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東方家族府邸。
東方昊端坐在書房內,手中握著一枚傳訊玉簡,眉頭緊鎖。
玉簡上刻著“九州大比”四個燙金小字,此刻正微微發(fā)燙,顯然有緊急戰(zhàn)報傳來。
“家主,最新戰(zhàn)報!”一名親衛(wèi)快步走入,單膝跪地,雙手呈上一枚留影石。
東方昊接過留影石,指尖注入一絲靈力,石面頓時泛起漣漪,一幅清晰的畫面投射在書房半空——
九龍山巔,生死臺上。
季滄海的水火太極圖轟然破碎,焚天劫龍槍的赤焰貫穿他的胸膛,天闕劍的寒光斬落他的頭顱。
元嬰湮滅,血霧炸開。
全場死寂,唯有牧長青持劍而立,衣袍染血,目光如冰。
“砰!”
東方昊手中的茶盞轟然炸裂,滾燙的茶水濺在青玉案幾上,騰起縷縷白霧。
他的瞳孔劇烈收縮,指尖不自覺地顫抖。
“季滄?!懒??”
這位執(zhí)掌青州軍部上百年的都護大人,此刻竟感到一絲寒意從脊背竄上后腦。
季滄海是誰?海王宗太上長老,元嬰巔峰強者,水火雙修,法寶無數(shù)!
而牧長青,二十年前還只是他麾下一名小小郡守!
“來人!”東方昊猛然起身,玄色官袍上的狻猊紋路仿佛活了過來。
八名親衛(wèi)瞬間涌入書房,肅立待命。
“備禮!讓人立刻備禮!”東方昊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急促,“千年雪參十株,龍脈靈田百畝地契,上品靈石萬枚——不,再加一套《焚天劫龍槍》全本!”
親衛(wèi)首領,也是東方昊的侄兒愕然抬頭:“家主,這……這可是家族核心傳承!”
東方昊嘆息:“傳承?若再不低頭,東方家族怕是要傳承到棺材里了!”
他袖中滑出一枚赤紅玉簡,迅速刻下幾行字,甩給親衛(wèi):“讓淺月親自送去青云府衙門,就說……本座恭賀牧真君大勝!”
南宮家族,聽雪軒
南宮向天正在觀賞那幅《北境山河圖》,指尖摩挲著雪妖頭骨雕成的文玩。
突然,閣外傳來慌亂的腳步聲。
“大人!出大事了!九州大比最新戰(zhàn)報!”長史王文跌跌撞撞沖進來,手中留影石還在播放畫面——正是季滄海被一劍斬滅的瞬間。
南宮向天瞳孔驟縮。
他緩緩放下文玩,法力波動下冰晶自指尖蔓延至整張案幾。
“牧長青……竟真成長到了這一步?”
“難怪張云祿當初支持他,張云祿這老狐貍,怕是早就在牧長青身上押了重注!”
他猛地推開窗,寒風卷著碎雪灌入室內,那寒意讓他精神清新舒服了許多。
“去!把云雅叫來!”
半刻鐘后,南宮云雅提著月華裙裾邁入門檻。她發(fā)間金步搖輕晃,卻掩不住眼中的驚色——父親從未在深夜如此急召她。
“雅兒,”南宮向天轉身,看向自己女兒:“你明日啟程去青云府,帶上那枚靈獸卵?!?/p>
九龍山巔,死寂如淵。
那一劍“星隕”劃破長空,季滄海元嬰崩滅的剎那,整座山峰的嘈雜聲戛然而止。
百萬修士的呼吸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無數(shù)目光凝固在那道持劍而立的身影上。
牧長青青衫染血,天闕劍歸鞘時發(fā)出的輕鳴,成了壓垮海王宗弟子心理防線的最后一根稻草。
“季滄?!懒??”
藥王宗的青木真君手中的茶杯砰一聲掉落在地,他死死盯著臺上那團尚未散盡的血霧,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內心生寒。
當初牧長青和自己一戰(zhàn),若是拿出這種實力,自己還能活?
“那可是元嬰巔峰的強者啊!”藥王宗長老聲音發(fā)顫,“水火同源,元嬰巔峰的季滄海竟被一劍斬滅?!”
碧海潮生宗的靈汐仙子玉指輕顫,杯盞中的茶水早已凝結成冰,她凝視著牧長青的背影,眼中閃過深深的驚艷。
“牧長青……已成氣候!”
她身旁的侍女低聲道:“師尊,牧真君的劍意似乎更勝張青陽當年……”
靈汐沒有回答,但她的指尖已在案幾上無聲劃出一道劍痕。
天道宗方向,姬天通眸光深邃,手指輕輕敲擊扶手,似在推演那一劍的軌跡。
半晌,他緩緩開口:“劍域成,劍心通明,他已觸摸到劍道通玄的門檻?!?/p>
此言一出,身旁的天玄子真君駭然變色:“宗主是說……他未來可能踏入劍神之境?!”
姬天通閉目不答,但緊繃的面部神情已暴露了他的凝重。
最高處的皇族觀戰(zhàn)臺,周景帝目光如炬,嘴角笑意漸深。
“張愛卿?!彼従忛_口,“朕記得,當年張青陽也曾一劍驚九州?”
丞相張云祿躬身道:“是,但張青陽第一次元嬰戰(zhàn)場亮相那一劍,未斬元嬰巔峰?!?/p>
周景帝輕笑:“有趣,青州竟出了這樣的人物……”
他的目光掃向身旁的長樂公主,卻見自己的愛女雙手緊握欄桿,眸中異彩閃爍,臉頰緋紅如霞,唇角甚至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癡迷的笑意。
“師尊……死了?”
海王宗觀戰(zhàn)臺上,季無咎手中的蛟鱗劍“哐當”墜地,他踉蹌后退,臉色慘白如紙。
“不……不可能!”他猛然嘶吼,聲音凄厲如夜梟,“師尊有鎮(zhèn)海寶印,有太乙玄水盾,怎么會敗?!牧長青一定是用了邪術!”
傲烈雙目赤紅,一把揪住身旁弟子衣襟:“說!我是不是看錯了?”
那弟子嚇得渾身發(fā)抖:“大師兄,我、我……”
“這不是真的!”傲烈一把將他甩開,猛然拔劍指向玄天劍宗方向,歇斯底里地咆哮:“牧長青!我海王宗與你不死不休!”
然而,他的怒吼還未落下,海王宗陣營中已響起一片哀嚎。
“噗!”數(shù)名弟子突然口噴鮮血,捂著胸口跪倒在地——他們體內與季滄海相連的本命禁制同時爆發(fā)反噬!
“啊——!”一名金丹強者七竅流血,渾身皮膚寸寸龜裂,化作一灘血水。
這是海王宗控制人的秘術,季滄海以自身精血為引,在心腹弟子體內種下血誓咒。
原本譏諷嘲笑牧長青的玄冥宗玄古真君,此刻眼中都是忌憚,還有幾分他不愿意承認的畏懼——