中斷。
“黑煞?”
李傾城和阿龍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茫然,他們從未聽說過這個名號。
陸塵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和那詭異的圖案。
他感覺,這黑煞與這血祭之壇,以及可能存在的、對墟龍有所圖謀的勢力,有著密切的關聯。
血祭壇的發(fā)現,如同陰云般籠罩在眾人心頭,讓原本就危機四伏的前路,更添了一層詭譎與緊迫。
“走,繼續(xù)找石徑?!?/p>
陸塵壓下心中的思緒,率先轉身,離開了這處充滿血腥與怨念的是非之地。
隊伍默默跟上,氣氛比之前更加凝重。每個人都明白,時間,可能已經不多了。
他們沿著湖岸繼續(xù)搜尋,終于在又前行了一里多地后,在一片散發(fā)著腐臭氣的詭異水草叢后,發(fā)現了一條若隱若現、由某種蒼白玉石鋪就的狹窄小徑。
蒼白玉石鋪就的小徑,在暗紅色的湖水中若隱若現,如同一條通往未知希望的脆弱絲線。
眾人踏足其上,能清晰地感受到腳下傳來的微弱靈力波動,正是這力量,抵御著弱水的沉淪與消解之力。
然而,小徑狹窄濕滑,僅容一人小心通行,兩側那散發(fā)著血腥與怨念的暗紅湖水,如同擇人而噬的兇獸之口,令人不敢有絲毫分神。
李傾城緊跟在陸塵身后,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謹慎,心中卻思緒翻騰。
血祭壇的發(fā)現,像一塊巨大的陰云籠罩著她。
除了島上天然的兇險,竟然還有一股隱藏在暗處的邪惡勢力在蠢蠢欲動,這讓她對父皇那渺茫的希望,更添了幾分沉重與不安。
阿龍和另外兩名護衛(wèi)斷后,精神高度緊張,不僅要穩(wěn)住身形,還要時刻警惕著兩側湖水中可能出現的異動。
青竹攙扶著斷臂的老張,走在中間,老張的臉色在周圍濃郁戾氣的侵蝕下愈發(fā)難看,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就在隊伍行至小徑中段,前后都望不見盡頭,完全置身于這片詭異水域之時,異變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